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分卷阅读5

    “你砸dv干什么,这是他们的犯罪证据!这几个混蛋涉及人身伤害和故意杀人未遂,是要把他们送进监狱的!”

    “什么证据!”于南望怒冲冲地一甩手,提高声音吼道,“你是要我把这种录像拿去当呈堂证供吗!”一句话吼完,突然像是猛省什么,两手抱臂,身子转了半圈,侧身对着祁蓝,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对不住啊警官,我的意思是……不管做为一个普通男人,还是做为一个企业的董事长,这件事都让我很难堪,非常、非常难堪。”

    他指指车里不知死活的几人:“这几个家伙说不定都活不了,这事儿就算我吃个哑巴亏,不想声张。我代表是我整个企业的形象,被合作伙伴知道这种事情很不好。”说着,向祁蓝贴过去一点,更低的声音道,“警官,大家都是男人,你能理解我吧?”

    于南望这么说话的时候,已经靠得距离祁蓝极近,没有流血的一边脸颊对着祁蓝,半侧着头望着祁蓝的眼睛,其真切诚恳溢于言表,甚至还抓起祁蓝的手摇了一摇。

    祁蓝噎住了,肌肤相接的瞬间,他从于南望的指尖上感到了一股冰冷的滑润,甚至还微微发抖。那的确是压制着气愤的紧张,和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的无奈。

    他咬着嘴唇沉吟了好几秒钟才说:“那至少回警局做个笔录,你可以选择性地有所保留,这是最低限度。”

    “好好好,我配合,你说什么,我都保证配合。”于南望抓着祁蓝的手郑重自我介绍,“鄙人于南望,干勾于,南方的南,眺望的望。海东市宝鸿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警官您怎么称呼?”

    这人把刚才砸dv的气急败坏全收起来了,一番自我介绍彬彬有礼,还往鼻梁上推了推那已经不存在的眼镜。祁蓝看看他:“哦,我叫祁蓝,海东市刑警支队的队长。于先生,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以防万一。”

    “祁队长啊,久仰久仰!”于南望表态极快,“去做笔录不是吗,这就走,这就走。”

    祁蓝从地上捡起裤子往腿上套,一边套一边问于南望:“你车里有衣服吗?”

    “有酒……没衣服。祁队长提醒得好,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备一身衣服。”

    “你头上的伤怎样了?”

    于南望用手摸摸:“止血了,谢谢祁队长关心。”

    “你司机呢?”祁蓝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气势汹汹对他挥舞拳头的小伙子怎么不见了。

    于南望蹙着眉头道:“我刚才在车上写一个方案,司机知道我习惯,写不完不下车。楼前停不了,他就带着我往地下车库开。停好出来就被人套头绑架上那辆金杯,司机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车在这一层?”

    “地下一层。”

    祁蓝摸出手机打110,地下信号不好,他拉着于南望疾步走向最近的楼梯间,快速跑上地下一层,电话还没拨通。车库里虽然光线牵强人意,祁蓝依然看见了那一抹亮海蓝在一众黑银灰白红中闪得别具一格。祁蓝低声道:“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最好不要接近你的车,赶紧走。”

    于南望小声道:“你车上有衣服么?”

    “有件警服。”祁蓝看于南望,“那也不能随便给你穿啊。”

    “可我这样没法出去见人呐。”于南望声音更低了,身上的衣服残骸一路走一路掉,遮蔽物都没人猿泰山多,扫楼阿姨今天会在楼梯上捡到一些做工精良质地上乘的碎布片。

    祁蓝想了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于南望披上:“行吗?”

