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孕感(gl)》分卷阅读72

    灌木丛里结网的蜘蛛看到一个东西匆匆跑过,高枝上孵蛋的杜鹃看到一个东西匆匆跑过,搬糖饼屑一列归来齐步走的蚂蚁看到一个东西匆匆跑过……贾眇跑着去追长孙酮,在宿舍前追上了她。她跑到长孙酮面前拦住她,“你别走啊!别哭了。我喜欢你。”

    “住口!”长孙酮有心情跟她腻歪就是奇闻了。想吐的感觉,头晕的感觉。楼房的顶部是地基,窗户是气孔,里面的灯光是萤火。长孙酮慢慢蹲在了地上,头疼,想要死去。“你给我闭嘴!”

    “好了,我不说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贾眇也想对姐姐说,姐姐,我恋爱了,你妹妹我知道特别的恋爱是什么感觉了。她蹲下身看着长孙酮难过的脸,“不舒服吧?我背你回去。小酮?小酮?你别想了,那些场面忘掉就是了。来……”

    雪帐未成,星屋妆重。殷小姐今日出嫁,端坐轿中,心中好似古井,不生波澜。红盖头下,玉颜花貌。

    想今日又逢伊,未免痴狂,清愁中消……

    轿子停了下来。殷小姐感觉到异样,轻启朱唇,“轿夫,何事如此?”

    “小姐,前面有个人哪。”

    殷小姐伸出纤手帘开帐子,从轿子上款款走下来。她掀起盖头一角,看见漫天大雪,无边无际都是白色一片,好似梦魇。轿夫说的“人”,抱着张琴站在雪中,对着殷小姐浅浅一笑。她躬身行礼,身段是柔媚又不失端方。

    “姐姐今日出嫁,妹妹无有宝物,琴音一曲相赠,也是我俩姐妹情份。姐姐可愿听?”

    殷小姐手拉着盖头,欲待放下,又心里灼似花燃。那女子将琴放在雪中,对她又是一笑,端坐雪中,拨动琴弦。千秋舞乐,深欲掩心。若得百年好,何恋片刻暂欢……

    殷小姐立在雪中,情思难理。那女子一曲弹毕,起身对她再行一礼,恍然要离去的模样,却还看着她。末了敛裾,叫了声姐姐自去了。

    “秸儿!”

    殷小姐喊了一声。那女子在风雪中回过头,她的面容逐渐像水雾般化开。轿夫大惊,忙扶殷小姐进了轿子。

    “秸儿还是再来见我了。”

    ……

    这天晚上殷数丁最先到,我第二个,龙珩最后来。虽然到得最晚,但她是第一个讲的。讲完之后,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古代故事不在我们编撰范围内。无论如何殷数丁都是个现代人,符秸也一样。还有,她是否暗示了符秸是妖精或鬼魂?这也不行,因为跟我们的主题相差太远。龙珩说,原来还有主题一说!

    “至少你不能脱离基本情节吧。哪来的殷小姐?”

    “殷数丁客串。你知道那个弹琴的就是符秸嘛!符秸不是鬼。”

    殷数丁本人对此的反应是,她不能想象符秸弹琴是个什么样子。因为符秸,完全跟古典不搭边。

    “对嘛,在我的想象中,符秸也没有一点古典气质的。她应该很健康。”

    那有冲突吗?龙珩表示怀疑。我说,古典气质是病怏怏的。“如果符秸死后还能再次现身……那么殷数丁就会看到她。实际上有吗?没有。”

    “快点说有呀!配合我一下!”

    殷数丁说没有,龙珩干脆站起来了。她走到垃圾筒边把空饮罐扔掉,再走回来。“死亡就是说再也没有了,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大厅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们看的那部话剧也快要开始了。还有,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由殷数丁给我们展示了正版的符秸。但我依然觉得,正版未必比盗版更好……龙珩那种离题万里的不要管它!

    “符秸一般不讲话。”

    我说,“不讲话怎么体现形象?不讲话你们怎么交流?”

    “一个眼神。”龙珩说。我说,别眼神了,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眼神来眼神去的这象话吗?殷数丁说,她是近视眼,十米之外看不清人的眼神,连脸都有点模糊。所以我可以推断……殷数丁记忆里的符秸是不清晰的一团。一场没有靠近过的恋爱。

    “很健康的符秸最好长得有一点像男孩子。”

    我说。龙珩摇头,殷数丁点头。“为什么要像男生?”

    “因为……那样比较健康。”

    龙珩再次提出强烈质疑,“凭什么?”

    “个人审美。”

    而殷数丁的话为我提供了事实基础。也就是说,这并非是我臆想中的符秸而是符合实际情况的。“符秸长得确实有一点像男孩子。我觉得她的面部线条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我仔细体会了这句话,“……大饼脸?”

    殷数丁说,符秸给她一点点“混血儿”的感觉,但不能用精致形容,不能用可爱形容,不能用灵动形容。龙珩说出了我的想法,“那就是不漂亮。”

    “漂亮?”

