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GL)》分卷阅读48

    夏炽陌则被触动了心思,她一心一意想与宣瑾白头偕老,却从不顾宣瑾的感受,这真是爱她的表现么?若是逼着宣瑾嫁

    给她,那她与当年的皇兄又有何异?在宣瑾看来,岂不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她依然会不开心,依然会郁郁终生,而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夏炽陌有些无助的看着母后,问:“儿臣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陈氏顿时一阵心疼,不忍再打击她,柔声道:“她心里若有你便不是。”

    从安寿宫出来,夏炽陌一路恍惚,不自觉中又去了宣宁宫的方向,迎头竟碰上了高珩,高珩如今是大内侍卫统领,可以随意出入后宫,就见他一身蓝色侍卫服,腰间束了根镶玉腰带,挂着佩刀,腰杆笔直,身形挺拔,端得潇洒,当然在夏炽陌看来,只觉扎眼的很。

    夏炽陌端了端架子,道:“高将军近日可真是忙,本王想见你一面都难。”

    高珩见到夏炽陌自又是一番感受,真真是天之骄子,一切好处尽由她得了去,虽是感慨万千,该有的规矩少不了,先单膝跪地行礼,“末将见过王爷。”而后起身解释道,“末将初次上任,对宫中事务还不甚熟悉,故而不敢怠慢。”

    夏炽陌似笑非笑道:“太后如此器重将军,将军是该好好表现。”顿了一下,又道,“相请不如偶遇,高将军今日就陪本王小酌一杯,本王正好也有几句话想对高将军说。”言罢,就挥手让侍卫们都退了,根本不给高珩拒绝的机会。

    高珩只能领命,他也想见识一下景王到底有何本领,能俘获宣瑾的芳心。

    ☆、第七十一章

    夏炽陌挑着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跪在地上,依然不卑不亢,不亏是将门虎子,话说回来,若是一般的男子,宣瑾又如何看得上?就这个人,时隔十年,还能让宣瑾心中有波动,可见他们当年的情深,夏炽陌心中忍不住又犯了酸,脸上却是半分没表现出来,依然是那位高权重的景王,故作漫不经心道:“高将军如今真是春风得意的紧,连本王都忍不住眼红了。”

    高珩把头垂得更低一些,道:“末将愚钝,还请王爷明言。”

    “不过短短几个月,高将军就连升数级,知道的是高将军有才干,不知道的还当太后徇私罔顾呢。”夏炽陌说这话时,脸带微笑,丝毫没有讽刺的意味,高珩却像被锋利的矛抵着背一样,泛着寒意。

    他从未小觑过夏炽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凭着自己的一双手,握住这大半壁江山,就绝不会如表面这般温和有礼,他曾听说,夏炽陌有一次身陷重围险些丧命,带着数百人在几千人重重包围下,愣是杀出一条血路,而后为死去的士兵报仇雪恨,在大获全胜后,又愣是坑杀了上千俘虏,也因此奠定了军中地位,如此嗜血好战之人,如今的作为委实让人费解,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

    高珩道:“末将不才,承蒙太后抬爱,定尽心尽力不负厚望。”

    夏炽陌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只有高将军才能让太后另眼相看。”

    高珩心中一凛,他与宣瑾的事被高家人“不小心”泄露之后,已不是什么秘密,其目的不言而喻,一方面是告诉旁人,高宣两家关系亲厚,毕竟父亲年事已高,不再过问朝中事,靠他一人实在孤掌难鸣,攀上太后这样的高枝,处境自是大不同,如今看来,显然下对了一招棋,另一方面则出于他的私心,嫉妒也好,憎忿也罢,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子,被夏炽陌用非常的手段占为己有,让他着实意难平,想与宣瑾再续前缘,此生恐怕无望,他只想告诉夏炽陌什么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更重要他看得出宣瑾对他并没有完全忘情,不然怎么对他恩宠有加,还招来夏炽陌的记恨?如此让他竟隐隐有些得意。

    高珩没作声,沉默也是一种默认。

    夏炽陌也不以为意,借高珩一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对宣瑾有意的话来,只是高珩总是借机亲近宣瑾,让她很不舒坦,毕竟他们曾有段过往,她可不愿宣瑾心里还藏着闲杂人等,而且高珩绝非等闲之辈,不容轻视,从他拉拢了凛儿的心就可见一斑,凛

    儿现在只亲近太傅,跟她这个皇叔反倒疏远了很多,手指敲击着石桌,半响后,才道:“高将军身兼数职,委实不轻松,既要帮皇上分忧国事,还要顾着皇上的家事,难怪你分身乏术了,好在高将军你年轻有为,正所谓能者多劳,想必能应付的过来,本王就不操这份心了,只不过……”夏炽陌止住,走至高珩跟前,高珩比她高出许多,她不抬头,高珩只能弯腰低头,夏炽陌在他耳边道,“高将军要明白一句话,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别妄图跟本王作对,对本王的女人更要敬而远之,本王的忍耐有限,高将军可别因为一些痴心妄想而耽误了大好前程。”说完便直盯着高珩。

