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分卷阅读8

    “此外…………两位有空议论教主私事,想是非常清闲了,我会离教数日,教主之职就交与你二位。”黎瑞缓缓抬头,依旧面无表情,但眸中好似带了一丝淡淡笑意,只是眸光一转,依旧留连于桌上的九转回天阵,笑意叫人看不真切。

    “…………是。”无声哀叹,再没有方才的爽快答应,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想着教主果然一碰上慕容芩篱就会心情不佳。

    “好了,你们下去吧。”黎瑞自二人走后,手缓缓拂过桌上的布阵图,一向冷静的脸孔上却带上复杂的神态,似迷茫无措似不堪回首。

    这是……他与慕容芩篱儿时常玩的游戏,在布阵图中加入暗号。那时为了躲过师父们的耳目,他们在布阵图中加入了许多自制的密语,可自师父们过世,而他远走中原后,他们已10年未见,不想,他却还记得。

    “小师弟来,你看这布阵图。”贵气公子一脸得意,一招石破天惊切入,打断了正在练武的少年。

    “不就是碎星雨露阵吗,师傅教过,有什么好看的”少年瞥了一眼,并不好奇。

    乾坤掌转八式衔接而上,左手护中路玄机,右手翻飞一掌击出,未沾到贵公子衣袖,便觉眼前一花,只看贵公子双腿微屈,右手背于后,左手向外画了半圈直逼少年右手脉门,少年不待招式变老,左手虚晃一招流转回廊,向左略了半厘,堪堪避过贵公子攻势。

    少年提起真气,还待再战,贵公子亦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逼近,却是直扑少年,少年一时不察,被扑个正着,摔在草地上。

    “别练了,你怎得和师娘一样,尽想着练武。我带你回来可是要你陪我玩儿的。”贵气公子将少年拉起,将少年楼在胸前,指着地图,痞痞笑道:“师傅师娘管得严,不许我们下山玩乐,这以后就是师兄带你下山的暗号,如何,师兄够义气吧,辛苦研究者暗号就为带你下山玩。”

    少年暗吐口气,闲闲撇了眼贵气公子,心道,你找我一道还不是为了出事时有人背黑锅,口蜜腹剑,不安好心。嘴上倒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安心坐在贵公子怀中。

    “你看,山谷间这个暗号代表时辰,生门处的暗号既是地点,再瞧这里…………”贵气少年启会不知少年的腹议,也不点破,只是一一解释自己所创的暗号。青青草地,贵气少年怀抱着小师弟细细诉说着只属于两人的秘密游戏,夕阳西下,小师弟安然坐在少年怀中静静聆听。

    只是这暗语未用几次,他便离开了,把年少时的真真假假、意欲不明的感情一块带走了………………

    狠狠闭了下眼,将多年前的情景杜绝在眼帘外。黎瑞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已经逝去的东西就该果断的抛弃。不再沉浸再往日的回忆中,将视线转回布阵图,依着年少时的记忆将藏有暗号的可疑处用朱砂一一圈出,与慕容芩篱曾说过的暗语核对……

    三日后……卯时三刻……篱啸宫……潋水镇…………别苑…………

    慕容芩篱用了三日后,而非确切日子,想是早已算好自己拿到此图的日子。慕容芩篱向来算无遗策,师傅当年也曾称赞其少年睿智,只是,不知这次赴约后又待如何…………

    窗外,墨黑的天空,北斗七星列阵而出,中原占星之人曾以北斗区为占卦皇朝运势之天星,此时北斗七星闪烁不定,似要破空而出,不远处的北极星亦忽明忽暗,晦涩不定,如何导人方向。无际的天空暗涌四起,而这武林江湖,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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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史传》记

    夏宇国毓历352年 二月二十五 被困洛云教分坛之门派纷纷投降洛云教,洛云教势力日益壮大,有重出江湖之势

    夏宇国毓历

    352年 三月十七 洛云教布阵图现身中原,不下数种,各派均则其可疑之图,同时,各派为壮其势力,纷纷结盟,欲再攻洛云教

    ☆、第 6 章

    篱啸宫别苑

    “主子爷,粟音堂堂主蔚茵茵飞鸽传书。”一名下属恭敬的呈上一方小纸。

    “嗯,下去吧。”慵懒的嗓音,不变得仰躺坐姿,当然,如果这算坐姿的话。此人自然就是篱啸宫主慕容芩篱了。

    展开小纸,“属下已查明,混入各派的均为朝廷影卫,但影卫并未出手,仅在暗处教唆各派合攻洛云教。”

    沉思片刻,慕容芩篱一扬手,手中纸片已化为粉末。再抬头又是一脸闲适,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夏宇煌,你这是下定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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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

