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灰雀》分卷阅读7

    我有点担忧,如果这样打下去我们能不能赢。

    应该不会打过去的吧?

    和父亲的信一起来的,是弗雷德。这几乎让我多少天打下来的的紧张、压力和痛苦爆发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那场埃本埃马尔要塞的大桥战役,因为我觉得任何语言都太过轻浮、太过苍白,根本不能把百余名同伴的伤痛和死亡的沉重表现出来——而这个确实已经成为了一道暗疮,不理不睬,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考虑到最后,我还是把之前的抱怨都撕掉——我们现在在战场,肩上的不仅仅是责任,还有国家,还有德意志民族,还有弗雷德的希望。

    弗雷德说他怀念以前的日子没错我也是,他还说能和我享有同一块草地,同一片蓝天,是他的幸运。

    也是我的。

    他几乎想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暗自心想,下回来信,就接受他吧。

    说我冷血也罢,自私也罢,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世界是谁的,不在乎种族是什么,不在乎谁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多少死于红袖章枪下的冤魂何其无辜、何其可怜,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战役除了增加仇恨、悲恸、鲜血与亡魂,究竟还有什么用?

    我要的,就是一块草地,一片蓝天和一个人。

    我又想起大一的日子了。草地、和风、素描、树荫、天空、灰雀……还有弗雷德。

    按捺下心中的悸动,我继续看。他说现在柏林城挺太平的,就是街道领导人实在太让人不堪忍受。我皱皱眉,想起了盖世太保和那一次经历。他说他现在在大学里当导师,他希望以后我也能回到那里去,不在意上课下课,不在意作息时间,偶尔能讲讲课,做做研究,偶尔能在草坪上休息,看天,看着……看着我画画——当然不是画海因茨。

    他说他等着战争结束。

    等我的归来。

    我使劲眨了眨眼,把信件仔细叠好,放进了塑料袋子,然后放到行囊的夹层里。

    似乎在大学里和他一起当老师也挺不错的,回去给他画几张画好了,谁叫他死缠烂打呢。

    我收起信,放在床头,仔细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嘴角不自觉弯起,慢慢写着回信。

    弗雷德:

    你还好吗(划掉)我现在在罗马尼亚这边的油田。这边风景不错,就是没有看到吸血鬼。上个月我在自己的炮筒上画了一个勋章——和我戴的一样——这样是不是很帅。总之,一切顺利。最近德苏双方让我感觉有点怪,可能双方会开战——所以你别等我了(“别等我了”划掉)保重。希望战争尽早结束,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可以(划掉)我会回去的。你会等我的吧。

    你的

    罗泽迈尔舒马赫

    写完了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女人一样矫情造作,然后我那第一封信撕成了碎片……放进了行囊,再执笔重新写了一份:

    矫情的下划线+加粗弗雷德:

    承蒙厚爱。我现在在罗马尼亚油田,这里一点也不美,而且估计马上要去东线了,战况紧急,收到你的信件我很感动,等我回去。

    你的

    罗泽迈尔舒马赫

    天气越来越冷,世界又笼上了灰色。

    听说罗马尼亚最近也加入了轴心国,看来最近有小段太平日子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躺在草地上,看一望无际的天,觉得是天气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自己好懒啊……电脑都不想开……

    礼拜天去俄罗斯啦,开学以后再回来………………

    ☆、进军东线没错还在打

    我似乎很久没收到弗雷德回信了。

    一来我没注意,二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东线战场上了,无暇顾及其他。

    对,东线。

    我们还是和布尔什维克们刀剑相向了。

    想到这个,我心里一沉。

    1941622 凌晨三点半 苏联 布列斯特

    我军受令秘密前往前线,开始轰炸,布尔什维克没有丝毫防备。几分钟后,我们顺利渡过布格河,经过短促战斗,迅速穿越过捷列斯波尔要塞和沃伦要塞,直扑中心堡垒。

    尽管是苏联,6月的天还是挺热的,太阳晒的刺眼,亮无边际的白昼消磨得人精神疲敝。想想几个月以后这里就会冰天雪地,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可是。

    尽管经过了我们强大的火力打击,中心堡垒四周的营垒仍然完好无损,即使是500毫米火炮发射的重达1吨的炮弹对堡垒造成的破坏也不是十分理想。隆隆的炮声和剧烈的爆炸声只是将守卫堡垒的苏军从睡梦中唤醒,使其能够迅速进入战斗位置。布尔什维克们开始猛烈的反击。

    我看到两辆坦克接连被炸毁,火光漫天,热浪四溢,流弹纷飞。

    我亲眼看着那些人呐喊着,面容狰狞,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厮杀,他们没有盾牌,只能躲在堡垒里面防御,然后奋不顾身地冲上来,用他们的身体和□□与我们装备精良的铁枪大炮抵抗!

