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分卷阅读7

    “你们大葱不生吃?用来干嘛。”李犇看纳齐的样子好像第一次用葱下饭,难道东北古人不生吃大葱?是他们后人自学成才的?

    “被毒虫咬伤,捣碎葱涂在患处,可以治伤……”纳齐又用力撸了一段下来。

    “……”原来是当药用,“那我们把治伤的药吃了怎么办?”李犇感觉自己好像惹祸了。

    “不让毒虫咬到即可。”纳齐给李犇舀了一碗肉汤。

    “啊?这也行……”李犇懞了。

    刚吃完饭,李犇简单地洗漱并监督小黑猪洗漱后,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小火炉进被窝,在井边才收拾了那么一会儿,就冻得透透地了,在李犇的强烈要求下,小黑猪还洗了脚。

    抱着小黑猪李犇有点儿晕乎,这应该是穿越来的第四个晚上了,时间好慢啊,不知道现代社会过了多少天了,正常情况下一个星期旷工四天就不能享受带薪双休了,这个月的工资一定被扣了不少。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只能在这跟小黑猪卖酒酿圆子,再帮小黑猪娶个老婆,看着他们一家子天伦之乐。或者可以回去,像里那样,一个打开的方式不对,又不知道穿哪去了。

    郝文晖这个时间不是在加班就是在酒吧勾人,今天他开的是那辆红色的骚跑,还是黑色牧马人呢,今天是星期五,通常周末酒吧人多的时候他都喜欢开那个骚跑,往门口那么一停,美人们前仆后继地往车里钻……我的小骐达是跟着我飞进了钱塘江,还是把我抛弃后自己留在了三桥上呢?不管在哪都应该在交通队中,一个无主认领的小可怜。

    那个穿月牙儿白袍子的男子眼睛真好看啊,还有机会见到他吗,算了,最好还是别见到,看着脾气不太好,在这最好别惹到地头蛇。李犇啊李犇,泡地头蛇这事就想都别想了,留好你的小命早点启程去临安,尽快滚回你的老家……

    ☆、第一卷第 8 章

    李犇蹲在十米以外,看着纳齐喜滋滋地往袋子里装铜板,一边拿起瓢往出舀圆子,嘴上还不忘招唤客人,不断向老客推荐打了蛋花的新产品。心中暗想:想不到小黑猪还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么一天一天卖下去,坚持个三年五年没准真存个老婆本。可是三年五年对李犇来说实在太长了,等三年五年的给小黑猪找个老婆再启程去临安,估计回到现代,自己爹妈早哭瞎眼睛了,快速致富时不我待啊。

    “牛哥,卖完了,回家吧……”纳齐挑着两个大空桶,站在李犇面前。

    “小黑猪,把桶放下我看着,你去买点儿红枣,鸡蛋,另外再买蜂蜜,还有家里的盐不多了,哦再买个这么大的木桶。”李犇一边说一边帮纳齐从肩上把扁担拿下来。

    “好,还有其它的吗?”纳齐道。

    “酒和糯米还够用几天,先这些吧,哦,还你看到什么你想买就买吧,快去快回。”李犇拍拍纳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了。

    接到指示后,纳齐立马启动了高速模式,连跑带颠地冲进了人潮。

    李犇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街上的形形色色的人,有扎小辫子的,有扎大辫子的,有脑袋中剃光一块的,有带兽皮帽子的,有带粗布棉帽的……五花八门的造型李犇也分不出哪一种是哪族人,只当是动物园里走马观花,端详个热闹。

    过了半个多小时,纳齐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胳膊上还挎着个大木桶,在人群里往出挤,大老远就朝李犇摆手。

    李犇想过去接一把,但是木桶放在地上又不放心,索性挑起两个木桶往纳齐那边移动。纳齐跑到李犇跟着,把手上的小包挂在李犇身上,就去挑木桶,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十分不方便。“我来吧。你拿那一个就行。”李犇矮下身,再次把两个空桶挑上。

    “牛哥,我挑我挑,怎么能让你干力气活……”看着李犇挑着木桶晃晃荡荡往前走,纳齐几步追上去。

    “我怎么不能干,我比你大。你跟上。”如果在一个星期前,有人跟李犇说让他挑着扁担在街上走,李犇肯定立马给那家伙一个大垫炮。现在反正人生地不熟,谁认识他李犇,就算认识挑个扁担怎么了,满大街都是挑扁担的,还有人坐扁担的筐里呢。

