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的玫瑰》分卷阅读1

    《提线木偶的玫瑰》作者:thesanehatter

    文案:

    如果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偌大的棋局中,生活被编织成《楚门的世界》的蜘蛛网,却因为少了一段记忆而安然自得;如果身为水晶灯下的唯一的纯白的羔羊,被迫目睹黑色的不堪,却发现羔羊的身体里住着恶魔;如果漫无目的、四海为家的帆船盲目地抛下一支银色的船锚,却被折断了帆亲吻暗礁……她是艾弗利·安可,名义上的第四位公主,拥有四个美貌的姐妹和优裕的生活,却每时每刻都感到好像被牵了偶丝跳着编排好的华尔兹,没法送出一支火红的玫瑰。

    大家好,这里帽子。《提线木偶的玫瑰》终于迎来大结局了。这是帽子的第一本能写完的小说,有很多不成熟之处,感谢看书的小天使们包涵。这篇文里有一些伏笔,比如弗洛仑丝和圣诞节,莉娅的那首歌,还有伊丝黛拉。等我给《浮游世界》开一个系列出来,这些伏笔就能慢慢收回来了,大家不要担心哈。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阴差阳错 西方罗曼 西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弗利·安可 ┃ 配角:阿格尼斯·洛斯提,克里斯托弗·安吉,科林·莫里斯,莉娅,阿尔维斯,路希安,辛西娅·洛斯提,安洁拉·洛斯提,弗洛仑丝·洛斯提,泊伊斯·潘,汉斯·潘,文森特·格兰伍德,亚历珊卓·怀特,爱德华·安德森, ┃ 其它:黑/童话,半西幻

    第1章 第一章 玫铂尔

    “下雨了。”

    一点点的,轻小的水珠儿从天而降,好像上帝的赐福。它们抚摸着银杏树叶的绿油油的叶脉,慢慢悠悠地坐滑梯一般滚落。然而,转瞬间,这份难得的静谧美感被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狠狠的打散,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聒噪的滴滴答答声,汇聚在一起就是那雨肆虐时摧残草木的沙沙作响。

    这是一片正在受苦的银杏林。正值夏季,绿色的清新叶片在狂风暴雨中上下翻飞,就像那翅膀都要被撕碎的美丽蝴蝶。林中一座小小的房子若隐若现——

    普普通通的砖瓦、简简单单的门窗。小房子的外墙被粉刷成干净的白色,却在岁月的洗礼下留下了灰褐色的痕迹。此刻,不知停歇的雨敲击着屋顶的瓦片,而屋子里的人正悠悠闲闲地听雨。那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坐在桌前,指尖的蘸了蓝色墨水的羽毛笔旋转飞舞,桌上摊开了写到一半的信。她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过膝短裙,并不是当今淑女被允许穿着的长度,褐色的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搭在肩头,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活跃的神采,此刻却微微眯起,好像很头疼似的看着桌上那张米黄色的信纸。

    “致亲爱的姑妈,

    “收到您的来信,如果说我为了这个消息欢呼雀跃,高喊“洛斯提万岁“,那是在骗人。事实上,我感觉很不爽。

    “在这封信件里,很可惜的,我并不能自由地陈述任何个人观点,更不敢对我要去的那个“美丽高贵“的国家里那“威武英明“的国王陛下有任何微辞。所以,我只能说,他们把家猫扔出家门变成野猫,看那只野猫长得好看还能卖些银子就再收回来磨平爪子,干的真是仁慈周到的大好事啊。

    “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怨言?在我那些美丽又善良的姐姐妹妹中间,我算老几?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记得她们。她们生日是哪一天、现在几岁了、甚至连她们长什么样子、名字叫什么我都忘得一干二净。听起来很薄情寡义,可是我对她们唯一的印象就是一群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和粉红色的公主鞋听话地巴结邻国的王子见人就问“我长得好看吗“,这实在是还有一个,叫安妮什么的,天天拿着一把破剑乱挥,见人就砍。”

