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同性恋》分卷阅读6

    我看看少爷,少爷扭过头去假装没听见。天太冷,少爷脸冻红了。

    胖子说:“他什么时候来?”

    我看了下手机,说:“一会就到了吧。”

    胖子说:“他来做什么?”

    我摊摊手,然后说:“我来出差,他知道了就跟来了。”

    胖子点点头,没再问什么。我就和胖子瞎聊。我们正瞎聊的时候,朱先生从出租车上下来了。朱先生阴着脸走过来,胖子也阴着脸看着他。少爷脸没阴着,也没晴着。我顿觉这气氛十分危险,男朋友都说第一次见家里人气氛都不会太好。可是我没想到这么不好。我缓缓气氛,介绍说:“朱先生,这是胖子,这是少爷。”又揽着朱先生的胳膊对胖子说:“这就是朱先生。”

    “你好。”“你好。”俩人回答。

    我觉得这氛围太诡异,就换了话题问朱先生:“朱先生,你怎么来上海啊?”朱先生说:“你不是一直想回学校看看么?”那一刻我真的痛哭流涕了,念叨了三个多月,朱先生终于肯陪我回学校看看。我想我是个念旧的人。

    于是我们就上了车。少爷开车,胖子坐副驾驶,我和朱先生坐在后座儿,开向了师大。

    我们到师大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其实师大离我住的宾馆没多远,但是少爷开得很慢条斯理。正是寒假,又加上天太冷,学校基本没什么人。这真的是看看学校,也只能看看学校了。

    我们四个两前两后地瞎逛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话题,他们仨也很有默契挨着接。没让我冷场,也没继续扯下去。我听人说过好朋友和男朋友是情敌,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看着这空落落的校园,我突然就不知道自己为啥一直想着要回来看看了。

    我们又逛了一会儿,天黑了,我就提议去我以前工作的酒吧看看。这酒吧在淮海路的酒吧一条街,我在那打工的时候,爱泡妞儿的胖子和不爱泡妞儿的少爷都常去。

    朱先生说:“太晚了,别去了。”

    我说:“还没到六点,酒吧十点才营业,不晚啊。”我知道朱先生不喜欢我喝酒,怕他不同意又说:“我就看看老板,不喝酒。”

    朱先生说:“明天白天我再陪你去。”

    我说:“我就一天假。你要累了,就先回宾馆吧。我和胖子还有少爷去。”

    朱先生没说话,我知道他妥协了。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向我妥协,我不知道朱先生什么时候学会妥协的。也许更像女人的苏州让他改变了。

    少爷带着我们一路奔到了酒吧。十点半,酒吧刚开始营业。酒吧名叫“湿身”,大家不知道也没人问老板叫什么名字,都叫他老板。也有叫他湿老板的,老板人大大咧咧的不计较,别人叫什么他都乐呵呵应着。

    酒吧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七荤八素的缢鬼在灯红酒绿下摇摇欲坠,五颜六色的老板蹲在吧台里的破沙发上摇头晃脑,手里摇着一瓶洋酒。老板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乐呵呵地站起来打招呼:“梅子你迟到了啊!”我就跟着瞎起哄说:“哎呦老板可不能扣我工资啊!”老板就哈哈直乐。

    酒吧的生意还是那么红火,老板灌了口酒,打着嗝给我也倒了一杯,又问旁边的朱先生说:“小伙子你喝啥?”我打工的时候朱先生来接过我几次,老板对朱先生有点儿印象。朱先生摇摇头推辞了,然后把我面前那杯酒拿了去。

    老板也不介意,又翻了两个杯子出来满上,吧台桌上一推,酒杯滑到胖子和少爷面前。我在的时候,胖子和少爷经常来,有时候还陪老板喝点儿小酒听他吹吹牛什么的,混得比较熟。胖子和少爷没客气,端起来就喝。老板喝得都是好酒,不好的酒都给那些颤栗的鬼魂喝。

    他们就喝着酒,我在那傻愣着没事,就和老板闲扯。酒吧里音乐声音太大,我俩都是用喊的。

    老板喊:“你啥时候跑苏州去的?”

    我喊:“毕业就去了!”想了一下又不对,喊:“九月份去的!”想了一下有不对,我为什么九月份才去?啊,对了喝猛了躺了一个多月的病床。

    老板喊:“721还活着么?”

    声音太大我听不清,我喊:“什么?”

    老板喊:“721还活着么?”

    我喊:“721是啥?”

    老板喊:“……的那只猫啊!”

    声音太大,我就听见个“猫”,我喊:“你说十一啊,它好着呢,都十斤啦!”

    老板笑笑,喊:“它现在叫十一啊!”

    我疑惑,十一什么时候叫的721啊?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问旁边的胖子,说:“我那只猫……”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我那只猫是怎么来的?感觉这话像个傻子。

    十一怎么来的?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将十一偷渡到苏州,之前是什么来着?哦,之前是在医院,我刚睡醒,看到少爷托着个硬纸盒,胖子怀里揣着只小猫,胖子问我是不是我的猫,我说是的。可这猫怎么来的?

    胖子不看我,就看着那些摇头晃脑的鬼魂。我又看着老板喊:“老板你怎么知道它叫721?”

    老板喊:“老曲说的!”

    老曲?老曲怎么知道十一原来叫什么?我彻底给搞糊涂了。可也不知道该问谁,老曲不定时来酒吧,少爷和胖子也没怎么见过他,更别说朱先生了。

    我环顾了一下和我并排而坐的三个男人,他们阴着脸看着霓虹灯下的鬼魂,像是等着收拾这些孤魂野鬼的黑白无常。我觉得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十一是怎么来的。那就是老曲,可是这里只有老板认识老曲,所以我还是得问老板。

    我喊:“老板,老曲怎么没来啊?”

