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鬼眼谁有鬼脸》分卷阅读44

    王行云眼睁睁地看着,血红的鼻血,混合了自来水,在水池子上累积成一小个血红色的漩涡,然后慢慢地顺着银色的下水口,消失贻尽。心中好像突然被触动了某个点,既酸涩,又苦楚。连放置在身侧的手,也受情绪的影响,以握紧也不能遮掩的频率,微微颤抖着。

    “嘿,王员外,瞅啥呢?我发现,您老人家,最近总有事没事,盯住一个地方发呆,还会手抖。是不是缺钙啊?”拓麻洗干净了脸,随手在池子里抖了抖**的手,扭头问道。

    王行云压根就没搭理拓麻,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乍一看设计的很哄人,却连张擦手的纸都没有准备。真是花架子,虚有其表不实用。”

    拓麻被王行云突如其来的评论逗笑了,习惯性地打算攀着他的一边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几句话调侃他。手都伸出来了,才想起来自己手湿淋的,刚才还沾了鼻血。

    王行云既然说了,洗手台的区域没有纸。机智如他,想起了很多讲究的地方,擦手纸都是放在卫生间区域的。刚巧男厕所的门距离洗手池区域也不远,他转头跟王行云打了个招呼,用湿乎乎的手,直接拧开了男厕所的门。

    一进门,他果然发现,一圈新鲜的手纸,就挂在墙壁上。

    又一次暗中陶醉了一把自己的聪明才智,两手一起上,拽下来不少纸。擦干净了双手,他又开始擦鼻子和下巴。

    刚刚忙乎完,正打算出去,却在空旷无人的空间内,听到了一声湿漉漉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性感至极,却似有若无。时间也仅持续了两秒。

    拓麻听得头皮一麻,无处可放的双手,又不受控制地捯饬出一大截手纸。

    不怪他对空无一人的厕所有心理阴影,幼儿园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里,有一个娃娃头,面容精致,喜欢给大家发大白兔奶糖的土豪小姑娘,最喜欢给大家讲鬼故事。而厕所,作为80%鬼故事的发源地,隔三差五就会被提及,弄得拓麻小小年纪,就开始对厕所有所顾忌。导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非常拒绝一个人去大便的。

    他害怕归害怕,也没忘记,门口还一个大活人在等他呢。

    于是刚才还在寒毛直竖的胆小青年,立刻支起了小腰板,变成了勇于发现线索的前驱。他放轻了脚步,直接溜除了男厕,去洗手池区域搬救兵。

    王行云的视线,在不长不短时间的等待中,已适应了这耀眼的光辉,直挺挺的站在洗手池镜子旁边,连眼睛都懒得眯了。

    他听了拓麻的描述,倒没有往鬼故事那方向联想,而是望着男厕所紧闭的门扉,若有所思的抿唇笑了一下。

    王行云这幅老司机,什么都懂,瞬间就明白的态度,却刺痛了拓麻敏感的神经。

    “想知道是什么鬼在厕所里捣乱?这简单。你跟我在门口,假装聊天,不显眼地等着。不出五分钟,你就知道了。”王行云眼底含笑,淡定怡然地扭头就往门口走。

    第108章 消息渠道

    五分钟过得飞快。

    眼看着卫生间的门有从里侧打开的倾向,拓麻赶紧清了清嗓子,假装正在与王行云攀谈:

    “那什么,我还一直以为王员外不解风情,没想到在挑选姑娘的技术问题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嘛……那个胖妞儿我就什么都不说了,那个小颜姑娘,绝逼一个清纯不造作的高段位小婊砸。勾着这个,还惦记着那个……”

    王行云听着他的假演戏、真絮叨,在合适的断句处,配合着点了点头,用“恩、对、是么、我也这么觉得”毫无压力地完成了长达1分30秒的伪聊天。

    推那扇门的人,似乎是力气太小,一推两推之下,那扇门晃悠了老半天,愣是没打开一道缝。

    拓麻实在装不下去了,好奇地伸爪子想去帮把手。

    他心里想着,没准门后面的大兄弟,真的是喝多了,或者也被鬼声吓到了,站都站不稳,真推不动那扇轻飘飘的厕所大门呢?

