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关系GL》分卷阅读173

    “走……快走……”她说。

    “姐姐!”乔金醉握住乔金醨的另一只手,呜呜大哭。

    “雨柔,照顾我妹妹……”乔金醨缓缓拉过安雨柔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在她无名指上,对着那本该给予信物的地方,咬了一下。

    安雨柔抱住乔金醨,大声哭道:“我不走!金醨!!”

    乔金醨深吸一口气,却气息短促:“金醉,带她走……快走!……”

    乔金醉还未出声,一击巨大的爆响从船底深处轰然传来!船体,开始以疯狂的速度,向左侧倾斜!!

    一切都在滑动,乔金醉刚刚揽住安雨柔的腰肢,两人已经腾空而起,从巨大的破口中,摔落出船体!!

    “姐姐!!——”

    失重!失重!

    可画面,好像突然定格了。

    乔金醉眼前,是颓然倾覆的白色游轮一角,熊熊燃烧的大火,纷纷坠落的活人或死人,黝黑的海面,以及,满天绚烂的花火。

    半空中,她长伸出一只手,仿佛还能抓住乔金醨的手,仿佛还能抓住一切。

    陡然发现,那颗透红透红的喜马拉雅血钻,已经带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嘭”一声!!

    深邃的大海包容了她。

    冷极了。

    海水中,溢出红色。

    ……

    乔金醉大口大口喘着气。

    “姐!”

    她忽然醒来,却仍在梦中。

    一个人孤零零站立着,脚下,是湿漉漉的荒草与污泥。

    这里是尚未开发的新海港,夜晚的滩涂上,蛙声鸣鸣,虫啾悠长。

    背后莹莹很亮,有光,她回过身,巨大的白色游轮正燃烧着,沉入海底。

    “金醉……”

    她听见有人微微唤她,她还听见警车的声音,直升飞机的声音……

    她在荒草中拼命摸索,终于找到了满身泥泞的安雨柔。

    安雨柔依偎在她身上,低低啜泣。

    “你能走路吗?”乔金醉问。

    安雨柔摇摇头,说:“好像……不行……”

    她们虚弱至极,疲惫至极,脑中空然一片。

    眼前的景观,如同电影院里巨大的投影,根本就是假的吧!!

    忽然,空气中轻倏一声,什么东西裹挟气流,一口叮在乔金醉肩膀上。

    冲击力竟如此之大,乔金醉闷哼一声倒下,肩头殷红泊泊。

    她挣扎伸出另只手,紧紧将安雨柔压低,按在草丛里。

    新的疼痛,刺激着**。

    乔金醉脑中,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在昏迷之前,她对安雨柔断断续续道:“不要动,等白天。还有,千万……不要把我的枪伤,透露出去……他们对付霍昆,只是幌子……认错人了,枪手认错人了……他们在这里等的,是姐姐……他们真正要杀的,是姐姐!……”

    “金醉!……金醉!……”

    乔金醉的梦,经常在这里结束。

    薄家。

    薄佑披着睡衣,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掀翻在地:“怎么会这样?!你哥哥呢?!”

    薄晓亮单薄的身片儿不住打抖,面色惨白,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书桌前,电话响个不停。

    电视屏幕里,杭城新港当晚发生的特大新闻,已经被掐断,替换上来的午夜肥皂剧中,却亦是一番抢天哭地、鬼嗷狼嚎的家长里短。

    薄佑突着眼珠子,倒抽一口冷气,“嗬”的干嚎一声,仿佛就要死去。

    薄晓亮哭道:“爸!……”

    薄佑仰天,说:“跟错了主子……跟错了主子!……你、你快派人,把你哥哥找到!是死是活,我们薄家,也好有个交代……也好有个交代……”他心神大乱,行尸走肉一样低念。

    薄晓亮见状,踉跄上前,抚着薄佑胸口,嘴唇嗡动:“爸!你赶快……赶快给宁天禄打电话啊!!老爷子,老爷子一定会帮我们的!!”

    薄佑一掌拍在桌子上,几乎喷血骂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还看不出来吗?!!宁家,把我们卖啦!!——人人都知我与霍昆面和心不和,相互憎恨得很呐!如今我手底下的经理,开枪将他射杀!!又搞出这种事情来!宁家能脱得了干系,可我们这一辈子,就只能苟延残喘,听天由命啦!!”

