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88、后悔
“喂喂，过分了，就这么把我们晾这管自己深情对望啊？”林佐瑄不满抱怨，我瞥她一眼，想想也知道是她搞的鬼，转过视线，淡定地重新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十年的时间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再见慕容希然，她早已褪去少时的青涩，变得成熟干练。是了，她现在和我一样大了，原先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你……”慕容希然轻声开口。她的声音没有多大变化，和那时一样的轻缓柔和。
我的手微微一抖，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可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我等待不下去了，想想反正也是要坦白的，干脆就现在说了吧，“我是林佐珺，我是女的。”稍一停顿，“我们分手。”
“你就没有别的要我说？”慕容希然脸色惨白，我扔掉烟，头疼如同针扎，就像每一根神经都叫器着要把我扎死。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目前的情况，恨不得一下就能过去。所以我就想着坦白完就晕过去，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幸运的是，我果然是头脑发晕全身无力起来，貌似真的快晕了。
我默默地站着，头痛越来越严重，还未开口，一人冲过来抓着我的衣服迎面就是一拳，本来就是全身无力的状态，这一拳袭来，我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一下就被打倒在地。
“你tmd疯了啊？”穆风悠怒视着我，额上青筋暴起。
我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也希望能和慕容希然在一起，只是现在我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不想再说什么，不想再做什么，就让它结束了吧。
只是我没说，说了也不过是引来穆风悠各种痛骂。
以前穆风悠还是那个毒舌的穆风悠的时候我和她的嘴仗我从没有赢过，现在我也赢不过，所以我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将连衣帽戴好蹲角落了。
一靠到墙角，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夜幕已黑，屋内烛光闪闪，我捂着脑袋起身，却觉得脑袋重得跟灌了铅一样，有又要倒下的趋势。
下了床，开门出去。
看天色我应该躺了挺久了，所以现在肚子饿得要死，不得不出去觅食。出去后寒风一吹，心中顿时一片凄凉，好歹我也是一个病人，居然都没有人来照顾我。将以前醒来都总能见到慕容希然守在身边与现在无人照顾只能自己出去吹冷风的情形一对比，我这心更是哇凉哇凉的。
“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屋去？！”
我一愣，看向面带薄怒的慕容希然，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哦。”
等回了房，我一拍脑袋，我怎么就这么听话？不对啊！再一想，飙泪了，她凶我……
果然是知道了我是女子后讨厌我到了极点，不然刚刚怎么会对我那么凶？
委屈之余，我又开始倔起来了。你让我回房我偏不回去，再说我还要出去觅食呢，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放着，你要怎么拦我？
我转身正准备昂首挺胸地出门，食物的香味钻入鼻子，我怔了下，盯着眼前出现的一碗小米粥不敢抬头。
那什么，我真的是觉得这碗小米粥卖相太好了才会一直盯着它看，才不是不敢和慕容希然对视呢！
“饿了吧？”慕容希然将那碗小米粥放在桌上，道，“过来。”
好吧，既然食物都送上门了，我就没有理由出去了，才不是因为刚刚慕容希然叫我回屋的原因。
我在桌边做好，拿着汤匙慢慢品尝。不得不说，这味道真好。
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我身体一僵，手的主人也如触电般收了回去。我微微抬眼去看慕容希然，见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又忙低下头去。
“你为何不敢看我？”慕容希然轻声问道。
我听着这话，脊背蓦地发寒，头越来越低，都要低到碗里去了。昨天头昏脑胀之下，想自暴自弃地了结了这件事，便直接说了分手。
今日醒过来觉得无颜见她，也不敢见她，我怕她脸上会出现受伤难过，亦或是憎恨的表情。
“我有话要与你说。你……你抬起头来！”慕容希然声音突然加大，我立马将头抬起，脊背挺直，直直地望着她。
她的眼睛仍如以前一般灿若星辰，还与以前一般透着温柔，只是以前温柔中也带着点灵动狡黠，现在却是沉稳了不少，如温水一般浸润心田。
“你说。”我镇定了一下，说话没颤抖，眼睛没有移开。
“你……”慕容希然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又沉默了下去，我全身紧绷，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心里的擂鼓声却好像要震破耳膜，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你今日所说的分手，意思可是说今后我们再无瓜葛？”
