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把‘硬货’掰弯有多难你造吗/(ㄒoㄒ)/
二十六
姚窕和石慧慧在屋里待了整整一天，连中午饭都是梁子伟给她们放到门口的，他们也没再听到石慧慧的哭声。
下午时分两名受害者家属陆续到达彭海，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好在警局这边早有准备他们及时的将家属安排到接待室几名女警也担负起安抚工作。
陈修城在接待室门口待了一会儿，“不能再等了，石慧慧那儿怎么样？”家属吵着要见死去的女儿一面，怎么见那样的场景敢让他们看见吗？！
梁子伟有些为难，“要不，我进去问问？”
“别进去，给小妖打个电话吧，她知道该怎么办。”
“好嘞。”梁子伟得令到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两位母亲先后昏倒了，家属的情绪空前激动起来他们甚至和劝慰的警察起了肢体冲突，不让他们见孩子最后一面这对为人父母来说是多么的残酷事情啊，当知道陈修城是案件的负责人时两家的父亲兄弟便猛扑过来，也就是陈修城人高马大底盘稳扎否则非得被扑倒在地不可，“你们怎么当警察的啊，连个凶手都抓不住！你们任由坏人害死我女儿你们偿命！偿命！！”“为什么不让我见姐姐，你们玩儿什么猫腻儿呢？让要见我姐姐否则我就去告你们！”“找不到凶手你就给我女儿偿命！”“警察不作为！偿命！！”
万俟离从楼上下来见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面，陈修城被一帮失去理智的家属围攻，他扛下家属毫无章法的拳脚，凌厉的嘴角紧绷明显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旁的同事也只能嘴上劝着谁都知道这种时候哪怕他们伸个指头事情就无法善了了。
万俟离心中一紧冲上去将陈修城从漩涡中撕扯出来，“队长你先走吧，小妖那儿哎哟！”还没说完膝盖就遭到身后一名家属的重踢，陈修城一把将他护到身后，“伤着没有啊？谁让你下来的，快走！”万俟离垂着眼睛坚决不执行命令，他不能把陈修城留在这儿独自承受无端的怒气，家属激动的情绪他能理解，可这心里正经憋屈。
一直到救护车过来尖锐的冲突才稍有缓和，大家将两位痛不欲生而昏厥的母亲抬上救护车家属也跟去了一大半。
陈修城拉着万俟离去了洗手间，衬衫被撕破了脸色也有指甲的划痕裤子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报废，两人就以这种‘颓废’的姿态靠在洗手池上缓气儿，陈修城扔下烟头用脚捻灭掏出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喂！”
“修城，是我。”
陈修城的手顿了一下向旁边走了两步，“恩。”
席紫苏此时正在和几个事业有成的朋友们聚会，其中就有曾经和陈修城提起过的贾凯宁，而美丽的席紫苏自然是整个聚会的焦点，大家的恭维和爱慕也让她的心情渐渐好了很多。
“你还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呀，苏苏你也太长情了吧，怎么样，把你的绝世男友叫出来让大家见见？看看是什么样的魅力能让我们的席大美女芳心深许啊。”一言既出大家纷纷点赞，都起哄说让席紫苏把陈修城叫出来。
贾凯宁也深表同意，他对陈修城可是‘觊觎’很久了，那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注定不会平凡，再加上他老子的人脉简直可以所向披靡，真想不通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人会去当一个毫不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小警察，“紫苏，你就让修城过来吧，我们都好久不见了也怪想他的，我这两天正好在彭海也想和他谈谈，我大区总监的位置可一直给他留着呢。”
席紫苏起身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修城，我和几个朋友在汇茗居吃饭呢，他们想见见你，而且凯宁也到彭海来了他还说想你呢，你快过来吧。”
这边梁子伟已经把备用的衣服给他们拿过来了，万俟离撇着嘴一边抱委屈一边换衣服。
“对不起紫苏，我这里实在腾不开时间，我们今天”
“修城，”席紫苏压低声音，已经有朋友朝她看过来了，她回了个微笑转过身，“修城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大家都等着你，你过来好不好？你几点能到？”
陈修城为难的捏捏眉头，“紫苏你听我说，这次学校的案子闹得很大你可能也听说了，上面让我们一个星期破案，我的人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刚才万俟还被死者家属给打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扔下他们去参加聚会呢？”
“那，那我呢？就成了大家的笑话吗？男朋友终于离开部队了却又当了警察，连聚会也没有时间陪我？”席紫苏的声音穿过话筒带着微微的颤抖。
