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孕感(gl)》分卷阅读24

    “那还用说。”白轶后背抵着床柱,面有得色。“我还录音了哦。”

    长孙酮摸摸头发,“傻逼。”

    “随你怎么就吧。这就是人生,美妙的人生……我好饿啊,还没吃饭呢,走走走,长孙酮,咱们吃饭去。”

    白轶闻到了一阵肉香,故而想到要填饱肚子,犒劳一下味蕾。她们走出房间,长孙酮也闻到了香味。一股越来越浓的,伴随着雾尘的香味就像外婆做的红烧肉。长孙酮说,“有人在偷偷烤肉?”

    “我们也去弄个烤肉架子吧!偶尔来个烘烤夜宵大会!”

    “有点恶心……”长孙酮鼻子很灵,肉里的糊味让她失去了胃口。不过越来越多的烟雾倒是让她警觉起来。白轶看着她凝神屏息的脸,正要嘲笑她像土拨鼠,突然意识到,好像哪儿着火了。

    “这……?”

    “什么东西烧起来了白痴!”

    白轶一指前面。“我说……那不是会是个人吧!”

    长孙酮定睛一看,还就是个人。她不由分说地一推白轶,“还等什么,赶快去拿水来给她灭火呀!都快烧焦掉了!”

    白轶站稳了之后第一个念头是赶快去厕所里打桶水,但消防栓就在两步远的左边墙中,没理由舍近就远,何况这又是上上策。她按了一下玻璃门开关,整扇门掉了下来,砸在她肩上。

    “啊!不达标!劣质产品”

    长孙酮把门推到一边,对白轶说,“快点,她要跑走了!追上去!”

    烈火焚烧若等闲的,仿佛一支会动的火炬的这位不知名人氏往楼梯口跑去,火焰在她身上高高飘荡着。白轶庆幸消防安全培训课不是白上的,接上水管后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顺便扭头大喊,“你别忘了拧开水龙头呀!”

    干嘛,干嘛,干嘛,干嘛……不要再看我了。她低着头坐在桌子这边,拿着小刀的手在下面不停地颤抖。她推出刀片,抬起头看着他。砒霜,氰化物,硫酸……别再靠近我了。浑身发抖,无比害怕,可是不能显露出来。我怎么能不害怕呢?他拿着手枪,枪口对准了我,要将我射杀。与其这样还不如自杀呢,我向他投降了,举起双手,右手握着小刀,左手则张开五指。

    “让我自己死吧!我还想有一点尊严!”

    于是我割开手腕上的动脉,血像摇晃过的可乐瓶里的液体般飙了出来。然而枪口仍然对着我,他扣动了板机。

    “不要啊!”

    就像俗话所说,小刀可削苹果,亦可割腕自杀。火可烤牛排,亦可烧人皮——这种变种的“俗话”要多少有多少。心理防线崩溃了,好像在枪林弹雨之中发现所谓的防弹衣只是件棉布t恤,害怕死却奔向了死亡。她把酒精浇在手上,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疼痛存在,但没那么剧烈。她忍住尖叫的冲动往唯一有光的地方跑去……

    “打开了没有啊?怎么没水出来呢?”

    消防员白轶冲在最前方,后方的长孙酮气呼呼地大喊,“你当我也是白痴啊?”

    水柱应声冲出,白轶手一麻差点让水管从手里脱出来了。在她的控制下,基本上水一喷出来就把那个女孩身上的火都浇熄了。不过也有新的麻烦:水劲太猛把她从楼梯上给冲得滚下去了。“关水闸,关水闸!”白轶大喊着,将水管扔下,急匆匆跳到平台上,抱起那个女孩子察看伤势。血,血从她头上冒出来,是在台阶上磕的。她的右手散发出一阵香味儿,白轶咽了下口水。靠,怎么可以这样!

    长孙酮拧紧了水闸,也跑下来探看情况。白轶正背着那个女孩走上来,她对长孙酮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难道还去吃饭啊。把她搬到我们房间里去!”

    奇怪,她怎么有种指挥官的本能。白轶念叨着太重太重,将滴水的女孩背回房中,放在长孙酮床上。长孙酮有意见了,“喂,干嘛不放你床上啊!这样叫我晚上怎么睡觉?”

    “那你背着她爬到上铺去。”

    女孩睁开眼睛——不对,不是睁开眼睛,她一直都醒着,压根儿没有昏迷。长孙酮把湿毛巾搭在她手上,白轶一把扯掉毛巾扔地上,“你有没有常识的啊,烧伤伤口不能捂,否则会加重伤情的!”

    二十三

    “去你的吧,你才没常识。”长孙酮去厕所搓了搓毛巾又捂在女孩的手上,闪亮的水泡像那种立体贴纸一样。她给了白轶一掌,“这叫低温处理懂吗!”

    “侈姬,侈姬,侈姬,侈姬,侈姬……”女孩小声地喊着。白轶把毛巾拿掉俯下身子问她,“你说什么?柴鸡?”

    “不要靠她这么近啦,你的唾沫会喷到创口上造成感染的!”

    “少不懂装懂了你!”

    白轶捂住嘴巴说,“这样就不会有唾沫星子了。你听听她在说什么?”

