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奇怪的阵势,门口是五六个一身尚且带着鱼腥味搭着补丁的几个渔夫,个个是长大了嘴巴瞪着眼睛,被打量的人却是俊朗又面无表情穿着上好锦衣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鲁源生。
大汉最先反应过来,浓眉一拧,大咧咧的哼了一声:“你谁啊!”
鲁源生抬眼斜过去一眼。
那大汉身后的一个瘦脸之人被鲁源生的眼神看的直抖,又见鲁源生穿的不像是他们样穷酸,立刻上前了一步,拉拉大汉的袖子:“齐老大,我看……我们还是……”
大汉回头瞪了一眼瘦子,转身大咧咧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看屋里的摆设,又看看鲁源生:“你是哪来的?我问你话……”
门口的几个人一个手指着窗口边放的东西叫了起来:“齐老大,你看你看??”
大汉往那窗户下看了眼,立刻就变了脸色:“好他这个郝善,又偷偷着上山了!把老子的话当什么了!”话声一顿,立刻回头细细的盯着鲁源生看:“你是郝善的亲人?”
这话一出,门口立刻就沸腾了,瘦男人惊讶的声音最大:“天啊……没想到那个哑巴有这么号亲人……”
“是啊……是啊……”
“……可是长的不像……啊……”
“那有什么……你家的弟弟不是和长的也不一样……”
“你们懂什么……以前郝善自己到咱村子的时候我就说他和咱们不一样……”
“嗯……我当时……”
“滚??”被人讨论的主角终于抬了下眼皮,大理石刻得面容上终于动了动,微微眯了眼睛,吐出这么一个词。
呃?!
喧闹的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瘦子终于忍不住几步跨进屋里拉过大汉:“我说,齐老大,咱还是等郝善回来以后再说吧,这……我看这人……”说到这里,背着鲁源生朝大汉使使眼色。
大汉回头看看鲁源生,又转头看看地上放着的一大筐子的各种各样的草药,抓抓自己的脑袋,然后猛地一拍脑瓜子:“那你是来向他讨债的!”
众人‘咦’了一声,撇撇嘴角。
大汉哼哼,对着鲁源生:“你说,你不是他的亲人,那即是来讨债的!是不是,要不然他干什么上那鬼山采这劳什子!还天天拿些鱼的,虾的……拿些他都不舍的卖掉,怎么会舍的让你吃?我……”
“滚!”鲁源生有不耐烦了,声音立刻提了几分,冰冷冷的脸上此刻已经透着杀气。
门口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齐刷刷的望着大汉。
大汉浓眉吊了起来:“你说什么!……这里可是我渔村的地方!你在这里就要知道我是谁!”
“我再说一次,滚,立刻!”
“齐老大??齐老大??”门口的人斜个身子进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鲁源生,一边压低了声音:“齐老大??”
大汉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没那个胆量就给老子滚滚,我齐良什么时候怕过谁!去去,你们几个……去一边凉快些??”
大汉看着鲁源生,把袖子往上一掳,粗声粗气的道:“想和老子打架,来,来??”
鲁源生眼睛一眯,手中的匕首刚刚翻上手腕,竹门方向突然挤过来一个人,那人推开门口的几个人,跑的太急,竟是踉跄一步,一把趴到了鲁源生的身上。
鲁源生咬紧了牙,眼中的杀气更浓了几分。
郝善身子还没有从鲁源生身上爬起来,先是抬头嘿嘿笑了,一如往常跑过来的,满脸通红,汗珠晶晶亮,大口喘着粗气。
“小善……过来,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大汉一把拽住憨夫的领口给拉了过来指着一大筐的草药:“这些,这些??”
“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到那个西山上?你是当我们我的话放屁啊??还有这个人??他怎么住在这里,什么人?小善,这房子去年可是大伙帮着你盖得……现在你都住在了村里了,怎么又往这个屋子跑这么勤?你这时是不是该有个说法?小善??”大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徒留那个憨夫手忙脚乱的比划来比划去的,只觉得那张脸更是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得。
门口几个人相继围了过来。
“是啊,小善,那个山上有老虎的……”
“那山是镇上王员外的,让他知道你到那去采这个……那还得了……”
“小善……这个……”
这本就小的屋子里突然就拥挤了起来,热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和着哑巴比手画脚的动作,看上去整个都要沸腾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汉的声音最是响亮,明明话里偶是关心的的意思,偏偏说话的口气粗鲁的厉害,每每说一句就像是吼上一句似地,浓密的络腮胡一颤一颤的,大眼睛瞪得圆圆,偶尔说话的间歇,瞥过来一眼,恶狠狠地瞧上鲁源生一眼,那感觉好似这人突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偷跑一样。
“我听说小江说你这几天往那山上跑……你这几天有些神神秘秘的……大伙都说要来看看……”大汉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道力量给扑到在地……
第五章 天网飞刀(下) [本章字数:252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0 09:48:220]
大汉正拉着这郝善说话,突见这郝善眼睛一瞪,猛地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大汉齐良被憨夫的冲力撞到在地,疼的他呲牙裂嘴的,正要开口大骂,身后杀猪般的呻吟响了起来。
回头一看,这瘦子小江本是搭在郝善肩头的手此刻正高举着,手心被血液染得一团模糊。
瘦子小江脸色苍白,看看站在旁边的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最后盯着自己的满是血迹的手,看上去精神有些恍惚,抖得不成了样子。
