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分卷阅读16

    “那我回去了,李大哥……”猪肉花含情脉脉地看着李犇,眼睛里恨不得挤出两碗猪血。

    “回吧,回吧,明个见,明儿个再来啊,来点儿猪肝,猪耳朵啥的。”李犇坏笑着说。

    “好。”姑娘含羞着跑了出去。

    李犇四处找纳齐,这家伙居然在楼上拼命擦桌子,可怜那桌子马上就要和其它的小伙伴不一个色了。

    “这是给桌子祛红血丝呢?”李犇拉过长凳,便坐在离纳齐最近的时方。

    “……”纳齐摔了一下抹布,又转身去擦另一张桌子。

    “哦,亲爱的,你又生气了?你难道真的不爱我了吗?”李犇犯二了。

    “你,你,你说什么呢?”纳齐大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犇,手里抹布掉了都没注意。

    “逗你呢,哎,我说小黑,上回哥跟你说的你忘了?”李犇正经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手搭在纳齐肩膀上。

    “那你还要她的东西。”纳齐讷讷道。

    “我不要她东西,把她激怒了,她不来了,你敢去她店里看她吗?”李犇道。

    “那倒不敢……” “你自己去都不敢去,人家来了你还往外撵,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泡上手。再说她来都是送到店里,我都不在,就你接待,你激动个什么,管她给谁的,你抓住机会和她多聊两句,再送她点儿东西,没事再过去送点儿东西,再帮她干点儿活,这不快成了吗!”李犇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勾勒二人左手鸡右手鸭背着胖娃娃风驰电掣回娘家了。

    “但是……”纳齐觉得李犇说得有道理,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但是个屁股,听哥的,泡妞只要三个字,‘粘缠烦’。知道不,何为‘粘’,就是她走哪儿你粘到哪儿,有她的地方五米之内必须的有你,何为‘缠’,就是要给她送东西,送东西,送东西,用糖衣炮弹狠狠地攻击她脆弱的心房,‘烦’就是你脸皮要厚,她说讨厌你,就代表喜欢你,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大胆一点儿,,三字要诀,‘粘、缠、烦”。重复一遍!”

    “……粘……缠……烦……”纳齐一头雾水。

    “对,前进,鸭鸡给给!”李犇两手分别搭在纳齐两肩,从后面推着纳齐下楼,一直推到店门口。“去吧,骚年,让丘比特赐予你性,福和力量,阿门!”

    “……”

    纳齐站在街上,看了看隔壁的猪肉铺,猪肉花正在砍肉,手起刀落,一刀下去一块肉瞬间分离下来,刀刀够力,寸寸精准,洋溢着动感的手臂,充满着微笑的表情,真是美哉,妙哉。

    李犇抬头看进店的纳齐。“咋这么快回来了?”

    “她在忙……”纳齐边往里走边解释。

    “她忙,你帮她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孺子不可教也!”李犇恨不得把纳齐揪起来,从墙砸个洞扔到隔壁去,再找人把洞堵死,他永远别回来了。

    纳齐不再理会李犇,跑到厨房去干活,李犇看了一眼楼下的小二,道:“你,过来。”

    小二面对这位不常出现在店里的少爷,还是很惧怕的,看李犇对纳齐的态度,都以为李犇才是这店的真正老板。“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李犇看了一眼小二,“你们老板在厨房呢,谈不上吩咐,以后隔壁卖猪肉那姑娘再过来,你说在她面前有意无意说你们老板好,比如老板人真老实啊,做生意本份啊,手艺好啊,很多人上门提亲啊……懂了没?”

    “懂,懂,懂。”小二点头答应。

    街上传来一阵马鸣,“御”的一声,有人下马。

    “贤弟,可在?”听见清朗的男中音,和小二正在说悄悄话的李犇抬头一看,哇,居然又追到这来了。

    “陈兄……”一向油嘴滑舌的李犇词穷之。

    “贤兄,果然在,在下技痒,想找贤兄对奕几局。”说着把手里拿着的黑白子放到了李犇面前的桌子上。

    “哦,那跟我上楼上吧,楼上客人少。”李犇一个请的姿势,率向上了楼。

    陈昱行紧跟其后,短短的几十级木楼梯上,时不时地用手推着李犇的腰,灵活地手指透过夏天的单衣触碰皮肤,李犇的两腿仿佛踩着的不是楼梯,而是一团一团棉花,软软地,轻轻地,有风一吹,便能飞出去。

