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蔽月》分卷阅读94

    瓷枕举过头顶,一阵尖厉鬼叫却萦绕而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凄惨连绵,让人毛骨悚然。

    高演大惊,举着瓷枕惶恐张望四周。窗外狂风大作,竹影扫摆,如鬼如魅。

    “什么东西,什么邪祟!”高演大惊。

    “六哥,想必是死去的高殷的鬼魂来找你索命了。。。。。。”高湛头破血流,被高演压制着竟还邪魅笑着。

    “闭嘴!你给我闭嘴!高殷还活着,你别诓我!我知晓他未死!他未死如何会来索命?我知晓我伤重之时,你便是日夜让人在这承德殿装神弄鬼,弄得人心惶惶,如此我才会伤势反复,高烧不断,拖至今日还未好转!最该死之人便是你高湛!!”高演几近疯狂,蓬头散发,目龇欲裂,又卯足全力举起瓷枕朝地上的高湛头上砸去。

    鬼面阴森,两道黑影几乎同时跃入承德殿之中。一道寒光直指高演喉头,而鬼面人手中似是有无形之剑,横劈而断高演手持之钝器,而后把直逼六叔要害的致命一击化解于毫厘之间。

    瓷枕落地,碎落一地。

    高演怔怔看向周遭的两个黑衣人。一人蒙面,一人脸带鬼面,烛火斑驳,鬼面甚为恐怖。高演本就心虚,一对上那张狰狞面具,便两眼上翻,晕了过去。

    “嘿嘿,小兄弟功夫不错。”那蒙面之人声音苍劲,可并不年轻。他说着摆开了架势,将剑峰对准了子莫。

    “阎老先生,他是我侄儿高长恭,不是你的敌人。”高湛额角流出的血已经有些干了,他捂着额头慢慢从地上起来。

    第132章 大义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长恭殿下,落雕都督斛律明月的关门弟子,殿下手上所持之软兵器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金缕线?”

    “是又如何?!”

    子莫手上绕指而过的莹莹丝线细而柔韧,悄无声息缠着那蒙面人的利剑锋刃盘旋而上,将那把力拔千钧的寒铁之剑制于一步之外,那蒙面人反手用内力催动剑柄旋转,剑花翻滚闪着刺目寒光欲绞断金缕线,子莫身如云雀提气跃起,闪避开那凌空而起的一道寒光。那蒙面人竟会御剑之术!子莫收拢指尖的金缕丝线,那人站于原地,只是催动那柄长剑与子莫在半空中飞速过了几个回合,待长剑被一掌击了回来便腾空而起接住了武器,一招白鹤展翅犀利袭来,势如破竹,竟让萧子莫连番退了几步。

    “住手!”高湛冷冷喝道。袭来之黑影倏然折转了方向,收回攻势落于地上。

    “长广王殿下,不必担心,这长恭殿下我看也是想与老夫我交交手,毕竟对手难寻,哈哈哈,高手惜高手嘛!”那蒙面的黑衣人听出高湛言中怒意,笑着收回了长剑。

    萧子莫一手绕过金缕线,背靠宫柱,攻防皆是被动之地,他竟然会在与人单打独斗之中败下阵来,真是始料未及,这高湛究竟是何处寻来了此等高手!

    子莫惊愕之间,陈魏然已然闯入殿中,看到高湛额上血迹恍然才知他是何等护主不力!走到高湛面前,单膝下跪道:“殿下,属下来迟了!罪该万死!”说完,一头重重磕在承德殿的地砖之上,铿锵有声,丝毫没有敷衍和作态。

    没想到陈魏然对高湛竟是此般忠心不二,他俩主仆之间的情分必然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子莫不禁看看高湛,高演说得不错,高湛心机深沉,他要做的事情,他要布的局,行一招而料十步,岂是随随便便就会让旁人看清楚的。陈队主入羽林卫已有数载,高湛若是数年前就有心在内廷之中安插这样的棋子,其谋略和城府,当真是比张扬跋扈的爹爹,忍辱负重的二叔,还有见机行事的六叔都要来得可怕和高明了许多。

    “没事,是我支开你的,你何罪之有?况且,我知晓这承德殿一直都在阎老先生的掌控之中,自然也就不怕六哥他做些什么傻事了。”高湛似乎感觉到了子莫的视线,瞥头看来,二人视线在半空交接,惹得萧子莫一皱眉便挪转了目光。

    陈魏然起身径直走到了那个蒙面人面前,抱拳低头说道:“谢师叔及时赶到救了长广王殿下!”

