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鬼眼谁有鬼脸》分卷阅读55

    第131章 番外二:碧玉莲花(7)

    这下拓麻彻底没办法接话了。

    来都来了,现在再开口说,这礼物听着就贵重,我不敢收,也太过煞风景。拓麻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人家大款追姑娘,或者好人家聘闺女,才搞这么大阵势,买金买银买玉镯子的。怎么着,你是打算追我,还是打算聘我啊?”

    王行云怕他脚伤刚好,走路不方便,还特地搀了他一只胳膊,放慢速度,跟他并排走。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转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嗤道:“你要是上赶着把自己比喻成大姑娘小媳妇,我也没其他意见。但是男女有别,一会儿有本事你进一个女厕所让我瞅瞅,也算在假期里让我开开眼。”

    两人一路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就到了王行云说的店面。

    老板是个脖子上、胳膊上,都挂满星月菩提和各类拓麻看不出名堂链子的浑圆胖子。见到王行云进门,也没太过热情的从柜台后面出来迎接,只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有喜欢的可以拿出来看看,就低头继续盘手里滴溜溜转的核桃了。

    王行云扶着拓麻迈过了门口挺高的门当,进了店里,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说自己来取之前电话里订的东西。

    老板噢了一声,赶忙从柜台里拿出了两个造型古朴的小木盒子。

    王行云点了点头,示意老板打开现场验货。拓麻耐不住好奇,也挤了过去。与王行云肩并肩,肘挨肘的看那两个被老板轻手轻脚打开的小盒子。

    靠近左边的盒子里,是一个静静躺在深紫色天鹅绒布里,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的菠菜绿玉雕小莲蓬。

    拓麻对于玉没什么研究,也不敢贸然伸手去拿出来看看。就把目光转向了与放莲蓬的小盒子,并排放置的,另一个体积稍大一些的小盒子。

    这个盒子跟之前那个,基本是同款,除了体积稍大一些,样式和材料都是一样的。只见绒布里,放了一个目测很长,被盘成一个圆形的手串。

    手串是一颗颗看不出材料的珠子串成的,颜色有点发黄,不太像是玉,倒是有点像木头。伸过脑袋仔细去看,竟然还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木头味儿。

    这是什么味道呢?有点像是松香,但细细回味,却发现不是。这味道淡淡的,有意境且并不令人讨厌,反正他的敏感的鼻子闻了没有其他反应。

    老板看他对着小盒子闻了又闻,忍不住多嘴道:“这位客人,这手串是上好的星洲系沉香,从东帝汶运来的。香味醇厚,带甜不带凉,熟结沉水。您乍一闻,味道并不浓重,因为沉香的香气是慢慢释放出来。也有香味持久、永恒、慢热,这一类说法。您朋友特地提前选好,并预定。与旁边盒子里的,俄料老坑出来的碧玉小莲蓬,是要凑在一起,重新串成适合你手腕长度的手串的。”

    拓麻被老板一连串的专业用语给砸蒙了,但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收下的礼物,是多么的烧钱与不凡。

    “王员外……这不合适吧。咱们暂时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密关系,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拓麻心虚道。

    老板蹲下肥胖的身躯,拿起放在脚边上的不锈钢水壶,专心倒水喝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王行云伸手把沉香手串拿出盒子,拿起拓麻手腕,就开始绕圈。见全部缠上后,最后一圈有点紧,就跟老板说道:“有点勒,串长一点或者干脆少一圈吧。莲蓬旁边,再配两小颗南红玛瑙吧,显得活泼点。”

    老板忙从柜台里,取了一小盒颜色艳丽的小珠子,让王行云自己挑。

    剩下的时间,就是老板自己修改手串长度,和重新串这串珠子了。

    老板人看着胖,手头功夫可灵活的很。

    拓麻瞪大了宛若黑漆的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老板从柜台下,拿了一块深色的小桌布,然后取了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掏出了小剪刀,各色成圈的线,以及打火机。东西准备齐全后,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串长度不合适的沉香手串。

    拓麻没什么耐性,刚看了一会儿就嫌烦了。王行云只好跟老板打好招呼,自己先带着他周围溜溜,十分钟后回来。

    出了大门,眼前就是一个面积极大,宛若大棚菜市场的那种集市。不同的是,摊位上摆放的都是各类手串、语气、珠宝和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

    中间区域,连着几排,都是有固定位置的摊位。从左到右依次是:木制品、玉器、珠宝、字画、服饰。两边区域,都是地摊,卖什么的都有,没什么具体的分类。

    在这个大铁棚的后面,还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区域,主要卖一些旧书。旧书的再后面,就是卖体积较大,用来做建筑材料,或者庭院装饰品,类如公园门口的那种汉白玉石狮子,或者小石桥一类的大体积产品了。

