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是兔子(gl)》分卷阅读3

    我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看到一只背着粉红色书包的小兔子,忍不住把手放在头上做了个兔耳朵的动作,结果她经过我身边时明显加快了脚步,当我刚从七院里跑出来的。这说明别人永远无法相信我看到的东西。换作是我,一个人跑来跟我说她看见人变成兔子了,我也不信,并且下一个念头就是离这人远点。得了花柳病尚能与亲密之人讲,这个怪病却注定寂寞。我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逛累了,我在小区花园里找个石凳子坐下休息,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韩樨发来的短信,“下个礼拜我们去蹦极吧。”

    我高兴地回了她四个字说好啊好啊,同时期盼这个月到手的薪水能多一点。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旋律,我听了半天,辨识出是很有名的一首纯音乐,比较微弱,音源似乎离我不远。于是我左看右看,看到的场景差点没让我跳起来:旁边的小树林里有两只兔子抱在一起接吻。树木阻挡了我的视线,如果是人我或许一时认不清是男是女,但那四只毛绒绒的长耳朵再明显不过了。我想到,那个应该是她们其中一个人的手机铃声。

    这首纯音乐,以欢快的笛子开头,中间是笛与小提琴的合奏,最后仍以笛子收尾。托她们其中一位不接电话的福,我几乎听完了全曲……为了防止被她们发现,我悄悄躲到小公园的大铁门后面,透过门缝窥视她俩。这么做好像有点下流,不过……还没想出不过什么,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我赶紧接起来,心里一阵紧张,

    “喂?”

    “玲玲,我是你三舅妈,你在哪儿啊?”

    “啊,三舅妈啊,我在……我在去花英学校的路上,就快到了。”

    “嗯,那你快点啊。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不知道在干什么,你要去得迟点说不定和她错过了。”

    “啊,我,我知道了。”

    耳边传来嘟嘟声的同时,我隐约有点明白某些事情是有联系的。我趴在铁门缝隙上张望,那两只兔子还在kiss。仅凭一个电话铃声就判断她们二人中有一个是花英是不是过于头脑简单?但我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也是很自然的。一个很多专业人士做过的研究课题从我脑中跳出来,就是关于同性恋的家族遗传性……

    ☆、星期天我和兔子在一起

    偷窥会长针眼儿,我狠狠地告诫自己,但还是趴在铁门上看。我得知道那是不是花英!等了许久她们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我看见其中一只兔子的正脸,她穿着衬衫,身材就是一块搓衣板:这模样儿走在街上我想都不用想直接认定是t。另一个,和她牵着手从树丛里走出来的兔子,终于让我看清楚了:没错,是花英本人。一瞬间我很激动,就像在北半球的异国他乡看见中国人那般。(如果三舅妈知道我现在的内心活动,她可能会把我扔高压电线上去)

    她们朝铁门这边走过来,我赶紧跑,跑到小花坛口背对着铁门坐下装作在看手机。她们走出来,从我身边经过,两个人喁喁私语,我听不明白。走到路口,她们分开了,花英一个人朝小区里走进去。我悄悄地跟在她后面。到了二舅家楼下,看时间差不多,冲上去拍了她肩膀一下,

    “啊,花英,原来你先回来了啊。”我装出一副看到她很惊喜并且气喘吁吁的样子。花英打量了我一眼,说,“表姐?”

    她说话时的神气很漠然,好像我是个问路的一样。如果说我刚才还有点怀疑认错人的话,现在就完全肯定了。在我的记忆里,花英就是这样不冷不热没什么表情的

    “哎,对啦,我是表姐啊。”我继续撒谎,“刚才我去你们校门口接你啦,等了半天学生都走光了也没看见你。我想你大概先回来了,就赶着往回跑,结果真是这样。”的1f50893f80d6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脸和身体:瘦小,一米六不到的白兔子。毛毛干净顺滑,红眼睛是椭圆形的,耳朵嘴巴都比较小。她竟然长得和韩樨很像!我为这个发现大吃一惊。不过韩樨经常笑,是个甜美的少女。眼前的花英则没那么讨喜。

    “那我们上去吧。”

    花英说完这句,就走到楼道里去了。我马上追上去和她一起上楼梯。

    我和花英到家后不久,就开饭了。刚才这么一折腾我是挺饿,亲戚们给我夹菜,我一律道谢后吃个精光。二舅公看见我这么能吃,笑得很开心。他说妙台小时候也能吃,林林总总说了很多我妈以前的事。长辈忆旧,我则偷偷地在看花英。她和另外两个表妹坐一起,明显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玲玲现在这个工作做得怎么样呀?”

