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病例你还留有吗?”
“我带有过来。”安怡看了眼手表,从包里掏出一叠折起来的文件递给他,“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先生确实是病死的。”
“我不是不相信,我问这些事,要他的病例只是想查清楚一些事情。”杨帆看她对此事如此执着,不由的又是一笑:“你回家看到自己先生死得这么恐怖,都不害怕?”
“能不害怕吗?”安怡站起身反问一句,“十多分钟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十多分钟后就变得跟个丧尸似的躺在床上,是人都会害怕吧?
“
但你看起来很镇定。”
“因为我先生跟我提过,他死后会有人来抽他的血。”安怡说完又瞄了眼时间,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杨帆说:“杨先生,我该回家了,我儿子还在家等我。还有需要问我的事情,你再电话联系我好吗?”
“好。”杨帆点点头,起身送她出门,“慢走。”
“嗯,再见。”
“再见。”
送走安怡,杨帆回到楼中,继续翻看起安怡留下来的病例。上面的资料显示,安怡的老公叫张诚,是一家名叫太阳广告公司的职员。他得的病是胃癌,三年来一直有到医院进行医治。
可惜,每次看病都是恶化,没有丁点好转的迹象。一个月前,他病发被送到医院救治,医生还给他下达病危通知,他的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生命。
看来张诚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后并没有消极下来,他还在四处想方设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钱,可以保证他妻子跟儿子的生活。然后,无意中让他看到或者听到卖血一事,他就决定死后把自己的血换成钱留给老婆。
这买卖是张诚跟买家的自由,无可非议。问题是这消息张诚到底从哪听到或看到的呢?以安怡所说的生活模式来看,他根本不曾接触过陌生人,道听途说是不可能的了。那就是他看到的了?他在哪看到的?网……
“叮咚、叮咚。”
杨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铃声又响了。抬头看到时间已将近八点,他起身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衣服还湿过大半的张沏,他笑着侧过身让他进楼:“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还不是你的错。”张沏瞟他一眼,把手中的一叠文件扔给他,“还要拿完资料,老子又没带伞,跑完医院跑警局,不被淋死就得偷笑了!”
“能怪我?”杨帆跟着他走回沙发边:“你不拿完资料过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而且,我如果这个时候跑去警局,你同事非得剥掉你一层皮不可。”
“别管他们。”张沏熟门熟路的走进厨房,拿了瓶饮料出来:“你快帮我看看这案子,到底是人做的还是别的东西做的,我等着要查呢。”
“别的东西做的?”杨帆笑着翻开资料:“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前段时间死了两个人,都是被抽光血死的,我还以为是有人抽血倒卖。谁想今晚在医院碰到
一件奇怪的事,那医生说死者本身就有绝症,他是死后被抽的血。更奇怪的是他没看到有人,只看到死者身体里的血莫明其妙的就没了。就好像有个看不……你盯着我干嘛?”
“我刚巧也接到这样的案子。”杨帆皱着眉把张诚的资料递给他:“这是死者,一个多星期前死的。他太太说他生前跟人有交易,死后会有人来抽他的血。同样的是,他太太一样没看到有人,买菜回家就看到他先生像风干似的躺在床中。”
“我遇到的三个也是像风干一样。”张沏看到手中的病例,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买血的人是谁?”
“不知道,安怡说她问过她老公,但张诚不肯说,他的意思是如果把买家的事情说出来,不仅得不到钱,还会让当前的情况变得更糟。”
“我现在就糟。”张沏放下喝了大半的饮料,在沙发中坐下来,“你觉得是人为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大。”杨帆边说边拿起上面的两份资料,“这两个半夜死的人法医确定没有?死因是什么?”
“失血过多。”
“有病史吗?”
“怎么这么问?”
“这四个人死后的样子一致,我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但是……”杨帆瞄了眼手中的资料,“他们的死因相差这么远,很明显就不是同一人的作风,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搞不好他是觉得拿钱买死人的血太麻烦,就直接吸活人了。”
“问题是失血过多的两个人死在前面。”杨帆白他一眼,起身上楼。过着一会,他拿着台笔记本走下来:“我觉得这些所谓的交易,可能不止是钱方面而以。你打电话给死者的亲属,问问他们死者生前有没有上过什么网站,还有他们有没有病史。”
“好吧。”张沏拿出手机,拨通第一个死者亲属的号码。
杨帆没理会他,开好电脑就仔细的翻看桌面的资料。
看到医院死者的相片时,杨帆笑了,对安怡的敬佩又多着几份。看到自己老公变成这个样子,她竟然还不被吓坏,还能瞒过儿子跟亲人处理老公的身后事,这女人真是厉害。
“好了。”杨帆发呆之际,张沏已挂断电话坐到他身边:“前面两个死者都有病史,而且都还是时日不多的那种。但是后来又忽然的消失了,他们的老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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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消失?”
