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分卷阅读59

    原本是在跟陆质撒娇的,但是说完之后,花妖吸了吸鼻尖,竟然没控制住,就真的想哭了。

    陆质大概觉出来了,紫容对待孩子的态度,的确跟他很不一样。

    花妖像是把生孩子当成了一件……跟风的事,别人做了,他就也想做。估计在紫容心里,还没有血脉血亲的概念,也不懂这孩子对他们两究竟是什么意义。

    如果就这样,顺着紫容的思维再哄哄他,说不定真能让他觉得生孩子“不好玩”,又不想生了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陆质便立刻在心中大骂自己残忍。

    紫容现在不懂,但以后总要懂的。

    他虽然做了决定,却在最后这步受了阻。陆质被两难撕扯着,一边要保证紫容的绝对安全,另一边却还想要以后的紫容不怪他。

    “就是有两个呀。”那边紫容突然开口,手里又化出紫玉兰花瓣来,玩吹花瓣的游戏,一面吹一面说:“他们两个不安生,根本没有我听话,窜来窜去的,常常要打架。”

    陆质愣愣的。

    紫容继续说:“可能是现在太小了吧,我昨天看院子里两颗小树苗才长起来一点点呢,所以听不懂话。再长大点,我希望他们不要打架了,或者等出来再打也可以,不然我肚子疼。”

    花妖漂亮的脸此时可怜兮兮地苦着,却伸手轻柔至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将掌心贴在那里,对陆质说:“等他们出来,给你看看究竟是谁最捣蛋。”

    紫容扯过一方帕子盖在自己眼睛上往陆质身边滚,头杵在陆质膝边,闷声闷气地说:“明明就是我最听话,不许嫌弃我。”

    第55章

    第55章

    “起来。”陆质捏着紫容的后颈,声音有些发紧。

    紫容顺着他拎小鸡仔一样的动作跪坐起来,刚才蒙眼睛的帕子落在床上也没管,往陆质跟前扑了两下,噘着嘴问:“你说,到底谁最听话?我、一一、二二,三个人里面,只能选一个。”

    陆质抓着他的两条胳膊,嗓音哑的厉害,只道:“容容,你说,孩子没事?”

    看陆质不选,紫容有些沮丧,但还是乖乖地先回答他的问题:“没事……要有什么事吗?他们很调皮算不算?因为总有灵息在我肚子里乱窜。”

    要是一脉停在肚子左边,那另一脉就也立刻上赶着要往左边钻。可是先到的不肯让位,便顶起来,厉害的时候,就会弄得紫容肚子疼。

    花妖不仅肚子疼,他头也疼。

    因为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就不能一人一边呢?等生出来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刚到景福殿的时候,可也是先学了很多规矩的。

    “没事,没事。”

    陆质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才勉强消化了紫容的话。

    紫容待在身边的时间太长,日子也太平缓,他竟然就快忘记了,这原是从花树里钻出来的一只花妖。

    这只花妖可不知道陆质的心情几多剧烈起伏,只因自己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精神头足,便在床上卷着被子翻来滚去。

    把自己缠进去要叫陆质看,摊开了也要叫陆质看。

    过一会儿又拱进陆质怀里,总之是不得一刻安生。

    陆质没有再训他调皮,反而因为他这样的活泼生出了满怀感激。

    等紫容再想起那个问题时,陆质终于如他所愿地回答了,“容容最听话。”

    紫容听完后,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最近这个神气的表情越来越多的在紫容脸上出现,陆质见一次心痒痒一次,这次便故意严肃了表情,按住紫容的后腰把人揽进怀里,道:“你有什么可神气的?刚才说一一、二二,你就起这样的名字?”

    紫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说漏了,血一股脑地往脸上涌,又红又热,羞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陆质却更加起兴,将紫容往怀里一揉,不依不饶地问:“快说,一一和二二是什么?”

    紫容背靠着陆质的胸膛,拿两只手捂着脸,小声快速地说:“我在心里随便想的,以后、以后要你起……”

    陆质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

    紫容说:“以前没有名字,出去玩的时候,有别的紫玉兰精,就随便帮我起了。”

    他一点不想让陆质再提“一一”和“二二”的话头,说完便胡乱钻进被窝里,把眼睛一闭,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好困,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说话时,屋里烛火还大亮着,陆质垂眸看脸还红着的人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不由失笑,忍不住伸手在花妖唇上轻轻捻了一把。

    但是一开始睡得不很安稳,丫鬟进来熄灯之后,紫容还短暂地醒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陆质的脸,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才又继续睡。

    紫容睡熟之后,陆质便把动作放到最轻披衣起身。等他走到门口,早已有麻溜收拾好的小厮弯腰等在那,见他出来,小声叫了声:“王爷。”

