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又赖皮》分卷阅读7

    颜卿手执一枚黑子,笑吟吟的望着眼前之人,在他愤愤的眼神中黑子落于棋盘上,薄唇启齿:“忘忧,你又输了。”

    忘忧看了他一眼:“再来!”

    “再来你也是输的。”颜卿捡起一颗颗黑子,放回盒子,“都下五盘了,每一次赢不过我。”

    “算了,不下了,今日是你运气好,不然我能输给你。”

    颜卿笑了笑,并不揭穿他。

    “你不是帮小十五监视外邦么,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今日你寻上我这绝忧阁,该不会只为了跟我下几盘棋吧?”

    颜卿手一顿,笑道:“许久未见,你就不想我?”

    忘忧脸色嫌弃:“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如此肉麻之言,也不嫌害臊。”

    “没关系,你又不是第一次听我说。”

    忘忧语塞,说起来还真不是首次听,从认识他开始,总会从他嘴里听到些惹鸡皮疙瘩的语言,那时极其不习惯,后来交情深了,才知晓他就是这个性子,改也改不了。

    “对了,我从外邦回同京,一路上都能听到十五的流言,你这徒弟委实爱折腾,当年她的名声是何等的显赫,可如今呢,在同京城才待了多久,名声都臭了,我这才刚回,也不知她又闹出什么事,你这师父当得太轻松,也不管管。”颜卿望向他,后者却是笑了笑。

    忘忧起身,负手望着空旷的溪谷,风吹起他的衣袖噗噗作响:“就她那性子,我怎么管。”

    “不管怎么说,简易把她托付给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要时时护着她,教她行正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样,她这几年还不如与外邦交战那时过的舒心,虽苦虽累,至少舒坦,能做有意义的事,就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磨成了将帅,比她爹还更上一筹。”

    颜卿略微理顺衣裳的皱褶,起身走到忘忧的身旁,并肩而望着同京城,隐隐的看见那经历沧桑岁月依旧磅礴大气的圣宫,耳畔突然响起一只箜篌曲,听不大真切,曲子却又很是熟悉,颜卿眺望细微声响的来源,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大抵是哪户人家寻乐罢了。

    他倒是记得年少时,忘忧时时弹奏这首曲子,听得他耳朵都起茧,而如今却甚少见他拿琴。

    “缘起缘落,她爱折腾便让她折腾,有简月在,她也闹腾不了几下。”忘忧提起他这个顽劣的小徒弟,也不禁露出笑容,在绝忧阁学艺时,就爱到处给他惹事,前不久还从他这里骗走几坛好酒。

    颜卿忍不住提醒他一句:“可十五是个女孩子。”

    忘忧怔了怔:“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也难怪,她那性格哪里像个女孩子,打打杀杀那么多年,数次死里逃生,磨了一身的唳气,早已不是当年刚上绝忧阁那个简巾了。”谈起往事,不觉物是人非,颜卿一阵唏嘘,从一个无知少年,转身便是大将军,这中间经历过的苦难,大概也就只有她清楚吧。

    当年就是简易亲自把她送上绝忧阁,交到忘忧的手里学艺,彼时的她还是个孩子,活泼好动,经常挑唆几个师兄陪她下山玩耍,因她最小,又是忘忧好友的儿子,所以也最受宠,每每溜下山,忘忧不痛不痒训斥几句也就完事,可怜她那些师兄,个个被罚。

    后来不知怎得,忘忧竟发现好友嘱托给他的儿子,竟然是个女儿身,顿时就没了主意,赶紧寻到颜卿一阵商量,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直接找来简巾询问,简巾见瞒不住,便一五一十相告,忘忧怜她的苦衷,更是放纵于她。

    谁知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着不妥,还真得下山一趟,与她好好说道说道,可能你也听说了,十五这丫头为了一个女子,搅的天下都”

    话还未说完,忘忧眼眶猛地一缩,紧紧的盯着上方的高空,颜卿见他神色如此怪异,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颜卿吃惊退后一步:“这是什么?”

    还不待看清,空中的不明物体纷纷坠落,忘忧与颜卿为了不被砸,急忙使出轻功,躲避掉落的东西,来的快,落的也快,慌忙之下忘忧还是被砸到了头。

    颜卿替忘忧拂开又向他砸来的物件,抓着忘忧的手臂:“你没事吧?”

    “我没事。”忘忧摇头,看着地上十多个破烂不堪的残骸,“怎么会莫名其妙飞来这些东西。”

    颜卿俯身翻了翻,惊异的拿了一个起来,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对着忘忧挑眉:“忘忧,你猜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要说便说,兜什么弯子。”

    “看这东西的模样,很可能就是民间所谓的许愿灯,也许是同京城哪个不长眼乱放,随着风飘到了绝忧阁。”颜卿把上面的残纸撕下,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经过一晚的飘荡,字迹模糊难辨,忘忧依稀认出了两个字:“玥,巾……”

    玥巾,玥巾,忘忧灵光一现:“白玥,简巾!”

    “看来还真是跟你徒弟有关。”颜卿扔下手中的天灯残骸,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还真是巧,落到你面前了,不过,白玥这名字耳熟,就是你那徒弟迷恋上的女子吧,小十五哄女人的法子还真好使,放了这么多许愿灯,那女子看到如此场景,真不知是喜是恼。”

    十五为了搏得美人欢心真是够费心,他在路上便听闻过十五所做的事情,件件如雷贯耳,也不知十五是真的看上白玥,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按照她那性子,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这臭小子,我现在立刻下山。”忘忧黑着脸道,“至于你——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颜卿见他真走,忙拉着他:“你还真下山啊!”

    “怎么,你也要跟着?”

