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枭雄的人生落幕,自己应该饱有敬重才对,“我说,死得其所,拖前辈这一生也进了不少电视剧,可谓是传播范围特别广。”
明琛给了李犇一个李犇最为熟悉的表情,意思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那现在算暂时安全了?”李犇微微动了动被王正矩压麻的大腿,这边军医已经处理好了,正在给王正矩缠布。
“你大哥应该暂时安全了,与蒙军对战没死,到了三皇子腹地,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三峰山一战大败,恐怕太子之争没悬念了。”明琛看了看闭着眼睛再次陷入昏迷的王正矩。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知道这胳膊还能不能保住。”李犇看了一眼王正矩被刀砍了一半皮肉筋的右肩膀。
“无碍,恢复好不提重物便是。”
“……”这叫无碍?一个舞蹈演员腿不能用力了,一个歌手嗓子破了,一个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胳膊不能拿刀了,还有什么比这事更大。“那金国?”
“恐怕蒙古国丧后,要发动总攻。”李犇一侧头,脑袋上两草环都掉下去了,明琛赶紧捡起来又放在李犇脑袋上。
“你干嘛啊?”还小啊,打一仗智商打低了十岁,打之前二十,打完就剩下十岁了。
“听过‘结草衔恩’吗?”明琛又把草环拿下来,把玩在手里。
“有话直说,我对大哥这不是报恩,是哥们义气。”被明琛用成语敲打,李犇心里有点儿小小不爽,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拐了这么大弯整两个破草环。
“救你大哥也救了,接下来就是金国的事了,我们应该离开了。”明琛把两个草环一起扔到好几米远。
“你说的对,大哥这样估计也不会派他再上战场了。”李犇看了看怀里的王正矩,道,“不过,我想送大哥安全到汴京,对他亲三哥我不放心。”
明琛皱眉,没接话。
“老公,再宠我一次。”李犇半个身子后倾,靠在明琛身上,用脑袋蹭明琛脸。
“别乱动,都是血。”明琛往后躲了几寸,既让李犇靠着,又不让李犇够到脸。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靠近,两人伸个脖子张望。
“牛哥,嫂子,来了好几百金兵。”纳齐在十米外喊道。
“接你大哥的来了。走吧。”明琛从草丛里起身,看向马队。
眼看着马队走近,这一队人衣服干净,明显不是刚才参与了混战的金军。
“奉三皇子之命,接四皇子回城。”为首金军对着李犇这边大喊。
“接就过来啊,人走不了,抬啊。”李犇也扯着脖子喊,这什么120服务,一点儿不专业。
几个金军下马,后面的人确实带了担架,七手八脚把王正矩放在担架上,又把担架抬上马车。
李犇看了明琛一眼,不知道刚才那句“走吧”,是跟着金军走,还是自己走。
明琛吹了声口哨,白龙屁颠屁颠跑过来,明琛上马把手伸向李犇。
李犇上马,看着明琛操纵着白龙离着五六米跟在王正矩所在的马车后面,扭头在明琛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走了六七十里地,比他跟纳齐跑出来的还远,在一座城前停下。
前面金军和护城军交涉之际,李犇抬头看了看城门,上面是“钧州”两个朱红大字。
“终于进城了,有吃有喝能洗澡了。”李犇伸了个懒腰。
明琛回头看了一眼纳齐,“跟上纳齐。”
三人跟着王正矩的马车进了一座府邸,院子不大,一看便知是临时住所。
一个男子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众亲卫。
此人相貌和王正矩有七分相似,用屁股寻思也知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为一己私欲置亲弟弟生死置大金江山于不顾的三皇子。
看到马车临近,这位三皇子也是演技派的,慌忙着上前,对着马车里昏迷的人大呼,“四弟。”
王正矩没什么反应,男子只得把目光移向了李犇三人,“想必三位就是救我四弟的恩人,在下在此谢过。”撩起袍子作势要跪。
李犇看看天,今个天好像不错,是个下跪认错的好日子。
明琛皱眉不语。
纳齐傻看着发愣。
见三人没一个要上前拉住自己,男子放下袍子,讪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跟着马车进了院子。
