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分卷阅读14

    李犇知道纳齐这是紧张了。“哥,就是最后一种……”

    “何意?”纳齐一脸严肃地问了一句。

    “就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将来也不会跟女人成亲生孩子,你可以放心猪肉花了。”李犇豁出去了,索性一股脑的说清楚,反正现在店也上了轨道,他也准备出发去临安了。

    “怎会?”纳齐挺冷静,又拿起筷子,随口问了李犇一句。

    “这个是天生的,我们家乡这样的人很多,改不了。”李犇也吃了一块白菜,感觉纳齐的反应不是很剧烈,可以安心吃饭了。

    “你是党项人?不对啊,你不是宋人吗?”纳齐问道。

    “……”怎么整出个党项人,李犇看了看纳齐一脸不解,道:“宋人吧。”

    “只听闻党项人没有女人会用男人……那个……有些男人也会和男人一起过,有些男人都没有还会和畜牲……”纳齐低头盯着筷子尖,越说声越小,最后自己都听不见了。

    “……”李犇听明白了,乐了。“不一样,他们那个是缺女人,我这个是就喜欢男的,有女人我也不要。”没想到小黑知道的这么多,自己还自作多情地给人家性教育,人家不光知道男女、男男那点事,连人兽大战都明白,果然繁殖是万物天性,根本不用教。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纳齐不自在地看着李犇。

    李犇瞬间明白了,纳齐可能在为他自己担心,马上解释道:“我们这样的人也不是,是个男的就喜欢的,也会喜欢我们这样喜欢男人的男人。”有点儿绕口,不知道纳齐懂不懂。

    “那个,我不喜欢男人……”纳齐小声地说。

    “……”李犇真想给这小黑子两下子,想什么美事呢,你喜欢男人老子也不能便宜你啊,老子再虎落平阳标准也不能降低。“你放心,放心,哥不喜欢你。”

    “哦……”纳齐似乎松了一口气,“那猪肉花……” 李犇想给他两巴掌,听说自己不喜欢他,还松了一口气,自己有那么差吗,不被自己喜欢那是遗憾,错过一个亿的感觉,“猪肉花你大胆的去泡,哥帮你啊!”

    “她可能看不上我……”纳齐又低下了头。

    “……”刚才的自信哪去了,不是以为我都看上你了么,“没事,女人主要靠哄,哥教你……”

    “你都不喜欢女人,你怎么知道女人喜欢被哄?”纳齐道。

    “……”李犇被将了一军,“我不喜欢女人,但是我泡的男人很多啊,有异曲同工之处,你到底信不信我?”李犇懒得和他磨牙。

    “哦,你做主吧。”低头,脸红,害羞状。

    “哥一定帮你把猪肉花撩到手——”李犇两手握拳,眼神中透露着杀机。

    “李公子,又见面了?二公子在府内备下薄酒,请公子过去一叙。”李犇一到店里,便来了客人,正是陈昱行的管家。

    “说来,也许未见陈兄,我这便去。”上次见到陈昱行的时候是五一前后,这都快七月了,想想也快两个月没见,基本上想得快想不起来了,有点儿把这人忘记了,偶尔自渎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他的身影,但是明显郝文晖出现地更多,或许是郝文晖给过他真真切切地快感,而陈昱行只存在于他单方面阴暗的想象,想着想着,想个几次也便觉得无趣了。

    和纳齐吱会了一声,便随男子上了马上,与上次并非同一辆,这辆更加宽敞奢华,里面的坐凳足可以躺,还备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点心和水果,随着马车的起伏,木盘里的水果咕噜咕噜乱蹦,掉到车里好几个,滚来滚去。

    李犇抬手掀起窗帘,推了推车窗,开了。不管是季节的原因,还是他身份的变化,总之,坐在马车上从窗户往外看,和坐汽车不同,因为速度的关系,街上的人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经过拉伸的优越感,别有一番滋味。

    晃晃悠悠,兜兜转转。

    终于,车夫“御”了一声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撩开。

    李犇跨步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说实话马车比汽车宽敞多了,里面还可以移动,但是少了汽车的驾驭感,人在马车里就容易犯困,再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更容易迷糊,有几次李犇两个眼皮都撞到了一起。

    不用叩门,见过几次的管家已在门口等候着,见到李犇,赔笑着迎了上去。

    “李公子,一路辛苦,二公子等候多时了。请!”说道,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犇跟着管家熟门熟路地绕到了小院,陈昱行正背对着院门站着,似乎在赏花。

    古人们见面都要摆出这样大开大阖、风花雪月的场景么,上次假装弹琴,这次又假装赏花,能不能正常点。李犇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敢惹这位有权有势的小伙伴,笑道:“陈兄,好雅兴啊!”

