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孕感(gl)》分卷阅读53

    “那是你太拖拉!你要早点上去,我们就不会被堵在半道上。不堵在半道上对峙了这半天,你完全可以在护理人员到来前回到房间了。”秋纭歧事后抱怨白轶做事太过磨叽,坚持的一个个从来都是傻得要命的已见,白轶的回答无疑很果断,她用行动证明自己一点不磨蹭:踹她一脚,飞快地收回腿,用细细的鞋后根!

    护理人员的严峻面容让秋纭歧都感到不适,遑论其他人。挡着眼睛,捂着嘴巴,却还是透出冷酷漠忍的那张脸。没有道理,这就是很恐怖。秋纭歧去抓白轶的手,发现她紧紧扯着自己的衣服,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哦不好意思,白轶那嘴唇可是漂过的,要是发青,只可能因为她擦了青色唇彩。

    小小的兔子,从兔妈妈肚子里生出来,就像一只只缩小版的猪,长方形的头,肉粉色的身子,站立不稳,好可怜的。小兔子天天吃妈妈的奶,两个星期之后,全身上下就长满了白色的绒毛,东张西望,走来走去,让人爱不释手……那么人也是这样。还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将来会长得很可爱,很漂亮。那为什么,要让这个小生命孤独地死在医生冰冷的大手上呢?

    丰於缨不能向燕燕保证自己是否一定保护得了燕燕和她的孩子,但说,我会尽我所能。“我没办法阻止柳校苇做任何事,可我想,有人可以……”

    丰於缨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支笔一本稿纸上。她在每页纸上写下,“恳告各位姐妹,伸出援手,救救燕燕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孩子。他是六院至今为止唯一有希望诞生的婴儿,但柳校苇却要逼迫燕燕做堕胎手术,将孩子打掉。拜托了,各位姐妹,请帮帮她!”

    写完了,丰於缨走到楼道里,敲开一个寝室的门,“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对方问她要干什么,丰於缨撕下一张纸递到她手中,又把整本稿纸全交给了她。“请你帮帮我们,将求救书尽可能多地发给大家!”

    七十五

    怕被柳校苇发现,丰於缨没有说更多的话,很快回到她居住的那个空间之中。几乎是马上柳校苇回来了。她一个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反而和颜悦色地对燕燕说,“燕燕,别傻了,养一个孩子有什么好处?你难道喜欢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你是不是昏头了啊?”

    她不是昏头,只是找到了爱情的寄托。因为生命的短暂和冷淡才选择放纵,但是,爱情可以将一个改变成完全不同的人。丰於缨求柳校苇,即便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呢?那样是在做好事。燕燕斩钉截铁地说,“我以后不做了。”

    “什么?”

    这也在情理之中。燕燕想过另一种生活了。对柳校苇来说这简直再糟糕不过,她不得不再找一个人来顶替燕燕的位置,但她很清楚,莺莺绝对不会接受另一个人和她搭档。事实上莺莺更不可能继续做这份工作,她已经差不多崩溃了。丰於缨低声下气的请求让柳校苇觉得好玩,“做好事?喂,缨缨,我想问你你觉得什么是做坏事呢?堕胎是坏事?她为什么要把避孕药吐掉?她这不是发傻吗?你以为这种行为是什么?追求爱情?追求幸福?”

    “可是燕燕很想留住这个孩子,她爱她的孩子啊。”

    柳校苇将丰於缨推到一边,抓住燕燕,燕燕尖叫起来。柳校苇将燕燕拼命往外拉,丰於缨为了把燕燕从她手中抢回来,抱住了她的腰。她不敢去动燕燕,怕伤着那个孩子——丰於缨对孩子的概念就是像小兔子一样,小,不能碰,一手指就能捏死。柳校苇这么粗暴地拉着燕燕,她感到心痛而恐怖。“求求你了,放过她吧……”

    在孤独的世界上,一个小小的孩子。

    每个人都是小小的孩子。

    所有的悲伤都源自对生命的哀怜。

    不能凋零的花,不可轻易打碎的水晶般的心。

    丰於缨抱着柳校苇,柳校苇疯狂地用指甲掐她的手背,抓她手臂,还将手伸到身后划她的脸。丰於缨眉角被划出了血,手臂上也被抓破了很多地方,她不肯放手,死死地抱住柳校苇。燕燕尖叫着,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她拍打着柳校苇抓她的手,想挣脱她。

    “你疯了刘林雁!你在做什么梦啊!你怀了吴烨的孩子他知道吗!他要是知道第一个就跳出来要你把孩子打掉!你以为他是什么情圣啊!我这儿所有的女孩子他都玩过!你就为这么一个烂人发疯发痴的,你也没药救了!”