    殷数丁的沉默让我误解以为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确实,称不上漂亮。”

    但是,符秸带着种悒郁之气,让殷数丁觉得她像一块藻草玛瑙。石头,对了,虽然是宝石,不过,缺少光泽。我说,“根据你的描述如果让我给符秸画幅画我指不定画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来……符秸具有种种非人类的特性。”

    作者有话要说:,是贾眇的内心独白

    间隔之后的又是第一人称人物“我”和殷数丁那一条线

    想象中的“殷数丁与符秸”又有了新的剧幕,这次是古典爱情故事,龙珩主讲,故事梗概为鬼魂殷小姐与活人符秸穿越生死的感情

    一百零七

    “没完呢殷小姐跟符秸的故事,我才讲了一个开头。”龙珩说。殷小姐上了轿子,一晃一晃,来到男方家中,不是要拜堂成亲,而是杀人灭口。她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才是一个孤魂野鬼,变化惑人,取其阳精,补已阴性。她嫁进某公子府中,一月之内,其人家中上上下下四十几口人皆离奇暴毙。

    对于殷小姐来说,没有什么比孤独地活在世上更可怕的事情。虽然她不能算活着。符秸,是幼时住在她家隔壁的女孩。符秸是人,殷小姐是鬼。殷小姐十四岁那年,心痛病发,未笄而亡。符秸说她看到殷姐姐了,被她父母痛打,“什么殷姐姐!她已经死了!你个娃娃不准乱说话!以后不准说一个殷字!”

    一顿打之后,符秸哭着睡着了。半夜,殷小姐来到她床边,抚着她的长发,不忍叫醒她。符秸一睁眼,看到又是殷小姐,又哇地哭了出来。“殷姐姐,我爹娘说你死了。”

    “殷姐姐是死了呢。”

    “可你不是在这儿吗?”

    “殷姐姐是鬼。”

    “鬼不可以说名字吗?”

    殷小姐的指甲真真切切地贴在符秸唇上。符秸凭这一点认定殷小姐还是殷小姐。因为她以前也这样,弯曲着四指,从符秸的脸颊摸到下巴。鬼是什么东西?

    “对,不可以说鬼的名字,否则鬼会把你吃掉。”

    “殷姐姐不吃人。”

    殷小姐叹口气后离去,符秸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蚊帐里还是逃进了蚊子,因为是破的,有洞。嗡嗡嗡嗡的声音萦绕在符秸耳畔,但她听到殷小姐说,“符秸,世上没有殷姐姐了。明天,让你爹带着你去我坟上,烧三陌纸钱。”她叮咛嘱咐,“切莫忘了!”

    符秸记性好得很,一早就跟她父亲说,“我要去殷姐姐坟上祭拜。我知道了,殷姐姐是鬼。”

    龙珩的发言无耻地被我打断了。我说可以进场啦!我们快点进去啊!快一点啊!——龙珩要多想扁我就有多想扁我。我才不怕,她敢大庭广众自毁形像吗?她不敢的,哈哈。

    “符秸是人,殷小姐是鬼,那跟实际情况正好反一反啊。”我说,“你看殷小姐还好端端地坐在这儿,符秸却真的成鬼了。”

    我们走进剧场,龙珩说,你怎知这个殷数丁一定是个人呢?她又凑近我说:你怎知我一定是个人呢?

    “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鬼。”我说,“龙珩,你这么美,你一定不是鬼。请原谅我的唐突:在这冷淡的光线之中,我爱上了你。”

    “不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了吗?”

    殷数丁找到了座位。她走进去,翻下座椅,我也跟着她坐。殷数丁转头对我说,“龙珩真的有女朋友了。”

    “谁规定有女朋友的不能追?”我说,“持此种意见的都是小气鬼,抓着什么就以为什么是自己的。”

    “我可是专一的人。”

    龙珩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她,她正看着舞台出神,好像那儿有个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样。狗屁,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红色的帷幕。龙珩是专一的人吗?我问殷数丁。殷数丁摇摇头。我连忙对龙珩说,“殷数丁说你其实一点都不专情!”

    “我是说我不知道。”

    完蛋。我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其实专情这回事儿吧,你看得它重它就重,看得它宝贵它就宝贵。谁一辈子就喝一个牌子的饮料谁就穿一件衣服啊?”

    殷数丁沉沉地靠在椅背上,“但爱一个人跟爱一样东西不同。东西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痛心,人会。”

    “那做人一颗树上吊死也太累了。”

    龙珩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像你这样的人啊,我是永远都不会喜欢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要这么急着给我判死刑呀!——话说符秸后面给殷小姐上坟去,上出什么事情来了吗?再者,我得提醒你,你执意把符秸描述成一个女孩,我听着实在很别扭。我宁可你让她以男性身份出现!”

    殷数丁也不会答应。符秸怎么会是男的?“听好了你。符秸不会是男性,如果她是男性,我就不喜欢她。不论如何,她都只能是女的。”

    丝丝清凉的风吹在我的脸上,不知哪里吹来的。我能想象符秸了,这个不能是男的,只能是女的,但长得有一点像男的,却非常非常清秀不可以是男生的符秸。我对殷数丁说,真是太让人嫉妒了,我也想变成符秸。“我就是想长成那种样子啊!虽然我现在每次拍照片都觉得很失败,可还是幻想自己有那种气质。符秸真好,我都要爱上符秸了……”

    殷数丁说,是啊,我爱上她了,我爱她。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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