    “嗯。”祁蓝的外套对于南望来说着实有点宽大,不过还带着祁蓝的体温,还有这年轻刑警身上好闻的雄性气息,于南望就没挑什么,使劲儿把衣服往身上裹裹,跟在祁蓝身后匆匆奔上酒店一层。

    祁蓝终于拨通了110的电话,把于南望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酒店大堂里的人,压低嗓子讲了一下情况,拽着于南望匆匆跑出酒店,径直扑上帕杰罗,挂档给油,三菱越野车发出豪迈的咆哮声扬长而去,丢下门口值班保安冲着祁蓝乱翻了几个白眼:开个几十万的车还好意思占vip车位占这么久你拽什么拽……

    第8章

    于南望混进刑警宿舍,深感此地安全,松一口气开始东张西望:“祁队,你们宿舍不错啊,双人间有浴室,我见过一些单位的集体宿舍至少住八个人,衣服都没地方挂。”

    “我们这里最开始是四个人。”祁蓝指着浴室,意思是于南望可以去洗个澡,“调走一个,结婚出去了一个,这两年编制满了没招新警,就剩我跟另一位同事了。你说那种大宿舍我们这里也有,都是已婚不在这儿常住的,中午给张床能打个盹儿,咳,绝大部分人一天天在外面跑,夜里都睡不成,还别说中午了。一个屋子放了十六张上下铺,就在楼下。”

    “哦,这么说祁队长还是单身?”于南望笑吟吟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祁蓝,“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前一个没出幼儿园就分手了,工作之后天天忙,哪儿顾得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天天不着家,就是姑娘愿意,我还怕耽误了人家。”

    于南望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祁队长爱情启蒙开发得这么早啊。”

    “开玩笑,开玩笑。”祁蓝有点不好意思,找了条浴巾给于南望,“读书不好,家里人盯得紧,先去武校又去警校,放眼一望都没几个女的,就有那贼心思,还没得偷呢。”

    “祁队长眼光高,我看得出。”于南望拎着浴巾从浴室里探出半个身子一挑眉毛,“等我给祁队长介绍好的,多谢祁队长救命之恩,祁队长辛苦了。”

    祁蓝坐在床边挠挠耳朵回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于南望无声地笑了,关门进浴室,很快响起了水声。祁蓝倒了杯水喝,把刚才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企业家受袭击,而且对方有备而来,似乎还打算进行性侵犯并录像,**录像的使用只有一种可能,对受害方进行恐吓要挟,他记得很清楚,那几名歹徒要特地拍出于南望的脸,为此还开了一支射灯。

    dv摔了,磁带砸了,于南望说并未造成实质伤害,且极度不愿声张,祁蓝也不便硬出头,而且这种事情在刑法中并无明文规定,除非按人身伤害定罪,还得是至少鉴定到轻伤以上才行。可于南望没受伤,不但没受伤,被人用枪指着头还理直气壮吼祁蓝先杀歹徒不用管他死活。看不出斯斯文文的人性子这么大,祁蓝突然缩着脖子一笑,想起了白还歌。

    白还歌虽然不会像于南望那么爆吼,工作之外各种小性子可也是使得飞起,稍不如意就摆脸色看,从读书时祁蓝就断言这人娶不到老婆,“两口子里只能有一个小公举”就是那会儿他挤兑白还歌的。白还歌反唇相讥“别以为你是公的就有机会举”,祁蓝当年还是纯洁少年,生理卫生方面实在及不上小学四年级就开始自修临床医学的白还歌,当时听得一脸懵,半晌不知怎么答复。直到若干年后考上警校,从借调帮忙的师兄那抄来的光盘里夹带着若干gv,大家拉上窗帘在寝室里观摩过,又听了些相关案例,明白同性之中尚有“0”“1”之分,男人竟然还可以因插入获取快感甚至流淌体液,有些“1”是交换身份的,有些“0”却是总要做被动方的……只觉得新世界大门又歪又宽,打开来一股股怪风,吹得祁蓝心惊肉跳,想起白还歌当年那句话,要不是当时在异地上大学,真想问问他那些年的临床医学关注点都在什么鬼地方?

    正在胡思乱想,于南望裹着浴巾出来了,换上祁蓝的白t恤灰裤子,晃晃荡荡在屋里找吹风机。祁蓝扒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看了看,枪托锤击的创口不算深,虽然流血,所幸不必缝针。祁蓝道:“你这得打破伤风针吧。”

    于南望找到了吹风机,一边吹一边满不在乎地撸头发:“不用。还没我当年在工地割的伤口深,打什么破伤风,麻烦。”

    “于总还亲自下工地?”

