《烟残情尚浓》分卷阅读49

    玲珑揪着手帕的手猛的松开了,一步上前扯过郝善的袖口,将他拉到拱门的另一边:“郝大哥??这次多亏了你来帮

    我爹爹解围……嗯……那个……堡主今日和夫人谈的并不好……这个时候可能正在气头上,往常,堡主和夫人见了面以

    后,就是三虎也很少敢去打扰堡主??如今郝大哥为了我和爹爹……是玲珑欠郝大哥的,郝大哥自己要小心了,玲珑一

    定这就去求夫人??”

    郝善苦笑,这个堡主为何刁难,自己心里最是清楚,说到底,玲珑和赵伯才是无辜者,不免摇了摇手,朝着那玲珑的

    肩膀安抚性的拍了拍,转身朝着山洞而去。

    玲珑只是呆在原地,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从堡主不满那个菜开始,这个郝善似乎就开始怪怪的,她刚开始还以为

    是因为恐惧和紧张,可是刚刚那个带着安抚以为的笑是……自己的错觉?

    石子路在冬季里有些打滑,偶尔梅花两三支斜到小路上,挡住行者的去路。

    走着的人微微停下来,手指碰了碰,那些梅花枝便颤了几颤,花瓣簌簌而下。

    为了绽放,历经风雪,那股勇气与坚韧折服了多少文人雅士,而谁曾想到,绽放也是迎来这生命的脆弱部分的开始?

    郝善叹了一声,身子一斜,踏进旁边的积雪上,饶了过去。

    石洞渐进,从里而来的湿热感越发浓厚,只听那流动夹着滴答的水声。

    洞外,银装素裹,乍一看,洞内却是碧绿如春。

    郝善四下打量了一番,才看清原来那些一片绿色不是草,只是些铺在石壁上长的茂盛的苔藓,一层层,冒着生命的气

    息。两三步之外,两边渐宽,这中间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左边一簇不知名的小花装点,右边是个平坦偌大白石,石上

    石桌端立,一架古琴,一盏清茶,一个紫烟腾升的香炉。

    除了温泉前面尚有一些高低错落的石头以外,并未见人。

    郝善将手里的篮子放到石桌上,正要离开,衣袖却是无意拂过琴弦。

    哗然一声,仿佛平静无波的水面上陡然惊起一片涟漪。

    心,猛的一颤。

    举步离开的人,不觉停下,微微侧了身子,犹豫着将手指在琴弦上划过。

    清清灵灵的一串响动,仿佛唤醒在一个清晨唤醒了神秘的森林。

    那人嘴角一勾,衣摆一甩,直接坐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哑人抚琴(上) [本章字数:200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4 23:41:350]

    直弹数曲尽兴方休,往外一瞧,天色渐暗,郝善看眼那放在篮中的蟹黄脆藕片,怕是早已凉透,不觉紧皱了眉角,站

    起身就要离开。

    身后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我说让你走了吗?”

    郝善一惊,回头一看,正见那鲁源生一袭白衣坐于对面的石块上,散着的长发一直垂到胸前,尚还滴着水。

    浑身压抑之感让人喘不过气来,却是奇怪的带着一种艳丽之感。

    一朵开在冰雪之中的罂粟。

    浅眉微皱,一连退了几步: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鲁源生也不动,只是紧盯着那人,嘴角没有什么表情的扯了扯:“我什么时候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眼角下

    顺,明明没有动作的人转眼就都到了眼前,长袖微扬,撩起僵在原地的人额前一束发丝:“重要的是??你究竟是谁?

    ”

    鲁源生的声音犹如在自言自语一般,竟是带了轻语调子:“你究竟是谁,或是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我还未知道的东

    西?”带着探究的口吻,指尖滑过那人的下巴。

    郝善鼻子里塞满的都是那人刚沐浴后的男子味道,额上指尖一触,似是想起不久前自己在这人面前**的样子,脑袋

    嗡的一声,一步跳开了老远,一手就扯着自己的襟口,眼露不满。

    鲁源生嘴角抖了抖,眼睛一弯,给了个显而易见的笑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警惕意味十足的人:“你觉得你能逃

    得了?”

    若堂堂?剑堡想得到一个人,天下又有几个能躲开的?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郝善许久没有什么动作,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身前的人折身走到石桌旁坐下。

    踏出一步的身子一顿,身后无甚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希望我怎样表达自己对这道菜的不满?一掌结束了那个蠢厨师的性命还是……杀了那个夸下海口做这道菜的人?

    嗯?”

    郝善叹了一声,折身回到石桌旁,和那个坐着的人并肩坐下。

    鲁源生一手支额,斜个脑袋细细打量着郝善的眉眼:“最后那首曲子我要听??完整的。”

    郝善身子一震,看向鲁源生的眼睛里波光闪动,却是复杂难辩的神色。

    洞外不知何时,重新下起小雪,沙沙声隐在琴声里面没有踪迹,洞口的梅花暗暗清香,一阵一阵微微送来,萦绕在湿

    暖的洞内,久久不散,就好似萦绕在心口的那淡淡异样情愫。

    鲁源生眉角一挑:“你要告诉我刚才的就是完整的,还是说我应该将那个蠢厨子拉过来你才肯弹?”

    郝善身子僵着依旧未动。

    “好……很好……不如这样,”抬手倒杯茶水,出口的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到你开始弹琴之前,我喝下一杯茶水

    就杀掉一个无辜的奴才好了??”

    夹着寒意的眼睛一眯:“还是说你怀疑我说得到做不到?”

    抬手举杯就喝的动作被冰亮的手止住。

    鲁源生眼睛微顺,视线停在那双细长的手上,翻手将茶杯塞进那人手心,声音依旧冷然:“别考验我的耐心。”

    洞外的风吹进来,吹不散手心的温度,吹不散那渐渐响起的琴音。

    琴音,悠扬时,似漫步雨后黄昏,闲观小道清溪;清雅时,若脚踏满地红叶,数缱绻枯蝶;缠绵处,如春月繁华之季

    ,刻骨相思味,自知其中甘甜;欢快处,又似化身为羽,随风而去无所畏惧……刚听就到这里停了下来。

    表面很完美的一首曲子,却总有有种未尽之感。

    看向郝善,停下的人在间歇的那一瞬间,似乎手指都在发抖,脸色微白的怔了片刻??

    琴声略略停顿,欢快依旧,极致之处,飞至最高突然折翅而下,乍然而停,余音荡漾之余,心里澎湃之时,停下的琴

    音重新响起,却是以着一个低调而起,低轻渐渐转重,急促有力的琴音与其说是一种弹奏,不如说是一种宣泄,沸腾的

    有力,像是生命升起的最后一个高峰,仿若无穷的痛苦被倾注在那个等候了一生一世苍白容颜的女子最后的一声痛苦呼

    唤之中,仿似生命最后一刻竭力嘶吼的无奈悲苍被压在嗓子眼口。

    然后嘭的一声,琴弦断开。

    那竭力嘶吼的痛哭声戛然而止。

    在那痛苦中陡然结束了生命。

    冰透的指尖的血,滴在琴弦上,轻轻浅浅的声音在这静的出奇的洞里,仿若打在心头之上。

    鲁源生看着那神情恍惚,睫毛上尚还沾着泪水的人,眼中光芒明明暗暗变了几变,神情复杂难辨。

    雪越飘越大,看过去,映着昏暗的光线,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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