    女孩看着最后一行字嘴角抽搐着笑了。她的右手无意识的抓上自己的右边的麻花辫转啊转,翘起腿拖着脑袋思考该怎么收尾。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天空已经阴沉下来,黑漆漆一片。瞬间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一方天地。她祖母绿色的眼睛里映着这道闪电的光明,好像看见了什么远处树顶上的黑乎乎的东西,可随后世界又陷入了黑暗,她只能在空荡荡的漆黑小屋里眨着眼睛。

    划火柴点蜡烛,她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写下最后一段:

    “不过没问题,姑妈。我不会脑子进水去违抗命令。玫铂尔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在这里结识的蓝博特少爷会送我去驿站,我再租借马车去洛斯提。对对对,去会会那群无聊的姐妹们,然后伺机惹点儿麻烦走人——我是说驱逐出境的那种。

    “您忠诚的,

    “艾弗利·安可”

    长舒一口气,艾弗利·安可放下羽毛笔,将回信装进褐色的信封里盖上火漆印章,拿起一旁的雨伞冲出门去寄信。走到门口,听见雨点打击地面的噼啪声中混杂着哒哒的马蹄声,抬头便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举着伞坐在高头大马上迎面走来。那男孩的赭色短发被雨水打湿了一半儿,棕色披肩的一角也因为浸了水变成了巧克力色,可他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心情没有受到暴雨半分影响。看见艾弗利,他的脸色微红,却犯别扭一样慌忙用咳嗽遮掩过去。

    “蓝博特少爷,下午好。有您亲自驾车为我送行真是难得的殊荣啊。”艾弗利嘴上这样啰啰嗦嗦的客套着,狡黠地眯起的绿眼睛里闪烁的明亮的温暖光芒却出卖了他们是至交的事实。她扬起一个快活的微笑,嘴角翘到一半又微微僵硬了,因为她才刚刚想到,这就是朋友间的最后一程了。

    蓝博特家是玫铂尔的没落贵族,并不是很有钱,却以精湛的马术闻名。加里·蓝博特这次亲自驾驶着马车,恐怕就是想用蓝博特的方式道别吧——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玫铂尔去洛斯提找她的。

    “哎,今天还跟我客气什么。”加里撇撇嘴,假装很介意的样子用平板单调的声音说,“少爷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你可得知道感恩。”

    “是是,感恩戴德呐。”艾弗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将信件收到随身的挎包里,匆匆忙忙跑回屋里拿了个行李箱出来,然后在加里·蓝博特面前站定,假模假样行了个军礼:

    “准备完毕,长官!”

    加里将她的行李搬上马车,然后微微鞠躬给她拉开车门:

    “安可小姐,请。”

    “非常感谢,蓝博特少爷。”

    艾弗利捏着嗓子怪模怪样地说。

    这就是两个人的互动模式——一个是身处异国他乡一心玩乐的隐士,另一个则是家里的明星和被吹捧的天才,两人都从这样奇怪的装模作样中找寻着奇怪的乐趣——艾弗利登上马车、关上车门时,能看到的就只有窗外暗淡的银杏林和银色的雨帘了。这可真是无聊透顶。坐马车世界第三无聊,听从命令世界第二无聊,离开玫铂尔世界第一无聊。这样的好生活和这么可爱的小少爷,要不是因为被逼无奈,她可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那些洛斯提的家伙呀,到时候她会用最有趣的恶作剧让他们知道,这就是命令艾弗利·安可的下场。

    “安可小姐。”闷闷的声音隔着雨声传来。

    “你还会再回来吗?还是……”

    “我肯定——”说到这里,艾弗利打住了话头改口道,“如果我父亲不把我嫁出去的话,就有可能。其实可能性很大啊!我有四个姐姐,长得都比我好看,那种破事儿怎么可能轮到我嘛,而且——”

    她说而且二字的时候尾音上扬,哈哈一声:“哎呦小加里,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瞎担心什么,艾薇姐姐肯定会好好努力天天去惹麻烦争取被踢出家门的哟!”

