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爱将两人分离(出书版)》分卷阅读32

    石田用手指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道:

    「至少我认为,两人共有的东西只有饭店钥匙,这种交往关系称不上是幸福。」

    「……是因为我前一阵子拒绝给你备用钥匙的关系吗?所以你才会说这种让我难堪的话?」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像我这种不可靠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但我只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而已。」

    「你别假装好心了。如果这种关系让你觉得郁闷,那你就明说啊!我还没兴趣去当个跟踪狂,你放心吧。」

    我开玩笑地说道,还露出笑容,但是石田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你才二十七岁,未来一定能获得很多幸福。」

    「……你一直在讲幸福幸福的,既然这样,你干脆跟太太离婚,给我幸福啊。」

    我使出杀手锏,石田却摇摇头。

    「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跟我老婆离婚,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魅力,我只会变成一个麻烦的男人而已。」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因为石田比我想象中的还更了解我。

    「真是愚蠢……你居然一个人就擅自决定分手。」

    我真是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我边说着憎恨的话边瞪着石田,嘴角还露出笑容。

    「把包包还给我。」

    石田不发一语,如此站了好一会儿。接着像是终于认输一样,把包包放在床上。

    我夺回包包,走向门口。

    「别再跟我这种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我听着他恳求的话语,不带感情地说声「拜拜」便离开房间。

    当我来到电梯前面的时候,从背后传来打开房门的吵杂声音。

    「拜托,你一定要幸福!」

    石田若无旁人地大喊着。从他平常的个性,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一边听着几间客房的房客,因为觉得可疑而打开房门的声音,一边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里。

    ◇

    我喜爱孤独。发生讨厌的事情时,我总是想要一个人待着。

    但是,今晚我却无法忍受独自一人。

    这种时间还去拜访朋友也太没有一般常识了,而在这种心情下去见妈妈,好像会更加提不起精神。

    结果,我在阿宏公寓大楼所在的车站下了最后一班电车,接着在便利商店买了酒和洋芋片,默默走在夜晚闷热的街道上。

    因为今天也是阿宏的生日,所以他可能还没回家。我其实并不怎么期待他在家,但当我按下大楼门口的门铃时,居然立刻就有人应门。

    『……你怎么了?竟然在这种时间来找我。』

    这栋大楼可以从房间里面用对讲机看到来访客人的脸。我用上所有的脸部肌肉,露出旁若无人的笑脸。

    「我想趁生日还没结束之前,赶快来见伙伴的脸啊。」

    『拜托你也挑正常一点的时间来吧。』

    阿宏感到目瞪口呆之余,仍教我该怎么做才能进门,也帮我打开入口大厅的门锁。

    我走出电梯,来到他的房间前。这次则是当我要用手指按下房门旁的门铃之前,门板就从里面打开了。

    「哎呀,我还没按门铃呢。你开门的时机抓得真好,这就是双胞胎的感应力吗?」

    「从你鞋子发出的声音就知道了,那根本是噪音公害。」

    我不自觉地把阿宏那张不悦紧绷的脸和石田做比较。阿宏还真年轻。不过这与其说是年纪上的差距,不如说是身上背负的人际关系之差距。

    阿宏用下巴示意我进房内,我把便利商店的袋子塞给他。

    「生日快乐。」

    「……谢啦,你也是。」

    「抱歉哦,我从今天开始年纪就不会增加了,只有阿宏一个人会变成大叔——」

    我忍不住压低声音,因为我发现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熟。

    桌子上凌乱地摆着披萨的空盒子,还有啤酒罐。地上有漂亮的包装纸和缎带,一看就知道那是礼物的包装。

    「都二十七岁了,居然还有年轻的高中生来帮你庆祝生日,哥哥还真是幸福耶。哎,他送了你什么?」

    「……」

    看样子因为妹妹在毫无预料到的时间点来访,所以心情很不爽的样子,阿宏板着一张脸,收拾地上的东西。

    「啊,他该不会是在头上绑着缎带,然后跑来说『请收下我』吧?哇!我光是想象就觉得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阿宏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胡闹的我,把卷成一团的缎带丢了过来。

    「你这女人真吵。」

    「呵呵呵。哎呀,在这种密闭的高层大楼里也有蚊子呢,透还被叮了两个地方。」

    透露出一脸小孩的模样熟睡着,敞开的衬衫领口处有清楚的红色痕迹。

    阿宏面无表情,但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把透盖在肚子上的夏季针织衣盖到领口。这温馨的景象,让人不禁露出微笑。

    「是那个啦。」

    阿宏冷淡地用下巴指着墙壁,他示意我看的东西应该就是礼物吧。

    从我站的地方看来刚好是死角的墙壁上,挂着很时尚的木制相框。椭圆形的两个框里,不管是哪边都已被相片填满。

    左边框里放的是我随意拍摄的双人照。我用在朋友婚礼拍剩下来的底片,拍了那张照片。照片里透露出满脸笑容,几乎可以听见他的笑声,脸颊旁边还有他竖起的大拇指;一旁的阿宏则是满脸不悦像是觉得十分无聊的样子。

    「那是他放进去的。很不巧,这个房间里只有那两张照片而已。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拍照吧?」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不必一一解释,我不会想象阿宏朝夕都看着这张相片的色眯眯模样啦。」

    放在右边框中的,则是超过二十年以上、已经褪色的旧照片。那是爸爸一直到死都带在身边的全家福照。

    背景的西式楼房是位于逗子海边的饭店。在我们家变得支离破碎之前,我们一家每年都会去那个海边小镇迎接夏天。

    我之所以这么依恋饭店客房的味道,或许是想暂时沉浸在小时候还不知崩坏是什么意思的幸福记忆之中吧。

    就算到现在,我仍清楚记得那间小小饭店昏暗走廊上的味道。我们称呼饭店餐厅的厨师为帽子大叔,他总是帮我和阿宏做菜单上没有的蛋包饭,那味道我到现在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我们在海边搜集玉螺贝壳的时候,妈妈就撑着洋伞到街上闲逛。她带回来的水果店纸袋里面,总是装着葡萄。

    爸爸会负责在历史悠久的盥洗台装满水来冰镇葡萄。我们总是在那间海边的饭店里,吃到那一年的第一颗葡萄。

    我们在宽敞的双人房里又加了一张床,那是就算我和阿宏两人都睡在上面还是很宽敞的大床。我们像猫咪一样弓起身体,睡在床铺的正中央。

    世界充满光明,我们像是被坚硬贝壳保护的珍珠一样,非常幸福。

    「给你。」

    「嗯,谢谢。」

    我手里拿着阿宏递给我的酒杯,坐在地板上。我们两人轻轻地干杯。

    大概是因为有个酒鬼老爸的关系,阿宏几乎不怎么喝酒精饮料,但是最近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神经质了。不过也仅止于吃晚餐时,和高中生小酌啤酒这一丁点的酒量而已。

    「你今天又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你和他一起庆祝生日吗?」

    我露出微笑,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

    「老实说,我被甩了。」

    阿宏伸长去拿酒瓶的手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

    「你被甩?不是你甩了他?」

    「嗯。」

    「……真是的,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他只是觉得你很好骗,陪你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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