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夫人防她,跟防贼似得,话说她真有这么贼吗?大将军皱着一张脸,转身蹲在浴池的角落里头,像个小怨妇般,也不知嘀咕什么,她脱下衣袍正准备沐浴。
白玥刚挪动了一下身子,腰间传来的疼痛感霎时传遍四肢百骸,估计是伤口刚刚擦完药又碰水,产生了不良反应。她连连抽气,扭头看着缩在角落的大将军,叫道:“死鬼!快来捞我!我动不了!”
话音一落,简巾手忙脚乱拢了拢内衣,腾起身向白玥扑去,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却见她家夫人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下面疼。”
这仨字,简巾不禁愣了一下,睨了她一眼,低声骂道:“活该,让你逞能!”
白玥闻言大怒,戳着大将军的额头,回骂道:“还不是你害得!我不就是沐个浴,你非得凑什么热闹?堂堂大将军竟躲在房顶,偷窥别人洗澡,你当真不要脸了?”
伸手打横抱起自家夫人,简巾贱笑一声,戏谑地说道:“谁让你武功这么渣,夫人,你注定翻不了身唷。”说罢抬脚向浴池台阶走去。
大将军语调拉的老长,白玥浑身恶寒不已,她一脸激动,揪着简巾的衣襟,怒道:“你给我说清楚,谁翻不了身!谁翻不了身!不说清楚,跟你没完!”
她家夫人十分不老实,在她怀中动来动去,单衫本来就薄,稍稍扭动身子就已经滑落在双峰之上,再差那么一点就要露出来,夫人,难道你不知道已经走光了吗!
简巾艰难吞咽口水,她紧紧抿着唇,在心底疯狂呐喊:“坐怀不乱真君子!坐怀不乱真君子!”
“快说!谁翻不了身!”她家夫人似乎对这种事很执着啊,她实在被白玥摇得晃头晃脑,张了张嘴,突地喊道:“哎呀,羞羞人,夫人你走光啦!走光啦!”
“走你个,”大头鬼白玥猛地闭嘴,她发现搭在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凌乱快褪到胸下面去了,白玥涨得满脸通红,她急忙拢了拢衣襟,扭身攀上大将军的脖颈,食指中指弯曲,熟练且狠狠夹起大将军的耳朵,叱道:“好你个色胚子,满脑子都是些龌/龊的思想,没个正经!你欠揍是吧!”
大将军哀嚎一声,恨恨地道:“你再揍我,我就把你扔地上!”
“你敢!”白玥手指蓦然转了个弯。
感受到耳朵上的纤纤玉指正在搅动,又麻又酥又疼的刺激顿时传入大脑,简巾立马怂了,叫道:“不敢!不敢!”当即忍痛灰溜溜的抱着夫人踏出浴池。
瞧着她家没脸没皮的大将军如此乖巧的份上,白玥重重叹一口气,松开捏在她耳朵上的手指,旋即揉了揉大将军的脸,伏在她湿漉漉怀抱中,贴近大将军的胸膛,听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人生与思绪是如此美好和心安。
简巾低头看着她,眨巴眼睛:“夫人,你不凶我了?”
“看你这么可怜,我都舍不得下手了。”她家夫人唉声叹气,一脸为难的样子,简巾猛地翻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她,嘀咕道:“你也就只能欺负我是个老实人!”
白玥搂住大将军的脖颈,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见过哪个老实人会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
然而,她家没脸没皮的夫君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得意洋洋对她说:“我无所谓啊,反正你喜欢不就行了,用民间的俗语便是,王八对绿豆,半斤八两!”
白玥气结:“谁王八?谁绿豆?”
如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简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弱弱地开口:“只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罢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
“就不能说委婉一点吗!”
简巾皱着眉想了一下,看着她家夫人,认真地说道:“能,乌龟对小豆子。”
别说话,我谢谢你!
白玥:“”
接下来,无论大将军怎么逗她笑,白玥抿着唇就是不搭理她,大将军最终撇了撇嘴:“真小气!”
白玥闻言转眼瞪她,简巾立马吐了吐舌,大步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放白玥坐在床沿,转身拿了几个药瓶子过来。
简巾身材修长,她站在白玥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玥,皱起眉头,语气霸道地说:“夫人,下次不许舞枪弄棒!”
“你可以,我为何不可以?”白玥双手抱胸斜睨着她。
“不想你受苦受累还受伤。”简巾闷闷地说道,“你家夫君是无所不能的大将军,冲锋陷阵的事情由我来就好。”
白玥闻言稍稍愣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仰起头望着大将军扁嘴的模样,心间划过暖流,轻启红唇:“过来。”
简巾双眼顿时明亮,她弯下腰,把脸凑白玥唇边,笑嘻嘻地说道:“夫人,你已经感动到要亲我一口吗?喏,脸给你了,随便亲!”
煞风景的混蛋!白玥气不打一处来,瞅着混蛋的脸,抬手狠狠揪住,叱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用针缝住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脸上的肉被夫人揪住,大将军弯着腰,委屈巴巴地望着白玥,又扬了扬手中的药瓶子,道:“夫人,我真不闹了,先给你上药。”
白玥松开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面色露出一丝疲态:“行,你快点!”圣宫中那几个时辰的厮杀,已让她精疲力尽,现在沾到床她就觉得困得不行。
大将军蹲下身子,伸手想扒开薄衫看看伤口,又想着要看伤口,她家夫人上面要走光,便抬头看着白玥,干笑道:“夫人,你捂住胸,春/光乍泄了可不许打我!”
白玥脸一红,双手紧紧捂住胸部,叱道:“你上药便上,抬头看我干什么!低头不许看,色胚!”