    好久没有回应,雨声越来越吵,空气里浓浓的都是尴尬。

    “是。”

    艾弗利挑了挑眉,扯出一个不算是微笑的微笑。

    马车走得平稳,艾弗利走神儿也就走得逍遥。恍恍惚惚间思绪就飘回了洛斯提乡下的姑妈家。

    “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天,一个温暖夏日的午后,亚历珊卓指着地上的碎瓷盘挑着眉毛的样子。那瓷盘是白底蓝边的,盘子中心是东方楼阁的画像——那盘子据说是遥远东方的著名画师制作的——一直以来都放在亚历珊卓姑妈的玻璃柜里展示,每周都被女仆露西小心翼翼地清洁一番。

    “我把碎片都带回来了,嘿嘿——”

    “带回来了?之前你带到哪里去了?这么不爱惜东西,今天去帮露西刷盘子吧。”

    小艾弗利咽了咽口水,还是乖乖的回答了问题。她和艾琳娜把它拿来当飞盘玩儿了,没飞起来,真抱歉。

    “好,刷一个月的盘子吧。”亚历珊卓做了几个深呼吸忍住没有发作,刚刚宣布完惩罚就听见旁边有一个人笑得开怀。是谁呢?马车里的艾弗利轻轻的笑了。还能有谁?除了格兰伍德姑丈,还能有谁?

    姑丈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懒散的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一缕红褐色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脸上忍俊不禁的愉悦表情。那时,周围的邻居都说,虽然外貌上艾弗利更接近她的姑妈——无论是发色、那祖母绿的眼睛还是那张偏圆的脸——她的性格像极了她的格兰伍德姑丈。姑丈他有时就像那天一样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穿着不知是睡衣还是家居服的袍子懒在沙发上翘着脚看看书,有时要是来了精神,比如他对象棋突然的痴迷,他就出去和一大帮朋友谈天说地兴致勃勃的研究新领域,每天整到夜里才醉醺醺的回家。他好像不被任何东西约束,也不约束任何人。有人说他是得过且过、胸无大志,也有人羡慕他悠哉自在的生活。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可谓妇女之友,交女朋友都是和十几个一起谈,女孩子们看见他懒懒的笑容就要发疯。可是很奇怪的,他愣是冷不丁的和刚刚来到洛斯提乡下的亚历珊卓结了婚,从此再也不提女人。

    “艾薇,你姑妈的决定,我可干涉不了啊。但是如果你好好刷盘子的话,最好用的飞盘套装可以有。”

    “谢谢姑丈!姑丈最好了!”

    姑妈扶着额头走了。这就是他们俩的默契——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姑妈和姑丈没有孩子,一半是因为姑妈太过自立自强难以忍受挺着大肚子的艰辛,另一半是因为姑丈懒得要:他还有好多别事要做,虽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事就对了。

    一个一本正经,一个半点都不正经。

    “对了,艾薇?”

    正要偷偷离开现场的艾弗利脚步顿了一顿,但并没有感觉心虚。

    “等飞盘到了,你也得教我玩儿啊。”

    窗外的景色,在她走神的短短几分钟里,已经完全变了样。银杏林杯远远甩在身后,马车的小小窗户透出枫叶火红热烈的影像。玫铂尔的枫叶常年都是红色,而且只有秋天才会掉落。新长出来的每一片细叶都染上那落日的美丽余晖,不似那洛斯提的玫瑰,花期和普通的一样短暂,开过之后让人感觉更难过了。

    玫铂尔边境的驿站应该不远了。艾弗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喜欢热烈的颜色,尤其钟爱红色,可是并不代表所有红色的东西她都喜欢。她最爱红色的枫叶,玫铂尔那红透了也不会掉落的枫叶,因为她隐隐约约从那火红的心情中感到一种美丽的明媚和力量,就好像不会落下的落日、不会散尽的晚霞,永远停在凤凰涅槃的火光中,违逆所谓的自然规律。

