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残情尚浓》分卷阅读13

    憨夫把眼睛瞄瞄那个在地上捡东西的汉子,又回头瞄瞄鲁源生,可怜相更浓了几分。

    鲁源生刚把眼睛调到那个大汉的方向,憨夫脸上就绽开了,松了鲁源生就往那汉子方向走。

    鲁源生嘴角抽搐几下,他终于发现这个憨夫不仅仅是看不懂自己的表情,而且还会反着理解!

    这个蠢货!

    憨夫嘴巴虽不能说,老板娘看见他手上的银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不等憨夫比划多久,就全解决了。

    大汉站起来,把自己的东西重新装好,对着憨夫道了谢。

    憨夫挠挠脑袋,看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大汉拉着郝善的手腕,道:“进多亏了你了,我真是……”话说到这里却是突然断了,松了手,只上下打量了哑巴几眼,拧了眉:“兄弟可否张开嘴巴让我瞧上一瞧?”

    那憨夫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鲁源生回过头看了那两人一眼。

    “恕我冒昧,只是纯属……麻烦兄台把嘴巴张开让我瞧上一瞧可好?”

    那憨夫愣头愣脑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

    大汉看了两眼,连道三声“奇怪”,却也不说什么奇怪,只松了手,又谢:“我四海为家,从不愿欠别人什么,今日让兄台破费,着实过意不去,嗯,我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仅剩一马,今年日就当时卖于你了,也算你我不欠。”

    憨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个劲的傻笑,一个劲的点头。

    鲁源生冷笑一声,也不作声。

    果然就听到那大汉继续道:“这马乃是蛮夷野马,生性虽刚烈,却是一匹上好的马,我虽不是贪财之人,但如今我把这马卖了于你,失了坐骑,若是便宜了,怕负了这马也负了自己啊。只是不知你身上还带多少银两?”

    憨夫直点头,忙里忙慌的把袖子里的银两全倒了出来,看看那堆碎银,又看看大汉,显然表示这已经是自己的全部了。

    大汉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今日遇见也是缘分。”说着把银子往自己的钱袋里收了,然后举着自己的酒葫芦喊了一句:“小二,把这个加满叻??”

    这饭钱既然已经有人付了,老板娘又堆起了笑:“来来,我来,还是满堂红?哎,这就去??”

    大汉拎着鼓囊囊的钱袋子和酒葫芦就走,先是走到马留着的地方,对着马耳朵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憨夫一直送到店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泛起了痴病,站在门口也不动,脸上的笑容灿烂的晃眼。

    鲁源生嘴角一抖,暗自冷笑。

    大汉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了。

    走过来的老板娘笑嘻嘻的拉拉憨夫的袖子,伸个手,摊平了。

    憨夫挠挠脑袋,还是那个傻笑,然后就要往外走。

    老板娘一把扯住郝善,手有往他的方向伸了伸,郝善一愣,显然不明白老板娘的意图。

    “钱,酒钱。”老板娘笑眯眯的解释道:“那汉子最后那壶满堂红没结账呢?你不是替他付吗?”

    憨夫嘿嘿一笑,伸手就往自己的袖子里摸索,只是摸索了一会,脸上的笑容不觉得的僵了,嘴巴张张,手指指大汉消失的方向。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憨夫手里一个子也没了。

    老板娘脸立刻拉了很长:“那个满堂红可是一品酒!不付酒钱你今天就别想走!”立马就是个眼色,那店小二两三步就跨了过来:“有钱没钱今个也得付账!”这没钱怎么付?小二哪里管得这么多,拉扯憨夫的袖子,死死的拽着,好似这人眨眼就不见了似地。

    “老娘真是瞎了眼了,只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和那汉子一个样,都是串通了骗吃骗喝了吧,今个每个解决的方法,咱就上衙门!”

    尖尖的声音在好郝善的耳边炸开,郝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朵里是嗡嗡一阵响动。

    憨夫抓抓头发,一张脸很快就涨的通红了,他急的又是抓袖子,又是扭衣带,最后只得可怜巴巴的看另一个人。

    鲁源生却是斜靠在门上,脸朝着远处一排绿葱葱的杨树,面无表情……

    第十章 当玉(上) [本章字数:227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8 17:50:140]

    憨夫用身上的所有银子买了匹马,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马车,小二和这老板娘捣鼓着用哪个抵价。

    一匹马,一个马车。

    这种对比,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老板娘放开憨夫的袖子,笑道:“今个算我心情好,马车留下,你要是不同意咱就衙门见。”欺负定了这个说不出黄连滋味的人,只是最后有些心虚的把眼睛移开了老远……

    老板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郝善竟是点头如捣蒜,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终究是恢复了一些血色,一个劲的弯腰道谢的样子使得鲁源生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郝善顶着一张红脸,朝着老板娘和店小二笑着告别。

    鲁源生走在前面,浑身上下像是结了冰似地的,寒气冻人,步若生风。

    憨夫在后面比手画脚的,走在前面的人的背影却是石刻而成的,生硬的厉害。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一段距离,即将转入拐角的时候,后面一阵马匹嘶鸣。

    憨夫打了精灵,转头又往回跑。

    马倒是温顺,郝善牵了缰绳,只是路过小店的时候,被叫住了。

    老板娘拉住憨夫,一边笑一边手朝着店小二挥动:“今天真是便宜你了,哎呀,你看看这马多好的马啊,有了它,你们赶路也快些不是?有些事情还是我们妇道人家想的周到,你说是不?”