    高珩脸色变得极难看,却只能点头答应:“多谢王爷提点。”

    夏炽陌这才带着侍从扬长而去,高珩站在原地,沉吟良久。

    宣瑾知道容盈月在雨中阁等着,却不着急,没有坐辇,信步在花园中走着,不想竟看到夏炽陌跟高珩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说话,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话,不过看样子,便猜到定是夏炽陌在为难高珩,高珩被夏炽陌训斥的神色尴尬极了,宣瑾原想走开,见夏炽陌先走了,定了定神走过去。

    高珩一抬头便看到了宣瑾,先是惊讶,跟着面皮一红低下头,就要施礼。

    宣瑾道:“免了吧。”吟雪扶着她坐下,这才问,“景王找你何事?”

    高珩迟疑了一下,道:“方才道上偶遇王爷,便说了两句,无甚大事。”

    宣瑾如何信,隐约猜到夏炽陌为何找高珩,夏炽陌一直把高珩假想成情敌,对高珩的敌意很大,许是对高珩说了几句重话,高珩既不肯说,也不追问,免得说出来她也跟着尴尬,再则她也有话要问高珩,给高珩赐了座,问道:“高将军身为太傅,怎地放任皇上贪玩?”

    高珩脸上恢复正色,道:“想必娘娘刚刚看望过皇上。”

    宣瑾点头:“否则哀家也不会知。”

    高珩道:“末将知错,还望娘娘责罚。”

    “难不成是你故意为之?”宣瑾吃惊的问。

    高珩没有否认:“不错。”

    宣瑾大惑不解:“为何?”

    “皇上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许是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的缘故……”

    宣瑾脸色一沉,大喝一声打断他:“放肆!”莫说高珩,连宣瑾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还从未

    对高珩如此大声呵斥过,以前正是浓情蜜意时自是不会,再见高珩后则更多的是伤感,她与高珩之间似乎总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没有谁亏欠谁,只觉有一种有缘无分的遗憾,所以面对高珩时,总做不到以平常心对待,哪怕他们已无情分,方才自是被戳到痛处,才如此失态,想要解释一句,到底什么也没说。

    高珩也只是略微失神,跟着离位跪地道:“娘娘请息怒,末将别无他意,只是觉得与其强而为之,不如让皇上轻松几日,反倒事半功倍。”

    宣瑾也收了心绪,淡淡道:“哀家只怕他玩出性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高珩道:“末将向娘娘保证,绝不会让此等事发生。”

    宣瑾一挑眉头:“哦?高将军倒是自信,如此看来高将军与皇上相处得一定很融洽,使得皇上都愿意听你的。”

    高珩心头又是一紧,抬头对上宣瑾的目光,只碰了一下就又垂下头,如今的宣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她可是大楚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连景王都甘愿为她驱使,她自不是随口这么一说,也就这么一瞬间,高珩突然感觉他们离得好遥远,同时亦觉得这么多年坚守的东西变得毫无意义,物是人已非,宣瑾依然明艳动人,十年都不曾变化,然而那颗心早就不属于他,高高在上的太后,他只能仰视,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是末将自以为是了,险些误了皇上,末将实不是做太傅的料,有负娘娘重托,还请娘娘重罚。”

    若是放在几日前,宣瑾必不会同意他引咎辞官,再怎么说高珩都是她一手提拔,是她培养己方势力的一步重要棋子,何况他也无大过错,但是想到他背着自己,做一些不为她知的事,心中隐约有些不快,毕竟他们有十年未处过事,高珩的为人有无改变,她并无把握,不如静观一段日子再说,便道:“高将军言重了,皇上对太傅是赞不绝口,哀家亦很满意,只不过高将军刚刚当上禁卫军统领,想必事务繁重,两头不能兼顾,哀家亦不忍看高将军如此劳碌,也罢,太傅一职就暂且搁置吧,待到闲暇之余教一教皇上也可。”

    高珩忙得谢恩。

    宣瑾还想问他是否与容太妃相熟,到底不是亲近之人,便掩下不谈,离开后,还对吟霜道:“找个人盯着,看看高将军平时与什么人来往甚密。”

    吟霜答应了,吟雪在一旁感叹道:“唉,世事无常,想当年小姐跟高公子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连河里的鸳鸯都要羡慕

    ,如今岂止生分了,简直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高公子哪还有半点当年的风采。”

    吟霜立即推了她一下,主子的事岂是她们可以评头论足,还如此没遮没拦。

    宣瑾没作声,心中也是感慨无限,也许正如吟雪说的那般理由,所以才每见高珩一次,昔日之情便少一分,今日见他,更是荡然无存,高珩卑躬屈膝的样子,实不是她心仪的人该有的举止,她喜欢的人,应该如……夏炽陌那般,自信得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有时候狂妄不羁,有时候又温柔似水,有时候无理取闹,有时候又傻得可爱,怎么会有这般矛盾的一个人,偏偏还是个女人,女人天生的细腻让她沉溺,若是没那些重重阻碍,夏炽陌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只可惜……