    “岂止亲自下工地,还要干活儿呢。”于南望眯起眼睛,“宝鸿业集团很主要的业务就是房地产,我父亲在我接手公司之前,一放假就叫我去工地打工。不管干得怎样,每个工种都要接触,什么木工泥工焊工,抹灰上腻子,装幕墙安管道,给排水,刷油漆,哪一样没干过。干了还不让我回家,跟工人睡工棚,夏天挨蚊子叮,冬天顺着被窝往脚底钻风,身上的割伤烫伤划伤不断,都要去打起破伤风来,一半的时间都要泡在医院了。”

    于南望头发吹了个半干,放下吹风机,自然而然就往祁蓝床上盘腿一坐,刚洗过的脸泛着健康的光泽,皮肤上一道多余的纹路都没有,脖子上还有未干的水滴滚动,眼睛深邃明亮,说话带笑,唇线清晰,露出满口钻石般闪亮的白牙。

    祁蓝把他看来看去,怎么看都是翩翩富家公子,哪里想到他吃过这么多苦头,只好挠头:“你爸对你挺……呃,严格的啊,哈哈!我爸要像你爸这么管我,说不定我读书还认真些,可是那会儿特别叛逆,家长说什么就反对什么,最后我家里受不了,把我送武校去了。在武校一呆六年,高中了才回到普通中学来读。”

    于南望笑了:“我父亲的意思是要想当好老板,一定要从员工做起。有些问题是环境造成的,有些问题就是人不行。在当老板之前,我得在员工的岗位上亲自做一遍才知道员工工作时的状态,是认真还是偷懒,是尽力而不能突破环境,还是得过且过浑水摸鱼。等我把工地上操作的活儿都捋过一遍,又跟着查资料、看材料、盯预算、防安全,再后来就是跟着项目经理看进展,跟着总工追质量,不敢说都弄得十分明白,起码下属来汇报工作,我是听得懂了。”

    祁蓝深表佩服:“于总不愧是大老板,精英中的精英,就是这么锤炼出来的。”

    于南望哈哈笑:“什么精英,能守住了前人留下来的摊子,别当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就是了。”

    “那于总日常有没有交往中结下恩怨的对象?”祁蓝看于南望缓过来一些,思路立刻牵到案子上。于南望仔细想了想,慢慢摇头道:“俗话说和气生财,我做生意的标准不说处处与人为善,至少迎来送往一团和气,从不拖欠上家货款,更不拖欠工人薪资,逢年过节奖金加倍,实在是想不出得罪过什么人。”

    “那于总认为宝鸿业集团这些年生意做得怎样?”

    “宝鸿业集团去年是本市纳税额第二名的企业,为此还得了面锦旗。”于南望笑一笑,“33亿税金换来这面锦旗,说寸丝寸金一点不过分。”

    “纳税第一的呢……”祁蓝话一出口,看着于南望的目光自己先笑了,“我猜到了。”

    于南望的目光正斜着落在床畔一盒本地香烟上,烟草业历来是纳税大户中的霸主,这个平台其他行业望尘莫及。祁蓝索性把那包烟拿过来,拿出一支递给于南望,于南望倒没推辞,道谢接烟,两人盘腿对面坐着一边抽一边聊,祁蓝道:“纳税多当然是利润多。这里数得上的大型企业林林总总五六百家,中小型多如牛毛可以不计。于总把生意做得这么鹤立鸡群,说不定有人惦记。”

    “祁队长的意思,是商业对手羡慕嫉妒恨导致的打击报复?”

    “这也不算罕见。就上周我经手刚结的一个案子,一孩子拿圆规把另一孩子眼睛戳瞎了,差点戳到脑子,俩人上下铺,就因为人家成绩好,嫉妒。”祁蓝说着,深深吸了口烟,“动手的满了16岁,他推卸不了责任。就这种人,只要存着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思,早晚都得出事,不管是16岁还是60岁。”

    于南望没吭声,指间的烟灰烧出一寸长才吸了一口:“祁队长提醒得好。”

    “说嫉妒打击,也就是个推测,真正查案要讲证据……”祁蓝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接起来听了听,眼睛瞪大了,“没了?都没了?”

    对方说得又急又快,祁蓝屏息凝气听了一分钟后回答:“知道了。再定。”他挂了手机看一眼于南望,于南望坐直了身体,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那几个人没了?”

