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三小姐GL》分卷阅读60

    “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最忠贞的动物呢?”洛雨菲敛眉,却又似想到了那时看见鸳鸯恩爱时的情景。

    落入唐染眼里的笑,有些苍凉。

    不言不语,就是不讨厌,是心动羞涩么?表面现象,能蒙蔽人心,就像唐染那时对温正初的态度,在外人眼里是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在这世间上,连人们公认的都不作数了,所以真心才显得格外可贵吧。

    “是白鹄。”唐染似惆怅又似惋惜的一叹,道:“鹄中有一种白鹤,体态优雅、颜色分明,除颈部和飞羽后端为黑色外,全身洁白,头顶皮肤□,呈鲜红色。它们在情窦初开时结成伴侣,就从此不再分离。一同起舞弄影,一起引吭高歌,一同高翔远徙。从此一个甲子,自天南到地北,成双捉对、不离不弃。”

    洛雨菲笑问,道:“如何得知,不是如鸳鸯一样呢?”关于白鹄的诗词传说,她也是听说过的。可有心向往,总不得见真相。唐染这惆怅和惋惜,自然也入了洛雨菲的心里。

    “鹤者,仙也。它们生在黑水以东的地方,那里是荒无人烟的蛮夷之地。锦鸿是素来喜欢动物的,他朋友曾经远足,偶然救得过一只雌鹤,甚为喜爱,便时时带在身边,圈养起来。可不论他行至哪里,总有一只鹤在上空盘旋着哀鸣不断。他朋友不懂饲养,见那白鹤日渐消瘦,却爱之甚深,弃之又是难舍,便将那鹤送于了锦鸿,由他带回唐门照料。而后来,另一只白鹤也被锦鸿收了起来,放养在一起,倒也安乐。那时,日日看白鹤成双,翩然起舞,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再后来呢?”洛雨菲语气平静,可后来,她也猜出些许来了。

    “再后来,”唐染声音低迷,自语时竟有些神伤不舍。她接着道:“有一日,叔婶家的孩童顽劣,竟不小心伤了那雌鹤。救之不起,竟就那么去了。”

    唐染话说至此,微微呼出口气,拥着洛雨菲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又道:“而那只雄鹤,在死去的雌鹤身边哀嚎不断,不再进食,最终泣血而死。我至今还不能忘记,那声声悲鸣有多哀婉动人。”

    洛雨菲的手覆在了抱着她的唐染的手上,她能感觉到,身后挨着她心脏的最近的心,正忍不住微微颤动着。

    这颤动,却还是来源于唐门和洛雨菲。

    想前日,唐染叫沛若去雅筑收消息,沛若确是带回来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大为让唐染寒心和震动。

    ☆、第七十七章 行成于思

    那日,沛若去了雅筑询问消息,谁知被唐辉告知身在唐门的门主发了脾气。门主唐韵得知唐染违命不从,多年未曾动过怒的门主,当时,可是发了火的。盛怒之下,竟当场将自己最心爱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唐韵那茶杯,可是日日不离的用了好些年了,而那茶杯可唐染数年前在她大寿时送与她的,现如今竟然舍得砸了它。众人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唐玥和唐钰心里倒是明白的很,都不由得心里不安起来。

    有些事情,虽然会有预料,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让人心寒呢。唐韵数十年来都未曾发过脾气,就连唐锦鸿叛出唐门时也不曾动怒半分。这次,可真是动了气了。

    也难怪唐染听沛若说起这事的时候,心里会做了应对的打算。她明明不打算依靠唐门了,明明猜测到了荣瑾瑜身在何方,却还是叫沛若去雅筑询问消息,原就是想防着唐门在这节骨眼上坏事的。想借着打听消息的动作,让姥姥知道她还没有任何进展,让她放下心,可结果,终究是差不多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唐染便独自出门去了。

    这一去,便是一整日。到晚上回来时,眼睛里满是遮不住的笑意。

    “怎么样?”鸣沛若话才一问出口,就见唐染眼睛比往日明亮了不少,显然是高兴的很。

    “看她这样子,还用问嘛,必然是错不了的。”妍初雪瞧都没瞧鸣沛若一眼,就十分嫌弃的接了话。

    唐染想着眯了眯眼,道:“我今日见着宫里的人了。往日去京城时,倒是见过那个内官。”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原以为他会隐居山林,至少也会是在天门呢。没想到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果然不错。

    “一个小小的内官,都能得你记这么许久?错不了吗?”妍初雪疑惑的看向唐染,唐染在她眼里看来,可不像是个喜欢什么人和事都多加注意的人呢。

    唐染知她疑虑,也不在意,道:“原是记不得的。不过那时,唐安还曾与他发生过口角,只因他不慎露出了宫中太常寺的令牌,我才曾留意过他。眉尾有痣,且是在右,相学主寿,应是个长寿之人呢。”

    那人可是宫人呢,今日对那几个年轻人倒是恭敬的很,虽然刻意表现的不那么拘谨恭谦,可处处还都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着。他对那明朗的少年,就更加的恭敬敬畏了。看今日那少年的身形,难道是?