    店小二就跑过来,惦着笑脸,手里揣着一个荷叶包的干牛肉,老板娘接过去又笑:“喏,可别说我欺负了你们,满堂红在这一带的价格,你打听打听,别说你那一个破马车了,就是俩也值那个价。我今个给你们个面子,可别忘了咱店的好处!”

    憨夫的脸上有些茫然,手只管挠着乱遭的头发,很是吃力的体会着老板娘话中话中的意思。

    老板娘感觉自己的热情像是贴了冷屁股,拉长了脸硬是塞进他的怀里,扭身就走。

    憨夫抱着那包牛肉,迷糊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拉了缰绳撒丫子就跑。

    等再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哪里还有那鲁源生的身影。

    阳光依旧艳烈,印着憨夫有些症结的身影,高傲霸道的投在满是尘埃的土路上。

    风微微的一吹,黄尘荡漾,若那滚滚的江水。

    郝善一手拉着马,一手向着偶尔路过的人比比划划,那张脸上很快在这烈日下边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担心多一些还是急躁多一些,走到一个叉子口反反复复的张望,那红透的脸像红透的灯笼,在这昏黄的路上摇摆。

    马尾巴摇摇,眯着眼睛,懒懒的站在一边,徒留这憨夫顶着熟透的柿子般的脸,抬首张望。

    额上的汗水越发多了,珍珠般的扑在额头,亮晶晶,可惜了手边空有一匹马,这个憨夫却手牵着缰绳,几乎跑了起来。

    再到叉子口,不免撒下缰绳,先是跑一个道子急急的找上一圈,再折回来走另一条路。

    那马越发显得悠闲了,站在道口晃晃脑袋,等着憨夫折回来,这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踢打着黄尘。

    到了第三条叉子口的时候,终究是看到了那人。

    憨夫嘴角一咧,都快到了耳朵边了,等到走前去一看,这鲁源生脚步原是慢了许多,衣摆和鞋面上都扑满了尘土,看上去狼狈之极。

    憨夫一愣,这般的鲁源生……

    眼睛用力眨巴两下,只见鲁源生卷头紧握,关节处有些发白了,脸色一片白一片红的,剑眉皱到了一块,鼓个小山包。

    郝善禁不住伸手拉那人衣袖,谁知这一拉,那人就整个朝着他都倒了下来!

    憨夫好不容易眼疾手快一次,接住那人,可是自己的一张脸却是吓的惨白。

    ……

    月色虽好,确实有些凉意,透着树枝,仿若这冰冷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树下的之人,虫蛙之声似在耳边唱起的曲子,还是那种跑了调子的曲子,惹人心烦意乱的。

    郝善拿着荷叶包着的牛肉,递到了半道又折回来,头伸长了过去,盯着那人的细细的看上一会。

    浓密的睫毛,是栖落着的蝶,在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透下一片暗影。

    鲁源生眼睛紧闭,憨夫手伸伸收收,知道这人是醒了的,可终究没敢打扰那人,自己捡了块地方坐下了。

    月从树梢悄悄爬过去。

    鲁源生斜了眼睛看了那个靠在树杆上一边打哈欠,一边又拼命的支起上下眼皮的人,眼中的寒气真的比这子夜的月还要冷上几分。

    这个该死的蠢货!

    若是自己的双手有一点力气,他绝对毫不犹豫掐死这人。

    他承认,看着这个憨夫被别人耍,看着那张总是挂着傻呼呼的开心的笑容被老板娘骂的不见了踪迹,他看他憨夫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就莫名有些快意。

    强行的将自己置之度外,骨子里其实恶劣的存着看戏的心思。

    当鲁源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这般的一个结局。

    憨夫脸上灿烂的笑容在离开小店以后又回来了,而自己却气的旧伤复发,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如今被这憨夫背到这个林子里……他鲁源生竟要露宿野外!

    憨夫本是强行撑开的眼,在看清鲁源生表情那一刻,眼睛一下子就透出光来了,像是满脑子的瞌睡虫都没了,亮若星辰一般,嘴角一咧,顶着笑脸就拿着荷叶包凑到了鲁源生脸前。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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