王正矩被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其它三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很快便有城里的十几个大夫过来专家会诊。
大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小的伤口也做了处理,肩膀上砍断的筋皮也接上了。
在缝合过程中王正矩醒了过来,看到李犇三人都在身边,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李犇不敢离开王正矩身边半步,生怕虎狼野心的亲哥哥下狠手,三人轮流在床边守了四天,王正矩总算彻底清醒了。
“大哥,感觉怎么样?”李犇马上朝门外喊大夫。
“无碍。”王正矩说话声沙哑一片。
“喝点儿水。”纳齐拿过桌上的温水,送了过来。
喝了水,果然嗓子好了不少。“谢谢,二弟。”王正矩伸手去抓李犇的手。
李犇赶紧把手伸过去,“大哥,能活着就行,你要死了我也完蛋了,咱俩嗑头时你说我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还这么年轻。”
王正矩一脸苦笑,放开李犇的手,“随口说说,怎可当真。”
“原来你是这么不认真的人。”李犇笑着把水碗放在一边,把位置让给刚进来的大夫。
大夫简单检查了一下,写写画画开了一个方子。
“怎么样?”明琛问道。
“无碍,四皇子都是皮外伤,我开些固本培元益气补血的药。”大夫放下药方子,背着工具箱出去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眼睛个个都是红的,我醒了不用陪我了。”王正矩道。
“大哥,我们在你三哥地盘,我怕……”李犇俯在王正矩耳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动静说。
“没事,既然进了三哥地盘,他自不会让我出事,落了话柄将是日后争太子之位的诟病。”王正矩看着是真醒了,思维挺灵敏。
“那我们去睡了?”李犇看了看明琛,似是在征求意见。
“去吧。”王正矩点头。
“走吧。”明琛也过来扯李犇。
既然两大腹黑党都说没事,那真的要好好睡一觉。
这一路上就没碰过床,李犇哐当倒了单人床上,真想狠亲几下枕头。
屋子挺大,并排放着三张单人床,李犇挑中间一张就睡下了。
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李犇套上衣服就往王正矩的房间冲,睡了这么久大哥吃饭拉屎尿尿有没有人管,让尿憋都能憋出前列腺炎来。
“大哥,大哥,睡过头了。”李犇一脚把门踢开,脑袋先进去了。
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傻眼了。
屋内一室春光,一个金人打扮的娘们手里捧着药碗坐王正矩腿上喂呢。
“你他妈谁啊?下去下去。”李犇一把把王正矩腿上的女人拽下来。“药放着,赶紧滚。”
女人吓得赶紧放下药,哆哆嗦嗦退了出去,正碰到跟进来的明琛和纳齐。
“二弟,你这是……”王正矩一脸尴尬。
“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让她坐你腿上用大胸脯子蹭你。”李犇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西瓜的大小的轮廓,“压到伤口怎么办!!!”
“谁让她进来了发骚的?”
“三皇兄安排的……”王正矩一脸的尴尬是怎么退也退不下去了。
“真是亲兄弟,一样的骄奢淫逸,你都这样了,还放一个大奶牛进来榨你。”李犇端起药碗,倒进王正矩嘴里,“看你刚才挺精神,别浪费时间一口口喂了。”
“咳咳咳……三皇兄心疼我这几个月在军中……”王正矩被灌得直咳嗽。
“心疼个屁股,心疼你就不会在他的腹地看着你和蒙古人玩命,不出来帮忙。”李犇把碗扔在桌子上,哐的一声。
“二弟,你说的大哥都知道,天家兄弟不比百姓家。”王正矩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
“别自己安慰自己了,哪的兄弟都没有看着兄弟送死装看不见的。”李犇一屁股坐在床边。
“别生气了,现在还在三皇兄腹地,不可与他翻脸,大哥剩下的一万多人也被三皇兄接管了,待回汴京再从长计议。”
“恐怕以你现在的伤,想离开少则也要大半个月。”靠在门口的明琛,插了一句。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