    “对。”祁蓝转着眼睛,“金杯还在,人不见了。我打完110,十分钟内警察就到了。警察到的时候,金杯里已经没人了。他们去了地下一层的绑架现场,发现你的司机在车里昏迷不醒,车被砸了。我估计不能是这几个人干的,应该是有同伙接应。”

    于南望听到车被砸坏时下眼睑跳了两下,没吭声。祁蓝安慰他:“于总,万幸当时咱们没过去,这件事很快就会立案展开调查,放心,警方肯定会给受害人一个说法。”

    于南望看一眼祁蓝,笑一下:“祁队长说这个话真见外,我是你亲手从歹徒手里救出来的,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于南望笑得十分亲切,颇有几分祁蓝在地下为他割绳索时溢出的温柔,祁蓝看得怔了一下,突然有点儿走神,他一边下地一边说:“我给你倒点儿水喝。”

    他盘腿盘得久了,下地腿发麻,踉跄了一下,于南望顺手扶了他一把:“祁队长小心。”

    祁蓝倒完水看见于南望似笑非笑的一张脸,挑起眉毛道:“怎么,你不怕腿麻?”

    “我练过瑜伽。”于南望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深了一些,“盘腿是基本功。”

    “是吗,给我露一手呗。”祁蓝觉得于南望是叫板,“听说练瑜伽的都能把腿掰到头顶上去,于总没问题吧。”

    第9章

    于南望看祁蓝一副等他出乖露丑的挑衅笑,唇畔笑意更深,双手下沉按在床面,两腿缓缓自身下抽出,先向前舒展,随即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慢慢将两条腿自身后盘起架在肩头。

    祁蓝不得不佩服了,嘴上还在调笑:“于总这姿势跟吴桥杂技里顶碗的姑娘一样,我给您放个杯子,能架住吗。”

    于南望没理祁蓝,腿在肩头不过两三秒又抬起,这一次竟然交叠着放在肩头,整个腰身蜷起,脖颈挺直,呼吸依然悠长淡定,面色不改,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一眼祁蓝:“祁队长习武多年,柔韧性应该比我更好吧。”

    祁蓝打了个哈哈道:“那个……练武那几年是做得到的,现在么,马马虎虎。”他九岁习武,十六岁离开武校去了普通高中,虽然练功不懈,毕竟比起当年的锤炼力度是差得远了,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肌肉饱满,拳脚力度是增加了许多,柔韧性比少年时却不可同日而语。

    于南望并不肯放过他,收了姿势从床上下来,笑吟吟地看着祁蓝:“祁队长功夫高,你就马马虎虎做一做,也比我强得多。”

    祁蓝笑道:“别让我丢人了,瑜伽跟功夫不一样。”

    “不会我教你。手按地,重心在中间,胳膊肘往下沉一点,腿抬起来,撑住。祁队长你看你就是习武出身,一教就会,非要跟我谦虚。”于南望扶着祁蓝一边讲一边夸,祁蓝推辞不得,只好胡乱往地上一按,谁知于南望竟当真帮他操练起来,连捧带夸,祁蓝骑虎难下,硬着头皮把腿往头顶上掰。

    “好,现在腰撑住,往上举,不不,不要送肩膀,腿弯过来……没事我扶着你呢放心。”于南望托着祁蓝小腿往他肩上架,祁蓝虽然肌肉撑得住,腰身却没那么软,呲牙咧嘴地叫:“不行,我操!腰好疼!”

    “忍一下嘛,你看你的腿还有半尺就搭到膝盖了。”

    “诶哟喂呀……”

    “加油,马上就到了!”于南望嘴上说着,手上半点不停,抓着祁蓝小腿往下压,压得祁蓝一声哀嚎:“我的肚子!”手肘发软,瞬间全身疼得冒汗,掌心打滑按不住,手指在地上抓挠两下差点抽了筋,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带得于南望摔在他身上。祁蓝躺在地上喘气,两只手揉着肋骨,“不行,不带这么玩儿的!我操,我要断掉了……”

    于南望憋着笑撑起身子来:“我练了一年多才能达到的标准,祁队长一分钟就达到了,不愧是警界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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