    李犇把陈昱行带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把桌子重新擦了擦,两人便隔着桌子分别坐在了长凳上,陈昱行快速的摆好自己营里黑子,便坐直了看着李犇,李犇注意到了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虽说是自己手不利索,人家先摆好了,坐着看他摆棋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感觉被有双眼睛那么盯着,而且眼睛总像是有点儿什么,还是非常不自在滴。

    “陈兄,先请吧!”李犇根本不在乎输赢,以前是抱着哄美人开心的态度,现在是陪太子读书。

    “那不客气了。”陈昱行有备而来,经过了前面几轮的铺路,后面便进入手起手落就是进子的开挂状态。

    “……”李犇唏嘘啊,古人的学习能力简直了,本来还有心让让陈昱行,现在看来自己根本玩不过人家。

    “贤弟,你又输了。哈哈哈。”陈昱行进完最后一颗子,眯着眼看李犇。

    李犇有点儿怀疑,陈昱行是不是近视,要不然看他怎么老是微眯着眼睛,暧昧是真暧昧,同时也让人感觉尴尬。

    “不玩了,不玩了,总输没意思……”连输了五局之后,李犇暴躁了,不管是自己先执子,还是陈昱行先执子,最后自己总是输至少十步,以前没发现自己的智商这么不上线啊。

    “哈哈哈,只要贤弟,救我相让,在下定然成全。”陈昱行抓住李犇在桌上的手,莞尔道。

    “那……那……那有什么意思。”李犇木鸡一只,虽然手被抓住了,感觉整个半个身子都被抓住了,要中风。“天气不早了,不如陈兄在这吃饭吧,我去厨房随便整个菜。”李犇觉得应该转移话题并且结束跳棋这种危险的游戏,也在人家吃过两次饭了,这正是饭点要是让人家这么回去也不太好,何况人家也没表现出要走的意思……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昱行眯着眼睛,一副大爷样,抓着李犇的手并未放开。

    “……”其实我只是假装让让啊,你也太实惠了。给这位富二代做点儿什么吃的呢,人家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凡这个时代有的估计都吃够了吧。好吧,那就只能来点这个时代没有的……

    李犇下楼挤进厨房,纳齐正在做酒酿圆子。

    “我用一个灶,做个饭,有个朋友要在这吃……”李犇简单跟纳齐解释了一下。

    “哦,要帮忙吗?”纳齐继续忙着手里活,搭了一句话。

    “不用,不用,这个简单,你也不会。那个店里还有大白菜吧,茄子,鸡蛋,还有春天咱们做那个黄豆大酱在哪儿?”“有,都有,黄豆酱在后门那个缸里。”纳齐道。

    李犇洗了七八个鸡蛋扔进锅里,放满水没过鸡蛋,放上铁盖帘,把茄子在上面摆了几个,又淘了点米用盆放在盖帘上,直接盖上了锅盖。齐活,坐等开饭。

    等了半个多小时,掀开锅盖看鸡蛋都裂开了花,用筷子扎一下饭和茄子,也都熟透了,拿个盘子都捡出来,码得整整齐齐。把锅里的水掏干净,放了一勺子猪油,等猪油吱吱吱地响过一会儿,不再向外飞溅了,把切好的葱花、蒜沫、姜沫都扔到锅里,又舀了一大勺子黄豆酱放到里面,拿勺子搅合几下,盛到碗里。挑大的,圆润的,虫眼儿少的白菜叶洗了几个,又洗了几根大葱,收拾收拾都放在一个托盘里,准备开饭。

    陈昱行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犇把白菜摊开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把鸡蛋剥皮后连清带黄的戳碎放到大碗里,茄子用筷子戳碎也放在碗里,葱白和葱叶都撕碎了也扔进碗,再从另一个碗里把黑乎乎的粘绸物舀了一大勺子放入,用筷子开始猛搅和……搅和到茄子、鸡蛋、大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这一大碗东西倒在了盘子里平摊的白菜叶上,最后在上面再铺上一层白米饭,两手一扣,把整个白菜叶包了起来。

    这就样,李犇用手捧着,举到了陈昱行嘴边,“陈兄,尝尝。”

    “……”陈昱行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一个绿乎乎的皮里面包着粘乎乎一片的东西就举到了他面前。“敢问,贤弟,此为何物?”

