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分卷阅读102

    那五百军士没想到谢白筠先拿这事开刀,刚刚不还急吼吼的要军权吗,怎么这会变成孝子贤孙了?

    镇南王死的事他们早知道,但是谢白笙要隐瞒拖时间,不肯办丧事,镇南王又把兵符交给了他,他们想闹也没办法,兵符对于军队的震慑力尤其大。

    镇南王自己调教的兵,大部分都对镇南王忠心耿耿,古人重视白事,谢白笙不肯办丧事让他们及其不满,但是谁让镇南王偏心庶子,把兵符给了谢白笙呢。

    世上的事就怕比较,本来谢白笙只是平凡了点,但是当这些军中干将第一次与谢白筠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谢白筠骑着高头大马,而谢白笙在自己的老巢却被人押跪在地,就能力而言,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而谢白筠在形势有利时,没有咄咄逼人,反倒提到了镇南王的丧事,他的话其实就是在说,我不是为了继承王位回来的,我是听到父王死讯,连圣谕都没来得及要,就要回来尽孝,这是天经地义的。

    谢白笙从小跟着镇南王,作为整个昆南的实际上的太子,有老子疼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父子情深。结果镇南王死了,他却为了趁机抓住权力而隐瞒父王死讯。

    而谢白筠从小在京城为质,寄人篱下,却还时时惦记着远在昆南的老父,听到老父死讯,就急急忙忙回来奔丧,连继承王位的圣谕都来不及去讨。

    就孝心而言,两厢对比,就连跟了镇南王几十年的老将都忍不住暗暗埋怨镇南王的偏心。

    当然,谢白笙在军队里还是有几个心腹的,此时就有一个人出头道:“既是回来奔丧,怎不见世子着孝服,反倒身穿铠甲,对手足刀兵相逼,这就是世子的孝道吗?”

    谢白筠甩了甩马鞭,居高临下地指着谢白笙道:“父王过世未满百日,谢白笙披麻戴孝了吗?隐瞒父王过世的消息,草草下葬是孝子可是所为?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本世子今日就要在这里清理门户。”

    谢白笙连忙大喊:“你没有权力这么做,父王把虎符给了我,不让报丧,丧事不大办也是他临终交代的,我遵父遗命有什么错?”

    “哦?没有谁不重身后事,十年前父王就开始修建陵寝,可见父王对身后事十分在意,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父王临终都有谁在侍奉,他的遗命都有谁听到了?”谢白筠的视线一一扫过自己那群弟弟们。

    下面的人似有所感,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别人看不到自己似的。

    “没人说话?还是父王遗命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谢白筠盯着谢白笙道。

    “还有我,王爷临终前只喊了我们母子交代后事,别人并不知晓,但是我儿说的句句属实,王爷一向看重我儿,故而才会只让我们母子侍奉床前。”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想挣脱士兵钳制,挣扎着喊道。

    谢白筠眯眯眼,道:“掌嘴。”

    随即押着她的士兵便啪啪啪打了起来。

    谢白笙见此目眦欲裂,吼道:“我母亲虽不是正室,却也是父王抬进来的二房,是你的庶母,你怎么敢殴打庶母,你忤逆犯上是大不孝。”

    周围的人也开始骚动,连那一百人中也有不少很不赞同,点头附和谢白笙。

    谢白筠却抚摸着马鞭,淡淡道:“一、父王过世,她重孝在身,却身穿丝绸,耳戴金饰。”众人不由看向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果然见她的耳朵上看到一枚小小的金色耳钉,原本藏在头发里,若不是被打得头发散乱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耳钉的事确认,可对方外面穿的是白色棉衣,虽然严格来说应该披麻衣,但这也不算违制。

    谢白筠接着又道:“把她衣服扒了,全部拆开。”

    “啊啊——!”女人疯狂尖叫,“畜生——我是你长辈,你若敢如此我一头碰死在这里,让天下人看看你是怎么侮辱逼死庶母的!”

    谢白筠依然面不改色,而他带着的兵士也依然冷着一张脸,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谢白筠的命令。

    校场的骚动更大了,跟着二房的老嬷嬷们要么跪地磕头,要么撕扯押着她们的兵士,对谢白筠破口大骂。

    那一百多人中,不少人都忍不住怒斥:“世子如此做不怕天下人知道吗?”

    “如此行径闻所未闻,荒唐,与禽兽何异?”

    “昆南有此世子,真乃大不幸!”