    “忘忧,我是客,你是主,这刚来你这绝忧阁,你便赶我走,这也太说不过去吧,再说,十五也没做错什么啊,你赶着去教训她干嘛,别吓着我家小十五。”颜卿拉扯着不让走。

    忘忧怔愣了一下:“适才不是你说我这师父当得不称职么,怎么我现在想下山教训一下她,你倒不肯了?”

    颜卿碘着脸:“过几日再去也不迟,你就这么撇下我不太好吧?”

    经他如此说,忘忧想了想,便点头:“你说的也是。”

    “这就对了么,反正我也想去看看十五,过几日正好同你一起去。”颜卿笑着道。

    忘忧低头瞥了一眼,这双白皙的手一直勾着自己手臂,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太妥,便觉着很难为情提醒他:“我不走,你也该放开我了。”

    “哦——”颜卿仿佛才察觉,收回手,“不就是挽你一下,你脸红什么?”

    第10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几日之间,同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风流浪子的简大将军,为了讨丞相千金的欢心,于前日夜晚在丞相府旁的青石板桥上放了数十盏的天灯,连带着白玥也被非议,无论外人怎样八卦,一个纯属把大将军所做之事当作无聊而无视,另一个怀揣着恶心人的想法而捉弄。

    左相白桦可就愁了张老脸,整日长吁短叹,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寻到白玥住处的院子,吹胡子瞪眼:“阿爹来是想问你,大将军连连对你示好,那帮天天上门说媒的人竟欺软怕硬,也没见再上门过,如此下去,你名誉受损,将来还有谁敢上门提亲了,这可如何是好?”

    白玥拧眉:“女儿不理会就是了。”左相一听猛摇头:“就算你不理会,大将军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太后连着几日顺着他的意,和颜悦色的,大臣们拿捏不准,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归顺了太后,在朝会没少被右相冷嘲热讽,他也膈应的很。

    她敲着桌子,沉吟一会儿,继而道:“阿爹,你对太后有什么看法?”

    左相诧异的望着她,旋即脸色一沉:“太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把持朝政已有五年之久,朝堂多数官员皆以她为首。”

    白玥咬了咬唇:“太后牢牢控制政权,小圣人不过是个傀儡,任她摆布。”

    左相点头:“不错。”

    “阿爹以为,小圣人斗得过太后么?”白玥嘴角勾了一抹弧度,“我倒觉得太后未必会输。”

    朝堂之中处处钩心斗角,官员拉帮结派,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若不是他左右逢源,早被挤到哪个山疙瘩去了,近些日子小圣人似乎也不安份,时不时在朝会上与太后对着来,暗地又有拉拢自己的意思。

    左相深深叹息:“不怕玥儿你笑话,为父竟突然羡慕起大将军,她可算是卸了一身的重担,过得如此轻松舒坦,可为父老了,为官几十载,对名利早已看淡,可又不能保你们周全,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一切便不可挽回。”

    太后与小圣人,实在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细分下来,就有了大将军跟苏弘的事情,一个是太后的亲弟弟,另一个是小圣人的左膀右臂,右相之子。

    左相想了想,似乎也很麻烦啊……

    “大将军跟苏弘……你……”

    她老父正用一种渴望又鼓励的眼神瞅着自己,白玥头皮一阵发麻,她撇了撇嘴:“大将军……女儿不认得啊。”

    左相失声:“你选大将军?”

    大将军等同于太后……

    “阿爹,虽然我不参与朝堂之事,可别忘了我也很经常走动圣宫。”白玥神色极其的不愿意,又无奈道:“虎符在太后手里,她掌管了大同国二十万大军,何况圣宫里里外外的禁军都是她的人,阿爹刚才也说了,朝堂之中的官员大半都以太后马首是瞻,阿爹认为,小圣人凭着一个右相能在太后眼皮底下翻出什么大浪来么?”

    左相心底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一点点崩塌,像是抓回那点儿信仰,他十分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小圣人依然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白玥不置可否:“阿爹,当局者迷,你就是太顾虑了。”

    “那苏弘呢?那你呢?”左相脱口而出,看到女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时胸口憋屈的慌,“阿爹知道你不喜欢大将军。”左相咬了咬牙,神情尽显豁出之态:“若你真喜欢那苏弘,阿爹就算是不要了这条老命——”

    白玥缓下神色,抚慰老父:“无妨,且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打算也不迟。”

    左相沉重道:“也罢。”

    谈话结束不久,白晗匆匆寻她,说是出府娱乐,白玥心情本是复杂抑郁,白晗撒了撒娇,便也由她去了。

    那处唯独只有花花草草的院子,进去的是两个妙龄女子,出来时却化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白晗拉着白玥的手,偷偷的走了后门,待出了门才抚着胸口松的一口气:“阿姐,都怪你长的太令人浮想联翩了,每次出去不是遮着面纱就是女扮男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门还是女扮男装安全些。”白玥笑盈盈抬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你不是想去场里斗鸡么,再不走可就散场了。”

    她这个妹妹不喜女红,不喜繁杂束缚的礼教,不喜一成不变的日子,尤其爱玩爱闹,总是待不了多久便要往外面跑,管也管不住,每日无拘无束,倒也过的自在。

    经常出去游玩时,白晗都会拉着她一起,怕她在家闷坏了,为此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乐趣,这不,今日闲不住,死活要她陪着出去玩耍。

    这斗鸡在同京城是禁止的娱乐,她们要去的场里是一处极为隐蔽之地。

    大门普通与百姓家无什般,还站着二个彪悍的大汉,见她们便伸出手拦着,白晗不是第一次来,很了解这里的规矩,从怀里掏了一个独有的铜牌,大汉鉴定过后才放去,这么做就是防止官府的细作,铜牌的发放很是严格,一定要交五十两银子的押金才能领取,能出手五十两,皆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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