    到家之时,李犇已经累得汗透了,真是长期不锻炼,彻底虚啊。一个晚上干个两次李犇就装死尸,郝文晖总会逗弄他几句,二十多岁正当年不如他三十多岁的老头,李犇理也不理,随他占嘴上便宜,有本事你也在下面让小爷干两次,换位思考都没学会。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数钱。

    纳齐把装得满满的钱袋子倒在地上,今天一共卖了两桶,六十七碗,三十三碗带蛋花的四文一碗,三十四碗不带蛋花的三文一碗,一共二百三十四文,去掉买东西花去的三十四文零头,居然有二百文,加上昨天的,他们的总财产三百一十一文。

    一百文等于一钱……十钱等于一两,也就是说两人四五天两人才能挣够一两银子,得出这个结论,李犇刚才数钱的澎湃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扑得灰都不剩。古装片里酒楼里一顿饭吃个十几两,要吃掉像纳齐这样的小老百姓两三个月的工资?太坑人了。

    不是大侠们太富有,只怪自己太贫穷。

    纳齐找了一个空坛子,哗啦啦把钱倒进坛子里,抱着坛子往里屋走,在里屋转了几圈,又抱着坛子跑到外屋,把坛子塞进李犇怀里,自己去刨柴禾堆,扒了一个坑,跑过来从李犇怀里抱过坛子,放进柴禾堆里,又用柴禾盖好。

    李犇看了半天,感觉一阵牙疼。

    藏好坛子,纳齐把买的东西从大包袱、小包袱里一样一样往出拿,红枣、盐、蜂蜜、鸡蛋一样不少,最后居然拎出一只死鸡……

    “这鸡……怎么个意思?”李犇不记得纳齐有去坑里收过猎物。

    “我买的,你不是喜欢鸡吗?”纳齐一脸无辜地看着李犇。

    “我喜欢鸡?我最讨厌鸡了!下次再买买个活的,可以生鸡蛋,省得买了……”李犇纳闷怎么就给了纳齐自己对鸡情有独钟的印象。

    “本来活的,我怕你拿着不方便,弄死了……”纳齐小声嘀咕。

    “……”这个少年很勇猛啊,杀鸡居然不用刀。

    “明天弄三桶,一桶里面是什么都不放的,一桶里放蛋花,还有一放蛋花加红枣,记得把一个红枣切成几瓣,什么都不加的还卖三文,有蛋花的四文,红枣加蛋花的五文。”李犇把自己的想法向纳齐一一交待。

    “为什么一个红枣要切成几瓣?”纳齐迷惑地看着李犇。

    “一碗里放一个红枣的话,人家会觉得不合算啊,就多了一颗红枣就要多花一文钱,谁会来买,一文钱可以买多少红枣啊,如果一碗里面放几个红枣,那我们还怎么赚钱。把红枣切成瓣,显得多。”难得李犇解释这么一大堆,他觉得生意上的小聪明还是要倾囊相授,过段时间他走了,纳齐也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哦,知晓了。那等下我还要去城外看坑吗。”纳齐一副眼巴巴的可怜相。

    “算了,在家收拾收拾那只鸡,我不会弄,顺便把明天的材料准备一下,还有扁担吗,明天三桶,你一个人挑不了。”这只小黑猪越来越依赖自己,什么都要问问自己,这才几天,刚认识那会,那个凶猛高冷的黑男子去了哪里,或许这才是十六岁应该有的面目,生存的压力把小黑猪给伪装了。

    听到李犇说不用去城外了,纳齐欢快地哼起了乱码歌,叽里呱啦咕哩咕哩……

    “小黑猪,这是哪里方言,这么难听。”没事的时候李犇的贱病又犯了,眼前只能逗逗这只小黑猪解解闷。

    “我们室韦话,不过会的人不多了,只有少数家族的后裔传承下去了。”纳齐边洗红枣边回答。

    “呦,看不出来,你还是出自贵族呢。”李犇觉得通晓并传承自己民族的语言,一定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得到的。