    有的人不敢出头,只能干脆低头不看。

    扒衣服真不用多久,那些人还没说几句,就见扒出来的衣服里子俱是丝绸,就算如今阴雨绵绵,天色不好,但是丝绸和棉的色泽差别很大,就算离得远也一眼就看出区别来了。

    那一百里的人不由沉默,只余谢白笙的嘶吼和贵妇的尖叫以及一些老嬷嬷的谩骂。

    扒完外衣,谢白筠没喊停,那士兵便继续。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天还热着,人们顶多穿个两三件而已,再扒下去,难道要扒光,嫡子当众扒光庶母,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随着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鲜红的肚兜终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场中一片哗然,没人在意那女人白花花的肉,他们哗然的是那鲜红的肚兜,以及随之飘出来的一封信。

    谢白筠终于挥手,“停,给她披上件衣服,把信呈上来。”

    生母受此大辱,谢白笙恨不得要扑上来撕碎谢白筠,一边挣扎一边骂谢白筠,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知道骂人的话都用上,什么恶毒的诅咒都一股脑扔给谢白筠,但是看到士兵递到谢白筠手上的信,不由停住骂声。

    谢白筠打开信件,冷笑着扫完,见底下不管是谢白笙,还是跪着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包括五万驻军的那一百将领,都眼巴巴得看着他手上这封信。

    谢白筠拿着信,开口说的却是:“把这个贱妇拖下去给父王殉葬,孝期穿红,藐视父王,还穿正红,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我还在,你一个贱妾也敢穿正红,置母亲于何地?”

    “不——!”谢白笙还在想信的事,此时听闻噩耗,顿时如遭雷击,眼眶都红了。

    “诸位有何异议?”谢白筠不管他,只盯着那一百将领——这些人才是他真正忌惮的。

    那一百将领无话可说,证据确凿,何况一个妾室也不值得他们说什么。

    谢白筠此时的心情是无比畅快的,这个女人膈应了母亲那么久,有老镇南王在,他不能做什么,但是现在老镇南王死了,难过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谢白筠对父亲更多的是恨,对母亲有多爱,对父亲就有多恨,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做了就是忤逆。现在压在他头顶的大山消失了,谢白筠只觉得天高海阔,再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尽管他表面开起来沉稳镇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激动,他真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奔跑,他压抑得实在太久了,他迫切需要发泄,需要诉说。

    若是唐宁在这就好了,他要把他的心情与之分享,他要告诉他一切,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说,说个三天三夜都不能停。

    想到唐宁,谢白筠瞬间冷静了下来,东边传来消息,十几天之前雍州已经插竿起义,全面戒严,他派去的人都没有打听到唐宁的消息。

    谢白筠忧心忡忡,恨不得立刻飞往雍州,可是他知道不能,他要先拿到兵权才能与凤雎抗衡,才有能力救出唐宁。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镇南王府

    不管谢白笙如何大叫、挣扎、滚得满身狼狈,最后不甘心地被压趴在地下,也没能改变母亲的悲剧。

    谢白笙脸贴着地,眼睛却往上使劲瞪大,却只能看到骏马傲慢的脖子,以及从上面压下来的傲慢的声线。

    “崇重吾弟,哼,这封信,是给你的。”崇重是镇南王亲自给谢白笙取的字,为了这谢白筠还好一顿气。

    谢白笙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兄不日起事,望弟勿忘前言,择日率军响应,助兄一臂之力,贤弟大恩,兄必不相忘,来日必当厚报!”谢白筠运用内力,将自己念的话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哼,这个兄是谁,我可没有写这封信。笙弟还有什么别的兄长,诸位均是看着笙弟长大的,不知可否知道啊?这信中所说率军响应,响应什么,不知诸位可知否?”一连串质疑,谢白筠毫不客气地问到那一百将领脸上。

    那一百人,有人低着头,有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谢白筠手上的信,也有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谢白笙,当然也有一脸警惕瞪着谢白筠的。

    谢白筠从每人脸上扫过,自顾自道:“诸位应该都收到雍州的消息了吧,忠王半月前揭竿谋反,集结十万大军,已经控制住雍州附近所有州县,并且一路向北挺近,如今应该到江南了吧?”

    天下即将打乱,此事非同小可,我昆南东临雍州,正处于事态中心,我还很纳闷,怎不见忠王对我们有所动作,毕竟卧榻之侧杵着我们昆南五万精锐,忠王怎能酣睡?原来是应在这里,若我所料不差,这信应是忠王世子发来的吧?事发这么久,我在路上都能听到消息,朝廷也应有所反应才是,朝廷可有邸报传来?”