    唐染一想起今日所见的情景,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在远处见那宫人对从顾府出来的人的态度,就足以能说明一切了。

    天朝顾家虽然姓顾,但是,天门门主,那可是姓颜的。那个其中一个少年,偏又单名一个敏字,还真是巧了。而且,不只形似,更为神似。

    唐染思虑着,倒还觉得那个自顾出门的少年的身形最为熟悉,十分像那日在武林大会上,救过自己和洛雨菲的少年。

    “唐姑娘还精相学?”听闻至此,墨如也抬脸看向唐染,眼中满是好奇。

    “有个朋友精通占卜命卦,我曾好奇,倒是与她学过几天。”唐染避开墨如探究的目光,随口敷衍着。

    “那我们明日就要去顾府吗?”妍初雪自然不会怀疑唐染对自家宫主的心意,何况唐染也是个稳重心细之人,若是鸣沛若去办事,她反倒要仔细询问才是放心的。见唐染如此肯定,她倒还是比较关心最重要的事情呢。

    唐染转过身,边走边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去。”

    唐染留下话,转身倒往自己和洛雨菲住的院子去了。

    对于荣瑾瑜,唐染心里到底是有些吃不准的。即便当初是他出手救过自己和洛雨菲,可那时与此时的情况又是不同,也不知他这次,是否会出手相救。

    辰时一过,正值旭日东升时,唐染便带着洛雨菲去了顾府。

    到了顾府门前,唐染低低的嘱咐了声沛若,便叫她前去叫门。

    等了片刻,有家丁来开了门,也不知沛若对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人便开了大门,请了她们进去。

    唐染抱着洛雨菲一路走去,这看外表像似普通大户的人家,现在一入了内里,也不由得暗暗赞叹起这里面的景致来。

    一路被家丁带至前厅,方才坐下,自有丫头上了茶水,那家丁才说是要前去禀报,就见一年轻男子踱步进来,冲要说话的家丁摆了摆手,那家丁会意离开后,他才看了看众人,眼睛从唐染抱着的洛雨菲脸上瞄过,却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唐染抱着洛雨菲不方便起身,还是坐着不动。见他明知故问,也不拐弯抹角,道:“如公子所见,我们是来求医的。”

    唐染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件递与沛若,由沛若接了,才礼貌的递了与那男子。

    这男子的言语算不得无礼,语气也算不得张狂,可总是透着股子不情愿的意思。不过到底是来求人办事的,唐染等人礼数也做得周全,再者看那家丁的态度,这人在此的地位,应是不差。

    “能请得动她们亲自写信相告,还真是不易呢。”那男子接了信,一见那信封上的笔迹,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语气却也轻缓了不少,将信递还与鸣沛若,又道:“几位稍等,我前去通禀。”

    唐染点头,谁知这男子刚出了门,便有一女子提着一个篮子要往后园子里去,那女子一见这男子,便问道:“萧尹,夏姑娘可是在兰亭?”

    这先行前来的男子,便是常年跟随荣瑾瑜寸步不离的萧尹,奈何现在荣瑾瑜能缠着顾思敏,就不去别的地方。府里又有事事高谋、办事老成的管家瞻前顾后,他倒是落的清闲。

    萧尹停了步子,道:“这个我怎会知道?你自去找找看,我要去容斋找少爷。”

    “哦,少爷和少夫人在云湖小筑。”那女子好心的提醒了句,顺势就往大厅里瞟了眼,谁知只这一眼,就勾住了眼睛。

    那女子一眼望去,见是唐染,心里就稍有那么一紧。唐染等人听见二人对话,循声来看,一见这女子,自是喜上眉梢。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反倒是平静了不少。

    这女子,可不正是为她们指点迷津的西门泽雅嘛。如果说,通过药王谷何忧、杜若的名头混进了门,却不能确定荣瑾瑜在不在,可西门泽雅她在这里,那荣瑾瑜定然也是在的,这下可真是错不了了。