    陈昱行听到声音,来了个九十度慢动作大回眸。“贤弟,快请,有失远迎。”说着,朝李犇走了过来,热络地牵起了李犇的手。

    李犇一愣,男子和男子牵手这事,在现代社会也是很变态的,若大街上看到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嗯,闺蜜感情好着呢。若看到两个小伙子手拉手,我呸,死基佬。所以,李犇有过几任男朋友,人前人后都没拉过手,不用别人看,自己都感觉别扭。

    被陈昱行猛然地毫无心理建设地这么一拉,感觉被调戏了,又觉得对方实在太坦荡,但是硬说这是兄弟间的正常肢体互动,那他跟小黑都熟到睡在一张床上了,也没拉过一次手,总之,怎么想怎么觉得被一个帅哥拉着人往里走,有点儿小媳妇样。

    进了屋,陈昱行迟迟没有放开手,“贤弟,可有怪我?”“……”怪你什么?怪你没经过我同意拉我手?我也不是大姑娘。李犇看了看陈昱行,不知如何作答。

    “一直未曾去找贤弟,是在下一直未在南京城,出了趟远门。”陈昱行笑看着李犇,把手放开,示意李犇坐下。

    “哦,陈兄自然日理万机,有空联系我就行。”李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不自觉得就翘上了。

    “贤弟说笑,本想贤弟店铺开张亲自去道喜的。无奈实在脱不开身,见谅。”陈昱行拿起茶壶往李犇身边的碗里倒茶。

    李犇看了一眼,倒茶真是一个缓解尴尬的好肢体语言,说起来真有点儿渴了,在马车里干了好几块点心,却没喝水,拿起茶碗就喝了一口。“对了,陈兄,你这次找我来不会又是吃饭吧,我跟你说上次你那鹿肉可把我害惨了,今天能别做了吗,我挺喜欢吃蔬菜的,真的。”李犇想起上次回去后的囧态,觉得先说明为好。

    “……”陈昱行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是我考虑不周,贤弟尚未娶妻,定然是无须这补阳之物。”

    “……”想不到陈昱行这么直白,李犇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呃,虚不受补,虚不受补。”

    “若有雅兴,我府内倒有数十名美姬,可供贤弟差遣。”陈昱行轻轻啄了一口茶,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打量着李犇。

    “……”这是共妻的节奏?你的姬妾供我差遣,少数民族真豁达。“不用不用,在下在下,还小……”憋了半天,李犇想说不需要,不喜欢,用不着,最后不知道怎么到了嘴边居然变成了还小。

    “……”陈昱行歪头认真地看向李犇。“贤弟已二十又四,怎会还小,莫说我们女真人,就是宋人这个年纪恐怕早已成家立室了。”

    “这个不能比,我们家那的人都结婚比较晚,而且有的人不爱成亲,也是一种自由,没有说成亲这种观念。”李犇不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富二代小伙伴交流。

    “贤弟,可有子嗣?”陈昱行道。

    “没成亲,哪来的孩子?”李犇随口答了一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陈昱行说过他没有正妻,那就是没有成亲,可是肯定有孩子啊,那么多小妾不避孕,没有十个娃也得有八个。

    “我有三子,均已入私熟。”陈昱行笑道。

    李犇顿时感觉头顶一片炸雷,劈地他外焦里嫩,有些事情自己猜猜是一样,人家亲口证实便是另一样。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和陈昱行的距离简直如天壤,但是死心这件事不是说死就能死利索的,特别是陈昱行又接他入府,又主动拉他手,这死灰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要复燃。李犇在心里把那三个给陈昱行下了崽子的女人狠狠地诅咒一番,连带着那些均沾了陈昱行雨露的女人也骂了个遍。

    “既然贤弟不嗜女色,不如我们去品赏兵器?”陈昱行又牵起李犇的手,就要往外走。

    李犇看出来了,陈昱行这是想真想跟他交朋友,和现代人交朋友很相似,总想找点儿共同的爱好。“陈兄,那个,我不会武功,品赏兵器就算了。不如我们玩点儿益智的游戏。”既然大家诚心相交,自己也得努点儿力。