    那黑衣人一听哈哈大笑,顺手拉下了自己的面巾,竟是个耄耋老人,鹤发银须。

    “哈哈,你个小徒儿请我出山便是让我来保护你家王爷的,我阎罗老者是何等人,一言九鼎岂能失信于你这个黄口小儿?你这谢来谢去的,真是婆婆妈妈!况且,没我出手,那边的那位小兄弟定也不会让你家王爷横死在这承德殿的。”那阎罗老者的一番话倒是让其他二人都直直看向子莫的方向。

    萧子莫顿时脸孔一阵烧热,幸亏面具未除,不然这尴尬窘状可如何掩饰才好?!该死,他来这承德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高湛死了于他不是大好?为何这般乱了阵脚!

    “是是,师叔教训得对!”陈魏然连连点头,对那老者恭敬非常,那蒙面高手竟是陈魏然的师叔。陈魏然面朝子莫拱手谢道:“长恭殿下,多谢你搭救王爷,本来我还以为你是。。。。。。”

    事已至此,萧子莫只能在面具之后暗自叹了口气,单手除了面具,还礼道:“不必,我才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做了些多余之事。我虽刚才帮了你家王爷,可若是他要杀害六叔,我高长恭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血亲相残本就是逆天之行,高家已经有太多的骨肉屠戮,多行不义必然是折北齐的天数,我出手便是这样的初衷,可不是偏帮了何人!”萧子莫即便移开了视线,也知道高湛正盯着他看着。他不想看到九叔此刻那一脸的暧昧不明,眼神中丝丝入骨之情愫会让他浑身难以自处。

    他说了,他没有偏帮于谁,更无需存些什么别的妄想。高长恭生于大齐,长于大齐,此生效忠于大齐,齐国天下太平黎明百姓安居乐业才是高长恭毕生所愿。爹爹高澄生前未见的大齐盛世,如若有人能实现,无论是谁登上这天子的宝座,他高长恭都愿忠心不二。哪怕是二叔当年咄咄逼人要将他斩草除根,萧子莫都未动过什么谋逆的念头。今时今日,他为何会在这承德殿,为何会如此担忧九叔做了皇帝?

    原来,竟是他自己,怕了。。。。。。

    呵。。。。。。萧子莫自嘲地发笑。他终不是什么圣人,一己私念,步步紧逼,终是让他由畏生了别的念头,差点便行将就错,移了始志,忘了初衷。以为凭着一己之力,阴谋阳谋,改天换地,然后成王败寇。可其实高湛登基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除非,方才他手中之剑是朝着六叔刺去。

    可他,终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想通了这些,子莫便也不多逗留。

    “九叔,你和六叔之事我权当不曾看过听过,但是六叔你要找人医好他,不可伤他性命。你已然把持了朝政,要一纸禅位诏书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便也不要为难六叔了。传国玉玺丢了还能再找,六叔他不想说你也不能为难于他。是你设计害他丢了皇位,他砸破了你的脑袋也算是扯平了。一报还一报,堂堂天子便应该有容人的气量。话尽了,长恭告辞。”萧子莫戴上面具,高湛却上前一步,问道:“你不是来阻止我称帝的吗?如今杀了我便还来得及。”

    陈魏然一听顿时脑袋一僵,直直拔出了剑护在一旁。他家殿下便是如此偏执之人,所作所为离经叛道,却固守着他自己的原则和赤诚之心。高湛不是好人,却是他的大恩人,他陈魏然为长广王行事不问缘由,不管对错,只有从命,舍身忘死,这便是他的使命。