    大舅突然问我,我边嚼肉边回答说做得不错。

    “还在原来那个单位吧。”

    我说是的是的,还是原来某某路上的某某单位——看来我妈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没人提起我高考失利的事,都很照顾我的情绪。

    吃完饭,两个表妹蹦开去继续玩她们的,花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英语书。我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看那书上的英语单词,没一个还认识的。课文里一道道荧光笔画的直线,旁边都用细水笔写着注释。我在心里感叹,某些方面我们或许很像,但花英比我优秀多了。

    爸妈都在隔壁谈天,表妹们又有自己的事要干,我觉得无聊,走回里屋躺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会儿我感觉很暖和,好像是阳春时节了一样。梦里各种稀奇古怪的花都开了,一个个咧开三瓣嘴冲我傻笑。

    后来我睡醒了,拿出手机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五点半。窗外天已经半黑了,花英还捧着本书站在那儿。

    “花英,花英,外面太暗了,要看书到里面来。”

    我走出去拉拉她的衣袖,叫她进屋来。她跟我回到屋里,坐到梳妆桌台继续看书。我发现床上摊着被子,想起睡前好像什么都没盖,心中一动。

    “花英,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我问她。她转过身来点点头,又继续看她的英语书去了。这让我觉得意外,她不是一个对什么都不关心的人啊,她很善良。

    在二舅公家吃过晚饭,我们就回家了。临走时亲戚们都站在门口和我道别,花英挤在他们中间没有说话,也没有朝我挥手——真是挺古怪的一个人。坐在回去的长途汽车上,我觉得心情不错。要知道除了在网上和酒吧里,像我这样的人找到同类的机会是很小的。我扭头看我妈,她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已经睡着了,两只耳朵软软地贴在眼皮上。我想,因为她后脑枕着车座位睡,所以耳朵会往前面垂下来——真正的兔子耳朵也会往前面垂下来吗?我有点惦记家里那只小兔子了,早晨出门前我在它笼子里放了两三片大白菜叶子,不知道它现在饿不饿。

    星期一一早,我去上班。我已经习惯了兔子脸,走在马路上不再像流氓一样盯着她们看。我想通了一件事,关于看见人变兔子这种毛病的一部分发病机制:男人看见女人有种无条件的亲切感,我看见兔子也有种无条件的亲切感(我说过自己很喜欢动物,喜欢它们毛绒绒的身体和灵活的动作,我认为动物里面最乖最可爱的就是兔子)。所以我眼中的人类世界就变成了兔子和男人。能吸引我的女人,和不能吸引我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换好工作服坐到办公桌前,我打开了电脑。隔壁两个四十岁来岁的女人在讨论某某人工资比大家多出几十块钱什么时候又要培训了这种事。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她俩一只是白兔子一只是熊猫兔。

    我挂上qq,看见韩樨的头像亮着,从表情里挑了个冰块给她发过去,她回过来说“干什么”。用的是粉红色十号字。我说,“老婆,我想你啦。”

    她回我一个啵儿表情。我又说,“老婆,我爱你。”

    当我打到“你”字的时候,听见身后有动静:这就当然来不及了——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见经理的声音,

    “林芳台,一大早就来公司上qq啊。”

    我的冷汗出来了,真的。被抓到上班时间上qq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是如果经理看到了对话框里的字,知道我是在和女朋友聊天,不就死定了?想到这里我立马站起来用身子挡住显示屏,瞪大眼睛看着经理说,

    “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用公司的电脑上qq了!”

    经理脸色很不好看(变形的兔子脸),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

    这个时候经理秘书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走近的嗒嗒声从隔壁办公室传进来,“钱经理,昨天的报表好像有点问题,您能过来看一下吗?”