    我看到一个人倒在我身前,满脸血污,眼里布满血丝,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暗红的血渍斑驳淋漓。我刚想对他举刀,他被流弹击中,挣扎着扑倒在我面前。

    我看到尼可拉斯跌跌撞撞在前面跑着,然后跌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我无暇顾及其他,眼睛发红,嘶吼一声,举起了刀。

    血染一地。

    ……

    一个多月以后,我们终于胜利。

    尼可拉斯和卡尔曾是同窗,他话不多,却总是冲在前线;多米尼克也来自柏林,一直念叨着回去探望外婆的病况,结果却不能走回去了——他不得不坐轮椅被人送回去;艾德里安也走了,我还记得他跟我们提起未婚妻时脸上骄傲幸福的笑容;还有丹尼尔、杰森、菲恩、莱纳斯……

    再见,安息吧,我的同伴们。

    我们的归宿是瓦尔哈拉。

    ……

    听说巴甫洛夫因为战败被处以枪决了。

    我不由得骂一声好——我们这么多兄弟的性命,谁来偿还?谁来负责?!

    转念想到战场上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早已分不清楚子弹穿过的是谁的胸膛,那些哀鸣悲叹的又是谁的家乡。

    我握紧脖子上的勋章,希望借那种疼痛与光荣忘掉不该存在的思绪。

    接下去的行程枯燥无味,纵使是夏季,苏联也没有很热。一路向东,朝着斯摩棱斯克前进。苏联人越来越狠了——他们埋了大量的地雷,几乎将所有桥梁都炸毁了,他们使用了一种火箭炮,名字叫“喀秋莎”——这个有着温柔名字的火箭炮几乎将第5步兵师全灭!

    苏联不得不承认是块硬骨头,我们师损失了一小半的人。纵使如此,我们仍有信心将苏联拿下,不仅仅为了祖国,也为我们自己。

    总有人在等着我们的,我想。

    钢铁在融化,大地在燃烧。

    我们在前进。

    向着莫斯科。

    (参考资料:tiebabaiduom/p/2316651426;《纳粹德国的兴亡》)

    1942,我们踏上斯大林格勒的土地。

    随着“巴巴罗萨计划”的阵亡,我们重新推行所谓的“台风计划”。我们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光了,在这群老毛子面前。

    一年前的莫斯科战役我们伤亡了大概50余万人,打了整整七个多月。

    越来越多的战友先我而去,施特劳斯上将也被撤职,军营中很多人都开始想回家了——大家都已满面风尘,神色戚戚。

    我突然从心底涌起一种倦怠,一种支配全身的无力,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笑起来,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着什么,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我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只想闭上眼睛,躺下身子,把自己交付给天地,长眠于世。

    我就像在泥泞中匍匐前进的浪人,支撑自己的系统临近崩溃,却仍旧机械麻木地向前,将自己与整个世界对立起来,用一种困顿与沉重明明拖曳着自己,早已忘记了初衷,早已不相信眼前的路,穷途恸哭也不过于此。

    但仍有一丝微乎其微的叹息,好似纤弱飘零的纽带颤颤巍巍地联系着我和世界。

    是什么呢?那个声音,好像教堂里微微烛光上歌声一样轻柔的……

    aus dem stillen raume不论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

    aus der erde grund或在地球上的任何一片土地

    hebt mih wie im traume我都渴望梦见

    dein verliebter mund你那令人迷恋的双唇

    wenn sih die spten nebel drehn你在夜雾之中旋转飞舞

    werd“ ih bei der laterne steh“n我伫立在那座灯下

    wie einst lili marleen再一次,莉莉玛莲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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