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两走远些,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从暗处旋出。
季明谦唇角浮出无奈的笑,略显苦涩。
他还是在生他的气。
就连糖炒山楂都说不爱吃了。
他是打算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戒掉么
“各位旅客,飞往市的飞机……”
甜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机场来往的人愈来愈多,行色匆匆,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江亦笙抬手拿掉墨镜,看着温让一直站着不坐,疑惑地问道,“温让,你站着做什么,怎么不坐下”
眼看着要露出破绽了,温让急中生智地道,“那个,我有点闹肚子,我去上个洗手间。”
闹肚子
江亦笙懵圈,难道是昨天海鲜吃多了
没有起疑,江亦笙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静静翻看着。
突然,旁边的窗帘被掀开,轻悄的脚步声响起。
以为是温让回来了,江亦笙头也没抬地道,“温让,你要不去找乘务员找点药片吃吧”
要是一直闹肚子那也受不了。
没人应声,脚步声临近座椅前停止。
一股冷冽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闯入鼻尖。
江亦笙蹙眉,余光瞥到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他神情微变。
温让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鞋子,那坐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江亦笙猛地转头,不曾想身旁的人突然欺身靠近。
四目相对。
没有了墨镜做掩护,他望进那双幽暗的黑眸,心跳不由加快。
一霎间,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厚重的原文书从手上滑落,垂直砸落在地上。
“咚”
一声闷响过后,骇人的沉默随之而来。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季明谦目光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人,藏在口罩后的唇角不由勾起笑。
那人像是被他吓着一般,木讷的表情透着几分呆萌。
季明谦伸手拿掉他头上的帽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低沉的嗓音穿透他的灵魂,短暂的失神后,江亦笙眸间闪过一丝无措,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他拂开头顶上的大手,慌忙想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下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扣住,那股冷冽的幽香愈发逼近,隐约夹着几分烟草味。
“飞机已经起飞了,你还打算逃到哪里去”
他就是怕他会是这个反应,一见到他就跑,所以他在挑了这个方法来见他。
他就不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江亦笙不语,手腕用力想要挣开他的手,却不敌他的力气大。
他垂着眉眼,“松手。”
季明谦权当没听到,抓着他手腕的手不由紧了紧,“能不能不躲我了,嗯”
“这里不是你的位置,请你离开。”避开他的问题,江亦笙心乱如麻,冷着声音道。
“温让和我换了位置,这里已经变成我的位置了。”季明谦道。
江亦笙微恼,突然恍然温让刚刚那奇怪的举动。
原来根本不是闹肚子,而是和季明谦联合诓他。
他费劲挣开他的手,解开安全带,急忙想要逃离这个有他的地方,“我去找温让,我让他和你换回位置。”
季明谦拉住他的胳膊,压着声音问道,“这里是公众场合,难道你打算明天和我一起上热搜吗”
江亦笙咬牙,冷睨着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季明谦抬头,对上他妖冶的绿眸,深处清楚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他也没打算把人再惹生气了。
他放软了语气,“我们谈谈。”
江亦笙偏开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谁说没什么好谈的,你那天一声不吭地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季明谦手腕微微用力,江亦笙跌坐回座椅上。
他不是跑了么,还找他做什么
是因为内疚吗江亦笙讥诮一笑。
季明谦伸手摘掉口罩,转而看见江亦笙脸上的口罩,一并给他也取下来。
没有一丝防备,轻易就被他得手了。
“还我。”江亦笙伸手就要去抢。
季明谦把两人的口罩藏在身后,凝眸看着他,“为什么要把项链还给我”
江亦笙僵住,转过身,伸手捡起掉落的书,躲开他幽邃的目光,“那本就是你的东西。”
“我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江亦笙攥紧书角,沉默了会,狠下心,残忍道,“我不要。”
简短的三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了,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口。
喉结微动,季明谦低哑着声音道,“你不要项链,包括不要我,是吗”
一记直线球,砸得江亦笙不知所措。
他眸色轻颤,背对着他道,“你都清楚何必来问我。”
他要不起,也不想要,因为他只会是他一个触不可及的梦。
话音未落,那人拽住他的手臂,迫使他不得不转过身。
面对面,他微红的眼角被季明谦尽收眼底。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江亦笙不想因为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一心只想着逃避。
“松手。”
季明谦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跑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不重要了。”他淡声道。
季明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我也不重要了,是吗”
到嘴边的话再三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
话落,心口绞着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箍住他手腕的手不断收紧,却用着巧劲。
季明谦眸间闪过一丝无奈,他还是在和他赌气。
他松开手,胡乱揉了下他的脑袋,“刚才温让拿给你的糖炒山楂怎么不吃,我拿过来了,要不要吃点”
说着,他把纸袋递到他面前,“尝尝”
还说是粉丝送的,好你个温让。
江亦笙挪了挪位,退到最里面坐着。
“不用了。”
预料过他会拒绝,季明谦也不勉强,随手把纸袋放在一旁。
他眸光一转,欺身靠近。
退无可退,江亦笙低着眉眼道,“季明谦,你要是因为内疚大可不必特意过来找我,以后如若是见到,我们可以当做是从未认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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