    “娘娘,到了。”吟霜提醒她。

    宣瑾抬头,却见雨中阁空无一人,哪有容盈月的人影,正要发怒,就见一个小丫头从亭子那头急匆匆跑来,跪在宣瑾脚边道:“容二小姐落水了,所以容太妃才没等娘娘,就赶着回去了。”

    “落水?”宣瑾奇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道来。”

    小宫女道:“听说容二小姐是被人推入湖中的,幸亏有识水性的公公路过,否则容二小姐怕是没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周末带朋友吃饭,所以没更文,见谅昨天突然感冒了,今天病情加重,身体发寒,恨不得穿上羽绒服,如果不被人笑的话强忍着喝下一碗姜茶,希望明天会好

    ☆、第七十二章

    容盈心听说太后来看望她,忙不迭的要起身迎接,宣瑾带着两个小宫女进来,见状让她好生躺着,容盈月则先告了罪,而后给宣瑾让了座,自己垂手站到一边。

    宣瑾在锦凳上坐了,这才问:“身子无大碍吧?”

    容盈心答道:“多谢娘娘关心,盈心只受了点惊吓,身体安然无恙。”

    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宣瑾见她秀发潮湿,嘴唇发白,声音中还带着颤抖,显然没她嘴里说得那么轻松,又问:“小梅说你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有此事?”

    容盈心先是轻斥了一句宫女小梅:“让你嚼舌!”然后诚惶诚恐的对宣瑾道,“娘娘,小梅是听人误传,实无此事,是盈心自己失足落水,与旁人无干。”

    宣瑾心道,是吗?听你这话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不知她在为谁庇护,也不挑明,只道:“那你好生歇着,哀家也不留在这里扰你了。”又回头吩咐跟着宫女道,“去太医院让太医给二小姐开些驱寒的药,别让二小姐着凉了,再炖些安神汤来,帮二小姐压惊。”

    容盈心又欠身谢了一回。

    容盈月则跟了宣瑾出去,请宣瑾上座了,这才道:“臣妾方才走得慌张,还望娘娘见谅。”自宣瑾做了太后根基渐稳后,容盈月再不敢在宣瑾跟前倚老卖老,别说自认姐姐,就连姐妹都不敢攀,当然这些都表现在人前,私下说了宣瑾多少坏话,只有几个贴心的才知。

    宣瑾淡淡道:“哀家并没怪你。”

    容盈月没忘正事,又道:“丹儿胡作非为,带坏皇上,臣妾先前已狠狠责罚了他,子之过,母之错,臣妾责无旁贷,娘娘若要怪罪,臣妾一力承担。”

    宣瑾摆了摆手:“小孩子贪玩,那是天性,哀家看丹儿倒是乖巧,太妃就莫须自责了,哀家找你并不是为了此事。”

    容盈月先是松一口气,而后问:“不知娘娘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宣瑾原本是想质问几句,被容盈心的事一打断,已失了兴致,再说她与夏炽陌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指责容盈月离间她母子也无真凭实据,理不直气不壮,不过是想借着太后的身份旁敲侧击说些让她安分守己的话,如此便作了罢,闲话了几句,就要离开,却见容盈月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便问:“太妃是否有话要说?”

    容盈月又迟疑了一会儿,才垂着眼帘道:“臣妾原不想生事,

    只是看着亲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心中委实不好受,才大着胆子跟娘娘说了,望娘娘能为盈心做主。”

    宣瑾心下明了,容盈心之事太过蹊跷,必有下文,不知谁跟容盈心有这么大的过节,竟当面下毒手,从容家姐妹的态度来看,此人身份应该不低,才让她们这么顾忌,温言道:“你说吧,总要让哀家先明白个大概。”

    容盈月先是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道:“说到底还是臣妾埋下的祸根,有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臣妾若知有今日,当初绝不恃宠而骄,到处给自己树敌,六月债,来得快,如今现世报了,是人都可以骑到臣妾头上作威作福,臣妾现在在宫中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宣瑾扯了扯嘴角没作声,容盈心这番自我反省的话倒像是故意说与她听,能对容太妃指手画脚,除了她这个太后,还能有谁?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对容盈心不留情面,妄加指责,哪怕容盈心曾经仗着先帝的恩宠在她跟前招摇过市,甚至百般为难,更迷惑得先帝下了废后的旨意,后又因为夏炽陌的干涉,才变成一出荒唐剧。

    就听容盈月继续道:“臣妾受点委屈其实也没什么,只没想到连累了盈心,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盈心竟被狠心的推进河中,这……臣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来求娘娘。”

    宣瑾越发好奇此人是谁,便道:“你说明白些。”

    容盈月用绢子拭了一下眼角,咬了咬牙,才说:“正是韶华公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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