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分卷阅读4

    就这样,我又开始守在少主身边,即使她仍然不能更我说话。偶尔醒来的时候,也只是吃些东西,昏昏沉沉的认不清人。

    我也只能每天对着着她说说话,念她以前喜欢的书,采些她喜欢的鲜花摆在她的床头。渐渐我发现,只有我靠近她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平静一些。她似乎总在不停的做恶梦,挣扎着醒来又再度昏睡。我试着拥她入眠,她才睡得安稳些,慢慢远离那些梦中的苦痛。

    我本来是白天在宫中当值,晚上回王府安歇。后来就干脆搬进宫里,不分昼夜的陪着少主。她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是不和人说话,细细的吃着东西。有时她会盯住我看,我差点以为她认出我,但大部分时候我觉得她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她开始说说梦话,喃喃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叫姬发。

    意外的是,我不记得我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我对它出奇的熟悉。

    终于有一天,我照例去端药。回来的时候,少主呆呆的坐在床上,她看着我进来,有些茫然但还是迟疑的叫到:“冰?”我看到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晰,就知道她完全好了,清醒了。

    她好了以后,对梦里的事绝口不提。我们的关系又回复到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少主最大的娱乐就是就变着花样让御膳房做好吃的点心,端到我面前。然后在我埋头苦吃得最开心的时候把盘子端走,欣赏够了我委屈的表情以后再大笑着还给我,乐此不疲。

    我们离开易谷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前不管我们去那里做什么,谷里总会有人来保持联系,互通消息。这次却完全没有。我想想还是放了一只信鸽回谷,告诉他们我们的状况。

    这时,离封妃大典已只有十天。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主角 总算蒙面登场

    ☆、十一

    时间有时候就像沙子,你抓的越紧,它流失得越快。

    我眼睁睁的看着封妃大典像一只怪兽一样,张牙舞爪的向我一步步逼近,我却束手无策。

    就在倒数第三天的时候,前线传来紧急军情,北方的狼族进犯边界。

    传说中,这片大地上曾经有过三个主要的种族,除了现在的狼族和人族,还有一个同样强盛的狐族。三个种族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长期以来相安无事。但是不知缘由的,在十几年前,人族和狼族空前的联合在一起,一举将狐族整个灭族。

    然后剩下两族的皇族们定下盟约,划长江而治,分别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人族的秦和狼族的元。在和平的前提下,两国各有发展,但是和平的日子过久了,一些天生的野心家们自然会蠢蠢欲动。

    如今进犯的就是狼族建立的元朝的军队,在猝不及防下,元军已攻下边境的几座重镇,将秦的沿江防线切成好几段,形势明显对我们不利。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切其他事务都将延后。我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听说攻陷的城池里有日边城,不禁又有点为谷中的人担忧。我送出去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应,而少主似乎漠不关心。

    就在我方仓促调动人马奔赴前线的那几天,元朝的三路大军已从防线缺口处长驱直入,专挑秦兵力薄弱的地方进攻,三路大军的矛头直指都城咸阳,乃擒王之计。

    而秦的主力在皇上的错误估计下在奔赴长江沿线的途中,要回防需要一定的时间,镇守各地的兵力本来就所剩不多,要马上调来咸阳更是不可能,而且万一敌人乘虚而入,极有可能会使咸阳变成孤城一座,也不是良计。

    皇上在决策失误后不知是羞愧还是自知无能,干脆撒手不管。朝中大事竟然尽托付给赢亥,赢亥在无可奈何之下,一面急令主力军队回护都城,一面激励各地守军誓死守城,以尽量延缓元军的前攻。但据赢亥更我抱怨的状况,当时咸阳的驻守兵力,只要元任何一路大军到达,更本无法抵挡,情势可谓危如累卵。

    就在皇上几乎要迁都以图自保的时候,战事出现了转机。元朝派来议和使节,但是要求双方交涉的地点必须在少林寺,并声明为表示诚意,希望两国的皇帝都到场,磋商条款,再立盟约,以共谋和平云云。

    听到这个消息,朝中自然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去,而且少林尚在秦国境内,有一定保障。一派觉得更本就是不安好心,不要去了。皇上思量了几日,最后觉得目前的形势,就算不去也不一定安全,不如搏一搏。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带少主一起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我的意见显然不能改变什么。最奇怪的是要求中的地点—少林寺,这个一直是武林人士用来决斗,公平裁定比武胜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 见谅

