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分卷阅读47

    “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哥那个时候在恶狠狠地盯着我,大概是误会了吧,以为我在对他当年追杀我的行为冷嘲热讽。

    他这几年也越来越小心眼了。

    大概是我也变得小心眼了吧,晚上在床底下睡觉的时候,消磨了10分钟也没有睡着,这种事在平时一般都不会发生的,因为其实我很喜欢睡觉。然后过不多久就听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偶尔还要敲几下床的声音,忍让着,好不容易我们两个有一点和好的迹象了,所以就没有一脚踹到床上然后在床底下狠骂他。

    反正自己正好也想想事情。

    正好刚才他那个恶狠狠瞪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他对我的追杀,就稍微回忆一下吧。

    其实真的不怎么记得清楚,明明应该是很惊险,很沦丧,很绝望,很r15游戏的情景,应该让我很记忆犹新、一辈子都忘不了才对,可是无论是怎么仔细地回想,都是像梦一般,大多数情况都是懵,真的如同梦,尤其是身上戳着刀被逼得到处乱跑,那一脚轻一脚重、眼前一会发黑一会发白的感觉。

    那好像是我14岁放暑假的时候,当然我哥也放暑假,本来应该是他回石家老宅找我的,但是因为那段时间听说他在医院里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科),貌似一时半会无法出院的样子,我思兄心切,就自己跑到东北,到他的医院里面找他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杀死我早有预谋,还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他在的那家医院是个黑医院,貌似因为当地某黑帮的某位千金经常光顾的原因,一直都得到猪脚光环一般的庇护,所以不少人都选择在这里动手,况且因为是医院,灭迹也比较方便。

    其实我哥并没有一开始就杀了我,最开始几天还是对我和亲昵的,亲昵的都有一点诡异。

    那个暑假他是宅在一间单人病房里面治疗,偌大的房间里面就一个衣架、一张可怜的小窄床、床头柜和挂吊瓶的架子。然后然后还有,好像是,大概是用来玩sm用的绳子他穿着扣子扣串了的病号服,头上扎着一圈绷带,坐在床上,空调开得很强,身上盖着被子,从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好像还残留着最近被绑过的痕迹

    当时看到他手上的红痕,感觉好尴尬啊

    他没过几秒就发现了我,那个时候才有空好好端详一下四五个月来没见过的脸,惨白惨白的,就像当年学区房楼下的灯光打上去了一样,黑眼圈,眼睛里面有血丝,看起来像是僵尸一样但是却比僵尸还要可怕,我们兄弟两个眼睛的颜色稍微有一点红棕,尤其是他,瞳色比较浅就更加明显,更何况是现在还有血丝衬托。

    他发现我之后浅笑了一下,那张脸就显得更加可怕。大概是因为看见了他这张恐怖的脸,他稍微对我亲昵的那几天也让我惊恐万分啊,总是有不祥的预感

    亲昵的那几天也感觉疯疯癫癫的,症状好像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好转。

    那个时候他好像受不了一个人待着,我刚来,就叫别人从隔壁病房搬了一张床,两张床拼在一起,要我晚上睡在他旁边。我是无所谓喽,反正睡相坏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那个时候还一直这么认为。

    没错,好像爷爷去世之后他的睡相也变差了,经常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然后懊恼地砸床板。如果有个熟悉的人睡在他旁边,他太长时间睡不着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没事干,大半夜的我明明睡得很好,突然就被咬醒,没错是咬醒而不是摇醒。

    醒来之后还懵着呢,就没办法突然做出反应,比如说骂他:“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而是只能一副呆萌的样子愣着,看着到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触觉已经完全苏醒了,就能感觉到我哥对我搂搂抱抱又亲又咬,咬了一会就安分下来了,大概是睡着了吧,那个时候看了看自己带荧光的手表,貌似已经后半夜了。

    以前也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大概是最近失恋了吧

    那不知道是哥嫂还是兄夫的那位也真可怜啊

    那天,我睡到快要中午才起床,好像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还稍微醒了一下,看见我哥已经一副完全清醒的样子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我问他:“哥,你怎么不睡啊?”他居然不理我!要是换做别人,要是换做我清醒的时候,他早就完了。