    经理正要往下数落我,听见这句话,迟疑了一会儿,用鄙视的眼神看我一眼,转身走了。这时侯经理秘书也走了进来,看见气呼呼的钱经理和站着的我,楞住了,黑眼睛里充满狐疑。我朝她看了一眼,几乎要热泪滚滚了:从来没觉得这个嗲声嗲气的秘书是这么可爱!

    经理出去之后,我赶紧坐下来把qq关了,都没来得及和韩樨讲一声,怕经理杀个回马枪。死老太婆!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道,每个人都在干私事儿,为什么就针对我?呸,变态老处女,活该嫁不出去——原则上说,作为一个女同性恋我不应该在这个方面诅咒她,不过我气坏了,有点丧失立场。于是我一天都心情不好,直到下班时还在为这个事生闷气。

    星期一是最不吉利的日子,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几每星期一都会发生些让人心情不好的小事情,像数学回家作业错得太多被老师骂之类的。这个倒霉的规律今天又一次被证实了,我回到家里,迎头就被我妈骂了。

    “今天你在单位里开小差被领导批评了吧?”

    “娘!”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话刚说出口,我就明白了:当初这个工作是我妈走后门给我安排的,她在那儿想必是有认识的人,那个人不知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把白天的事跟我妈讲了。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就反省一下你自己:我给你弄这个位子容易吗?你不好好干,对不对得起我?”

    我尽量用平稳的声调说,“娘,那个是小事情……”

    “小事情?你被领导抓到开小差不是头一次了吧?前面我没说你,是给你留面子,今天……”

    我深吸一口气,冲进自己房间,砰地把房门关上了。这就叫晦气,中年妇女真可怕。这时我觉得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小兔子正趴在我拖鞋上啃裤角。咦,它怎么在这儿?我把她托起来放到床上,问她,“你不是应该在笼子里的吗?怎么跑我房间里来啦?”

    小兔子当然不回答,她站在床单上舔自己的毛毛,一会儿又去扒拉枕巾。这要是让我妈看到肯定会一个箭步蹿上来把兔子打到地下去。切。我掏出手机给韩樨发了个短信,“honey,我今天好倒霉哦……”等了十分钟,小兔子把我枕巾上的蕾丝花边拆下来吃进肚子,韩樨还是没有回过来,于是我又发了一条,“honey,我买了一只兔子啊,下次抱出来给你看吧,很可爱的。”再等十分钟,仍旧没收到回复。我想她大概有事情,只好一个人躺在床上逗兔子玩。

    ☆、没钱百事哀,没钱最好去搞一点来

    西方有黑色星期五的说法,但我一向很喜欢星期五。小学里,星期五就意味着离双休日一步之遥,叫我如何不爱它。今天就是星期五,我坐在电脑前,和营销部的mm聊天。经理跑出去了,所以不用担心她会突然杀出来。

    “听说你们明天要去乌镇培训?”

    她问我,我一惊,说没人跟我讲过啊。

    “我好像听刘姐这么说起。”

    我挠挠头,想如果培训两天,怎么跟韩樨说?都讲好了礼拜天去玩蹦极的。过了一会儿通知果然发了下来,商务中心的白兔姑娘笑得灿烂,走到我边上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芳台姐,礼拜一回来给我带点土特产啊。”

    我说哦,乌镇三白酒和薰豆茶是蛮好吃的。通知上说星期六在乌镇开年报会议一天,我松了口气。这个会以前开过,只要半天够了,到时候坐班车溜回来就是了——我就这么想着去开会了,完全没考虑到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等星期六来到乌镇会场我才开始觉得事情不妙:同来的竟然还有销售部经理!

    “小林啊,进公司才一两年吧,要好好干啊。”

    中年男性经理拍拍我的肩膀作亲切慰问,我心虚得无以复加,等他走了我转身就问旁边坐着的小翁,“他怎么也来了。”

    “联络感情呗。”小翁回答,“明天兄弟单位请营销部去乌镇玩,顺便把我们也捎上,嘿,难得碰上…”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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