“紫苏，你讲讲道理，我”
席紫苏深吸一口气打断了陈修城的话，声音也变得清零，“修城，一个小时，我等你。”
“喂，紫苏，喂？”电话已经挂断了只留下无力的嘟嘟声。
万俟离探头看着陈修城黑透的表情，“队长，是苏姐吗？要是有事你就先”
“没事儿，梁子,小妖那儿有收获吗？”
梁子伟赶快奉上干净的衣服让队长换上，“有，还真让您说着了，她们是那个，不过她情绪不稳定说了很多事情都比较杂乱，至于具体的线索就靠我们梳理了，小妖已经将所有的对话记录了下来。不过石慧慧让我们别把她们的关系说出去，毕竟叶凝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想”
“我知道了，”陈修城快速的换好衣服，三人搭电梯回到了办公室。
石慧慧的精神已经疲乏到极点看见他们进来时站都站不稳了，陈修城只好让姚窕先陪她去宿舍休息一下。
三人围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是一只索尼的录影笔万俟离伸手按下开关，随着石慧慧的泣诉她和叶凝的故事也似书卷般展开---
清遥县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女孩子都秀丽非常而叶凝则是其中最出众的那一个，石慧慧和叶凝在同一个学校，两个女孩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她们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叶凝比她大一岁而且成绩好为人宽容善良石慧慧自小就仰慕她也依赖她。
这种青梅之情已经融入骨髓，所以当知道有男生疯狂的追求叶凝时她非常气愤不安怕叶凝被别人抢走，怕叶凝和自己愈行愈远，而让她更加惶恐的是自己对叶凝的感情竟然在不知不觉种变了质，石慧慧在不安和纠葛中度过了整个暑假而叶凝也和那个男生逐渐的开始接触。
开学之际正在慧慧焦虑不安之时叶凝来找她，本应受到男友爱心呵护的叶凝竟然十分憔悴,“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做不到。”
“闫磊多优秀啊，成绩好人长的也帅，咱们学校多少女生喜欢他呢，你可别错过机会，”见不得叶凝难过石慧慧只好强颜欢笑的安慰她。
“你不懂慧慧，我该怎么办，我我不能”
一看叶凝哭了石慧慧更是乱了章法，她握住叶凝的肩膀，“不能什么？你别哭啊，你有事跟我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是不是？！”
叶凝摇摇头将脸埋进手心里，“我不能让他碰我!前天晚上我们做做那个了，我回去就吐了我好恶心，慧慧，慧慧我是不是病了，啊？”叶凝一脸绝望的看着石慧慧像是答案就刻在挚友的脸上。
而此时的石慧慧却如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他们做了，他们做了，做了“
两个同受重创的女孩儿做了一件傻事，她们拿出了家里的白酒想一醉解千愁，结果可想而知，‘千愁’没解衣服却解了一地，等她们从醉境中醒来事情已无法挽回。
录音笔里石慧慧的声音逐渐平和，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将是生命中最美丽的过往，“那时我们刚上高二，经过那次后我们别扭了很长时间，叶凝甚至试着和闫磊继续交往，可”石慧慧低笑一声，“叶凝是天生的同性恋她注定不能接受男人的爱抚，结果就是每次在闫磊那儿受了刺激就返回来来找我，我不怪她，谁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呢。”
“高二下学期的时时候叶凝终于受不了了，这样的恋爱对她无疑是巨大的精神折磨于是她向闫磊提出了分手，而我也终于等到了她的心。”
“那闫磊呢？他同意和叶凝分手吗？”（姚窕）
石慧慧沉默了一会儿，“我和闫磊接触的很少，其实也是不想看见他们在一起吧。叶凝说闫磊同意了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全校人都知道闫磊对叶凝十分执着，起初我也担心闫磊会找叶凝的麻烦，可并没有，过了有两个月吧闫磊就和另外一个班的班花好上了。”
“在我们走访过程中她们宿舍的人反映，在去年上学期的时候叶凝曾频繁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你知道这件事吗？”（姚窕）
“我，我不知道，”石慧慧的语气听得出来她十分意外，“去年上学期我们好好儿的啊，是谁？”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我们会马上查的，慧慧你上次说9月5日见叶凝的时候你们吵架了，能说说原因吗？”（姚窕）
石慧慧深吸口气，“我家里让我回去相亲，那年我没考上大学又没心思复读就和家里说出去打工这才跟着叶凝来到了彭海，到了这儿才知道高中毕业找工作有多难，我只能做那种挣钱少不用费脑子的现成活儿，两年了，家里不富裕又见我挣不上钱就想让我回去嫁人，我和叶凝为这事儿讨论过好几次可都没什么结果，九月初家里又来电话催了说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那家人的条件挺好他们让我赶快回去见面，我没办法了只能又去找叶凝后来，后来我们就吵起来了，我我真后悔”