    西门泽雅见是唐染冲她礼貌又感激的一笑,也略微颔首以示回应。萧尹倒是没留意她们这互动,转身要走,就听西门泽雅在他身后,道:“萧尹,你把这个给夏姑娘送去,我去找少爷。”

    萧尹看了看西门泽雅不由分说塞到他手上的竹篮,又看了看她远去的背影,也不作声,就往后园子里寻夏优璇去了。

    待西门泽雅到云湖小筑时,远远望去,只有荣瑾瑜一人在湖边钓鱼,再走近些,她才透过窗户看见了在里面案几上执笔的顾思敏。

    荣瑾瑜看似是在安静的等鱼上钩,可实际上,他是在修习内功。不论什么时间地点,荣瑾瑜都不会懈怠丝毫,这点西门泽雅自然知道,也不敢上前打扰,便安静的立在一边候着。

    这一安静下来,心倒是越发的乱了。脑子里的回忆那么空,却还是打乱了缠绵,心被束缚的发疼,到头来,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哀叹。

    “泽雅。”方才西门泽雅来时,荣瑾瑜就早有察觉到她今日的步伐有些凌乱,气势上少了份淡定,多了份烦躁,像是有心事一般。这时又听她长长的叹息声,不由得叫出了声。

    奈何西门泽雅像是没听见,荣瑾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又叫道:“泽雅。”

    “嗯?”这回应显然还是有些茫然无措的,缓回了心神,西门泽雅才恭敬的低了低头,道:“少爷。”

    “什么事?”荣瑾瑜坐着没动,可眼神还是略带严肃的盯着西门泽雅。

    “前面,来了求医之人。”西门泽雅回完了话,像是怕荣瑾瑜会置之不理一般,又立刻补充,道:“是何忧妹妹亲自写了书信,寻来的。”

    “哦?何忧亲自写的信?”荣瑾瑜送到嘴边的茶杯略微一停,似不经意的,问道:“是什么人?”

    “是唐门的人,少爷在武林大会上见过的。”泽雅掩了掩情绪,回答的十分平静。

    可她心里其实明白,何忧会写信来,算不上相托,也算是给了唐染机会的。那这机会,一定是因为自己指点她们出阵,所以猜想自己是要救她们,便看在自己面上给的。

    “是她们?”嗯,那,倒是有些意思了。荣瑾瑜想着,也自顾的做了答。

    “少爷可是要去看看,还是要”泽雅说着,还是没将打发她们回去这后话说出口来。

    她代萧尹来传话,可不就是心里作难着想,要不要帮她们嘛。上次指点她们出阵,原就是想何忧施以援手的。谁知何忧竟将人引来了这里,现如今看来,这病,怕是非少爷不能医治了。

    “那就,去看看吧。”荣瑾瑜放了茶杯,别有深意的瞄了眼西门泽雅,那露出来的不明笑意,看的西门泽雅有些别扭的都将脸扭到一边去了。

    泽雅话说一半,后一半说不出口的话,荣瑾瑜耳朵没听见,心里可是听的明明白白。想她如此作难,想帮又犹豫的很,许是和什么人有所关联,才能叫她如此反受其乱。

    这荣瑾瑜跟顾思敏在一起的久了,总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本事,真是越发的接近见死不救了。

    见泽雅又低了低头,不言语。荣瑾瑜扬了扬眉,道:“你先去吧,我稍后就到。”

    看着西门泽雅躬身离开,荣瑾瑜才起身去了屋里。

    荣瑾瑜那里风平浪静,这厢等候多时,茶水都换了三五盏的鸣沛若已是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这么久呢?是宅子太大?还是他无心来救?”鸣沛若烦躁的撩拨着茶杯盖,那来回磕磕碰碰的响声,吵得心烦意乱的众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何况,鸣沛若四下里东瞅瞅,西看看的,除了隔时会有丫头来换茶盏,倒是没人看着她们,大家也都不那么拘束。看来这里的高手果真不少,不论来了何人,都能井然有序,将她们扔在这里,还真是放心的很。

    唐染正想制止她,就见西门泽雅缓步而来,不待她们开口询问,便道:“我家少爷稍后就到,诸位稍等。”

    唐染歉意的一笑,道:“如此,还要多谢姑娘。上次得姑娘指点生路,也未曾答谢,是在下失礼了。”

    “唐姑娘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西门泽雅自顾的坐下,也客气的回了话,只是这语气不近冰冷,却很是淡然。倒真让旁人听起来,觉得这事,是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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