    老板喊:“你说他啊,你也知道,他总是忙。”

    我也知道?我知道啥,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他叫老曲他是个男的啊。我只看到老板欲言又止,没注意到朱先生的酒杯已经空了。朱先生说:“梅子,走吧。”也不等我回答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被他扯得莫名其妙,临走还摇着胳膊跟老板再见。少爷和胖子也跟着出来了。

    出来以后朱先生才放开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少爷就把车钥匙给我说:“梅子,你开车。”他们仨都喝酒了,也只能我开车。

    车上,朱先生坐副驾驶,胖子和少爷坐后面。开了好一阵儿,胖子问:“梅子,你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我说:“大二,你忙着泡妞的时候。”

    胖子说:“梅子你真明智,大学就考驾照了。”

    我呵呵,难得胖子夸我两句,估计这阵子要考驾照把他吓伤了。

    我说:“我不明智,少爷让我考的。”

    胖子不解,问少爷:“少爷,你让梅子考驾照干嘛?”

    少爷说:“接人。”

    我不说话,我是个司机,我是个给少爷运猪肉的司机。可我这个司机现在想的是:十一是哪里来的?

    胖子消化了一会儿,又问:“梅子你啥时候年假?”

    我想了一会,没想出来,朱先生接了话:“她年假跟我回家。”

    我不说话,我是个司机,我是个过年要跟着朱先生回家见家长的司机。可我这个司机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找到老曲?

    又一会,胖子问少爷:“少爷,咱们啥时候年假?”

    少爷说:“实习期,没年假。”又说:“跟我回家。”

    胖子不乐意了,说:“少爷你太黑心了,都不让员工回家过年!”

    少爷说:“嗯。”

    我不说话,我是个司机,我是个有个一过年就被没日没夜搓麻将的爸妈抛下的发小的司机。可我这个司机现在想的是:十一和老曲有什么关系?

    我们到了宾馆,少爷叫了个代驾回去了。我还想要不要给徐小姐带点吃的上去,不过我猜他还在恶心,就没问。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太宰喜欢胖子太宰喜欢猪太宰喜欢猪。剧情拉开了拉开了。大家都要黑化了。

    第一部 中:胖子和少爷从头狂甜到尾,客官请慢用

    第7章 07 景川生病

    年假期间,我跟朱先生回家见了他爸妈,我只记得他爸妈都很和善。还跟朱先生去参加了他同学的婚礼。新娘很漂亮,新郎很帅。

    朱先生的同学很嗨,婚礼上的蒸饺挺好吃。我的脚被高跟鞋磨破了,朱先生没有去抢捧花。我就记得这些。

    我承认自己心不在焉了,因为趴在我身上的十一。从酒吧回来,我像是魔怔了一样想知道十一是怎么来的。

    见我心不在焉,年假没结束,朱先生便带我提前回苏州了。期间胖子发来照片。崇明的海,崇明的人,崇明的一杯倒;一杯倒门前的梅树叶子很绿。最后一张照片,梅树下,陈老太眯着眼坐在一把旧红沙发上。少爷和胖子站在两边,手里一人举着一杯酒,那是一杯倒。我好久没喝过了。

    湿身酒吧也有一杯倒。劲大,老板酒不好,十个有九个半不敢试。老曲是剩下的那半个。

    说起来我怎么跟老曲认识的来着?好像是有一次他败类完,将烟蒂丢进酒杯里。那杯酒是他一根烟前,有个漂亮鬼魂点给他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收那杯酒时念叨:“一杯倒,可惜了。”

    老板请的那个dj大概是个聋子,酒吧里音乐声一直在爆炸,所以我没想到他会听见。然后他笑笑说:“这就是一杯倒啊。”他说话声音很软,听起来不像个败类。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老曲真的不常来,一个月偶尔来那么一两次。大多时候他斯文败类随意切换,我酒杯酒瓶随地收拾。

    他斯文的时候,偶尔也会跟我搭句话,净问些乱七八糟的。像“是犀牛好吃还是面好吃”,“梅花聪明还是苍蝇聪明”这类的。我哪里知道这些,他要问我酒杯好洗还是酒瓶好洗我倒是能回答。但他总是问总是问,除非我回答了才罢休,然后又会问下一个。

    他斯文的时候,偶尔也会将不愿喝的酒推给我,说用来灭烟可惜。哪儿可惜?老板的酒不是假酒就是兑了水的,一点儿也不可惜。就一杯倒可惜,因为叫一杯倒。我大多直接收了倒掉,偶尔也会喝。因为太累了,兑了水的酒也是酒,至少能让我暂时麻痹。

    老曲一般会很晚才走,晚到鬼魂都累得回家的时候。老曲不像个鬼魂。鬼魂会在鬼群中寒来暑往,他不会,他在鬼群中春暖夏凉;鬼魂累了会回家,老曲……老曲也会回家。老曲的家在哪儿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我趴在楼梯口的窗边抽烟,望着上海的方向。就望着,不敢向下看。景川不在,这烟都没劲了。

    这时,徐小姐开了楼梯间的门,看着我,问:“有没有火机?”我扬了扬手中的塑料皮火机,徐小姐笑着来到窗边。我将火机递给他,他点了根烟,苏烟,叼在嘴里,像个大佬儿。徐小姐靠在窗台上,猛抽了几口,手指轻轻一弹,将新生的灰烬弹掉,飘在空中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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