    “九叔,杀了你也许能让我高长恭高枕无忧,可如今大齐朝野上下已然认了你高湛为天子了,六叔重伤,如果你又一命呜呼,到时候整个北齐大乱,四方贼寇而起,北齐国运堪忧,百姓堪忧。我虽不是才高八斗,也懂祸起萧蔷,当年二叔如此待我我都未曾有动作,如今,我怎能如此做?不是我胆小懦弱,这北齐高家从不缺擅于权谋内斗不休之人,而是各个都太过出众,才会造成了如今骨肉屠戮的惨剧。我高长恭不才,做不了杀伐决断骨肉相残的事情。九叔,愿你登基之后能做个贤君,多为百姓考虑,多为高家之人考虑,高氏一门皆俊杰,希望后人追忆起我高氏子弟,皆是战死与外敌相抗的战场,而不是这自家人手中。一门凋敝,王朝终将长久不了。”

    子莫转身离开,鬼面挡去了他脸上多余的绝不该让高湛看到的落寞表情。打开承德殿的门,外面是沿着飞檐倾斜的丝丝月华。

    风凉,吹动子莫的发丝,擦过面具,背影傲然,可谁知他心头愁绪。一声叹息,这便好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来将前程恩怨清算一剑断了高湛的念头也绝了自己的苦愁。可是,看着九叔轰然倒地便情不自禁出了手。萧子莫啊萧子莫,你原本应该还有机会的,原本过往都可成烟云,不必再夜夜如鬼魅入梦般让他心生悲戚。他是恨九叔的,可那种揪心般的痛是由何而生缘何而起?是因为九叔太像爹爹,还是他一路走来已经与九叔纠葛难清分不清是恩还是仇?到底是九叔欠他的多还是他欠九叔的比较多些?这实在是天晓得的事情。

    面具下的倾世容颜只余悲凉,抬头望去那天边的弦月。今后如何,便都是天意了,他既然拿不起剑来让他和九叔之间的恩怨情仇泯灭于生死相隔的两端,那么,无论日后情状,便都是他萧子莫咎由自取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连累了身边人便好。

    子莫提气翻身便悄无声息跃到了宫殿之上,独留身后的高湛看着殿门外子莫消失后的那片虚无夜幕出神着。

    “殿下,长恭殿下这是何意?他今晚前来想是来帮高演的。。。。。。”陈魏然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高湛抿了抿唇,摇了摇头,但并未言语。

    “哈哈哈,看不出长广王殿下也是有趣之人,竟还巴巴盼着别人杀了你。”阎罗老者摸着胡子哈哈大笑,“想来是我在深山之中闭关久了,这凡尘俗世里的东西啊,我是不明了了!”

    “师叔,您老人家虽是长辈,可也不能在长广王殿下面前妄言了。”陈魏然提醒他的师叔说道。

    “无妨,阎老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不会介怀的。”高湛收了目光转身说道,“感谢老先生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宫中帮本王办事,劳苦功高,本王先谢过了,待我登基之后,一定如之前所约定的封老先生为国师。如今事情已经妥了,老先生可回我的长广王府,本王已经给老先生另辟了别院,一定让下人好好侍奉阎先生。”高湛拱手说道。

    “殿下不准备杀这高演了?”阎罗老者反问道。

    “是,他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禅位诏书我已命人拟好,当下形势,六哥他不愿意让位也得让位,失了母后和段韶的支持,他便是拔了利爪和尖牙的老虎,只是不足为惧的病猫一只。”

    。。。。。。“既然王爷这样说,那老夫便从命了。先走一步,告辞。”话音未落,那老者已经犹如一阵黑色旋风般消失得不见了踪影。阎罗老者武功已臻化境,若不是陈魏然三跪九叩回门派请他,这样的世外高人是绝不会入世的。

    “王爷,兰陵殿下在您生死攸关之时现身护您,您必然是开心至极的,只是,高演不除,恐是有后患。。。。。。”陈魏然看着地上的高演,动了杀意。

    “陈魏然,长恭说得没错,一门凋敝,最后衰败的是我高家的江山。六哥是因为心胸狭隘才失了人心,我若如法炮制先杀了他而后登基,必然也是落人口舌。扶他到榻上,请御医过来给六哥好好看看。”高湛缓缓说道。

    “是,属下遵命。”陈魏然懂高湛的脾气。高长恭只是没有袖手旁观,殿下便已经开心成了这样。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可是长广王殿下,他便是两样都占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莉莎昨天去考国考了,重在参与啊!

