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分卷阅读3

    “池亦溟,”我已走出几步,池又鳞转头看我,眼梢尖尖,斜飞入鬓。他嘴角勾起,“我们走着瞧。”

    不久后,野火乐队成立,池又鳞是主唱。

    我那时才知道他还在后背纹了一个观自在佛像。

    但那并不能拯救他已走歪了的灵魂。

    我收到从唱片公司寄来学校的一张demo。里面只有一首歌,还附上了歌词。

    歌名叫《高贵》。

    里面有一句唱词,“祝愿你的高贵,能成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在《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这篇文章中,艾米丽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爱的人不爱她,所以她毒死对方,还和对方的尸体一起睡了好多年,直至尸体成了腐骨,直至她也死去。

    真是极致的讽刺和歹毒的诅咒。

    最可恶的是,不止他唱,当时满大街的少男少女都在唱这首歌。

    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典故,普罗大众不过跟风。

    因为旋律张弛有度,有几个音真是神来之笔,锦上添花,这首歌自然而然为大众所传唱。

    那段时间,我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在哼这首歌。

    池又鳞简直恶魔。

    你不能说这是幼稚的举动,因为它是狠狠的恶意。

    我报了名一个跆拳道班。

    我告诉自己,若有下一次动手,我一定把池又鳞往死里打。

    punch 4

    但似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野火乐队刚出道,池又鳞非常忙碌。

    而我,也要决定前程。

    在野火乐队一周年的粉丝庆祝会之后,乐队成员飞往英国闭关集训。

    翌日,父母与奶奶到机场为我送别。

    我即将启程去美国读博士。

    新的国际机场气派无比,巨大的玻璃墙之外是一架架准备起航的飞机。

    离别的祝福赠言在前一晚的饭桌上已经说过,此刻奶奶握住我的手,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再见面可能是一年后,可能是两年后。

    “虽然你已长大,但离家这么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呢。”奶奶摸摸我的头。

    “就是啊……”母亲眼眶都红了,转身埋脸在父亲怀里。

    “只是去读书,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安排,你们这么伤感做什么。”父亲笑着说,叮嘱我,“下机后就联系你范叔叔,他会来接你。”父亲是大报总编,他让美国联络站的下属送我到学校。

    到底在为我张罗琐碎事宜。

    我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临走时,妈妈嘀咕一句,“要是弟弟也能来送你就好了……”

    我的身后正有一架飞机往跑道驶去。

    我跟池又鳞已不是小孩,各自有不同的人生道路,正如一架架目的地不同的飞机,短暂的停泊后,终究要往不同方向飞去。

    而且本就不和,何须强行表演兄弟爱。

    在美读博的日子紧张而充实。

    校园里的树叶变红变黄,最终以枯萎的姿态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我作为助教,接待新锐作家里格尔先生到校园里作小型讲座。

    他的作品,全都是描写边缘的、禁忌的爱情。

    期间有学生问他相不相信现实中有比他所描写的故事更夸张的爱,他微微一笑,“如果世间只有书中描述的爱情形式,那不是太寂寞了么?”

    “那您能接受那样的爱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只要给我一瓶伏特加。”里格尔先生幽默回应。

    全场哄笑。

    讲座结束后,里格尔先生笑着问我同样问题,“你能接受吗?”

    在接待期间,我与他相处甚欢,他如朋友一般问我想法。

    我笑而不语。

    “不能?”

    “里格尔先生,如果世间的问题只有能与不能这样的答案,不会太寂寞了么?”我回应。

    “哈哈哈!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而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我来美两年间,野火乐队逐渐成为各大颁奖典礼的得奖大户。

    池又鳞理了个板寸头,额上那道疤痕因无遮无掩而被放大,配合他那张脸呈现一种野性难驯的凌厉感。

    在一次慈善赈灾拍卖中,池又鳞捐出自己的画作——正是他后背观自在佛像的手绘稿。

    佛像每一只手的手势细腻优美,佩饰繁复精致。

    众人惊异。

    听说他的粉丝数量成几何级数增长。

    又一年。

    美国这边已放冬假。

    但学业吃紧的我们这群留学生,留了下来。

    野火乐队蝉联本年度金曲大奖的最佳乐队。池又鳞获封最佳词作人。

    他在为儿童癌症基金募捐的篮球赛上通杀四方,大放异彩。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