片刻后，石慧慧压抑住哭声继续讲述，“她回了学校我也回了超市，后来我们主管让我跟他一起出去外地看货源，我想也好，这件事终归是我不对等过两天她消气了我再去找她，谁知道，谁知道这会是我们最后一面啊”
万俟离叹口气关掉了录音笔，“貌似也没什么线索啊，难道真是变态杀人狂干的？”
梁子伟不赞成变态杀人狂的设定，“哪有那么多变态啊，我觉得还得从她们的社会关系入手，郑楚楚那儿不是还没查完嘛，而且两家的家长都还没问到呢。”
陈修城抬手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钟了，“你们两个把郑楚楚的聊天记录也看一遍，另外试试看能不能调出叶凝大二上学期的通话记录，实在不行就只能等明天再去通讯公司了，万俟跟我去医院，咱们去接触一下两家的家属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
“行，等我去换上警服咱们就去，队长你也去穿上警服。”
万俟离满脸决绝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陈修城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怎么？被打怕了？”
“不，不是，我是想万一在医院他们又动起手来起码咱们能证明身份呀，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咱们干了什么坏事儿呢。”万俟离边说边从衣橱里把衣服拿出来跑去隔壁的空房间。
预想的动手事件并没有发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两家家属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毕竟还要靠警察为他们抓到凶手，可无奈有心帮忙无处插手，他们都不能提供有效的线索。
一番问话下来郑楚楚的父亲痛苦的摇摇头，“我们平时工作忙和孩子沟通的比较少，孩子上了大学后更是一年回不来两次，她们艺术生基本没有长假回来两天就又走了什么也来不及说，我们再心疼也只能在金钱上多补偿她，哎”
这边的叶家在县城最好的位置经营着两家珠宝店生意很是红火，再加上有一双聪明漂亮的儿女让叶家在清遥县小有名气，现在最疼爱的女儿被害死了叶家像是塌了半边天一样，叶妈妈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眼泪都没停过。
他们的说辞和郑楚楚的父亲差不多，都是孩子回家少，好容易回去了疼还疼不过来哪有时间去谈那些有的没的。
“你们有没有印象叶凝在去年大二上学期的时候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情？她本人有没有不一样的情绪，比如说很低落或很焦躁？”
叶家父母回忆了一会儿齐齐摇头，倒是一直在旁边阴沉着脸的叶弟弟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去年过十月一的时候我给姐姐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过节，电话刚接通我姐姐就嚷了一声，好像是什么‘**我不想见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声音特别急，后来知道是我之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没说。”
万俟离赶快把这条线索记下来，“你姐姐叫那个人的名字没有？”
叶弟弟点点头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恩什么‘赖’还是‘磊’啊，她说的太快我没听太清。”
陈修城试探的问道，“是不是，闫-磊？”
“恩好像，好像是这名？怎么？他是谁!他和我姐”
陈修城按住要跳脚的叶弟弟，“你先冷静点儿，我们已经在查这个打电话的人了，有线索会尽快通知你们的。”他拍了拍叶弟弟的肩膀，“你是家里的男孩子，要照顾好父母别让他们哭坏了身体，知道吗？”
叶弟弟忍着眼泪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小雨，氤氲的雾气冉冉而起笼罩住城市绚丽斑斓的灯光，刚刚还喧闹的车水马龙忽而显现出别样的意味来，如果说夏季的雨中适合拥抱那秋季的雨中可能更适合寂寞吧。
陈修城坐在副驾驶上一遍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万俟离的余光没有离开过，陈修城从默然到焦虑的表情全部落到他的眼中。
“怎么走这条路？”等陈修城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时发现车子驶上了二环西路，这不是回警局的路。
“送你回家。”
陈修城蹙起眉将手肘靠在车窗上，“不用，回局里。”
“我说回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