    拓麻对字画、服饰、旧书和汉白玉大石头之类的东西,没啥兴趣。于是王行云这个潘家园古玩市场地段的老司机,就开始带着他在大棚子里的中心区域,卖玉石和珠宝附近乱转悠。

    但这个区域的玉器和珠宝,大多数摊位都是专门做女性生意的。摊位里摆出来的大多数展品,都是玉镯、玉坠子和玉戒指耳环散珠等商品。也有偶尔一两个不走寻常路,生意惨淡的店家,是卖玉质鼻烟壶、耳挖勺和玉佩的。

    拓麻在这几家的摊位前,停留许久,边扒拉放置在外,不太贵重的展品,边跟王行云絮叨:“你说这要是古代多好,大老爷们出门在外,随着挂一个玉佩,带一个鼻烟壶,也不会被别人在背后议论是个讲究多多的娘炮儿。现在你要是出门,皮带扣上挂一个带着穗子,迎风摇曳的大玉佩,保准被惊为雷人。”

    王行云为了躲避过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索性也跑到摊位前,与拓麻站在一起,看着他胡翻乱倒腾。

    “怎么,你想投桃报李,也送我点什么,拿不定主意?”王行云很随意问道。

    “唉唉唉,这个好适合你。老板老板,把那个放在柜台最里边,透明盘子上自转的小盘子上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瞅瞅。”拓麻猴急地指挥着哈气连天,正挥着扇子看他在自己的摊位上,胡乱翻腾的精瘦老板,把他相中的东西拿出来。压根没注意王行云说了什么。

    王行云没在意自己的话被忽略,也向着展示柜中,拓麻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第132章 番外二:碧玉莲花(8)

    那是一个浅紫色和淡绿色为基调,其中不均匀地混杂了白色、黄色、红色和粉色,雕工流畅,开孔与暗纹,处理得颇为精妙,被雕成一小片祥云形状,只有成年人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小把件。

    “小伙子,好眼力,这是今年异军突起,莫名其妙就火了的盐源玛瑙。这是祥云锁,苏工,质量绝对有保障。”精瘦老头摇着扇子,摇头晃脑道。

    “怎么卖?”拓麻把小祥云放在手掌心,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越看越喜欢。

    “150”老头痛快说道。

    “一个?”拓麻瞪着大眼睛追问道。

    “一克150”老头解释道。

    “这……玩意,这么精贵?”拓麻不太懂,也不敢乱议价。他生怕惹老头不高兴,万一脾气上来了,连生意都不做,他可亏大发了。

    拓麻无助地眼巴巴地瞅着王行云,此时无声胜有声。

    王行云被他瞅的头皮直发麻,只得拾起了在他干燥温暖的掌心,乖巧地躺着的云型小把件,放在自己手掌心里边看,边用手机的强光打。

    “质地均匀,水头足,是好货老板。能讲价么?”王行云语气淡淡地问道。

    “货比货,比三家。年轻人,这是好货,我放在柜台最里边,就是怕别人看见想买,但我又舍不得卖。你要真心想要,就150一克拿走。我是看你们两个娃娃顺眼,才愿意拿出来给你瞅一瞅的。”瘦老头摇着扇子,眯着眼,慢条斯理道。

    “不讲价,买买买!”拓麻扒着王行云的胳膊,探着脑袋跟瘦老头说道。

    最终拓麻用手机付了款。拿着瘦老头帮他拴好绳子,做成一个拴着棕绳,呈钥匙坠状态的盐源玛瑙祥云锁,越看越满意。

    “来,投桃报李,小的送给王员外的定情之物。价格低廉,无法跟员外的赏赐相比拟,但重在心意。你就是我心坎里飘呀飘的小云朵呀”拓麻不正经地把钥匙链放到了王行云的手掌心,嘻嘻哈哈地跑前面去了。

    王行云手心里握着那颗质地光滑,略带冰凉之意的‘定情信物’,抿唇低头笑了笑,就小心翼翼地把那过于小巧的钥匙坠,放到了贴身的裤兜里,追着在公众场合又跑又跳,扰人清静的青年离去。

    再回到胖老板店里的时候,沉香碧玉莲蓬的手串,早已串好。

    王行云从老板手里接过,抓起拓麻的手腕,把手串缠了上去。这次的松紧度很合适,不勒手,也不至于太松,造成手串随着手臂的剧烈摇摆,甩脱出去的情况。

    老板见大客户终于满意了,吊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端着茶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手串,除了价格死贵和能辟邪开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寓意?啊,之前已经说过的,这是员外赏赐给我的定情信物不算。”拓麻戴着手串,颇有点不适应,边晃荡手腕,边歪着头问道。