    第133章 决意

    乐安王高励坐于小阁楼的偏角,这处酒肆生意清冷,二楼雅座更是无人问津。

    小木楼梯咯吱咯吱被踩得作响,高励啜着一口粗茶,刚吞到喉头便觉味道不对头,皱着眉头又对着杯碟吐了一小口出来:“啧,什么东西!菜园里采的草叶子也比这茶叶嫩些。”高励甚为不满,想他父亲清河王在世之时,在封地是一方霸主,来了邺城也皆是请安送礼之人,可父亲走了,神武皇帝高欢走了,北齐的皇帝臣子都换了好几拨了,而他在朝中权贵眼中自然是趋炎附势才会又回了邺城!

    哎。。。。。。高励举着杯盏,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但愿今日能得偿所愿,等来贵人。

    “公子,这边请。”小二才下楼没多久,又上来了,似乎还带了个人。

    高励不住探着头张望,待看清那伙计身后之人是河间王高孝琬,这才大喜之色。

    “殿。。。。。。公子啊,我可把你等来了!”高励喜出望外,几次三番相邀高孝琬前来商议大事,可这河间王推三阻四犹豫不决,以为这高澄嫡长子便是安于现状了,正叹这长房嫡长子竟如此甘于平庸没有一点其父枭雄之气概,恨铁不成钢啊,没想,高孝琬今个儿却赴约了。

    “叔父,让您好等了。”高孝琬面色不佳,眼窝泛着乌青之色,似是好几日未歇息好了。

    “大侄子,好说好说,只要你肯来便好,来了便好啊。”高励给高孝琬道了杯茶,那硕大的茶叶渣子在水中漂浮,看得高励甚是心烦,挥手让小二下去温壶好酒,往外张望着看清楚走廊外没人,便把厢房的门关上了。

    “怎么?当今陛下也为难你了?我可听说此趟猎苑狩猎那根本不是猎野兽去的,天寒地冻,皇上啊,猎的是同胞骨肉!”高励压低声音试探道。

    “不。。。。。。六叔倒没为难我,我因着母亲身子不适,告假晚了一日才赶去猎苑,到那之时。。。。。。到那之时,济南王已经坠马,我也只是伴驾在猎苑宿了一宿便回来了。”高孝琬说话吞吐,高励便觉察出其中似有隐情。

    “殿下,你今日来这儿,可是已经下定决心了?”高励问他。

    高孝琬沉思片刻,问道:“叔父,你。。。。。。为何寻我?你知我虽封王十几载,可手无一兵一卒,你寻我共谋大事,即便我答应了,对于你而言,也未曾有什么助力啊!”

    “哎,孝婉侄儿啊,你该知道为何你封王多年却手无实权受尽排挤!你也该知我先父高岳当年携家眷上下二十余口连夜出邺城避至封地不敢返邺城一步最后郁郁寡欢老死在那里所谓何事,我知晓你在顾虑什么,可时至今日,你若还是不信叔叔我,我也是无话可说!”高励说得甚是动容,两鬓依稀白发,当年高澄身亡,他一夜之间从春风得意到随父仓皇逃离,十几载的风风雨雨,也只有乐安王自己心里明白了。

    “叔父,你对爹爹,对高家长房一门权权赤城之心我高孝琬感恩戴德,多谢叔父对长房一脉不离不弃,当年父亲枉死,我知晓也差点累得叔父一家,如今时过境迁,叔父在封地好好做你的王爷,为何要重返邺城?为何还要给孝婉这种虚妄的念想,重夺大权,叔父可知如今这对于我高孝琬来说便有多难?!”