简巾赶紧低下头,牵开单衫衣角,环住白玥的腰解开缠绕的纱布。
手指不经意间抚过自家夫人细滑嫩肉的肌肤,她不禁心猿意马,一双贼手暗暗杀了个回马枪,眉梢却稍稍扬起,眼角的余光偷偷斜上去,还没看到白玥的面容,突然一记“重锤”砸到她脑袋上,头顶传来她家母老虎的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吃我豆腐!还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不吃就不吃!不看就不看!”简巾目不斜视,小声嘀咕道:“捂这么紧,说的好像你会脱了衣服,特意给我看一样。”
又一记“重锤”砸大将军脑袋上,砸得她眼冒金星,手脚倒是老实了。
片刻之后,伤口重新上药,白玥摸摸身上的单衫,原本湿漉漉的衣衫靠着体温已然烘干,她便翻身上床,裹住被褥,朝床边的简巾挥了挥手:“我有些困,想睡会儿,你自个玩去,别闹我。”
“我也想睡!”
简巾嘀咕一句,立即掀开被褥钻了进去,随即小心翼翼避开白玥腰间的伤,一把揽住她拥入怀中。
简巾抬起下巴蹭了蹭白玥纤长的脖颈,微张着唇,含住眼前那只晶莹剔透的耳垂,轻轻吸允,倏地感受到她家夫人的身子在她怀中微微战栗,腹部蹭蹭起一股熊熊火热,她哑着声音,低低唤道:“夫人。”
“别闹了”颤音从怀中传来。
“嗯——”简巾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紊乱急促的呼吸,声音沙哑:“夫人,我不闹你,你睡吧。”
看得出来,她家夫人累坏了。
白玥转过身,半眯着眼睛,凑到简巾唇边吻了一下,轻道:“乖,听话。”话音刚落,旋即在她怀中寻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腰间有伤,及时刹车π_π
第121章 大将军,梗着脖子
这两人相拥而眠,半夜不带醒,直睡到天亮。白玥在大简巾怀中缓缓睁开眼,稍稍挪动下身子,简巾虽是闭着双眼还未转醒,但她下意识却拥白玥更紧。
白玥没好气戳了戳了大将军的胸口,道:“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迷迷糊糊听到她家夫人的声音,简巾挑了挑眼皮,大脑顿时恢复清明,她轻哼一声:“不要,我再睡一会儿。”
“很累吗?”
“嗯——”
白玥微微抬头,看着大将军双眼下一片乌黑,她只是问了一句就没再问,或许她家夫君是真的累了,比她更累。
“那你睡吧,我得起来了。”白玥动作轻轻地拿开揽住她腰上的手。
简巾眼都不睁,撒娇般紧紧抱着住她不让起来,道:“你陪我睡嘛!”
白玥无奈,“我要去禁军营。”
简巾闻言倏地睁开眼,万般不情愿的直起身,道:“方恒不是回圣宫了吗?”
“大乱刚刚平复,圣宫需要善后的事情太多,方恒只怕也忙不过来。”白玥翻身下床,拢了拢衣襟,转头望着简巾,神情严肃,“你也快起来,风月关五千将士与郧阳城数万护城军因你前来救驾,他们立下汗马功劳,你身为大将军,自当前去论功行赏,不可视而不见。”
不是直属部下,免得心生间隙。
简巾嘟囔道:“我晓得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先帝五日后下葬于同陵,你是先帝舅舅,别忘了去送葬。”白玥边说边弯下腰穿鞋子,“你也别怪方恒,先帝突然驾崩,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
“是你们告诉我,东方汀不是太后的儿子,也是你们告诉我,太后的亲生儿子还活着,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太后登基呢?”简巾声音平静,她盘坐在白玥身后,手指撩拨起白玥披在后背的秀发。
白玥转过身,蹙起眉头看着她:“先帝驾崩,圣位空缺,藩王们手脚太快,一场争夺战迫在眉睫,他们不是先帝,也不会像先帝这般软弱,无论是哪个藩王坐上圣位,对太后、对你、对有关太后与你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简巾伸出手,将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挽在白玥耳后,随即对上那双微微深邃的眸子,她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地道:“如果大皇子找回来,他与太后相认,太后却已成为大同女君,你敢保证大皇子不会成为第二个东方汀?”
“不敢保证。”白玥轻轻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将军,倏地一笑:“所以,太后成了大同女君。”
木已成舟,即使大皇子归来,甭管性子是好是坏,没人会拥戴一个从民间寻到的草根皇子。简巾瞪大双眼,叫道:“你们算计的还真深!”
“彼此彼此。”白玥瞪了大将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算计起我来,可有为我留后路?”
简巾心虚别过脸:“谁让你跟那个苏弘关系这么密切,我也没法子啊!”
“我跟他哪密切了!”白玥双手抱胸,斜睨着她。
简巾想也没想,叫道:“我看到他写给你的酸诗了!”说完,她又赶紧捂住嘴,纯属不打自招啊!果然,她家夫人噌蹭走到她身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好个偷窥狂!你从哪看到的?!”
简巾“哎呀”一声,她赶紧下床,叫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我去帮你拿衣裙!”
方才跑到门口,身后一阵风顿时刮来,她还没有溜出去,就被她家夫人给逮住,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畔:“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出这道门!”
简巾扭过脸,瞅着炸毛的白玥,愤愤叫道:“明明就是你收人家的酸诗,还不让看啊!”她家夫人不回应,还纠结她怎么发现,欲盖弥彰!
白玥沉下脸,冷道:“我就是收了,那又如何!”都是几百年之前的事情,这混蛋还要翻出来,何况收下苏弘写下的一纸诗书,那时候她与简巾还未见过面!这混蛋分明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