    ☆、十二

    即使是在有些狼狈的情况下,皇帝出行的架势仍然是惊人的。前有鸾旗为先导,后有属车做护卫。华丽的仪仗加上全部随侍人员。长长的队伍走在路上,极目望去也看不到头尾。

    少主自然与皇上同乘温凉车。温凉车是秦朝皇帝的专用车,这种车有4个轮子,车型大,上有顶盖,4面有帷,车后有门,3面有窗,闭之则温,开之则凉,所以称温凉车。现在他们正卷起车前的帷幕,看着沿途的景色。少主穿着据说为了出行以特别简化,但看起来依然繁复的服饰。这还只是皇妃的装束,要是有一天她真的当了皇后,走在大典上会不会被自己的日益复杂的衣袍绊到呢。

    这么想着,觉得应该笑笑,但是不知怎么笑不出来。

    也许是少主的劣根性,她给我安排了同样不是很舒服的穿戴。这一套据说是刀枪不入皇上特赐的青铜甲,造型上的确很威猛吧。但是套在瘦瘦的我身上,腰腹处大出一圈,敲敲肚子的部分,还可以听到算得上空旷的回声。再加上略青的颜色,穿在身上,看上去,怎么说呢,就好像乌龟一样。

    最糟糕的是,在我断然拒绝赢亥共乘马车的要求后,不得不像个笨重的馒头,从马的一侧充满干劲的爬上去,再从另一侧力不从心的滑了下去。再重复数次,成功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我放弃了徒劳的努力,直接用轻功升到半空,才稳稳的坐上了马鞍。在我的臀部与此马做第一次亲密接触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它马腿一软,可见少主和皇上的礼物的确很贵重,又贵又重。

    总而言之,经过如此这般的折腾再加上那些不得不维持的庞大仪仗,我们的行程非常之慢,而且不得不专绕平坦大道走。眼前就是一片广阔平原,只有一些枯黄的草在晚冬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难得少主和皇上还有雅兴在外面吹冷风。

    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劝少主放下帷幕,去享受那特别放置在温凉车里的暖和炉火时,突然发现天气有惊人的变化,周围开始起雾,由薄薄的到一片白茫茫。队伍还是缓缓的前行,但是好像走来走去都在原地一样。因为没有任何的景物可以作参考,只有浓浓的雾气,从身边一直弥漫到不可知的远处。

    皇上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立起来抬手示意要召随行的当地官员来询问情况。就在这时,前方的雾幕里闪现出耀眼的的白光,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白光已经掠过众人的头顶,钉入皇上高高举起的右手。那时一种薄得近乎透明的利刃,看不清它的材质,深深的嵌入皇上的骨肉,但是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却不多。

    几乎在同时,二十几个人仿佛从雾里生出来一般,直接进入我们的视野,将温凉车前方护卫皇上的军队冲成两截,而后分头厮杀开来。

    他们蒙着面,身材比一般人要高大魁梧得多,而且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毫不留情,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片刻之后,竟将眼前百来个禁卫军杀掉近一半,一部分人甚至以惊人的速度在接近温凉车。

    我从马上一跃而起,提气向车那里飞去,我必须去保护少主。没想到,身边掠过一个更快的身影,竟是赢亥。

    他已靠近温凉车,立定,伸出右手,掌心向前,口中念念有词。他的手掌慢慢的泛起蓝晕,一层透明的薄膜,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延伸到十米开外。一个冲在最前头的蒙面人刹不住脚步,直接撞上了那层薄膜,在瞬间化为一摊脓血,沿着膜晶莹剔透的的外沿缓缓流下,渗入脚下的冻土。

    纯血。

    这是人类王族纯血所拥有的特殊力量。防守能力是上天赐给人族的天赋,与生俱来,而且血统越纯正,能力就越强。非纯血的王族撑开的保护膜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五米。这也是刚才敌人先伤皇上右掌的原因之一,先去掉最大的威胁。

    我已站到少主的身侧,看看皇上,他似乎很镇静。但是一族之中,一代皇子之内怎么可能有两个纯血?历代以来,血统最纯正的王族就是族类的王,大秦的的皇帝。而今坐在皇位上的,却不是赢亥。

    ☆、十三

    本来有些颓势的禁卫军受到赢亥的力量鼓舞,士气大振,一拥而上,把那些蒙面人分隔开来,一个个的围住,将对方的攻势减缓。

    其中有个蒙面人受伤颇重。身上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从□里泊泊的流出来。汗水加上血水把他身上衣物都润湿了。那个蒙面人又连续砍杀了数人,连他所用的剑上都布满了各种兵刃造成的缺口,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已达到体力的极限。周围的士兵看有机可乘,越发积极的攻击,不断有人涌往前,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他在重围之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越发的凶残,不断的夺取敢于靠近他的人的生命。他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刀砍在他身上,他哼也不哼一身,只是一味的搏杀。刀碎了就用手,手断了就用脚,脚残了就用嘴,死死的咬住别人的咽喉。不断撕咬中,他的蒙面巾掉落下来。

    那时一张密布伤痕的脸,加上铮狞的表情,看报清他原有的五官。只有一对白森森的獠牙,沾满了鲜血,格外的醒目。

    他咬死最后一个人。扬起脸,对天发出一声长啸:“阿唔”是狼的啸声。周围的蒙面人也同时发出啸叫,此起彼伏的应合。受伤的蒙面人才轰然跪立,闭上了眼睛。上身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不肯倒下。

    我听到前方的士兵们先是悉悉嗦嗦,然后慢慢汇聚成一声声整齐的呼喊:“狼族!狼族!”