    爷爷去世之后我们两个都变了很多,他以前不会这么蛇精质,虽然就有点蛇精质,我以前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会想要打人、骂人、砸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是最平常的事情了,常常还脸红筋涨,很大声地对着一不小心怠慢我的人吼,有时候吼着吼着就哭了,然后感觉尴尬就更加起劲地虐待别人

    我也算是有病啊,感觉和我哥真是天生一对。

    白天的时候,我哥和我先是沉默了一会,两个人并排坐着,他发呆,我也发呆,然后最开始是他打破了沉寂,他说:“过来吧”然后就用猫咪都在抗拒着的方法掐住我,把我拽到他腿上坐着。就很蛇精质地低声笑着,像半夜的时候一样,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咬。

    就这样子,我们半个白天消磨掉了。

    然后,之后的好几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他对我亲昵的最后几天。

    其实早就应该意识到他的蛇精质完全不止这样,他被害妄想的严重,我陪了他几天之后,这种状况没有缓解,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被害妄想的人往往还特别有责任意识”,这是癫痫告诉我的。在我到来之前,我哥轻飘飘的,即使被害妄想也十分清楚能失去的只有自己的命,而我来了之后,能失去的又多了我的命,于是就更加被害妄想了。

    有一天我出去给我哥接茶水,因为回来的时候没注意门口的那一堆小弟,被他们绊了一跤然后洒了茶水。因为我哥就在里面安安静静的恢复精神呢,不想吵着他,就没骂那一堆小弟,也没把茶壶砸到他们脸上,只不过是瞪了几眼,然后低声威胁了他们而已。

    之后我又去接茶水了,这次回来的时候提防了一下小弟,就没有洒了。小心翼翼地盯着茶壶,慢慢推开门,看见我哥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但是手上已经不安分了,被子上摆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手枪,子弹、匕首、短刀,这类杀伤武器。

    先是看见他在折腾一把枪,把子弹拆了装装了拆,然后又开始玩刀,用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划来划去,就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割腕自杀一样。然后之后又在枕头底下摸了老半天,最后确认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一刀一枪都在,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看见他把那堆杀伤性武器都藏在了床头柜里。把搭在床边的那半截sm用的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勒了一会又放弃了,把绳子原搭回去。这个时候我才慢慢地走过去,把茶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倒了一杯喝,突然就问我:“你看了我多久,茶都凉了。”

    我没回答,但是这应该怪他,玩刀玩那么久,还什么都没干。

    我当时如果从这幅场景中敏感的体察到什么的话,或许未来就不一样吧,毕竟下一件我还有一点印象的事情就改变了我未来的走向。

    本来那天很平常的,我出去走了一趟,然后回来的时候刚关上门,就突然被我哥搂到怀里,吓得我心里面颤了一下,就像被鳄鱼撞了一样。当然这一切都是表象,真正吓到的我不是亲哥哥对我投怀送抱,而是他偷偷把刀抵在我身上。

    没来得及抢走刀,也没来得及推开他,突然感觉腹部一阵闷痛,凉了一下又好像铰到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痛,再用手摸刚才被刀抵到的位置,湿哒哒的,再看手的时候就是一片红了。

    当时自己大概被吓得冒冷汗了,手都颤起来,惊恐地盯着我哥看,却看见他的表情远远比我惊恐,又复杂得很,让人难以描述。看起来是一脸懵,但是手却从来没有离开刀,还在把它一寸一寸地慢慢推进我身体里。

    那个时候的感觉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有那种被天砸到头的感觉,用手在背后到处乱摸着,可能是糊了一门的血手印吧,然后总算是摸到了门把手,一边抓着刀柄努力地挣开我哥的手,一边反手拧着门。

    还好我从小手劲就比较大,或者说我哥从小手劲就一般,我那年14岁,我哥20岁,他犯神经我求生,都是用了死劲的,结果我居然挣脱了他,零点几秒内拧开了门,虽然脚下已经有一点发虚,但是还是绕过一堆小弟,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