    王行云横出一只手臂,‘咚’一声把脚快手也快的拓麻,一掌按在了墙角。

    好在拓麻不是第一次跟王员外因为意见不合,被壁咚于墙面,半点心慌意乱的预兆都没有,两只大灯泡般闪来闪去的眼睛,满满控诉着‘小爷很无辜、小爷很无助’。王行云的太阳穴在这样凄楚眼神的辐射下,硬生生连续跳了五下。

    他觉得自己可能长期陪这无下限还该死有点小清纯的臭小子,上天入梦的,大脑负荷太重,情绪还老差点失控。他真担心自己哪天情绪自我调节失败,真一个憋不住,把拓麻绑到大长板凳上,劈了啪啦一顿胖揍,连续打出暴击,专敲打那挺翘浑圆,肉质紧绷的两瓣屁股。那两人之间,勉强保持平衡的那根纤细敏感的线,就真的崩了,还彻底崩远了。

    虽说一段关系的彻底结束,是另一段关系发展的开始。王行云觉得他好像还没准备好,迎接这翻天覆地的改变。尤其是,以揍拓麻作为旧结束和新开始。

    思及此,王行云狠狠瞪了一眼还想着去开那扇门的拓麻。为了防止他的恶意造反和情绪反弹,他把用来防止拓麻乱动的壁咚用具,手掌,收了回去。转而用胳膊肘替代。

    这样一来,虽然拓麻的活动空间急剧减少,但两人之间脸与脸的距离,就无比尴尬的贴太近了。

    拓麻完全没想到王行云会来这一招,他眨了个眼的功夫,眼前就被王员外超放大的颜值,全屏挤满了。满眼都是王行云精致的脸,他线条柔和的下巴,以及被长且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的,他的标志性桃花眼。因距离太近,他简直有种错觉,空气中若有似乎的,弥漫着他以前常抽的淡淡香烟味道。

    但王行云自从当着他的面,宣称要戒烟后,拓麻再也没有见到他抽一根。

    好奇害死猫。

    拓麻忍不住蠢蠢欲动,萌芽而发的好奇心。小狗似的开始围绕着王行云的领口一寸一寸仔细嗅起来。

    说来也是赶巧,那扇两人酝酿了老半天的门,却在这时候,自己敞开了一道缝。

    先从门缝里挤出来的,是一个长发飘飘,满脸脂粉,妆容精致妖艳的年轻姑娘。她的长发自然的散落在肩膀上,宛若一条黑色的瀑布。发尾部,略带拐弯,显然是精心烫过。小巧的瓜子脸,配一双饱含笑意,微波粼粼的杏眼,再加上细长的柳叶眉、桃花色的眼影,美轮美奂,绝对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口红,掉色相当严重。小脸上,额头和鬓边,也布满了汗水,把打理得当的秀发,浸湿了不少。还有少量碎发,直接贴在了脸上,沾在了唇上。香汗淋漓的美女固然也性感,但却倍显凌乱。

    她和这里大多数的姑娘一样,穿了跟很高的鞋子,鞋跟目测绝对超过了七厘米。身上穿的倒是这里统一的制服,跟他们包间里的小颜一样,都是黑蕾丝包臀小礼服。粗略一望,基本一模一样。

    跟着这位香汗美女脚后跟出来的,是个男人。还是个满脸油光,体态丰盈,尤其胸部和肚子,格外沉甸甸的谢顶中年大叔。

    这大叔,跟美女差不多状态,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大叔故作轻松地提了提裤子,假装与前面出来的美女,不是一路人。但他嘴角的一抹口红印,却出卖了他的正直人设。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厕所出来了,一见门口没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中年大叔意犹未尽的上前半步,摸了一把美女的腰。手收回来后,还有点意犹未尽,又再次伸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美女的屁股,换来了对方黏腻腻,湿哒哒的一声‘讨厌’。中年大叔‘嘿嘿’了两声,刚要开口说话,一抬眼,就看到了走廊拐角处,墙角里,站着一个面朝里,背朝外的高个子男人。

    “谁……谁啊,站在那里?”中年男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壮着胆子,远远地喊话。

    “我……”王行云刚想转头开口,却被肩膀里的拓麻轻声劝阻。

    因位置的限制,刚挤出门的一男一女,王行云是背对着的,拓麻却看得清楚。

    他总算明白了,王行云那句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五分钟’言论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深藏不露的王员外,表面上万年冰霜屹立不动,骨子里却是个什么猫腻都门儿清的老司机!估计听他描述厕所里有鬼的当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非得故作高深的买官司。

    拓麻越想越生气,正好从王行云的肩膀上,看到那个秃头中年胖子在问‘谁站在那里’。一报还一报的心理作祟,拓麻转了转眼珠,当机立断地阻止了王行云扭头回话的动作。

    色彩斑斓的壁灯,映衬着墙壁上贴着的镜子,无差别的反射着乱糟糟的色彩,更容易让走过路过的人,被混合在一起的光,迷晕了眼。

    秃头中年胖子,就以为自己眼晕了。

    立在墙角的男人,只模糊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就没声了。他有点心虚,更有点害怕,转身想去拉身后姑娘的手,却一转身,发现刚才如胶似漆,缠绵不休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失去了踪影。