    “快吃啊,我们家乡的一种吃食,夏天的时候为了方便,很多人家不爱做菜,就吃这个,我妈特爱吃。”李犇热情洋溢地推荐他的黑暗料理。

    “吃嘛,吃嘛,人家手都举酸了……”见陈昱行还在犹豫,李犇便拿出了自己对付男人最拿手的魔功之一:撒个大娇。

    “那,愿为一试……”见撒娇有效,李犇把两手捧着的东西又往陈昱行嘴边移了移,陈昱行蹙着眉咬了一口,便闭上嘴,缓慢地咀嚼。

    “怎么样?怎么样?还行吧?”陈昱行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李犇心里很没底。

    “甚妙……”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陈昱行又低头咬了一口。咽进去之后,抬头又道:“此名为何?”

    “我们叫’饭包’,就是把饭包起来吃的意思。不过现在没有土豆,有土豆放进去,更好,最好能放点香菜,更完美,香菜倒是有,可是不知道要吃这个没有提前准备,我是香菜脑残粉。下次如果你要吃的话,提前说下。”李犇滔滔不绝起来,不知不觉得捧着饭包的手就从陈昱行的嘴前移开了。

    陈昱行一边听着一边追着李犇移动的手又咬了一口饭包,李犇再移动,他又追着咬了一口,等李犇停下说话反应过来的时候,饭包已经在自己胸前,而陈昱行也趴在自己的胸前咬他手里的饭包,姿势甚为不堪入目……

    “给你自己拿着吧……”李犇要把饭包硬塞到陈昱行手里。

    陈昱行把手被到身后,又就着李犇的手咬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细嚼慢咽起来。

    “……”李犇石化,被人这么大庭广众地撩拨还真是头一次,即便是他这个“撩人圣手”,在饭店里最多就是桌子下面用脚蹭蹭对方的大腿,而且得是灯光昏暗……这大白天的,这屋里起码二十来号人,这朗朗乾坤的,这这这这这也太猖狂了。

    吐槽归吐槽,但是李犇心里却乐开了花,一个你想撩拨的人现在千方百计撩拨你,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为渴望的东西得到的太轻易而遗憾,同时还伴随我惦记的人先惦上了我的小傲娇……

    李犇瞄了一下四周,二十多号人都闷头吃圆子,古人餐桌文化普及地很到位,一屋子除了他和陈昱行全都食不言,充分发挥自己群演的道具作用,对于男男主角满满地基情毫无反应。

    既然根本没人看,自己也就别装什么矜持了,人家都这样了,自己还那样,就太不解风情了。李犇又把手里的饭包捧到陈昱行面前,陈昱行盯着他的脸又咬了一口饭包,“贤兄,为何不吃?”

    “……”一直沉浸在机械投食动作中的李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昱行这句话,自己两手都被他占着,怎么吃。

    陈昱行盯着李犇,没动,也没再去咬饭包。

    李犇想了想,把饭包拿到了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其实说味道也就那样,吃了多少年了,他妈经常懒得做饭,但是沾了陈昱行的口水似乎更好吃了。

    陈昱行看着李犇咽了下去,又就着放在李犇嘴边的饭包,在李犇刚刚咬过的位置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了李犇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细嚼慢咽。

    李犇脑子炸了,脑壳里有一句歌词像蚊子一样飞来飞去,“如果这都不算爱”,后面那句词他完全忽略,就这一句一直循环播放。如果这都不算爱,如果这都不算爱?

    低头,不受控制了,李犇又在刚才那地儿补了一口,此时的饭包其它地方都是圆的,就那么一个地方已经瘪下去了。两人再可一个地方咬,很快就散花了。

    陈昱行抬手伸了过来,快到脸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在李犇的嘴角轻轻拂过,一块鸡蛋渣掉在了地上。李犇眼已瞎,看不到地上的鸡蛋渣;耳已聋,感觉周围的世界只有嗡嗡嗡,心失律,只感觉有一把大锤子扑通扑通通……

    ☆、第一卷第 18 章

    李犇一只脚刚迈进店里,便听到。

    “我们老板真是个大善人,乞丐讨一文钱,硬是给了十文,十文啊,我们老板为人老实,有一次客人打了他一拳头,他又让那客人踢了他一脚,我们老板那桃花运旺的啊,为了看我们老板一眼来吃喝一碗圆子的姑娘,从南京城城南整整排到了城北还得绕个大三圈……”小二正对着里面高声吆喝。

    “……”这是怎么个剧情,小黑都二到这份上了?给乞丐十文钱,还让人家揍他不还手,主要是那些姑娘他怎么一个没看见呢,李犇看了看小二。

    小二看到李犇进来,马上凑过去,挤眉弄眼地说:“李爷,如何?”

    “……”李犇看了看小二这贱样,又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往厨房里瞄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我说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就这么夸你们老板?”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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