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也好，”林牧重重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欢欢的肩膀，“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和师兄一起干吧，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名垂千古，可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不用在枪口下讨生活的日子。”
“师兄，谢谢。”赵欢欢抿了抿嘴唇，脸上浮起痛苦的神色，“可我不能放过杰克那人渣！我亲手报仇！”
“杰克已经死了。”林牧皱了皱眉，“夏家人在某间地产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发现了他的尸体。双眉之间一个小洞，一枪毙命。”
“他死了？！”赵欢欢双目一瞪，大惊，“谁杀的？”
“不知道。警方搜遍了案发现场，连犯罪嫌疑人的一根头发丝，一个指纹都没发现。”
“死了……”赵欢欢喃喃，明明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他表现出的却是怅然若失。
“好了，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别再多想。”白瞳轻声劝慰，“欢欢哥，你再睡睡，等过阵子你恢复了，我们再替你接风洗尘。”欢欢哥一个大男人，被十多个男人轮女干，那该是多深的心灵创伤？白瞳温柔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可怜男人，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同情。
“睡得已经很多了，”赵欢欢隐起不愉快的情绪，笑道，“很多年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好多都不懂，不适应。小师妹，你给我说说这些年外边的变化吧。”
“变化？也没有什么变化啊……”白瞳歪头一想，这两年除了物价房价涨得厉害，其余的，基本没什么变化啊。
“怎么会，我看着你这手机就觉得新鲜。个头挺大，但是很薄，手指头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就能打电话（07年末的砖头和13年的爱疯5对比-ing）……”赵欢欢好奇心很强。
瞅着小师妹和欢欢两人有说有笑，讨论这五年来手机，电脑等数码产品的改革换代，林牧微微一笑，轻轻从房内退了出去。怀里藏着的老师的笔记，沉甸甸的，全是秘密。他读不懂的秘密。
☆、八十一
赵欢欢稍微好了些，便离开了女王的别墅，被林牧接回家养伤。
女王见白瞳自林牧和赵欢欢走了以后，成天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放在眼前看着心烦，就放了她大假。女王让她回家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精神饱满回来工作，不然直接炒鱿鱼！
一年半几乎全年无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月的假期，白瞳笑得合不拢嘴，直呼“女王万岁”！她打包收拾了东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直奔林牧所在的城市。
而此刻，林牧的别墅，他和赵欢欢正在喝下午茶，小乐在实验室研究新项目。
“师兄，你还在做催眠术的研究吗？”赵欢欢轻轻抿了一口茶，弯起嘴角笑问。
“哈哈，算不上研究啦，”林牧笑道，“现在主要做一些催眠术的巡回表演，偶尔会接一点儿心理治疗。”
“师兄被誉为‘催眠鬼手’，即便不做临床的研究，在催眠术上的造诣也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赵欢欢赞道。
“哪里哪里，”林牧笑得谦虚，他叹道，“欢欢你对微表情分析的专业程度，也是出类拔萃啊！我敢说，亚洲范围内，目前还没有人能超过你！”欢欢如果不是早早就被情报局挖了墙角，现在他的名气，在全球，一定是响当当的！
“微表情分析这东西，误差还是太大。”赵欢欢灰心地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师兄研究的催眠术，用处比较大。”
“各有用处吧。”林牧轻笑。小师妹不就是一方面玩催眠术出神入化，另一方面使用微表情分析得心应手？她接触催眠术，短短两年，已经隐隐有赶超自己的趋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想起自己刚开始那会儿，教她催眠术，小师妹简直笨得跟一头牛似得！可想不到，她一认真学起来，日行万里，简直潜力无用，前途不可限量！林牧敢保证，只要小师妹不中途放弃，她再怎么落魄，五十岁之前，成为一代催眠大师，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他才深切感受到，当初老师眼光的敏锐和独特。
“师兄？师兄！”
“啊？”林牧猛然回神，他不好意思冲欢欢笑了笑，“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将催眠术的精神引导和药物作用相结合，创造一种更加深入的催眠术。”赵欢欢的眼神中闪烁起光芒。
“药物？”林牧揪起眉头，“你是说，精神类药物？”一些毒品便属于精神类药物，会让人产生幻觉以及各种冲动。
“嗯，类似于致幻剂。”赵欢欢认真地点了点头。
“使用精神类药物很容易违法，并且成瘾性强。原先有学者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效果都不太理想。”如果把催眠比喻成巫术，那么使用药物再加催眠术引导，便是巫术中的黑魔法，禁术。这样的东西，研究出来，只会危害社会，林牧眯起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欢欢会有这种念头。
“哈哈，”察觉到林牧的怀疑，赵欢欢干笑两声，道，“我也就是随便想想，说不定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安乐死提案。我还听闻有学者在研究用催眠术帮助戒毒。”如果使精神类药物用成瘾了，再利用催眠术帮忙戒掉便好。
“你要知道，这世界，物质第一性。”林牧严肃起来，“毒品成瘾，不仅仅是精神依赖，还有身体依赖。”
“知道啦，师兄。我也就随便想想。”赵欢欢笑了笑，话题一转，又问，“你和小乐这小姑娘在一起，林家那边难道没有反对？”
说起林家，林牧往椅背一靠，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还不知道，先瞒着。等小乐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再说吧。”