    拓麻了解王行云,正如王行云格外了解他一样。他直觉,这个手串,远没有表面上所能看到的那么简单。

    比如,据他的了解,王行云是一个绝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好运气’或者‘坏运气’而兴师动众,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而折腾的人。

    莫不是,这个手串里,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玄妙之处?拓麻抬起手腕,盯着那颗菠菜绿的碧玉莲蓬,胡想乱想到。

    一直到两人驱车回到了家种客厅的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拓麻还在盯着那个莲蓬发呆。

    “别瞎看乱琢磨了。这个莲蓬里,真没什么机关或者特别之处。仅仅是材料和雕工,皆属上佳而已。如果你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王行云顿了顿,似乎是有点犹豫,接下来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出口。

    拓麻靠在沙发上,揪住站在沙发扶手一步之外,王行云的过膝短裤边缘,使劲地摇晃:“接着说,接着说,别有所顾及。磨磨唧唧地不像个爷们。”

    王行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手串,附带的特别之处是……沉香可助你入梦,莲蓬可助你辨别眼前的事物——是梦境,还是现实。你的工作性质,就是长期潜伏于形形色色人的梦境之中。

    我虽常跟你一同梦中行动,但术业有专攻,我的自身能力有限,并不能有更多的帮衬。再加上,你自己在睡梦中,也会不由自主的流连于虚幻的梦境之地……我有点担心,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你,会在有朝一日,遇到麻烦,而分不清自己面对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这只碧玉莲蓬,在工匠雕琢好之后,我特地委托了店里的岳道长,做过法事开过光。现在,如你所见,它是一支莲蓬;在梦境里,它的时间会发生扭转,变为一朵盛开的莲花。多多少少能协助你,明辨虚伪,找到回来的路。”

    王行云平日里话少事儿多,但这些并不能证明,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辞,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是不想,也懒得跟别人好好说话而已。

    这次正是因为拓麻的一再追问,他想着,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一次性,全部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说清楚才好。于是,无比珍惜嗓子的他,竟然破例,一次性说了这么一大长串。不仅他自己被震惊了,连作为提问者的拓麻,也都惊诧不已。

    再次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这一串沉香为主料,菠菜绿碧玉莲蓬做佛头,双边陪衬南红玛瑙做点缀的金贵手串,以及难开金口的王员外,一口气说这么多令人动容的隐喻的时候。拓麻如果昧着良心说不感动,那绝对是no zuo no die,惺惺作态呢。

    王行云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借口要去洗车,顺便去趟4s店给闷骚的座驾做保养,就匆匆出门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王行云走后,突然变得空旷和寂静下来。

    拓麻有点不适应,就磨磨唧唧地打开了电视,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他再次抬起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王行云却依旧没有回来的倾向。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脸皮比南极冰山还要厚的王员外,意外脸皮很薄啊。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竟然不好意思到直接离家出走了。唉……可怜我孤苦伶仃。晚餐……只能叫外卖了么?”

    拓麻自然自语了半天,终于腻味了一直玩手机。他跑去冰箱那边,打算找点吃的。一打开冰箱门才想起来,中午出门前,他已经在厨房和客厅的区域,找过一轮吃的了。收获除了那包卡在沙发缝隙的豆干,空无一物。

    折腾了这么一轮,拓麻也累了。他拿着手机和移动充电宝,扭身穿过客厅,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中午出门之前,他并没有叠被子。反正现在也有点困,拓麻倒是省得要重新把叠好的被子展开了。他脱了鞋和袜子,换了团成一坨,塞在床边的睡衣,腿一伸,屁股一落床,躺进了被窝里。

    职业家里蹲一组的睡意,是无穷尽的。拓麻抱着手机躺着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的世界,亦真亦假。他有些无聊地站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全新场景中,微微叹了口气。身旁红衣红鞋红发带,带着骇人鬼面具的萝莉,似乎是刚睡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周身的铃铛,叮铃铃地响个不停,吵得拓麻直皱眉头。

    一抹幽幽地绿光,从拓麻手腕上绽开。红衣萝莉‘咦’了一声,好奇地攀着拓麻的手臂看去。

    他纤细惨白的手腕上,端端正正地带着一个珠子发黄的手串。手串散发着淡淡幽香,甜而不腻。在两个红艳艳的小巧圆珠子的簇拥下,一支小巧玲珑的莲蓬,颤颤巍巍地探出了头,迎着小萝莉的目光,勇敢地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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