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春令之不记流年》分卷阅读14

    凤玄道:“我不喜医毒之术是其次,凤凰楼早就定下规矩,但凡习了赤水玄珠谷的武功,决不可再习毒术。清明,你若有兴致,向钱兄学学医术便罢,不准沾惹毒术。”

    钱春张大了嘴,道:“这是为何?典籍秘诀都在凤凰楼,反倒不许修习?”

    凤玄道:“前辈曾有遗命,那些总是害人之物。”

    钱春点了点头,但想起那神妙毒术,心头总不免痒痒的。

    三人仍旧赶路,渐近正午,钱春指著前方一处茶摊道:“凤兄,我们不妨过去歇一歇、喝口水。我瞧那边有几个江湖中人,听听他们在说什麽,不知近日江湖上有什麽响动。”

    凤玄点头称是,三人便下马入内坐定,果然听到几人在聊天:“马大哥听说那件轰动天下的大事没有?”

    “朱大哥说的是孟家二小姐成婚?”

    “马大哥居然不知道!不是孟家二小姐,魔教教主成婚!”

    三人在旁喝茶听著,齐齐吃了一惊,凤玄与杜清明一齐看向钱春,钱春压低声音道:“我同你们在西域,怎麽会知道这件事?”

    三人留神去听,听那“朱大哥”续道:“这事儿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你竟然不知道?魔教广派喜帖,略有名号的人物便可收到,言道自家教主与广陵剑派的少侠卢良成亲。”

    钱春叹了口气,小声道:“果然如此。”

    杜清明惊讶道:“竟然如此?”

    凤玄摇了摇头,道:“欧阳掌门只怕气得不轻。”

    钱春道:“这样也好,欧阳掌门生再大的气,总好过广陵剑派上下遭殃。两位有所不知,我们那位教主哪,脾气实在是有点儿……卢少侠与他在一处,听得最多的只怕便是‘我灭了你们广陵剑派上下’。”

    杜清明道:“贵教主果然……果然威风霸气。”一面看了看凤玄,心想若是换了自己,凤玄却没什麽能拿来要挟的,但自己若是整天听凤玄说“你不听话,我便宰了你”,只怕日子也不太好过,不由得同情卢良。

    钱春却微微一笑,捻著小胡子道:“教主在别的事情上头吃了亏,讨几句口头便宜找补回来,那也无可厚非。”

    凤玄微笑道:“原来如此。”他想了一想,殷勤道,“既然教中出了这等大喜事,钱兄不须拍马赶回去庆贺?若是贵教主日後思量起来,钱兄居然没有到场,算起旧账来,那可不妙。凤某也不免心中不安。”

    钱春瞪眼道:“庆贺不急,我跟你回去拿东西是头等大事!”

    凤玄微笑道:“也好。”

    不久到了凤凰楼,杜清明牵著马立在台阶之下,仰头看著那长长的青石台阶,两旁的海棠树结了果,红彤彤地惹人喜爱。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一时悄立无言。凤玄将钱春视如无物,伸手把杜清明搂入怀中,道:“怎麽不走了?”

    杜清明也抱住了他,道:“师父,我以後再也不离开你。”

    凤玄亲亲他的头发,道:“这就对了,我们进去吧。”

    杜清明抱著他只是不肯放手,凤玄也就不再催促,一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抚摸他肩头,抬手将一片落在身上黄叶拂去了。钱春等得不耐烦,咳嗽了好几次,凤玄只当没听到。

    此时忽听得脚步声一阵纷纷乱响,随即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属下林雁,恭迎楼主、少主。”杜清明松开了手,转头去看,却是林雁、卢青二人带著凤凰楼上下出迎。

    卢青也上前行礼,道:“楼主一切可好?”

    凤玄点头笑道:“都好,各位辛苦。”携了杜清明的手,举步拾级而上。

    钱春匆匆跟在後面,叫道:“喂,还有我!”

    钱春急不可待地要拿到毒术秘诀,凤玄对林雁、卢青二人吩咐几句,便带钱春到藏书阁去,杜清明自然也跟著。三人走到藏书阁顶层,凤玄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将门锁开了,推门便见这书阁中千层万卷,迎面一股淡淡的书纸气。正中墙上挂了一幅画儿,画的是一名秀丽少年,坐在一棵桃树下读书,小桃枝上初试春风,轻染胭脂,不远处流水脉脉,一派恬淡安宁。这画儿笔法极是出色,更教人觉得笔下含情,只不知为何在正中滴了一滴朱砂。

    杜清明从前见过这画儿许多次,一年前得知了师门渊源,这才留神看了几眼,问道:“这画上的就是那位赤水玄珠谷主麽?”