    “烧得有点严重,还是送医院吧。”

    “没我看到的严重。天啊,刚才我还以为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呢。是幻觉吧……哪儿有医院?”

    “……没医院。至少我们有护理人员。”

    长孙酮按响了墙上的警报按钮。白轶斜眼看着她,“我觉得你好像对警报按钮情有独钟。你是不是整天就等着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按这玩艺儿?”

    在护理人员风尘仆仆赶到之前,两人围着女孩问东问西,一点没有病人营造一份应有的宁静。长孙酮说,“祝资呈,你怎么想到要**啦?或者你是自燃?”

    白轶说,“你刚才说什么?”

    祝资呈动了动手臂,难以言喻的疼痛让她想笑。奇怪的感觉。痛,痛,很想笑。她啊啊地喊了两声,释放掉难熬的冲动。“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我好多了。”

    “不见得吧。”白轶揿了揿她手上的水泡,一阵尖叫立即使她头晕眼花。“你看这哪儿叫好多了?”

    “我是说我心里的感觉。”

    “哦,厉害。”

    白轶对长孙酮说,“看到没有,这就是精神的力量。”她转而佩服地对祝资呈说,“我喜欢你,咱俩交个朋友吧!”

    “别和她交朋友。”长孙酮叮嘱祝资呈,“她已经上了黑名单了。她昨天刚跟秋纭歧搞过。”

    祝资呈浅浅的微笑着说,“侈姬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她就不会变成怪物,也不会把伤害像皮球一样在我们之间踢来踢去。好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侈姬,不是柴鸡。不过你也不要问我她是什么,可以吗?”

    “可以!柴鸡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但侈姬是种无时无刻不变化之中的生物——至少她已经进化到这种形态了。护理人员来了,祝资呈被放在担架上抬了了出去。她的水泡耀眼地在阳光中闪烁,白轶扬手对她说,“好好养伤,朋友!”

    祝资呈举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等我回来,朋友!”

    白轶马上缩回手。她和长孙酮躲在被窝里,被护理人员吓得簌簌发抖。这种害怕好像是本能,就像耳朵里有个威严的声音命令她们不准不害怕一样。长孙酮抖得被子都要掉下来了,白轶尽管汗流浃背,还是不敢掀起被子一角。“他们走了吗?”

    “不知道。”

    “我好怕。”

    “我也是。”

    “能说说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吗?”

    “你呢?”

    “说不上来,可就是怕得要命。除了蟑螂我还未这样怕过一件东西,天啊……”

    恐惧就像没有条理的乐章,一个人,坐在家中,关掉灯,欣赏耳机里传出来的离奇的音符。它们单个单个都是正常的,被串连在一起,你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古怪。坐在哪里呢?无人的小小空间里。白轶觉得胸中什么东西起了变化,直想吐。

    “白轶……”长孙酮用力抓住她的手,手心里的汗代表着她与她同样的心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但你也知道有些怕是有道理的,有些怕则根本没有道理……”

    对啊,总有一些有道理,有一些没道理。有道理的比如:被人用枪口顶着背脊,掉进深水里头无法探出水面,诸如此类直接的生命威胁。这种恐惧是人和动物共有的。另外一些,诸如进行毒品交易——可能会叫警察抓到吃枪子儿,或者被对方黑吃黑,陈尸旧厂房——虽然是人类社会独有的但仍然是来自对死亡的恐惧。“有没有什么和死亡无关的恐惧……”白轶握着长孙酮的手,希望能给她传递力量。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勇敢。“你看到护理人员的脸了吗?”

    “没有看到。”

    白轶失声。过了会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看他们的脸。但我遵守这个规矩。因为我以为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真的……”

    听到护理人员上楼的脚步声,长孙酮就爬到上铺钻进被窝躲了进去,并叫白轶也赶快一起藏好。“护理人员来了,护理人员来了……”

    她的声音里有恐惧,莫名其妙。白轶说,“对啊,不是你叫他们来的吗?我们的朋友伤成这样不可能就任由伤口进一步恶化而不管啊……”

    白轶跟她一起躲在棉被下忍受闷死人的高温,后来才懂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一刹那她所体会到的恐惧感。那个时候,护理人员推门进来了。他们知道是几号房间按的铃,鱼贯而入,然后不声不响将她带走了。这个过程大概只有一分钟,然而这一分钟里不是都有声音的,中间有大约十几秒的停顿。通过声音白轶可以知道护理人员在干什么:他们走进来了,用踮着脚尖般的姿势轻轻进来。他们走到床边,注视躺在下铺的祝资呈,确认她是需要帮助的那个。

    “你们来啦?”

    祝资呈说了这一句,声音不响。白轶心乱如麻,却伸出手去挥了挥。知道祝资呈看不到她还是这么做了。““好好养伤,朋友!”

    “等我回来,朋友。”

    接着坚强的祝资呈她就被抬走了。白轶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小心的“嘎吱”——门关上的声音。这代表着他们走了?

    应该是走了吧——然而,白轶敏感地意识到还有人留在这个房间里。有可能是过度敏感。她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却闪现出这样一个画面:面容模糊的人走在最后,他没有跟着同伴出去,而是轻轻关上门,转过头来看上辅那堆微微发抖的被子。隆起的被子下面藏着两个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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