    高孝琬冷冷言道,岁月流转,北齐还是祖父高欢打下的江山,可皇位,早就与长房一脉越行越远,与他高孝琬失之交臂。

    哼!高励以为高孝琬已经想通了,准备放手一搏,没想前来赴约却尽是些丧气话,一时气滞,举起杯盏狠狠掷于脚下,茶水泼了一地,杯盏粉碎,高励愤而怒视道:“高孝琬啊高孝琬,我算是看明白了。让你做个顺风顺水的富贵太子你倒是合适,江山社稷要得你父亲捧到了你手心里才能让你如意,呵,我高励真是愚不可及,想着文襄皇帝如此英雄一世,他与前朝公主生的嫡子必当也有天纵之才,是可托付大业之人,没想到竟然如此苟且偷生懦弱无能!算我高励有眼无珠,算是我时运不济,你若是要向皇帝告发我便去吧,说不定你告我个谋逆之罪还能加官进爵,多得些封赏!”高励失望至极,平时巧舌如簧的乐安王,左右逢源,从不得罪什么人,可如今竟气得额上青筋战栗,双手发抖,捂着胸口悸动不已,脸更是白得如同一张纸一样。

    “叔父,您怎么了?”高孝琬看高励脸色不对,忙扶着他坐下,可高励甚是动怒,推开高孝琬自己一屁股重重坐回到了凳子上,平时里看着圆滑狡黠的八字胡子不住颤动着,里面夹着几根白须。高励已近花甲之年,靠着在封地的产业爵位本也可以高枕无忧,朝中大臣皆说定是高励挥霍无数,花光了其父清河王高岳积攒的家业,于是落魄潦倒又来邺城溜须拍马想结识些新贵。

    其实,高励一不好色,二不贪酒,清河封地盛产矿才,虽不及邺城富饶,可百姓上缴之赋税相当丰厚。乐安王在当地声誉甚好,自己洁身自好不说,膝下一双子女更是管教得知书达理。高孝琬派了可信之人前往清河探了高励虚实,探子如此回报,让孝琬倒是吃不准这乐安王到底是怀了何种心思回了邺城,更是为何几次三番和他谈起眼下局势便似有弦外之音。

    他是高澄一脉的嫡长子,朝中多少大臣为了附和文宣帝高洋的心思,将他视为避之不及的祸害,如此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两袖清风,中庸之道,辱不可使他恼怒,荣不会让他心喜,他甚至已经忘了,年少轻狂之时是如何得心高气傲。。。。。。

    “叔父,孝琬该死!”高孝琬撩起长袍前摆郑重跪于高励面前,“旁人皆说你乐安王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一有动静便两边倒,实不可信。可孝婉觉得,时至今日,还念念不忘匡扶长房一门要帮我高孝琬的人,除了叔父天下便难觅第二人了。叔父怒孝婉不争,恨铁不成钢,孝婉有心试叔父之心意,激怒了叔父,实在不该!请叔父消消气,不可为了此事动了心气,若是叔父病了,普天之下,可谁还能帮我高孝琬一雪前耻?!”

    “你。。。。。。?殿下,你是有心试探于我?”高励闻言,惊讶之余连忙起身扶将起了跪在地上的高孝琬,连声道,“殿下不可拜我,万不可拜我,高励是何身份,哪里担得起殿下您的一拜呢!我也是年事已高,竟然分不清殿下说的是是真话还是假意了,哎。。。。。。老了老了呀,我真是恨不得再年轻几年,若是我能早些年回来邺城,能帮助殿下你。。。。。。该有多好!”高励不住摇头,紧紧抓着高孝琬的双手。

    “叔父,孝婉不过是一介落魄皇孙,文不成武不就,身无长处,封王十几载只是混吃等死何曾有过什么建树,乐安王啊,你凭什么就把你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押在我这个不成气候的人身上?孝婉没有铁血手段,不曾有什么勃勃野心,这十几载,我只是忍气吞声,只是想着息事宁人,叔父,您何曾需要我这么个酒囊饭袋来帮您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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