    凤玄还没答话,钱春接话道:“这个是谷主的大弟子,他什麽都学到了,剑法、医术、毒术一样不落,却没自己自己开宗立派。”

    杜清明道:“他不该继任谷主才是麽?”

    钱春挠了挠头,道:“说的也是,不知道为什麽没有,赤水玄珠谷只传下来我们两个分支。听我师祖说,这位大弟子始终陪侍在谷主身边。”

    杜清明点了点头,又奇道:“那为什麽将他的画像挂在这里?”

    凤玄开口道:“因为那位谷主没有图貌传世,只有这张画儿是他的手笔。”

    他跪下大礼叩拜,磕了三个头,上前将画轴轻轻托起,握住一端旋开,原来这画轴竟然是中空的。凤玄珍而重之地从中取出一卷丝帛,轻轻展开,只见那丝帛上一色清秀的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当先一列便是“惊鱼剑法二十式并二百四十三变招”,惊鱼剑法之後,便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诀,“进一退五”“逢八变六”之类,猛一瞧上去倒像是打算盘,这便是钱春做梦也想著的解字之法了。

    落款处笔迹一变,题著“赤水玄珠谷苏门安氏”九个字,潇然峻拔,笔锋暗藏,这行字被一道墨痕抹了,只不过墨痕太细,并没盖住,仍然看得出来。一旁仍是先前那字迹,留了“安墨白”的名字。

    杜清明与钱春一齐凑上去看,杜清明倒也罢了,这剑法他早已学过,钱春眼见多年夙愿终於能够实现,神魂颠倒地紧紧盯著凤玄手里的白绢,心情激荡之极,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也抖了。

    凤玄笑道:“钱兄请这边来,这段口诀你拿去抄录下来。清明,去磨墨。”

    杜清明答应了,将钱春带到书桌之前,在旁帮他磨墨。钱春誊抄一遍,又仔仔细细核对过了,小心翼翼收在怀里,双手将那白绢还给凤玄,道:“凤兄,钱某感激不尽,日後如有差遣,钱某万死不辞。”

    凤玄微笑道:“差遣不敢当,日後钱兄若是又弄出什麽稀奇古怪的药物,别再拿我试药就是了。”

    钱春哈哈干笑两声,道:“凤兄那时候有什麽不适?”

    凤玄道:“也没什麽,头几日只想睡觉,醒来时迷糊了一下,不久也就都记起来了。”

    杜清明听到这句话,委委屈屈地瞧他。

    凤玄板著脸道:“怎麽?”

    杜清明小声嘀咕道:“你欺负人……”

    凤玄笑起来,向他勾勾手指,道:“过来给我欺负。”

    钱春只觉得待下去必然长针眼,再不然也要被酸死,忙道:“凤兄,那我告辞了。”

    凤玄轻轻捉住杜清明,将他丢在一旁的卧榻上,微笑道:“钱兄慢走,不送。劳烦替我将门关严实些。”

    藏书阁中设有一张供人午睡小憩的卧榻,做这档事不免略嫌窄小些,只得凑合。杜清明翻身爬起来,听到钱春关门的声音,不由得有些脸红。凤玄欺身将他压住,微笑道:“我怎麽欺负你了?”

    杜清明扭头道:“你什麽事都欺负我。”

    凤玄笑了一声,顺势吻他露出来的白皙脖颈,杜清明乖乖让他亲吻,他侧著头,忽然瞧见桌案上摆了一只石榴砚滴,正是当日自己带回来的,不由得“啊”了一声。

    凤玄道:“怎麽?”顺著他眼光看去,也瞧见了那石榴砚滴,笑道,“还好方才钱兄没瞧见这个。”伸手取了过来,杜清明随即嗅到熟悉的香味,内中盛的竟然是润滑脂膏。

    杜清明顿时涨红了脸,道:“你、你、你竟然拿来……这样用!”