这些渔夫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郝善和大汉站起来,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面上都变了颜色,青白的一片。
几个被这个变故吓的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小屋里突然一片静,静的格外诡异。
齐良大步跨到小江的侧面,一手搭上小江的肩膀,声音如轰雷炸响:“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看的请这是怎么回事,只有暗自的抽气声。
小江嘴唇抖了抖,看看齐良,然后“哇”的一声嘶喊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是痛到极点的发泄。
好似屋内静的只剩下瘦子小江的哀号声,这平日里熟悉人的声音在此刻听上去却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小江从齐良的臂弯里滑落了,他抓住自己的手,半弯下腰去了。
平日里被人叫做老大的汉子银牙咬的吱吱响,他斜斜小江,最后看向郝善。
郝善一直没有从小江的嘶喊中回过神来似地,脸上呆滞而带着惊恐,身子也是抖着的。
这个时候有人扯了扯齐良的袖子。
齐良往那边看了一眼,走到身后的竹门傍边,众人才发现这门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个东西,那是个飞刀,形状如同柳叶,显然是刚刚穿透小江的手心的凶器,众人一看,各自暗抽一口冷气,起了一身的寒栗子。
那小江回头一看,声音都变了调,腿一软,竟是摊在了地上,身子依旧是抖得如同秋日的落叶。
怒意十足的齐良整张脸像是鼓足了陷的红色酱色包子,虎眼瞪如铜铃,回头看看床上坐着的面无表情的鲁源生,嘴角动了动。
这个正直热心的大汉此时完全被激怒了,拳头握的咔咔响,根本不顾自己的能力是否和这般的高手交手,整个人若绷劲的弦,似乎随时都要准备冲上来要和床上坐着的人拼命。
鲁源生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斜过去一眼,眼中的冷笑意味却是异常的明显。
憨夫郝善愣了一下,竟是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大汉齐良,拖着大汉的腰身冲着其他呆在原地的人支呀乱喊一气的挥手。
齐良大叫一声,一把将抱着他的憨夫甩倒了地上,这个时候旁边的几个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拥着都过来拖着大汉。有两个有些理智的,便伏在大汉的耳边小声的嘀咕:“咱别硬拼啊……齐老大……”
几个人七嘴八舌七手八脚的将大汉和地上的呻吟的小江给拖了出去……
憨夫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低低的顺着好一会,才回头看着床上已经重新闭上眼睛的鲁源生,嘴角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也跟着众人出去了。
叫骂声和哀号声渐渐远去,窗外只剩下那滚滚的江水声……
鲁源生眼睛微微的掀了条缝,冷冷的道:“阁下是要我摆了酒席宴请阁下吗……”
“哈哈……”
空荡的小屋里突然响起一阵笑声,那声音憨厚有力,末了的声音猛地一个上挑,颇有些嘲弄的意味:“若是能和?剑堡堡主同桌喝上一杯,倒也是我的荣幸??”
话落,一条白练向着鲁源生而去,细看竟是一排明晃晃的柳叶形飞刀!
鲁源生身子微微一斜,轻而易举的闪过了那些利器,再看的时候,小竹门前已经立了一个人,明明是大白天,那人却身穿一身夜行衣。
蒙面的人只能看的见一双眼睛带着冷笑的意味:“怎么样,不知道?剑堡堡主对于我的见面礼还喜欢吗?”
“也不过如此。”鲁源生意有所指,显然是在嘲弄那人刚刚对那个大汉的手下留情。
“难道鲁堡主不喜欢?我可是帮你赶走了一窝的苍蝇,而且,这……不正是鲁堡主所要的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被?剑堡堡主伤了的人还能喊疼的?”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在自己剑下活着的人,他向来没有留下话口的习惯。
“啧啧真是血剑的传人……”那人嘴角半勾,挑衅的意味十足:“也许堡主今天以后就要有这个习惯了。”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鲁源生眼睛一眯手心已经暗暗的集了一团的红色,他已经没有再?嗦下去的耐心了。
那黑衣人,看了眼鲁源生手心的红色光芒,不紧不慢的笑道:“原来只是个莽夫而已,中了这么烈的毒,也敢擅自动用内力,看你的样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要妄想动用内力,以前的心法疗伤可算是半途而废了……”
鲁源生原本也是顾忌自己的体内的毒,只集了三分的内力要试探对方,玩没想到对方竟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的微微的动了动眉角:“到底是谁?”
那人看他一眼,转身跃起。
鲁源生跟着跃了出去,只是人刚到江面上稳住身子,那边江面上脚尖点水的黑衣人手一挥,白练竟冲袖中四散而去,在江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银色网朝着罗原声而来。
“天网飞刀。没想到失踪了二十年的人也对血剑感兴趣。”鲁源生虽然语气中带着嘲弄的意味,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那手中的红光突然闪了一下,红光耀眼,那片晶亮渐渐形成了一个晚月形的匕首,却在鲁源生手中渐渐用力的手中,匕首竟是像有了生命一般,长剑瞬间斜着直伸到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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