    尖叫,哭泣,柳校苇的怒骂,还有不知道哪儿传来的急促的嗒嗒声,都让丰於缨陷入了一种幻觉状态中。她想到的是河岸。

    没有杨柳。

    流血的月亮。

    不可能啊。孩子。小小的婴儿。血淋淋的胞衣。静寂的哭喊诗歌。

    没有再见到的可能性了。

    彻底地,让我用另一种方式与你重逢吧。

    黑暗的,时刻摇晃的道路吧。

    被丢下的,先丢下了你的我。

    追随着心里的歌声,好像那样就成为了珍贵的眼泪的一部分。

    但愿我此生无怨无悔。

    最疯狂的尖叫,最寂静的笑容。我还能看得见,我还未失去你。

    来嘲笑我吧。

    这次,被践踏的,不只是我。

    ……

    拯救婴儿行动组的诸位都是好样儿的,没有浪费时间,没有贻误战机,奔赴向目标战场,及时又有效,不负拯救二字之意,应予以高度赞扬。凌免的敲门声使柳校苇不得不暂时放开燕燕,从空间里出来,去开门。门一开,之后的事情就基本上令柳校苇抱憾无穷了。如果面对这样的威胁柳校苇还能坚持不交出燕燕,那她也太顽强了一点。

    “请稍等。”

    柳校苇在旗帜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将燕燕从空间里拉出来,交给了凌免。欢呼声传到那时在一楼的莺莺和秋纭歧耳中,格外刺耳。莺莺自不待说,秋纭歧就纯粹是出于对任何集体行为的本能反感。

    “白轶,想要个孩子吗?”

    “去死!”

    秋纭歧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后果是被白轶用毯子捂着暴揍了半天。“好吧……我不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我只是想说,你不是要给我生孩子的吗?”

    “没有这回事儿。”白轶轻轻松松地就不承认了。秋纭歧感慨道,“做人当如白轶啊,潇洒自在,说过的话会不见掉,没说的话也会自动生出来。白轶,我真羡慕你这特异功能。”

    “我白轶堂堂一t,岂能给你生孩子?做梦去吧!”

    “那我给你生呢?”

    “滚吧,我才不要孩子,你要是怀上了自己赶紧地去医院搞掉。”

    “你太绝情!”

    “孩子是世界上最大的魔鬼,你,给我了!”

    白轶此刻全然隐没了嚣张,只剩下紧张。她抓着秋纭歧不放,手心里的汗都能用来洗手了。“我好像要死了……”

    白轶低低的说。秋纭歧也低低地回答她,“不会死的。”

    “好怕。”

    秋纭歧走下台阶,在护理人员的注视下来到莺莺的尸体旁边。她低头笑了一下,对护理人员说,“你们不处理尸体吗?”

    护理人员还真乖乖地走上来把尸体弄走了。两个穿白衣的人用担架抬着莺莺,秋纭歧最后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黑发垂在白布上,印象深刻。接着,一个个子比其他人高一些的护理人员走上前,在离秋纭歧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看着秋纭歧,秋纭歧看到了他的眼睛。

    原来护理人员的眼睛是黑色的。她说,“别看了,她要不是我杀的,我能这么大方站在这儿让你看吗?”

    白轶“啊”地一声叫,护理人员和所有女孩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白轶似乎喜欢当焦点人物,不过此时什么虚荣心都没得到满足。她喊道,“别听她胡说,其实那个人不是她杀的!你们不能将她抓走!”

    七十六

    凌免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骚动。护理人员的头转向白轶,白轶盯着他的眼睛——是眼罩。其实白轶能看出那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已经很不错了,说明她的视力还小小地改善了一点。通常白轶会把一个在地下爬的两岁小孩看成狗,而把萨摩犬看成一个婴儿车,把地砖的花纹看成垃圾,把一个地下的纸屑当钱捡起来。她尽管害怕,还是和护理人员对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其实那个女的,是自杀。你看到她怎么死的吗?没看到,对吧。我可看到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是自杀。”

    黑色的眼睛填满了整个眼眶,不过白轶根本不怵这个。这就是近视的福利啊。“是自杀!”

    秋纭歧忍不住说,“他杀!”

    “没有,我看到了,她自己拿圆规往胸口刺的,结果位置稍微偏上了点,就刺在气管这儿了。”白轶走下楼梯和护理人员靠近更近,“你们不要看到个人死掉就觉得是被谋杀的,这世界上想自杀的人还少吗,尤其是在六院这种地方!我说了是自杀就是自杀!……你们也是人吧?”

    白轶状似悲恸地在莺莺死去的地方跪了下来,“如果你们也是人的话,就请尊重她自行了断的决定!她的灵魂以后自由了,不用再背负苦痛了,在全是美好的事物的最高级别的天堂里,莺莺又能变得像以前那样快乐!”

    秋纭歧纳闷又郁闷,“哎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把我抓走啊,都听她胡言乱语算怎么回事儿啊!”

    “没有乱讲,是真的。”白轶一个个认真地打量着护理人员。这些人何其相似,同样地冷酷,不近人情。“请你们把她的尸体烧掉,不要埋在土里,因为她需要飞到天上去,而不是继续留在沉重的地面上。临死前,莺莺留下了遗书,她说她不想再因为她出生的这个错误继续活下去了,虽然这十几年不是没有美好的经历,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死才是最好的礼物,最后的恩惠。何必人间久伫,未闻钟鼓声,已是日暮……”

    “护理人员,有人怀孕了你们管不管啊!”

    凌免一下子进入了防备状态。白轶恼怒地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妈的,谁敢打断我的即兴表演?

    “就是她!她怀孕了!违反六院规定跟男病区的人私通!”

    “没有这回事。”凌免冷静地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柳校苇在三楼大喊,站在二楼和一楼之间楼梯上的凌免看不到她,更别说在一楼走廊里的白轶跟秋纭歧了。“柳校苇,你下来说个清楚。什么怀孕?谁怀孕了?你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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