    走廊里面很暗,除了听见远处我哥的惨叫声以外,只能看见尽头好像有一个小方块闪着光,大概是我头太晕了吧,居然看见它pikapika地闪着,就像看见电视剧里面唯一的逃生出路一样,然后就从那里跳了出去。

    之后好像腾空了一阵,脚触到地面之后又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也不知道到底是到哪里了,是一个很潮湿又有些暗的地方,我在那里稍微呆了一会,之后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很高的地方俯瞰着我,说了一句话,没怎么听清,只听到“以后”。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有救了,然后,好像就对那个人笑了。

    第100章 放弃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你的美我不忍落款。”——《弱水三千》

    (神烦独白篇张昊冉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单是想起我哥当时追杀我的样子和他时不时犯神经的属性还不觉得害怕,可是如果想到之后要带着癫痫,两个人一起面对它时不时的蛇精和追杀,就突然怕得要死。

    看来自己也比较被害妄想啊,因为对别人很有责任感(自恋)。

    但是又不怎么舍得他,于是在我哥走了之后又和癫痫腻歪了好久,让我们两个傻白甜到了极限。知道很快就要离开了,但是又记得之前说好一起等待春天来临的承诺,可能没有那个时间了,东北的春天来得很晚,我哥又催的紧,那天接了他的一个电话,听他的声音已经恨恨的了,说的局势好像也越来越严峻,就想,或许真的待不到春天了。

    哪天,和癫痫好好道个歉,然后就走吧。

    第二天早上,是清晨,天才刚蒙蒙亮,我在那20平米日式装修的小公寓里醒来,一床被褥已经被我揉的乱七八糟,头有点晕,坐起来后看着旁边的癫痫——虽然褥子还是展展的铺在地上,可是被子已经被紧紧地抱在怀里揉成一团,他就穿着那件很呆萌的水蓝色死鱼浴衣,也被欲暖乍寒的空气冻得缩成一个小团。

    我小心翼翼地扯出他怀里的被子,心里想着,如果把他吵醒就道个别,如果没把他吵醒就给他盖好被子。他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平躺着继续睡,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把我吓得心里一颤,像是被鳄鱼撞了

    和我哥用刀捅我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被6米长的尼罗鳄狠狠撞了,撞的心痛流血;这个时候是被扬子鳄轻轻地捣了一下心窝,整个人都快要酥掉了一样。

    他没醒,我悄悄给他盖上被子,看他闷在被子里,甚至半遮住脸,只露出轻轻翕动的双眼和有些东亚塌的小鼻梁。不忍叫醒他,只得静坐在旁边看着,看他。看他睡的很香,然后又从被中甩出一只小手,手掌半掩在被中,看着手指反而更细

    然后,我更加不忍叫醒他了,收拾了一小包行李独自离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的回忆杀还没有结束,准确来说我回忆了整整一夜,因为我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头顶上闹腾了一晚上也没睡着。他闹腾,我也别想睡。于是就回忆呗。

    过去的那些事情,貌似也好久没有触碰过了。

    尤其是关于张昊冉的那些事。

    遇见张未冉的时候是我最落魄的时候,被哥哥追杀,被不认识的当地黑帮某千金带回家,也不知道她,或者是他们到底有什么预谋,可能是向我哥索要赎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要空着手回来撕票了,因为我哥绝对不理我。

    要杀我的人正是他啊

    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必死无疑的觉悟。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过了,扎上很滑稽的绷带,穿衣服都感觉整个人变得臃肿了。我的戒心不放下,但是也不会表现出来,反正怎么样都是死,在他们和我哥交涉的过程中抓紧时间多活几天吧。

    于是,那时候我猜我是被软禁在山林老别墅里,还保持着一定的自由,并没有被铁链子拴在房间里面,而是被“与世隔绝”拴在了山林老别墅里。

    老别墅很大啊,有我足够的活动空间,更何况那位千金还给了我地下室的钥匙,我可以在里面各种玩。说起来有一个这样的地下室是我童年以来的梦想啊石家老宅的地下室因为爷爷的身体原因,弄得像康复中心一样。

