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蔽月》分卷阅读141

    “韩子高!果真是你!快将我妹妹刘楚玉交出来!!!!”刘子业看到从船里探出头来的韩子高便是一声怒喊,而韩子高见此情状,瞳孔骤缩,没想到还是没避开这一劫。

    千钧一发之际,离着码头只有十几丈远的地方,还有一只乌蓬小周在冰面上停驻着。其实那里便是那关押刘楚玉的破矮房子所处的断崖背面。

    “呵,千算万算,算不出我许襄玉的手指间啊!”船里,有人偷偷看着那码头上的状况。

    “二哥!你这。。。。。。你这是把那兰陵王都算进去了!”阿五这才大悟!

    “兰陵王如今威名震慑天下,如若此刻不动他根基,日后必定成我主大患!”许襄玉竟然如此说道。

    阎罗老者对着那韩子高眉心便是夺命一掌从那半空凌厉劈下,漳水河上一阵寒气席卷,千钧一发之间。

    “韩先生小心啊!”郑儿哭着大喊着,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锋芒如漳水河冰面折射的一道刺眼的光,阎罗老者蜷身后仰翻转,那掌风偏移了些,便将船篷击碎了半边。

    国师又想抬手朝着船上之人击去,却发现手腕上被扣上了细如蚕丝却又锋利无比的寒白的线。阎罗老者轻功了得,一脚勾着那船沿,一脚竟定在那河面薄冰之上。于是子莫手中的金缕线拉住了阎罗老者,而那阎罗却用一只脚的力道,便迫使韩子高已在河中的船不得动弹,一阵角力之间。

    国师回头对着岸边道:“兰陵殿下,你这是作甚?难道你还想包庇这陈国细作不成?”

    “国师大人,切莫狗血喷人。韩先生乃我府上的教书先生,你如何一来便是要一击毙命咄咄逼人?!”子莫沉声言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打戏打戏打戏

    第203章 机关

    “教书先生?怪不得老夫在邺城之中禁严七日搜了个底朝天还不见逮到私闯内宫之人,原来是藏在兰陵王府呢!嘿嘿,难怪难怪!”那让子莫感到棘手的老头顿时凝气于被束缚的单手之中,黄兔儿一声嘶鸣,壮实的马儿拖着步子被那阎罗老头往水边拉过去了些。子莫拧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韩子高像是求证,可那韩先生却有些心虚低下了头,对着阎罗老者的掌风闪身避开,见招拆招,在那船甲之上身法敏锐。

    “韩子高!将我妹妹放了!不然本王一箭要了你的命!”刘子业提剑跑到堤岸边,看韩子高与单手被缚的阎罗老者打得难分难解,取过身边士兵的弓箭,高声威吓道。

    “你妹妹?你那臭名远扬的妹妹刘楚玉还霸在那会稽山头与三十面首日日寻欢呢!我抓她作甚!”韩子高也不再忌讳,既然身份被揭穿,索性狠狠朝着刘子业啐道。

    “哼,不必多言,老夫我打得你经脉尽断,然后慢慢拷问公主何在便是!”阎罗老者目露凶光,一边与子莫所持金缕线缠斗,一边单手便又要攻向韩子高,子莫一时之间竟有些惶惶,心中有疑,手中动作也不免犹豫了些。虽有子莫在旁相助,可韩子高与船上的几个男子仍与阎罗老者打得难分难解,并未占了上风。

    “将这个渡头给团团围住!公主不可落入陈国细作手中!”段懿喝道。数百骑兵箭指河心,且用更大的包围圈竟将兰陵王亲兵和在码头送行的翠娘郑儿刘管等人也包围在了中央。

    “车严!将郑儿翠娘他们护在后面!”子莫也即刻下令道。

    “是!”车严立刻命手下们排开阵势,与段懿的手下对峙在数丈远之间,佩剑出鞘,护兰陵王的家眷于最里面。

    “兰陵王,你别欺人太甚!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想帮那细作脱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也许到了陛下面前本将军还能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替你说说情!”段懿见此情状,心头乐开了花,眉眼间嘚瑟着轻蔑一笑,全是巴不得火上浇油的调调。心里琢磨着高长恭竟然卷入此事之中,真是千载难逢把这眼中钉拉下马的好时机!

