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庄主的执事君》分卷阅读7

    恶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远远的,他听见那座宅院里有什么正在发生。

    必然是很有趣的事情,因为昨天的事就很有趣。

    哦呀,不知道下一次少爷会给我下什么命令呢,真是期待。

    塞巴斯蒂安偏着头,额前的碎发滑过那一双猩红的血眸,他忽然开口:“少爷不通知陆公子一声。喧宾夺主并不是可喜的行为。”这一刻恶魔脸上的笑容宛若狐狸,他说,“作为被请来的客人,怎么好抢夺主人的风头。”

    西门吹雪淡淡的看他一眼,眼中微微掠过一丝违和。

    执事完美一笑,右手抵上左胸,“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执事的美学。”

    西门吹雪了然,收回目光,他道:“他只请我来解决麻烦。怎么做是我的事。”

    当一个剑客遇见另一个用剑的高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

    西门吹雪哼了一个音,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若是这点也解决不了,他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陆小凤了。”

    塞巴斯蒂安再度偏了偏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却只是归于安宁。

    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影子。除非主人吩咐,不然绝不开口。

    行走在西门吹雪身后,塞巴斯蒂安面上那一层虚假的笑容渐渐淡去,留在恶魔脸上的只有最原始的漠然,在这个无聊又无趣的人世,只有少爷的灵魂是他唯一所追求的。

    他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随风飞逝,“这就是人类所谓的信任。”

    ☆、第十章

    烛光在风中摇晃,灵堂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凄凉之意。

    独孤一鹤静静的站在阎铁珊的灵位前,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动过。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腰干依旧挺直,钢针般的须发也还是漆黑的,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已很多、很深了,你只有在看见他的脸时,才会觉得他已是个老人。

    但现在,他的目中被灵堂前点着的烛火折射出一种莫名的悲戚沉寂。就连一贯严肃沉毅的脸上,也带着某种凄凉而悲伤的表情,夜已深,夏未至,风中竟仿佛带着晚秋才有的寒意,吹起了灵堂里的白幔。这一瞬让这个老人竟也感受到身上有一股寒意吹过。

    独孤一鹤的内功深厚,这个世上已少有人能及。他能感到的寒意岂不知只有来自他自己的。

    也只有来自人心底深处的寒意,才会让这个老人的手足感到片刻冰冷僵硬。

    阎铁杉的棺木是紫楠木的,很坚固也很贵重。他是山西首富,即便死了也有许多财产也有替他打理财产的人,能有这样一副棺木实属寻常。可是人既已死,无论躺在什么棺材里,岂非都已全无分别?都不过是一堆黄土白骨罢了。

    阎铁杉是个老人,人在江湖,这个年纪死去也算一件喜事。但人能活着又有谁是想死的?

    独孤一鹤同样是个老人,他更能了解死亡是件多么悲哀可怕的事。

    因为他不止是和阎铁杉一样的老人,更是这个已经死去的老人的朋友。

    当初从金鹏王朝出来,也只有他们两个始终保持着一点联系。

    如今故人已逝,他自己又还能走多远……

    黑暗中,独孤一鹤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他最后望了一眼阎铁杉的灵位,他已经打算离去了。

    而走出了这里,无论过去他们两人之间明暗到底有过多少联系,都已然不重要了,一个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重要的?

    但他终究没有走成,也终于明白今夜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从阎铁杉死后就布下对独孤一鹤,也是对平独鹤的局!

    这个局不要太妙,他不但通透了阎铁杉陆小凤的心,也通透了他独孤一鹤的!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世上有谁!有谁!

    独孤一鹤想要笑,但此刻却连牵动一下嘴角都做不到。

    他的手握着剑柄,只觉得自己的手比剑柄还冷,不但手冷,他的心也是冷的。

    西门吹雪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月光下,雪白的衣衫上,一尘不染,脸上是完全没有表情,背后斜背着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塞巴斯蒂安则隐没在西门吹雪的影中。

    这一刻的西门吹雪在独孤一鹤眼中不是剑神,而是死神!

    是一位握着剑断绝了老人生机的死神啊。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不曾欠过债的,既然欠了自然是要还的。或许并不是还给真正的债主,但对他们已然没有分别了。独孤一鹤的心微微一松,那原本存在心头的后悔缓缓散去。

    西门吹雪淡淡的问道:“平独鹤?”