    他们充满惊惧的喃喃念着这个名称,将近一半的士兵已忍不住双脚发抖。甚至有些人已丢下兵器,慌慌张张的夺路而逃,没入无边无际的雾气中。剩下的士兵们虽然靠多年的严格训练没有临阵脱逃,也早已吓破了胆,毫无斗志。

    人族对于狼族的惧怕由来已久。如同上天赐给人族防护能力一样,上天赐给了狼族战斗能力,每个狼族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战士的定义不只是因为他们天生强壮的体魄,更是因为狼族的战士只要站在战场上,就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战斗,致死方休。这是隐藏于每个狼族人体内的斗魂。

    以前狼族和人族展开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人族曾经付出过无数人命,也不能讨得半点便宜。在场的士兵们都有听闻过先辈们被狼族残忍杀死的经历,对狼族战士的恐惧也深深的印入脑子里。而犬牙,死亡前的狼啸正是狼族最强战士的标志。

    那些蒙面人们愈战愈勇,冲破包围在中间聚合。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赢亥的保护膜面前。

    他们还剩二十五人,都不同程度的有受伤。他们在保护膜前聚在一起,仿佛在商量什么,中间有一个好象是为头的人拱手抱拳,然后明显受伤比较重的十来个人依次向赢亥的保护膜冲去。开始的毫无例外的被膜壁吞噬,但是随着他们前仆后续的冲击,被融化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看见赢亥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汉珠。

    在最后一个人冲上去的时候,他被紧紧的吸附在膜上,但没有马上被融化。他痛苦的挣扎,用身体把膜的内壁磨出一个缺口。那个为头的蒙面人好像已等待已久,抽出他的剑,毫不留情的划开防护膜上同伴的身体,从他用生命创造的缺口里挤了进来。

    缺口在他身后合上,阻住其他蒙面人的脚步。但是那个为头者已经血淋淋的站在我们面前,他的蒙面巾已经被溶掉,露出他同样布满血污的脸,脸上甚至还扯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赢亥用尽全力在维持着他的保护膜,无暇盼顾。膜内的人只有,我,皇上,少主和赢亥。我全身紧绷,我从来没有更狼族战士交过手。但我必须全力以赴。

    他一步步靠近,进到了我的攻击范围里来。我正要出手,听到皇上大吼一声。他坚定的抬起右手,口中念动咒语,血从他掌心的伤口里喷射而出。一张膜迅速张起,但是非常的薄,而且时断时续。那层膜恰好扫过为头者的身体就无力再向前,不过,已经足够了。

    为头者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在瞬间从身体内部爆裂开来,污血洒了我一脸一身,我透过血垢看到皇上用他宽大的衣炮将少主裹住,还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右手上的血蹭到少主身上。

    少主异常驯服的依伏在皇上的怀里,毫发无伤。

    而我,连出手的余地都没有。

    ☆、十四

    大雾终于慢慢的散去,显出地上的一片狼藉,尸体错乱的重叠着,空气中只留下浓郁的血腥味。

    余下的士兵都三三两两的聚拢过来。少主在皇上的怀里动了动,不顾他的劝阻,执拗的要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我习惯性的走上前,无视皇上的眼色,把少主抱了出来。少主回头看看是我,放弃了挣扎,任我提起她,把她的小脚放置在我的黑色厚底皮履上。

    她虽然背对着我,但我仍然可以感觉的到,她为我这种不让她脚踏实地的行为而满腹疑惑。我凑前一点,简短的给她解释:“地上有血。”

    她有点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我才发现我凑得太近,呵出来的白气都喷到少主冻得通红的耳朵上了。我连忙把头抬起来一点,正好少主回头问我:“那我怎么视察战场啊?”

    不知是否因为太冷的原因,少主的脸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艳丽非常。我看着呆了半晌,直到连少主的眉都微微皱起,我连忙说:“没关系,你只要说方向就好,我来走。”

    我伸长双手环在少主腰间,不敢收紧,只是为了帮助少主维持平衡,也便于我们两保持行走的同步。事实上,不需要这样,我们两也做得很好,我遵循着少主的指示,一直在战场上走走停停。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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