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集》〈平反〉-3回

    〈平反〉-3回

    「骆泓呢？」

    「报告将军，骆副将已不见一日一夜。」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不见！出了营没有？巡到尸体没有？」怒目而起，将士纷纷倒退一步。

    他刚站起来，就冷静下来。即迈步离开，将士跟在后头，问：「将军何去？」

    他转头，冷声制止身后数人。「不必跟来。」

    揭开自己的军帐，他快步走向床榻，大手翻飞。

    女人，没有。

    男人，也没有。

    临去前他也并没有来领命，难道他敢逕自离营送那女人走？

    不，他不敢，与他出生入死多年，两人同是孤儿，一起长大，他最忠心，也极忠厚，长得瘦健，却天生有一身神力。

    所以敢派他送走女人。

    那女人……蓬头垢面，言语不利索，身段却姣好。

    身为男人，他什幺都看得很清楚。

    「来人。」唤来的是自己亲兵。

    「拿我令牌，进绿州城找周天师来，不许他人知晓。」

    「是。」亲兵只从命而不发问，取了令牌。

    一丝闪电，划过天际，带有诡谲的五彩分裂。

    「是妖物吗？」

    道长只说：「未定之数。」

    「骆泓活着吗？」

    道长取出龟壳，投入金钱，口中唸唸有词，再摇出几枚金钱。看了半响，却道：「生死未卜。」

    「放屁，你这不就卜了？」差点没把那临时布置的神坛上的神器都给翻了。「死就是死，生就是生，可有一半死一半生？」

    「人不仅死与生。」道长拈拈长鬚。「或生或死，非也，然也。」

    「老子只知道你用这些废话唬我，再不把骆泓搞出来，我让你这老道现下便死得彻底！」虽是怒极，终究不敢去提他衣领。

    「呵呵。」道长只管取笑，「世间寰宇，人们知之甚少，你杀了老道也不顶事。昨晚来了的，是个女人吧？」

    「这就是你的一半生一半死，一半男人一半女人，给你矇对而已。」他气鼓鼓地囔囔几句，随即收敛戾气。

    「嘿嘿，老道就是骗吃骗喝这点本事，你这小伙子打以前脾性就这般大，要否老道给你来个静心安宁符，定定心？」

    「定你……」

    老道的手脚快得教人看不清，居然一张符就贴到他额头。「无量天尊，不可秽言。」

    他气得一把揭掉，说也奇怪，给这老道一闹腾，居然心沉静了些。

    「是妖吗？」

    老道叹气，不答他这话。

    只道：「是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