    “什么游戏?”古人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们也都是一起吃吃喝喝,一起玩玩笑笑,一起上青楼,和李犇除了吃饭干点儿别的陈昱行觉得并无不妥。

    “下棋吧。你会什么棋。”李犇提议道。

    “什么棋?”陈昱行被问蒙了,用手指了指大桌边上的小桌上的两个坛子。

    李犇伸头一看,黑白子,“围棋太高深了,我不会,我教个简单点,隔一个子跳一下子,很好玩。”

    李犇拉着陈昱行坐下,道:“你白的,我黑的,一人十五个,摆好了,你看着,就这样隔一个跳一下,如果隔好几个可以连着跳,谁先全部跳到对方营里就胜了。”李犇又给陈昱行示范了两次。

    “果然有趣,贤兄从何习得如此精妙玩法。”陈昱行似乎对跳棋很感兴趣。

    “上幼儿园时候老师教的……”李犇一边走子,随口应答。

    “幼儿园?”陈昱行拿起一子并未落下,疑惑的看着李犇。

    “就是进私熟前,先去那读几天书,习惯一下,其实就是为了多收点钱。”李犇道。

    “……”陈昱行没接话,一子连路数步,直接就进了李犇的心脏。

    “哎呀,小样儿,学习能力挺强啊。”李犇拎起一子,也放到了陈昱行营里。

    “……”陈昱行又一子进插敌营。

    “我去,不了得啊,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个妖孽。”李犇又拎起一子,放到了陈昱行营里。

    “这都是贤弟的家乡话?”陈昱行蹙着眉思考了片刻,又把一个子放到了李犇面前。

    你来,我往,一局便罢,李犇险胜。陈昱行丝毫没有初学者的局促,李犇知道这跳棋其实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要不然怎么在各大幼儿园那么风靡呢,人家一个从小就受汉满两族精英教育,通晓多族语言的高富帅,当然一点便通。

    “可否再战?”陈昱行莞尔道,一双笑眼看着李犇。

    “……”李犇被那笑眼里的水,激荡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台词有点儿耳熟,场景似乎不太到位,李犇多喜欢换一个场景听到这四个字啊。

    “你想玩就陪你呗。”自己没救了,居然被一个三个孩子的爸爸迷得五迷三道。

    又来了五六局,李犇一局都没赢过,他心思也不在上面,看着陈昱行或深思,或蹙眉,或轻笑的各种媚态,心被勾的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底,一会儿在油锅……就这么一直输着让他高兴高兴,真挺好。

    而认真下棋地陈昱行,根本没发现对面那位少爷贱病发作了。

    不知又战了几次,等李犇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是下了一天跳棋的意思?怪不得脖子和腰都这么酸,李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几下脖子,道:“战神,咱别玩了,我不是你对手,饿死了。”

    “哈哈哈,这便入席,贤弟,请。”陈昱行笑道,似乎玩的很尽兴。

    这是李犇第一次听见陈昱行这般爽朗的大笑,在他意识里长得这么妖孽的男子通常都阴柔,要么不笑,要么笑起来很不阳刚,他笑起来却那么好听,那么勾人。

    菜没有上次多,可能是觉得二人已经熟捻,没必要像上次那样讲究排场,这反而让李犇觉得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层,越好的朋友你去他家他给你吃得越随便,因为他知道你不会挑理。

    两人入座,陈昱行给李犇倒了酒,自己也倒了一碗。李犇记得上次陈昱行说自己有寒毒不能喝酒,连菜也没吃,看现在自己给自己倒酒,或许是寒毒好了吧。两个人一起吃,总比一个人吃一个人不停夹菜,自在多了。

    陈昱行拿起身边一筷子,给李犇夹了一块肉。

    李犇看了一眼自己碗里肉,发怵,并未动筷。

    “不是鹿肉,我特意吩咐厨房了,今后贤弟过来,鹿肉不再上桌。”陈昱行一眼便看出了李犇所想,笑着解释道,又拿起加一双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

    “……”这短短一句话,李犇读出了浓浓的宠溺味道,心里刚有点儿欣喜,看到陈昱行又拿了一双另外的筷子自己用,顿时那点儿欣喜哗啦一下被冰雨淋没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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