    先是玩器械,或许是因为从小朋友不断的缘故,虽然没有多少是交心的但是却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人陪,所以即使是有器械玩可还是觉得无聊、孤单。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面撞来撞去,一边还“哼唧着”,真的是太无聊,貌似这里只有四个人——某千金、某奴才、我还有某神秘人。

    之后见到那个神秘人了,是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十岁、最多12岁的样子。长得蛮可爱,一看见他我就黏上去了,结果他居然pia地把我关在门外。之后我又粘了他好久他才愿意和我玩,我一边陪他玩,一边在地下室玩,不知道是不是谁向某千金吐槽了我,之后又跑来一个老师教我用那些很冷门的冷兵器。

    他居然教我用戟我真成吕布了

    和那个小孩玩的既投机也不投机,他的个性我实在是又喜欢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那种传说中的傲娇,但是又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却又少了些什么,说不出来。总之对他那种华妃一样的小眼神实在是哭笑不得。

    之后又不知道是谁向千金吐槽了我,我居然就被拨去做战力了

    他们不是要把我撕票吗?

    当然这不是槽点,槽点在后面,我到了那个警察局对面的本部之后,去拜见总长,结果居然看见那个眼神像华妃一样的小孩不久之后就知道了,他其实是伦家的双胞胎哥哥,个性也是有一点傲娇,但是更多的是病娇,不坦率,坦率起来就带着血腥气。

    因为“脸熟”,没错就是对那张脸很熟,所以一直对他都一副很亲热的样子,扯家常、耍流氓,比如说句尾带着小波浪地说“讨厌”。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地看着我,有时候突然感觉很鄙视地冷笑一下,感觉就像在提醒我,他不是张未冉,他是张昊冉。如果是张未冉的话,一定会把眉毛一挑很华妃地看我几眼,之后又语调很轻快地说几句鄙视的话。

    我乖乖地听他的命令虐杀别人,明明以前在石家也没干过这些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张昊冉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培养自信,被虐杀的对象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角色,要不然就是一些已经疯癫的类型,只要有那个胆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文件看,都不看我一眼,很没礼貌。

    我不在意他是不是对我因为脸熟的示好很冷漠,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礼貌,对他老气横秋地坐在办公桌上的样子也不怎么讨厌。反正都快死了,这么得心应手地多削上几个人陪葬也不错啊说起来他们怎么还不撕票?

    正在我一边期待着他们撕票,一边拖别人下地狱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被提拔成“反追杀部”总长了,和张昊冉一人一半江山地割据着。他主攻,我主守,谐音——他主攻,我主受。讨厌被小孩子年下了

    作为反追杀部的霸道总裁石总,我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敬业,从来都不呆在总部里面好好守着那半壁江山,而是一天到晚在外面乱蹦跶,还在张昊冉面前撒泼耍赖蝉式翻滚,叫他给我升级任务的难度。好不容易回到总部了,整个人也闲不下来,更不会安定军心,只会把那群小弟骂了打打了骂,最后一堆资历很老的大叔被我逼的跪在脚下叫:“女王大人”

    没错,我就不是居家型的,可是偏偏就是“反追杀部”这个很居家的部的总长。

    张昊冉作为追杀部总长,我可以说他也不怎么敬业,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窝在总部里面,看看文件、收藏漫画、选贤与能,容忍我在他面前撒泼耍赖蝉式翻滚,给我升级任务,顺便头都不抬地说一句“死了我可不收尸”;他偶尔也会到外面虐杀别人透透气,但是就像我待在本部的时候一样,做的事情完全都是白搭,全都是一些我刚来的时候做的任务,而且还有资历很老的大叔陪同,他几乎就是打个副手。

    之后我就因为这件事讽刺他了,我说:“你做那么简单的任务还要人陪啊?”

    他转过来瞪了我一眼,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着我说话,他说:“你以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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