    他口干舌燥,手心冰凉。刚发过不少汗的身体,瞬间就褪去了余温。他抱紧了圆润的肩头,想扭头就跑,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迈不动僵硬的脚步。

    角落中,以后背示人的高个子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鼻音,紧接着,一只雪白纤细,却饱含爆发力的胳膊,似灵蛇般,动若无骨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绕过脖子,插入了他的发根。

    “非礼勿视……大叔,看什么看!”沙哑中略带俏皮尾音,声线略微高昂,却比一般女性低了些许的嗓音,从角落中嘤嘤传来。中年男人愣了愣神,才发现,原来角落里并不只有一人。

    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眯起了肿胀的双眼,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传递了一个‘同道中人’的眼神,就心满意足地踱步走开了。

    “哈哈哈哈!那死胖子果然被骗了,你看他最后那个猥琐的眼神,啧啧啧,怪不得五分钟就完事了呢……”拓麻等胖子走了,就地一猫腰,硬生生从王行云的胳膊肘下钻了出来。捂着肚子,冲着胖子离去的方向,嘻嘻哈哈了好半天。

    王行云摸了摸刚被拓麻恶搞,而肉贴肉,一路探索过的脖子,叹了口气。

    “对了,不久的刚才,你好像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来的?关于……你为什么要选咱们包间里的那两位姑娘?”拓麻闹够了,也笑够了,突然回过神,正直地问道。

    王行云也习惯了他这种跳跃式的思维,接着他的问题答道:“你不觉得,那位小颜姑娘,有点眼熟么?”

    “啊?”这个回答,倒是很出乎拓麻的意料。

    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还以为万年冰山是在别人的梦里,转角遇到了真爱,却原来是熟人。可要说熟人……拓麻想了又想,还是不记得,自己认识的少得可怜的女性名单里,有这么一号人。

    王行云也预料到了,他肯定想不起来,就婉转地提醒了下,是在‘那个恶心吧啦,到处都是死鸟和标本的任务里’。

    拓麻边回忆边说道:“那个布满鸟类标本,满场肠子味儿的冷库?我们遇到草泥马男神的那个狗日的梦里?不对啊……梦里没这号人啊……唯一的女性,我记得除了那个从蛇里扒出来的裸女,就剩下那颗没有脸的大鸡蛋了……啊,你是说,小颜姑娘,就是那个裸女,助理陈美虞?”

    王行云微微皱了下眉,说了句‘不是。’

    拓麻紧盯着他的表情,然后改口道:“你可别告诉我,那个风情万种,花样翩飞的小婊砸,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记者兼主持人,全民女神朱岩颜。朱岩颜……小颜……还真对上了。不过,不太可能吧。真的会有人,用自己的真名,去做特殊职业么?”

    王行云插话道:“人家只说自己叫‘小颜’,又没说过自己真名。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叫什么。”

    拓麻‘奥’了一声,觉得王员外说的有道理,就不再纠结名字的问题。他转而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她是朱岩颜的?你连本人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年轻时,整容前,长什么样?”

    王行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幽幽道:“有个消息渠道,叫娱乐八卦杂志……”

    第109章 鬼故事

    林枫的兴致不怎么高。也难怪,任谁原本在网吧舒舒服服地跟同学打着一半的游戏,突然被弄到一个莫名其妙,据说是梦中世界的地方,先是遭遇了校园暴力,又被迫在电梯里颠簸了很久,最后好不容易所处环境稍微正常了点,还没喘口气,就又开始走无穷无尽的楼梯。精神稍微正常点的人类,都不会有特别高的性质的。

    尤其是,楼梯湿滑,四周漆黑。身边唯一的光源,还是一个随时会用尽灯油,让两人直接两眼摸黑的古董煤油灯。这样绝望的环境中,虽说还有一个性格脱线,还算活泼,很会调节气氛的队友。但是,这个队友不仅没有发挥他唯一的特长,讲点笑话,说点段子,让漫漫长路不要这么的越走越恐怖,他tm还要讲鬼故事!

    讲也就讲了,就当熬夜听个鬼故事广播节目了。这货居然还要两人轮流讲!

    林枫当时就有点慌了。

    他从小就不爱公开场合,演讲或者说话。这不是内向或者腼腆,是他真不愿意。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好在他从当初默不作声的小孩,变成了现在默不作声的区域老大。当老大的好处其实挺多,但当一个好老大的责任和义务,却比好处更多。

    林枫其他的好处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唯独有一件事,他觉得当老大很爽。那就是,能少说话或不说话,也没人觉得不妥。

    他周围的狗腿子和小跟班,都知道林老大不怎么说话。他们觉得,比起一张嘴,就口若悬河,絮絮叨叨不停的啰嗦领袖,还是自家沉默寡言的老大,更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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