    薄晓亮呆住,一张脸面,像剥了皮的老鼠,不断抽搐:“……那我们……我们怎么办?……爸,要不我们,去求……去求乔家?是……是宁以遵,宁以遵叫你装病的,是……是他要你带着我们下船的,对不对?!霍昆的死……不关我们的事啊!乔家……乔家会给我们做主的!!”

    薄佑嘴唇发紫,强捺满身黏浆似的冷汗,哆嗦说:“……你难道没有听见吗?——乔金醨,已经死了!!”

    薄晓亮:“……”瘫坐在沙发上。

    “亮亮,无凭无据,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而乔家重创,自顾不暇!跟着宁家,兴许,还能活命……你去吧,把你哥哥找到。他如果死了,一切恐怕……还有转机……”

    薄晓亮:“爸……”

    薄佑说:“唉……我就当……没有生过晓光。”

    薄晓亮哭起来:“爸,我们难道,就这样替宁家背一辈子的黑锅吗?!!”

    薄佑叹道:“亮亮,你往后,可要争气啊……有一天,能独当一面,不要再像……爸爸一样做人……”

    “金醨死了!!”宁天禄指着儿子的鼻尖大骂,“你说!这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宁以遵抱住宁天禄的腿,满脸都是巴掌印子:“爸!爸!!不关我的事啊!!是霍昆得罪的人太多!!——我的宁宁!!我的宁宁也不在了!!呜呜呜呜呜!!……”

    宁天禄坐下,饮了口茶,似乎并不相信,抖着手说:“你哥哥死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宁以遵泣道:“爸!今时不同往日,哥哥一味逞凶斗狠,我不一样,爸,你要帮我啊!!这可是、这可是我们翻身的好机会啊!!”

    宁天禄咬牙,阴恨恨说道:“帮你?……我现在,不过是帮自己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退路吗?!”

    宁以遵听得,心头一松,嘴角竟露出一丝狞笑。

    毕恭毕敬将宁天禄恭送,嘱咐司机千万小心开夜路,宁以遵回到书房,关起门来,接通了电话。

    “把岸边的枪手,全部撤回来。”宁以遵说,“没有必要了。乔金醨在医院,确认死亡。……什么?你们有人开了一枪?怎么回事?!……看起来很像?是不是乔金醉?!”

    电话里一阵急急汇报。

    宁以遵点点头,说:“没找到就算了。去查查,乔金醉在哪儿,有没有枪伤,如果有,我们就暴露了……”

    “要是有怎么办?”电话那头问。

    “怎么办?当然是除掉她!!”宁以遵说道。

    ☆、讨个吉利

    “你瞧……”黄璜平静对苏沫沫道,“当年薄佑的大儿子薄晓光,确实身在现场,薄家为此百般狡辩,意欲洗脱嫌疑,但薄晓光并未死去,他被乔金醉的哥哥乔金酬扛出火海,不过受了些小小的皮肉伤。杭城这么多高门朱户,谁家无人惨死,无人重伤?偏偏薄佑一家活得好好的。薄佑也知多说无益,成日闭门不出,藏行纳迹。宁家替宁宁盛大出殡之后,仇恨更全副集中在薄佑的身上,也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想杀薄佑的人很多,也有付诸实行的。薄佑经过两次很重的枪伤,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全凭一口气吊着,到现在,再也不出门了。”

    苏沫沫眼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说:“那乔金醉呢?……”

    黄璜道:“待到白天,安雨柔拖着乔金醉,歇歇停停,爬了好几公里,逃出荒滩。安雨柔照着乔金醉的意思,悄悄联系上方海女。方海女是船舶大亨方翰池的女儿,也是乔金醉母亲的挚友。十几年前,宁家的大少爷宁以戎与方家交恶,也为斩去异父兄长乔思山的左膀右臂,拼命打压方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乔思山果断出手相助,居中斡旋,没想到宁以戎嫉恨到极致,竟是在飞行器上做了手脚,使得乔思山和他的妻子祖灿灿双双亡故。方海女不顾流言蜚语,后来一直留在乔家。乔家的灿园,听说是祖灿灿出阁之前,乔家为她一掷千金买下的庄院,如今早荒芜了,只有方海女一个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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