    谢白筠这话也没有具体对谁说,但此时自有那脑子拎得清的幕僚接话道:“不曾,世子殿下,不瞒您说,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拿到朝廷邸报了,忠王大军北上,切断了消息来往。”

    谢白筠脸本就严肃的脸,更是阴冷了下来,“愚蠢,这么大的事,邻省都造反了,消息不通,父王又在这节骨眼上去世,照我看谢白笙定是弑父夺了虎符,你们这一群蠢货都没觉得不对劲?还是你们都跟谢白笙一样想跟着造反!”

    “你胡说!我没有!”谢白笙万没想到谢白筠会这么污蔑他,愤怒无比,可惜谢白筠嫌他吵,吩咐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众人被问得无言以对,那些将士被镇南王牢牢把控,没有他的信物根本动弹不得,困在大营里消息也不灵通,就算知道,一群大老爷们也玩不来政治那一套。

    而众幕僚中自有敏锐之人觉察到情势不妙,无奈人心不齐,幕僚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比朝臣差,镇南王死后,没有人压服,那些幕僚已经打算各谋出路,或投向谢白笙,或收拾包袱回家养老,或者支持别的庶子,甚至有些年轻的还打算去科考。人心涣散,就算有忠心的幕僚要为昆南打算一二,奈何谢白笙扶不上墙,不知道昆南上了贼船的在旁边干着急,知道一二内情的要么孤注一掷,要么早早抽身。

    总而言之,此时的昆南就是一盘散沙,谢白笙没有能力整合,谢白筠接到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收拾了。

    单这一个问题,就把众人问懵了,一下子意识到了昆南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昆南跟着雍州造反,如若事败,他们这些人哪会有好下场。更让他们不能忍的是,他们竟然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被谢白笙拉上贼船,谢白笙根本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就算有人觉得跟着造反博一把富贵也未尝不可,恐怕也会分外不爽吧。

    “大昭开国三代,朝政早已稳固,天下太平,对我昆南一系也多颇为优容,这几年风调雨顺,就算今年大灾也还没到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地步,而且朝中老将新人不少,忠王谋反实非顺应天意,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兵败是迟早的事。谢白笙此举无疑自寻死路,他死不要紧,我可不想被诛九族,各位的根在昆南,家族在昆南,若不想被连根拔起,就必须当机立断,围攻雍州!”

    谢白筠骑着马来回踱步,喊道:“各位,我们的背后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想要保住亲人,保住昆南,就站出来,跟着本世子干!杀入雍州!”

    谢白筠一席话着实鼓动了不少人,他安在雍州的内应立刻纷纷响应:“杀!”、“老子拼了!”、“世子说的对!”

    谢白筠满意地点点头,道:“凡是诚心跟着本世子的,本世子绝不亏待,杀敌五十封百户,两百封千户,若能取得忠王或忠王世子首级,本世子向朝廷表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另外自个掏腰包,赏他黄金一千两,论功行赏绝不含糊。”

    谢白筠在说这些的时候,王庆便派人去镇南王府外照着喊话,鼓动外面的底层士兵。

    “现在,谁能杀了谢白笙祭旗,本世子立刻赏他黄金二百两,连升三级。”

    本来被谢白筠的重赏搞得头脑发热的人听到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头,瞬间冷了下来,本来嘈杂的众人都不吱声了。

    那可是谢白笙啊,在昆南作威作福几十年的隐形太子,老镇南王积威犹在,众人对他不满那也是把他当做未来主子才有要求,要是换了不相干的人,谁管你扶不扶得上墙啊。

    谁都知道这是谢白筠给他们的头一个考验,是一个机会,也是投名状,杀了谢白笙就牢牢绑在谢白筠的船上了。可是没有人有这个魄力动手,就算不认谢白笙做主子,那也是老镇南王最宠爱的儿子,是谢白筠的亲兄弟,说来这是人家的家事,虽然是谢白筠指使的,但护短的人都知道,关起门来自家兄弟怎么打都行,外人要是动手欺负自家人就是不行,谁知道谢白筠会不会心有芥蒂。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从容跪着的素衣少年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看着他的士兵道:“给我一把刀。”

    那个士兵看了谢白筠一眼,谢白筠微一眯眼,打量着少年,似是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他,但他仍然点点头,那个士兵便把随身的大刀递给了少年。

    少年身材细瘦,拿着那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大刀也不显费力,只见他拖着大刀,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谢白笙跟前,正待蓄力举起大刀,那一百将领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且慢!”

    那人伸手出列,脸上蓄着大胡子,看不清面貌,就连眼神也显得模糊,“世子是想残害手足吗?二少爷纵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您的亲兄弟,有错教训一下也就是了,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仇。”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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