“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杨帆甩他一个白眼,看回眼前的电脑:“网站呢?”
“两人都不太肯定,都是只是个大概的印象,好像叫什么等价交换网。”
等价交换?杨帆皱着眉输入这几个字。不到两分钟,他就找到了所谓的等价交换网。网站很简洁,只有几行龙飞凤舞的楷体字。
可以满足你死前未了的心愿。注:是死前,所以别想起死回生。如果有意,半年之内将死之人可以带上你的病例、生辰八字跟血样本到嶂山之下的竹楼找我详谈。但请一点,没有病例证明是将死之人的人,我不会跟你交易。再者,就算你资料齐全,我还要看你是否合乎我的标准,不一定我就会帮你,让你可以达成愿望,别抱过大的希望。
至于需要你付出什么,见面再说。但请不必担心,我不需要你死前帮我做任何事,更不会取走你任何东西,你的付出我会等你死后再收。
“这人真有意思。”看完上面的字,张沏笑了:“把地址放在网上,却不让跟他交易的人把他的事告诉别人,这都什么矛盾的想法?”
“这个世上有很多奇人的。”杨帆看他笑得都停不了嘴,摇头道:“过去找这个人的人,我敢说没有一个能见得到他的真容。”
“他会易容术?”
“易容术?”杨帆瞟他一眼,“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取走这四人血液的人是他,那他就是以真容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他完全可以像鬼一样影响你的波长,安置一个假相到你的脑中。”
他现在可以肯定,这几起失血案的确不属人为。人力做不到这般神出鬼没,而妖魔各种异类大都无此心肠,唯有术士,他们方会讲人性,唯有他们才会是人又有如此能力。
但其中,同样有不解之处,术士修的是正极之术,不可能需要用到人血。就算有个别法术需要,都只是取些许血为引,这种随便找人买点就可以,何需整整四个人的精血?这明显就是修练邪术所用。
可这个人的举动又表明,他不是那种邪气不顾人命的人,这其中到底有何缘故?
“方外之人都这么厉害的吗?”张沏对这些事不了解,好奇的又问一句。
“要看是什么方外之人。”杨帆收回飘散的思绪,跟他解释:“方外
之人简称术士,在术士里有很多等级,最低级为步师,他们只会简单的控物与**术,可以说大多数的术士都是步师。从步师上去到梦师、惑师、幻师、蛊师、巫师、最终级为妖师。其中能达到抽人血于无形之中的,必须要幻师以上的术士方做得到。”
“幻师就做得到?那后面那些级别的术士也太让人害怕了!”
“害人者可怕,不害人者自然不可怕。”
“你这不是废话吗?”张沏不爽的瞪过去一眼,“不害人,谁会怕他?”
“那可说不准,你没听说过吗?魔由心生,往往害死人的是人……”
“停。”张沏看他又要搬出大堆的道理反驳自己的话,急忙伸手喊停:“这些你留着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告诉我这案子的事。”
“我能劝你的就是放弃,这个犯人你捉不到的。”
“你去捉不就好了。”
“我?”杨帆笑着把资料扔回给他:“你别忘了,我跟你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不一样,你学过奇门之术。”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知道很多奇异之事而以,我并不懂半点术。”
“你骗鬼呢?如果你没学过,孤儿院杀妖时,那些妖法怎么对你无效?”
“你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是不懂。再有,就算我懂,又能如何?医院这个死者,他确实是病死的,医生跟护士都可以做证。还有张诚确实跟人有过交易,他收过别人的钱。就算我能捉到这人,我凭什么捉他?有哪条法律规定,人不准私卖自己死后的血?”
☆、第003章
张沏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反驳杨帆的话。医院那个死者,确实是病死的,不管他生前有没有跟人交易过,他都不算是被人谋杀。至于杨帆这个客户的老公,同样有医生证明,他下次病发就会死亡,而且,他妻子可以做证,他是甘愿卖出自己的血,以换得这笔钱。
前面两个死者,虽然法医证实他们都是死于失血过多,但他们又确实都上过这个网站,同样有医生证明,他们有时日不多的绝症,虽然无法解释为何后来他们的病症消失了,但是其中诡异之处跟后面两个又如……
手机响了。
突来的铃声把张沏吓了一跳,掏出看到是孙洋的来电,他生气的按下接听,“什么事?”
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来之前就已跟他说过,问清楚疑惑就回局里跟他讨论案情。可他就是不肯等,非得打个电话过来催!
“组长,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孙洋看着手中的报告,有些无奈的笑道:“我没催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法医说,前两个死者的死因变了,不是失血过多死。一个是死于脑炎,一个是死于心悸。”
“什么?”突来的变化,让张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死因差这么远,他也能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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