    “不是贵族,在我父母那一代已经很穷了,比现在还穷。没饭吃,还要受契丹人的欺负,女真人也经常打我们。”纳齐讷讷地说。

    “……”李犇不知该怎么接话,本来是无不起眼想逗逗小黑猪开心开心,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北方的民族众多,在武力决定生存的年月,强者欺负弱者似乎成了天经地义,室韦也好,女真也好,蒙古也罢,强者夺其妻,食其肉,不光在各族之间,恐怕自己民族内部也是很平常的。

    而隐忍与坚强,是最后活下去的唯一方式。选择活着,比死难上数百倍。

    “小黑猪,去把鸡毛褪了,这个哥真不会。”面对眼前这个族破家亡的十六岁孩子,李犇能想到的安慰方式,便是晚上亲自己动手给他弄点没吃过的。

    “好。”刚刚讲了一个忧伤的故事,纳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忧伤的影响,答应地很清脆。

    李犇又吹又扇,费了挺大劲才把灶点着,蹲在灶前一下一下地往灶里扔柴禾。

    纳齐把从外面打的水倒进锅里,不一会儿水沸了,把鸡放锅里用沸水汤一下,便开始了拔毛,开膛,摘胆……熟练利落。“哥,好了。”

    “放那吧,你来烧火,做饭交给我。”李犇拍拍手上的灰,去井边洗了个手。

    李犇接过鸡,在纳齐掏出的一堆内脏里扒拉扒拉,把鸡油都捡出来了。

    粗布擦干热锅里的水,把鸡油扔了进去,锅里吱吱地响,黄澄澄的鸡油往出冒。这也是李犇的举一反三,以前只看到他妈榨猪油。

    挺肥的一只鸡,足足榨出大半盆油。生活果然还要靠自己动手创造啊,李犇禁不住又想感慨一番。

    把鸡翅鸡腿剁鸡胸下来,每个部件一分为二,这样炸起来可以省油。把油又倒进锅里一半,把切好的鸡翅鸡腿鸡胸两三块一组地放进锅里炸。时不时添点油,保证油始终没过鸡肉。看着鸡块变得松软鲜亮,就从油里捞到盆里,再扔进下一小分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一小盆鸡翅鸡腿鸡胸肉都炸完了。“把剩下的肉拿外面冻上,明天再吃。”

    纳齐听话地拎着生鸡肉和内脏去了院子。

    “哎,来点儿葱,这回不用太多。”李犇把门裂出一道缝,朝院子里的纳齐喊。

    炸好的鸡块放在盆里等着变脆,李犇又弄了米,把饭蒸上了。有肉有饭还得有汤,在蒸米木板下面的水里撒了一把盐,又把一个萝卜切成丝扔了进去,最后从装炸鸡块的盆里沥出点鸡油飘在萝卜丝上面,齐活,盖盖。

    纳齐把葱拿进屋,李犇扒了一根,放木墩上切成葱花,在炸鸡块里撒了盐,葱花,又给萝卜汤里撒了点儿葱花。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李犇又忍不住要开始赞美自己了。一个从来没做过饭的少年居然能有这等造诣,如果这都不算天赋异禀,那就必然是清奇骨骼全能开挂!!!

    “牛哥,今天这是什么名堂?”纳齐盯着床头桌上的一盆炸鸡块。

    “高丽炸鸡。”李犇用手抓了一个鸡翅就开吃。

    “只听闻高丽参,未听闻高丽鸡。”纳齐挑了一块鸡胸肉。

    “思密达花样多着呢,快吃,对了有没有多出来的扁担,我明天帮你挑,你一个人三桶弄不动。”李犇倒了碗汤,炸鸡虽好,实在太腻。

    “有,祖传的,在柴禾堆里面,我去给你拿来……”说着,纳齐就要起身去外屋找扁担。

    “……”日,传家宝是扁担,传家宝藏在柴禾堆里,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不用不用,有就行了,用时候再拿。”李犇赶紧制止纳齐。

    “小时候父亲就是用这个扁担挑着我去集市上卖……”纳齐似乎陷入深深地回忆。

    “……”什么情况,纳齐式沟通已经演变成用雀跃的语气讲述忧伤的故事了?“小黑猪,喝点儿汤,吃太油起痘痘。”

    “什么是痘痘?”纳齐被李犇不费吹灰之力地转移话题了。

    李犇搂起自己的莫西干乱发,指着自己额头的一个小红点,“就这个。”

    “箍点大葱就好了。”纳齐瞄了一眼。

    “……”

    果然神医,大葱治百病……

    ☆、第一卷第 9 章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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