我好想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化作一座雕像，因为这样我就不用为了点头还是摇头而苦恼了。
点头是因为我同意分手，先不说同是女子她是否会同意，时隔这么久，再加上在她心中我的身份的转换，我怕这份爱早已变质，她这么多年不嫁不过是为了等身为男子的我，如今，这个欺瞒了她这么久的女子何来资格再要她和我在一起。再说就算她同意，难保不是因为爱的惯性。
还是分开一阵，想清楚再说。
而摇头，当然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无瓜葛啊啊啊啊！就算当不出恋人，朋友行不行？让我默默地看着你行不行？！
“那个……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我转移话题，也将我很想问的问题问出。
“不好。非常不好。”
于是我泪目了，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对不起，我……”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截断，“单凭‘对不起’三个字，你觉得你就能弥补我？你知不知道那消失的那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成亲之日新郎突然失踪，你知道这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一开始的那几年我找你找得发狂？你又知不知道我隐约猜到你是女子的时候心里又是如何恨你？你……”慕容希然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你一个‘对不起’就打算这样算了吗？”
我心中难受，头免不得低下去，“当然不是就这么算了。我……”我又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呢？
我还等着慕容希然的责罚，却听她话锋一转，“你在你的家乡，这几年，可还遇见过其他心仪的女子？”
“啊？”我赶紧澄清以示自己的清白，“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对于其他人我都是看了第一眼懒得看第二眼的！相信我！”
慕容希然淡淡一笑，“你又何必如此紧张？我们如今是何关系，你无须向我解释。”
我眼神一黯，无力地耷拉着头，委屈得如同被遗弃的小狗。
我们如今是何关系？我们如今是何关系？！我们如今是何关系！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放，最后我为这句话把自己逼死了。我估摸着一头撞在墙柱上能把自己撞死，于是我起身，直直地往墙柱走去。
可是离墙柱还有一段距离就被人拉回来，然后按倒在床上。我盯着我头顶上的绝美容颜发呆，慕容希然的头发垂下来发尾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可我不敢用手去抓。
“你病还未好，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等等我会将药端过来。”
我忙不迭地点头，还自觉地将被子盖好。
等慕容希然一走，我又瞬间领悟过来，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就随便把我按倒在床上，还有你说什么我干吗那么听话？
可转念一想，我又有些难过。
看慕容希然后来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定然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不对，她没有讨厌我，我就该要庆幸了，不过怎么还是感觉还是好难过。
这几天我觉得我的日子真是难过到了极点，白日里属于慕容希然那一边的人没有一个给我好脸色，动不动就对着我“哼”一声，没事翻几个白眼给我看。
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没良心的人探望我，还时不时地刺激我。
先有林佐瑄各种秀甜蜜，后有穆风悠……
今时今日我才觉得当年那个以一顿饭为报酬压榨出我身上最后一滴利用价值的周扒皮地主悠又出来继续毒舌了。
“佐珺，当初我就觉得你和你心上人有差距，如今见到真人了才发现果然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慕容宫主论相貌能甩你好几条街有木有？论气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木有？论权利人家手下百来号人啊有木有？虽然你是我死党，但是我还是要说，还是那位……”穆风悠欲言又止，“你们不在一起是正确的。”
“那位？”我很容易就抓住了关键词，“谁？王景诩？”自动忽视她贬低我的话，她这几日暗讽得我都麻木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那天不还说分手吗？她和别人互换定情信物，香囊挂腰间的事我会和你说吗？”
我气得脸色通红。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我刚和她说分手她就已经和别人交换定情信物了！
夜晚，慕容希然来给我把脉。
我正好看见她腰间挂的香囊，忍住心痛，问：“香囊不错啊，自己做的吗？”
她淡淡回答，“别人送的。”
我心中苦涩，“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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