    独孤一鹤同样淡淡的回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点头。

    独孤一鹤自然是听过西门吹雪这位后辈,也知道他的脾气,此刻对此倒是有些不以为忤。况且无论这个人的性情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手中的剑仍是那一把,是一把足够杀了只有一半功力的独孤一鹤的剑!这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他继续问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他,但他却不该死的,该死的是平独鹤。”

    独孤一鹤不语。他只是笑了,很淡很淡没有任何意味的笑。

    西门吹雪冷冷地道:“所以你若是平独鹤,我就要杀你!”

    独孤一鹤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说:“平独鹤不可杀,可杀的是独孤一鹤。因为只有杀了独孤一鹤你才能扬名天下。”他复又一笑,不等西门吹雪说什么,“但无论你如今要杀的是哪只鹤都已不妨拔剑。”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这是今夜第二次感到了违和。

    独孤一鹤的反应在他看来已然太过平静,是知道自己必死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撕拉”一声,独孤一鹤忽然扯过柱子上悬挂的白幔,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幔上飞快的写下几个字。随即折好放在桌案上。

    独孤一鹤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晚风扬起了他的道袍,双目微睁,他再次沉声道:“拔剑吧。”

    即便明知道这是一个死局,但他早没了抽身的余地。

    人是不能欠别人的。

    阎铁杉已经用他的命还了,如今也轮到了他。只望他死后他的那几个徒弟能好好掌管峨嵋。

    月影西沉,但夜晚还没有过去。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流水在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小河旁,一身白衣如雪。

    他的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叠白煮蛋,茶杯中升腾出氤氲的雾气。

    这一幕是如此的安然。

    但这里原本是没有石桌!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家门外放一张石桌待客。花满楼不会,阎铁杉更不会。

    陆小凤看见西门吹雪时,西门吹雪也看见了他,他淡淡的开口道:“我还没有死。”

    陆小凤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说:“你看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死人是用不着吃东西的!”

    西门吹雪的脸色却很苍白,但他一贯如此,便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本就适合白,不,他已能代表苍白二字。无论是他那如雪般苍白的衣诀,亦或是他那如雪苍白的剑锋,就连他的寂寞都是如雪苍白的。

    塞巴斯蒂安上前一步,他抖开手上的披风——白色的,更深露重,少爷要保重身体才是。

    西门吹雪因他的动作多看了他一眼,却并不阻止,他也不请陆小凤坐下,只是淡声道:“死的是独孤一鹤。”

    陆小凤不笑了。

    西门吹雪道:“你想不到?”

    陆小凤承认,他本不愿承认的。但这是事实,朋友不该欺骗朋友,所以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西门吹雪却笑了笑,笑得很奇怪,他说:“我自己也想不到。”

    “哦?”陆小凤发出一声轻问。

    西门吹雪看着面前的杯中的白水,想的却是独孤一鹤说的那几句话。“苏少英使出那二十一招时,我已看出了三处破绽。”

    陆小凤道:“所以你认为你已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独孤一鹤?”

    西门吹雪点点头,“通常我只要有一次机会已足够,但我刚刚跟他交手时,却连一次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陆小凤问:“为什么?”

    听见陆小凤的问话,西门吹雪的目光有一瞬变得很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甚至多了几分叹息。他缓缓开口道:“他的剑法虽有破绽,但是我一剑刺出后,他忽然已将破绽补上,我从未见过有人能知道自己剑法的破绽何在,但是他却知道。”

    陆小凤说道:“世上所有的剑法,本来都有破绽的,但是能知道自己剑法中破绽的人,却的确是不多。”

    西门吹雪此刻已恢复了常态,他的目光平淡如水。显然他已经从方才的对战中走了出来,无论对战的结果过程如何,此时都已经过去了。

    “我三次出手,三次被封死,就已知道我杀不了他,杀人的剑法若不能杀人,自己就必死无疑!”

    闻言,陆小凤叹道:“你虽然很自负,可是你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你还活着!”

    西门吹雪却摇头否认。“我还没有死,只因为三十招后,他的剑法突然乱了。”

    陆小凤微微吃了一惊,就连陪他前来的花满楼也忍不住皱眉。“像他这样的高手,剑法若是突然乱了,只有两种原因。心若已乱,剑法必乱。”

    独孤一鹤的心乱了吗?神色那样平淡的人是不会心乱的,西门吹雪继续摇头。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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