    子莫自然不会罢手,一抽身下烈马的屁股,黄兔儿高举前蹄长鸣一声,开始嘶吼着重重往后撤着步子。马儿一用力,子莫也趁势勾住马镫收起了长长放出的金缕线,黄兔马果真神力,阎罗老者猝不及防之间后仰着身子滑下了船沿,但又很快收住了失衡的身形,靠轻功快速在结冰的河面上滑动着离开了韩子高的船。

    “给我放箭!不可让细作跑了!”段懿猝不及防竟如此说道。

    “不可!!!!!我妹妹还在船上!!!!!!”刘子业声嘶力竭回头喊道,可惜段懿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将士便是得了命令已然开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连阎罗老者也未料到岸上的段懿如此鲁莽,短时黑压压的箭雨如同蜂群齐齐朝着河心袭去!

    一声噗通入水的声音,竟然是那船夫先跳水跑了!

    “啊”郑儿眼见那小船就要变成马蜂窝,和怀里的小羹抱成一团,发出惨叫。

    密密麻麻的箭雨先是射穿了那船蓬,然后齐齐扎在船身之上。

    子莫顿时也是手足无措,看到河心的韩子高等人先是躲在船蓬里面,蓬被箭雨掀掉了顶,然后甲板和船身也是成了箭靶子,已经开始漏水了。

    “大人!这些箱子可使!”韩子高的手下拔刀撬开了装器物的木箱子,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准备在船翻之时使用。然而不看还好,一看,韩子高便察觉到了在船舱角落,竟还有个不起眼的箱子放在那里。

    他命人搬上船的是乌木的,与这个破破烂烂的厚重箱子全然不同。此刻,竟从里面发出呜呜丫丫的挣扎之声,有几枝箭还插入了那个木箱子。

    韩子高的手下也是一脸莫名,领了韩子高的眼色讷讷过去打开了木箱,里面女子的惊叫声顿时传得老远,让岸边的人听了个分明:“救命啊我在这里啊救命!”

    真真切切,便是刘楚玉的声音。子莫倒吸一口气,事已至此,韩子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刘子业箭拉满弦,指着韩子高的脑袋大喊道:“韩子高!你敢做不敢当!卑鄙小人,再不把我妹妹交出来,我叫你不得好死!!!!!!”

    一波箭雨过后,那孤零零的小舟随波逐流已然好像一只刺猬,到处都是插入的箭枝。韩子高全然也是一脸莫名之状,他如何知晓这刘楚玉怎么会在他的船上?!

    不对。。。。。。这船夫弃船而逃,该是早有预谋的!

    此刻岸边的刘管也是醍醐灌顶,他找的船家让人掉包,这挟持刘楚玉的人意在陷害韩子高!不,恐怕这目标还不止是韩子高!!

    段懿抬手让第二批弓箭手又换了上前,刘楚玉被韩子高的人胁迫着从木箱子里站了起来,这种情况,韩子高便是百口莫辩了,于是干脆拉了这山阴公主当起了人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楚玉是认识韩子高的,一见面便破口大骂,而韩子高倒也丝毫不退让,一甩耳光差点把山阴公主丢下了漏了水的破船。

    刘子业一箭射出,而韩子高拎着那刘楚玉的衣领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去,冷冷朝着岸边说道:“若还敢动一动,我今日就将刘楚玉投河喂鱼!”韩子高已然没了往日的儒雅之气,他和这刘楚玉在会稽山果真是有不小的仇怨,被逼到绝境,他也只能如此了。他的视线扫过岸边,偏偏没有去瞧兰陵殿下的眼,两年的情意,没想便这样烟消云散。长恭殿下纵然还想帮他,也回天乏力了。只是往日的谈笑风生,变成了这样的难堪分别,他韩子高心中有愧。遗憾这谎言戳穿得太过直白,似乎连昨晚饯行之上的歌谣都成了有心的安排。

    “小子,你狗胆不小啊!入邺城皇宫到底是何图谋?老夫抓了你定要将你细细拷问一番!”阎罗老者目光狠辣,方才结冰的河面早被段懿手下所射出的箭雨砸开了口子,他立在破碎的薄冰之上,听着冰层断裂的声响并不是往后退到岸边,而是一提气又朝着小船而去。

    “住手!小心我妹妹!”刘子业觉得这阎罗老者似乎根本没把楚玉放在眼中,于是倾身上前正要跳下河去亲自相救,直觉身子一滞,便又被人推了回去。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飞仙直直朝着那河心翩然而去,衣袂翻飞,背影便让人心神摇曳。