    陆质摆摆手,只让他取盏灯来,便不要人跟,独自提着灯,走小门往后院去了。

    虽然出了寝屋外正厅的小门就是后院,但是他忙,之前其实不经常来。也就是最近在家这几天,紫容的玩意儿都在后头,他才跟着熟悉起来。

    陆质心里揣着紫容说的话,将一段路走的很缓慢。但是耗不过近,不过几息时间,便经过了葡萄藤与秋千架,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从景福殿移出来的紫玉兰赫然立在夜风中,约九尺高,粗细一人两臂去环抱绰绰有余。如今是夏日,花是早就落尽了,枝叶却还相当繁茂。

    叶片是沁着凉意的深绿,树干是透着温暖的深棕。任凭谁能想到,便是这株花树,在深宫里化出了一个精致可爱的花妖紫容。

    现在这花妖又在为陆质孕育着血脉。

    他扫过一圈,并没看到什么树苗,只在距离紫玉兰差不多三步远的地方,发现了两株杂草。

    对,一眼看过去,就是觉得是杂草。它们差不多到陆质膝盖高,长的又细又瘦,除了头上的几片,稀疏的几根更细的枝干上便再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干枯的样子是深秋才能见到的景象。

    的确像是两株长的略高些的杂草。

    可是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拾掇的平平整整,一颗碎石子都难寻的院子里,也就只有这两个小东西,能是紫容嘴里的“树苗”。

    一阵风吹过,陆质的心便跟着揪起。揪的高高的,连呼吸都不敢,只等风停了,两个小家伙从倾斜的方向摆正回来,又成了立的端端正正的模样,他才跟着长长的舒口气。

    严裕安先前听到动静,不多时也寻到后院来。出门便看见大半夜的,陆质手里拎着盏灯,蹲在院里屏气凝神,很严肃谨慎的样子,不知在找什么。

    这句话问的陆质语塞,三更半夜的,难道说找儿子吗?

    严裕安也知道自己没说对话,只当陆质是太紧张,忍着笑弓腰道:“从请了太医起,奴才便分派了人好好看着这院子。也吩咐过,平常除了主子和玉坠,连夏云和秋月都不得进来,更没有旁人。”

    陆质默了一会儿。这意思,是严裕安都早通透了,只有他一个人水深火热的折磨了这么长时间。

    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没过过那么提心吊胆的日子,在皇子所的时候也没有。

    回想过去近十日的煎熬和痛苦,折磨令每一天都无限延长,而着急想不出让紫容最安全的法子,又令每一天都过得缓慢非常。

    所以此时在松口气中,又透出沉重的滑稽来。半晌,陆质轻晃了晃手里的灯笼,低道:“他……是不是长的不大好?”

    看着陆质强忍担心的样子,严裕安脸上的褶子更深,道:“殿下别光看上边儿,这些草啊树啊,没长成的时候看着弱,其实底下的根扎的深着呢,一点点风奈何不得。若真有大风大雨,那也不怕,檐上有雨棚,片刻便可将后院遮的严严实实。”

    说了几句话,严裕安便从陆质手里将灯笼接过,退到他身侧,道:“夜深了,殿下早些歇了吧。”

    屋里花妖睡得正熟,进屋便觉鼻尖萦绕着一缕暖香。

    最近这几天,陆质怕他受凉,夜里便不叫人放冰在屋里。而是只搁了一盆子在开了条缝的窗口,令偶尔的夜风将凉气吹进来。

    所以陆质刚从外面回来,便难免觉得有些燥热——他睡不着,自认是天气炎热的关系。

    可是花妖循着温度靠过来,他就立刻把人揽进了怀里,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动,令陆质想到初秋时来的一夜暴雨中夹杂着的闷雷。

    那种天气会使人没有缘由的畅快和愉悦,在不经意间就笑起来。

    陆质小心翼翼地扶着紫容的头帮他调整了下姿势,把一侧肩窝给粘过来的他枕着。小臂屈回来,拿拇指拨了拨那两片温热的嘴唇,引得紫容皱了皱眉,才又转去轻而又轻地描摹花妖的眼尾。

    进屋很长时间了,他闭上眼却仍不觉困顿,反而脑中不断浮现出在灯笼有限的光亮照耀下,那两株小树苗的样子。

    越想越喜欢,喜欢多的马上要从心里溢出来了。

    明明还那么小,却已经有了些他们爹爹的样子,立的笔直。伸展开的几根枝桠格外惹人喜欢,陆质漫无边际地想,等到了月份生出来,会不会就是那小婴儿的两只胖胖的手臂?

    顶端那几片又小又嫩的叶子更加可爱,风一吹,他们便跟着摇头晃脑。

    陆质压不平嘴角,一开始认为人家是杂草的那个人倒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紫容醒过来,身边就已经没了陆质。他扯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摸一把陆质那边的被窝,凉的。

    于是迷迷糊糊的紫容瘪了嘴,坐在床中央久违地开始哭鼻子。

    刚从后院摸进来的陆质原还是蹑手蹑脚的,听见动静急忙过去,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哄眼睛才半睁的花妖:“怎么了,怎么哭了?”

    紫容吸了吸鼻子,问:“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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