    可是玫瑰却不是这样。它太过脆弱,又骄傲得可怕,于是只能被暴雨折断了带有张牙舞爪的小刺的花茎,一片一片鲜红血滴一样殷在它赖以生存却不屑一顾的泥土里。

    第2章 第二章 打劫

    在一片耀眼的红色里,她努力睁大眼睛将这最后的影像在心里一点一滴忠实地记录下来,然而就是因为太努力了,她睁大的眼睛很快就变得酸痛疲惫,最后缓缓合上——她睡着了。

    她是被剧烈的震动摇醒的。这不可能——这是她迷迷糊糊中的第一个反应——以加里精湛的马术……

    然而少年的一声大吼让她彻底的清醒了。

    “安可小姐,别出来,这里交给我!”

    她立刻跳起来,差点在马车的顶棚上碰了头,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因为已经到了晚上,而且还是在下雨,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是天空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一道闪电猛然间劈落在很近的地方。霎那间她认出了那个影子:之前看到的树顶的家伙。

    天色大亮的一瞬虽然短暂,那人却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手掌对着天空,随后一道接一道闪电劈在枫树四周,将树干染上炭黑的颜色。艾弗利看清了那分明是一个女巫:她披着黑色的袍子,左手抓着一把毛掉的没剩几根的老扫帚,那骨节分明的手的指甲染成抢眼的电光蓝色。

    “玫铂尔不欢迎女巫,你是知道的吧?”加里说,压抑着声音。

    “连我这样的大魔法师也不欢迎?”那女巫咧着嘴笑得骄傲,一手抓起扫帚飞了起来,对着马车就是一个俯冲。她掠过窗户,还不忘冲艾弗利诡异一笑。艾弗利心里打了个抖:这是怎样的笑容啊?挑起的修长眉毛配合着狭长的亮蓝色眼睛挤眉弄眼,弯曲成不正常的形状,好像马戏团小丑超现实的妆容。瘦削的苍白脸颊上一张大大的嘴巴弯起刻薄的弧度,冰冷彻骨,那电光蓝色的唇彩衬出让人过目难忘的邪魅。而那火红色的短发又是如此的灼热不羁,乱七八糟向四面八方伸展,并不纠结,却和整齐半点儿沾不上边。艾弗利隐隐感觉到女巫的夸张笑容里藏着什么不详的、恐怖的东西,而那女巫毫不在乎地冲她挤了挤闪闪发光的眼睛,那眸子就好像午夜闪闪发光的蓝色池塘:

    “嘿嘿。”

    加里见她向车厢飞去,顿时乱了方寸,狠狠的调转马头撞向女巫。车厢剧烈的摇摆,艾弗利一下子被摔下了座位,紧紧抓住窗框艰难的保持平衡。加里一甩马鞭,栗色马的前蹄跳跃起来,向女巫蹬去,不料那女巫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这一击飞快的后退,闪身飞上枫树林中最高大枫树的树顶。

    “唉,这是多大的仇啊?”女巫抱怨道,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似的睁大眼睛无辜的说,声音起伏低沉好像悠扬的大提琴,“这就是蓝博特家的小少爷?啊啦,你的哥哥现在可好?我可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哦。想知道?来来,向世界第一女巫致敬吧!”

    这是怎么回事?加里不是蓝博特家的独子吗?艾弗利困惑的看着女巫,把这句话认定为女巫设下的圈套。

    “你说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你都知道些什么?”加里没来由的突然冲女巫吼道,而后者看到他这副模样,却是满不在乎地盯着自己的指甲,好像蓝博特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是怎么保养指甲。一字一顿的,她恶魔般的声线陈述着最残忍的现实:

    “死、了、哟。”

    加里·蓝博特圆睁双眼,随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的挥动马鞭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撞上了女巫站立的枫树,顿时人仰马翻。枫树猛烈的颤抖两下,飘下一地火红的叶片。女巫早已乘上扫帚升到高空,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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