    段懿一皱眉头没想这高长恭轻功好到如此地步,仔细瞧了 ,才发现是有根细小的发丝般的线儿悬在河面之上,于是那兰陵王轻轻借力便朝那已经要沉的小船而去。

    韩子高是困兽之斗,他看着来势汹汹的阎罗皱紧了眉心,与这老怪物在邺城皇宫交过手,不出三十招便输得彻底,若不是他当初逃得快,哪里还有命回陈国。如今倒好,哪里还有退路。。。。。。

    “不要”刘楚玉看着那凶神恶煞的老头直扑而来,吓得都没了血色。她毫不怀疑这韩子高会拿她做肉盾迎那一击,于是死死闭着眼睛被韩子高从身后束缚着拼命扭转了方向,脚和手都乱蹬着,好像杀猪一般。韩子高是想错打错着先用那刘楚玉抵挡一阵,哪里料到这阎罗老者如此不管不顾,于是拉着刘楚玉连连后退了两步。后退间,似乎刘楚玉的腿像被什么缠住了,定睛一看,韩子高倒吸了一口凉气,刘楚玉从那木箱子里出来便是双脚双手被绑,以为是什么粗麻绳子,这样一看,韩子高的一个手下不禁大叫:“那是引火索?!”

    阎罗杀心正起,直面一掌被子莫从旁横截而定住,听这一声惊呼,船甲之上的数人都是一时震愕失了一瞬的反应。

    刘楚玉微微睁开了眼,木然双腿落地的啥那,几人都听到了小船的一角有刺啦的一声作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终于拉出来了。

    “快跳!!!!!!!!!!!!!”子莫一声大喊,双手抓住的是刘楚玉和韩子高,三人一起扎入水中。巨大的爆破便冲天而响。原本的小船从中折断被滔天的浪花冲上了半空,在火光中还有人惨叫的声响。

    岸边的人马顿时骚动成一片,谁都没有预料到这小舟之上竟还有此等机关!刘子业呆呆看着河面,大喊着:“快救人阿福!跟我一起下去!”然后脱了外袍扎入水中。

    郑儿和翠娘想要往河边冲去,被车严命人拉回,自个儿带着会水的亲兵也跳入刺骨的冰水里。

    段懿没了反应,直到一旁的手下提议道立马拖些小船过来下水他才有了主意,忙不迭说道:“对,对!快去备船!快!!!!!!”

    邺城的南门渡头一声惊天巨响似乎扰了这万籁俱寂的寒冬,城里的人都往这里跑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河水刺骨,子莫不太善水,于是扎入水中便没了清醒的意识。爆炸让水流翻腾,一时间汹涌无比。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子莫只觉手脚无力,如同无底深渊他只能任由水流将他越拉越往下沉,沉得几乎要断了呼吸,突然有一股力量带着他向上浮了而去。

    那力道很轻柔,却很巧妙地把他的身体带了上去。

    是谁在救他?子莫想睁开眼,可却是有水又灌进了口里。。。。。。

    窒息,苍白而又精致的脸孔在水色之中扭曲。

    抓住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子莫被拉了过去。一时间灌入的空气让他觉得可以稍微呼吸,河水有多凉,子莫此刻也没能思考,柔软的触感,如同被包裹在一个怀抱之中,唇上相贴的,像是挥之不去又挠得人痒的水草。。。。。。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居然吻戏真的出来了!哪个说偶铁石心肠的

    第204章 退烧

    子莫做了个梦,他回去了。妈妈,小狗,窗台的盆栽,还有他特意从网上订购的带有水藻气泡图案的大大的窗帘。眼前有点点的光,然后那落地的窗户打开了一点点,有风徐徐灌进来,吹起那满是气泡的帘子飘逸得飞翔。

    他应该还在水里,身子放空着,在随着波浪飘荡。

    奇怪。。。。。。自从十岁那年高澄爹爹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犹如前世的梦了。他以为他忘了,他以为自己会安安心心在这个世界过好之后的每一天,直到寿终就寝或是死于非命。

    那么,他是在这场意外之中丢了性命?

    有羽毛般的触感从他的脸上挪移到了颈边,接着又到了胸口。嘶。。。。。。随即而来的刺痛感又疼又麻,直直传入子莫还在混沌中的脑海,好看的眉头不禁皱了皱,手指捏紧了,人死了还能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触感?!