    日出东升,温和的阳光懒懒的将一身光芒洒向寂静了一宿的城镇,天边方透出一丝光亮,赶集的务农已早早起身,虽已入春,但阳春三月的寒气依旧冷的刺骨,直沁入皮肤。一边打着哈欠整理着上集的物品,一边哆嗦着将还想赖床尚未睡醒的孩童叫起,随爹妈一同赶集。不过片刻,已有不少人在街上摆开了摊位,蔬菜瓜果、锅碗瓢盆、玲珑玩意、山水字画,将放才准备好的物品置于合适的位置,又不断调整,等着买家上门出个好价钱。卖艺的、算命的也不甘示弱,这厢竖起“天下一绝”,那边竖起“南山半仙”,好不热闹。路边的店家伙计披着外衣、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起身开门,扫地的扫地、擦桌的擦桌,准备一天的营业。孩子们适才还未睡醒的嘟着嘴,一见了相好的玩伴,又闹开了锅,跳房子、踢毽子、踢石球、斗蛐蛐,冷清的街道被热情的百姓唤醒,冷冽的晨风被张张笑脸淡化。

    易茗轩后两条街上一间院落,门口两边沿着围墙是一长扁形的花圃,种以时令佳花名木,姿态各异,一夜的露珠晶亮,在温和的阳光下闪着圈圈彩虹,微风徐徐,露珠沿着花叶分明脉络缓缓滑下,在尽头处挣扎着终是滑下,落入湿气的红土,而红花绿叶经此滋润更显娇艳。高耸的围墙上还存下些许参差枝条,缀以不知名的百花,想来院落内也是一片春色明媚。此处宽庭红扉,高墙绿瓦,门上悬着“慕容府”的牌匾,正是篱啸宫主慕容芩篱在潋水镇的别苑。

    屋外的喧闹丝毫没有惊扰苑内沉入黑田香梦的众人,苑内依旧是一片安详宁静,偶尔有一两名丫环端着水盆经过长廊也是蹑手蹑脚,唯恐惊扰了好眠的主人。谁人不知这慕容府的当家不到午时是甭想起床,连带的也养懒了一苑的奴才丫环。

    黎瑞站在苑外片刻,抬头查看初日方位,待卯时三刻一到,一甩衣服下摆,登上高墙,飘然落下,如自家院落般长驱直入,说来也怪,这苑内唯一早起的花农看头上飘下一白衣人也不理会,低头继续修剪花枝,偶尔早起的丫环奴才看到这陌生人闯入,也不惊讶,更无惊呼,懒懒的瞥了眼,待上了茅厕,继续好梦,众人对这般的天外来客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主人江湖朋友众多,不幸来早的,怕是敲了门也没人应。

    黎瑞在慕容芩篱房外深吸口气,猛地推开房门,本以为主人早已坐于厅内相候,却不料厅内竟无一人,从偏听走到卧室,方见到床上隆起的一堆物体,漆黑的发披散床头,上好的丝被下露出主人俊逸的脸庞,被热气熏得有些白里透红,挺直的鼻梁下鼻翼轻轻煽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无害的孩童般的微笑,让黎瑞想起了两人第一见面时那个贵公子。

    还没睡醒呢,要等吗?黎瑞在离床最远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边茶几上摆着的只喝了半盏的瓷杯闻了闻,杯内茶水早已冷却,香气依然扑鼻,好茶。

    突地,不知怎的,黎瑞手上的瓷杯直直向床上飞去,看着架势,茶水落下时,主人的一张俊脸就遭殃了。

    瓷杯犹在半空,床上男子眼未睁,不慌不忙伸出一手,五指成爪,方才已飞快驰近的瓷杯此时速度更快,竟像是被男子的手吸去一般,只怕照着速度,必会在碰撞时洒下茶水,瓷杯却在近手两寸处缓缓停下,稳稳落入男子手掌,滴水未洒,仿若是有人端起手上般。

    这一手内功收放自如,以阳刚之劲加速瓷杯飞速,又以阴柔之力缓其速度,控制杯内水波,男子嘴角已有笑意,怕是心里也在为自己露的这一手喝彩。

    那边黎瑞却是有些不屑这些卖弄的花哨技巧,换了他,只会一掌让茶杯着地,又快又便捷。但他似也早就料到慕容芩篱这手,慕容芩篱手握瓷杯一刻,他已拿着白玉壶飞快掠近慕容芩篱脑袋上方,一壶茶水当头倒下。

    慕容芩篱绕是反应快捷,手握瓷杯,甩出身上棉被,人已在黎瑞方才的位置上。只可惜了上好的丝被一滩茶渍难免。

    一时间,两方位置颠倒。黎瑞将湿了的丝被甩在床下,坐在犹带温度的床上,冷冷看着慕容芩篱标准式的痞子相。慕容芩篱身着单衣瘫坐在桃木椅上,噙着不变的笑意看着黎瑞清秀冷冽的脸。两人相望,却无语。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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