    凤玄微笑道:“这有什麽不好?我再给你瞧一种新鲜用法。”将杜清明的身体翻过去,让他跪伏在榻上,将那砚滴挪到枕上,正正放在杜清明眼前,轻轻一抖手腕,只见他袖中滑落一物,正是那只药瓶,杜清明看得脸上快要滴下血来,偏过了头去。

    凤玄低声喝令道:“看著。”

    杜清明只得转回头来瞧著,只见凤玄一手握著那瓷瓶,将瓶塞拔了,将药粉尽数倒进脂膏之中,伸出一根瘦长的手指慢慢拌匀。他的动作慢得磨人,其中意味不言而明,杜清明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习惯地低声道:“别……”

    凤玄轻轻咬他脖颈,低笑道:“你这自作自受的小东西。脱衣服。”

    杜清明磨蹭一下,乖乖地颤著手解开衣带,褪下裤子。凤玄撩开他外衫,沾了香膏的手指探进去。凤玄少年时候万花丛中过,杜清明从前虽然不愿,也给他弄得次次欲仙欲死,如今两情相悦,又有药物助兴,这一番缱绻温柔是不必多说的了。

    杜清明两颊潮红,趴著凤玄怀里喘息一会儿,凑在凤玄耳边软软地道:“还要……”小腿轻轻磨蹭凤玄身体。

    凤玄抱著这具比往常柔顺主动许多的身体,柔声应道:“今日弄死你。”

    这场**许久才歇,杜清明失神地仰在榻上,凤玄将他抱在身上温柔爱抚,只觉得怀中的身体不时一阵轻颤。过了好一会儿,杜清明才回过神来,将头脸埋在凤玄怀里,低声道:“要死了……”

    凤玄也是心满意足,捡起地上的衣裳将杜清明裹住,微笑道:“这药不错,改天向钱春再讨几瓶来。”

    初秋天气晴暖,午後凤玄与杜清明一起小睡片刻,不知怎麽天雷勾动地火,又胡天胡地了一番。两人洗浴过了,杜清明软洋洋地躺在院中软榻上,湿漉漉的黑发散在外面,一颗颗地滴下水珠来。凤玄坐在他身旁,拿了一把梳子替他梳理头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闲聊,这时一只猫灵巧地从墙沿上走过去,这猫的花色与小云像极了,杜清明一眼看到了,心中喜欢,学了几声猫叫勾引它。他养猫养了十几年,小云三年前才死掉,身上还沾著些猫味儿,那野猫看了他一会儿,果然跳下来,翘著尾巴走近卧榻,拿脑袋蹭他小腿。

    小红在旁看见,笑著取来一碟小黄鱼给他喂猫,凤玄也取了一条小鱼送进自己嘴里。杜清明瞪他道:“别跟它抢食。”

    凤玄嚼著小黄鱼,微笑道:“那麽我吐出来?”

    杜清明“呸”了一声,这时忽有一名守卫匆匆进来,行礼道:“少主,外面有一名女子说想要见你。”

    杜清明奇道:“是谁?”

    那守卫道:“她不肯说自己姓氏,只说你见了她便都明白了。”

    杜清明心中奇怪,只听那守卫又补了一句:“瞧上去总有六七个月了。”

    杜清明不敢相信,道:“……六七个月……什麽……?”

    那守卫道:“身孕。”

    杜清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他手中还捏著一条小黄鱼,没来得及喂到猫嘴里,那猫瞧著悬在鼻尖上的鱼,急得喵喵直叫,跳起来一口衔住了。杜清明顾不得它,惊恐之极地看著凤玄,道:“不是我的!”

    凤玄拿梳子慢悠悠拍了拍掌心,向那守卫道:“请进来。”

    那守卫为难道:“楼主,那姑娘说,只见少主一个人。”

    凤玄起身进房,回手关了房门,在里面道:“去请。”

    那守卫从命离去,不久果然带著一名女子进来,那女子身材高挑,略嫌不够窈窕,步态倒也婀娜,容貌甚美,却并不认得。杜清明从没跟别人有过肌肤之亲,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一名孕妇来找自己做什麽,他立起身来,道:“这位姑娘……”

    这句话没说完,只见那女子抬手将身上衫裙扯开了,杜清明吓了一跳,却见一只大枕头随之掉下来,那女子又伸手往头上一抹,竟然连发髻也是假的,她拿起桌上茶壶浸湿了袖子,擦了一会儿脸,抬头道:“杜兄,好久不见,情急莫怪。”竟然是男子声音。

    杜清明仔细一看,吃惊道:“卢……卢兄!”

    来人竟然是传言与魔教教主成亲的广陵剑派大弟子卢良!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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