    那片羽毛不安份地还在往下面挪移,一路扫着他的肋间,腹部,接着还一路朝着更加隐秘的地方而去!当最为碰不得的地方被莫名的一口吞下,子莫猛地惊醒过来,投入视线之中的并不是摇晃的水色和满目的气泡。

    腰腹下的感觉让子莫血气翻涌,他根本没看清楚这究竟是哪儿反正挺起身子掀开了棉被一把拉起埋头在他两腿之间的下流胚子甩手就是个耳光打得清脆响亮。

    然后守在皇帝寝殿外的侍卫和宫女都听到了那异样的余音袅袅的诡异声响。幸而子莫在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高烧也没完全退下,不然现在高湛定不是脸上只有五个手指印的下场。

    四目相瞪,子莫恍恍惚惚调整了双目的焦距才看清这下流胚子还真是没了别人!高湛大敞着衣襟,用手捂着自个儿一侧的脸,长长的发丝并未拢起,挨了一巴掌于是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胸前的长发都搭在了一侧,几根发丝还密密贴在了他的脸上唇边,裸,露的肩头,松垮地只是大意地遮盖在腰腹处的衣带,还有半跪着的长长的腿,都让醒过来后的子莫的感官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呵。。。。。。你还真是敏感,非得这样才行。怎么都不醒的,太医给你施针扎了好几处大穴都没了反应,我以为你醒不过来。。。。。。我以为你要死了。。。。。。”高湛哭不像哭,笑不似笑,怔怔放下了自己的手,凄迷而又落魄地盯着眼前的活生生的高长恭瞧着,皇帝陛下的两眼爬满了血丝,唇边竟然还沾着靡靡的津液。

    子莫低头不巧便看到了已然抬头的自个儿那处尴尬万分的地方,他没有穿什么衣裳,真是一,丝,不,挂便躺在了这地方,扭头拍了拍自己显然还没有恢复了正常思绪的脑壳儿,先拉过了身上的褥子把不该起反应的还沾着不明液体的地方儿给盖严实了,然后头疼欲裂,撑着胳膊掐着自己的太阳穴。

    “长恭!你别死啊!”高湛嚅嗫着好像才几岁的孩子慢慢爬到了子莫的身边,光洁的膝盖和长长的腿在那明黄的床榻上印出了深深的痕迹,他执着地攀上了子莫的肩头,然后亲了亲那人的耳廓,感受到那人的体温和气息,哆嗦地张开了手臂犹豫了一下就整个扑了过去将子莫抱在了怀里,非常非常大的力气,但是又似乎怕伤到了才苏醒过来的怀里的人,于是卸掉了所有的力量,轻柔地将自己的脸贴着那人的发丝,感受到他的喘气后又滑坐在了子莫的肩头,依偎着,肌肤想贴,四肢缠绕,灼热的温度让子莫感到不适,抬手想挥开些,可是他转过脸却看到那人在哭。

    高湛在哭。。。。。。?

    子莫呆呆着,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泪目,蜿蜒流下的泪水,犹如崩溃的情绪毫无遮掩地涌出。无论是高澄爹爹和九叔高湛,这张脸唯独恸哭,是子莫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画面。这人冷得彻骨,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旁人,冷冷淡淡最多的便是漠然,融入骨血的偏执和冷傲,让他的这张容颜仿佛天生就带着藐视终生不屑一顾的神采飞扬。眼泪,是丝丝剥离出来的脆弱和悲恸,任意荡涤在了这张脸上,陌生,而又狠狠击打在了子莫心中的某个地方。

    慢慢捧着那人的脸,子莫居然没了之前的愤慨,轻轻帮九叔擦掉了滴落下脸庞的眼泪,长长叹了口气,已然知晓他定是落水之后昏迷不醒,高湛几欲发狂。

    “咳。。。。。。长恭殿下?您既然醒了,要不要再找御医来把把脉啊?”安瑞公公其实一直都在床榻边的台阶下面打着瞌睡的。兰陵殿下昏迷不醒,皇帝陛下心急如焚连夜守着不肯离去,于是他也就随着陛下一同陪在这里。哪里知道陛下守着守着就爬到病榻之上去了,这事儿他个当奴才的该回避的,可惜两人都似乎把他当了空气,且安瑞刚才看到自家陛下被打已经心惊肉跳,就怕这兰陵王醒了看又是如此被冒犯的情状,说不好发起怒来又掐着陛下的脖子不放。所以,百般挣扎和考虑,安瑞纵然知道会被皇帝陛下责怪,还是这样冒然出声,打破了绮丽。

    猝不及防,子莫竟不知道这殿中还有旁人在,猛地一把推开高湛,缩进了被褥之中转身过去了,一语惊醒,他方才察觉他心中的波澜和柔软,如果不是安瑞突然出声,他还真不知道会动摇到何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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