“那你姐姐她们没有催婚？”赵欢欢心想，师兄都满三十了，而立之年，又是林家唯一男丁。林家传宗接代全靠他。
“没催，”林牧无奈笑道，“已经升级成直接捆人了！捆着去看老中医。姐姐那边怀疑我性取向有问题，一大堆补药，补肾又壮阳，喝得我天天晚上流鼻血……”
听这师兄的悲惨遭遇，赵欢欢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喷了。他承认，原先看着师兄成天穿得花里胡哨，虽然喜欢在女人圈里转，却又不真的勾搭妹子，他也一度怀疑，师兄的性取向有问题。师兄这模样，细皮嫩肉，一双桃花眼，惹人怜，还成天护肤美容，喜欢和女孩子玩，换成谁都要怀疑一番的！
“事实说明，长得帅也是错。”林牧痛心疾首，“如果我不长得这么帅，说不定她们就不会怀疑我的性取向了！”
“他们会直接带你去整容。”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女声，两个大男人慌忙扭头一瞅，原来是小师妹回来了！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赵欢欢很惊讶。
“老板看在我任劳任怨工作了一年半的份上，大发善心，放我大假咯。”白瞳笑嘻嘻地往沙发上一躺，继续调侃某只风骚男，“林牧，你不会又被苑姐姐灌壮阳药了吧？还是被逼去相亲了？小乐生气没？”她的神情，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幸灾乐祸”！
“少说两句会死？”林牧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橙子，皮都没剥，直接塞进白瞳嘴里。就是因为听到姐姐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小乐昨晚基本都没搭理自己！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橙子吐出来，白瞳指着自己被撑大了一圈的嘴，眼泪汪汪地望着赵欢欢，哭诉道，“欢欢哥，你看到没，平日林牧都是这样欺负我的！今天我赶着回来看你，他又当着你面欺负我，他这明明就是不给你面子！”
“师兄是恼羞成怒，你别放在心上。你戳着他的痛处了，他比你更加难受。”赵欢欢忙着安慰女士，忽略了身边脸已经碳化的某只风骚男。
白瞳偷偷瞥了眼林牧那张黑着的脸，脸上越发装得可怜，心中却笑喷。哈哈哈，林牧你也有今天？你不知道欢欢哥是研究什么的？微表情分析！
当着林牧本人的面，剖析他的内心活动，无异于让他脱光了当众裸奔。而欢欢又是“下意识”的行为，并且还是在劝慰师妹，就算是过错，也是无心之过，林牧想发作都没有脸面。因别人的无心之过而恼火，会显得他太过小气。
恼得不行，又不能发作，林牧只能把自己当个水缸，端起茶壶使劲给肚子里灌水……
午后，十二月十八号，离圣诞节还有一周，晴日，白瞳坐在台阶的藤椅上晒太阳。她看戴着方框的茶色偏光镜，歪着头，盯着天空发呆。
心里空荡荡的，她思绪飘得很远，有很多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闪放。
两年半前，酷暑，她第一次见到叶菡，那冰冷的气质，和她绝美的容颜。
第一次，叶菡吻她的嘴唇，看她眷恋的眼神，给她心跳的感觉。
第一次，叶菡让她尝到了，分离的相思之苦。
第一次，叶菡教会她，心碎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的呵护，拼尽全力的保护，换来的却是不成熟的“一时冲动”，分手。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她原以为自己会伤心很久，可颜云才教会她，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火热的吻，性感的唇，妖孽般的颜云是一道夺目的光，让人无法忽视。
她和颜云的故事，便是，一个女人一直在追，另一个女人一直在逃。
逃跑的女人，某一天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她扭头一看，才察觉，追着她的女人，已经消失。
逃跑的女人并不是真的想逃跑，她只是惯性前进，她只是怯懦，害怕。
逃跑的女人，一直在等着被她追上啊！
颜云教会她痛，教会她后悔，也教会她，勇敢和坚强。
许琪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的歌声能引领人飘到天堂。
许琪也是个固执的女人，四次自杀，才让她清醒。
许琪和她没有爱情故事，但许琪和linda的感情，教会了她，放下过去。
这些年，遇到的女人们啊，各个风情万种，倾国倾城，她们都是好姑娘！白瞳叹了口气，可惜，与自己无缘。那些陈年旧事，就像秋天的落叶，它的离去无法被阻止。时间的轴依旧在转，没有人能停留在回忆中，固步自封，止步不前。
两年的记忆在十多分钟闪放完毕，到了最后，她脑海中莫名地冒出了女王的模样。白瞳眨了眨眼，猛地回神了。
赵欢欢的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他就憋不住了，经常下床走动。这会儿看见白瞳戴个新潮的偏光镜躺在藤椅上晒太阳，他也凑过来搭讪。
“师妹，偏光镜很合适你啊！”既潮范儿十足，又遮住了你眼小的毛病。赵欢欢咧嘴一笑，英俊迷人。
“欢欢哥啊，”白瞳拍了拍她身旁的那张椅子，笑道，“坐啊。冬天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我这偏光镜是女王送的。”跟着她久了，也染上了时不时戴偏光镜晒太阳的毛病。
“女王？”赵欢欢端正地白瞳身旁的椅子坐下，“你说的是……”
“就是尹霜霜，我老板。那个把你从中央情报局捞出来的腹黑女人。”白瞳眯眼一笑。
“哦。”赵欢欢点点头，又关心地问，“看你一个人在这边发呆，这几天你似乎有些闷，心情不好？”
“也没有啦。”白瞳低头弯了弯嘴角，最近她情绪有点儿怪。明明放大假，她应该高兴的，可待了这么几天，心里却空空的，似乎补不上。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她居然有重提前结束休假，回去工作的冲动！
貌似，圣诞节那天，刚好是女王的生日……
女王，对自己的生日，很重视……
奴性！一定是奴性！白瞳烦躁地皱起眉，她一定是被尹霜霜那个女人训化成这样了！自己怎么会想回去陪那个不讲情面的资本家，腹黑到极点的女王？
“说谎可是不好的。”不要忘了我原先是做什么工作的。赵欢欢轻笑，“师妹，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啊，虽然好几年没见，但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雷打不动的！欢欢哥能帮你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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