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典妻》第三百五十一章 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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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跟你说了，休了她不就屁事都没有，你大哥也不会被逼得有家不能回，这大冷天的，一大家子都不知躲哪儿去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还不晓得躲谁家屋檐下，冷得直发抖呢，你要是认我这个亲爹，就不要再说什么兜里没钱的话，放着一个大金袋子不开口，在我这里哭穷，我看你是压根儿不想帮你大哥，想当年，你还小的时候，你大哥但凡在外头得了什么好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呢，全兜回来给你俩吃了。”

    林老爷子说的这些个事，林顺河压根儿就没印象，他问过自家老娘，林方氏说他那会子年纪还小，哪里记得这许多。

    不管怎样，两老人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林顺河无论想什么法子，都得帮林顺风把这钱给还了。

    “哼，当初要不是你那叫化子儿子拖后腿，我们好好的一家子，能分开吗，对了，年前，不是说那起子恶人已经寻到镇上了么，怎地这都过去半月了，那边还没寻过来呢”林方氏说到这儿，看了自家老三一眼，又道：“我到不是旁的意思，只是心中觉得颇为奇怪，镇上离我们下塘村能有几脚路远”

    这事儿，林顺河还真回答不上来，自分家后，追着林青松要债的那伙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我没听那孩子说啥，他平日里也不去镇上，就帮他娘在家干点力气活，许是因为这个，那边才一直没有发现吧。”

    这话，林方氏将信将疑，她到不曾想过，林青松会设下套子让她自愿钻进去，只因，她的印象里，林青松就是个小要饭的。

    “如今年也过完了，你是该把他赶出家门了呢。”林方氏眼皮子一撩，又开始嫌弃林青松在家白吃白住了。

    林老爷子暗中扯了她一把，对林顺河说：“万事休提，如今还指望那边给银子还债呢。”

    他转头又对林顺河道：”先前你没来时，你是不晓得，那伙恶人说了，你大哥下个月要是再不能还上息钱，就要剁了你大哥的一根手指头呢，若是剁了不用还钱，我定会拉着那些人去寻你大哥，可惜，那些人蛮横不讲力，我们老胳膊老腿斗不过那起子恶人。”

    “老三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哥的手被人砍了啊，他若是残了，我跟你爹将来老得走不动了，可怎么办”林方氏是真的急了。

    “我不管，你定要想法子找那孩子要多些银钱，柳三娘拦在中间又如何，那是你小闺女呢。”

    林顺河也觉得自家爹、娘的话有理，忙点头道：“那边虽然有点难，但我想寻个空闲，悄悄同我那小闺女说说，还有青山那处，也让他凑一凑，虽不定能凑够三十多两，娘手上不是还有十多两么，大家伙凑一凑，没准就凑齐了。”

    林方氏面有不悦，怎就打起了她的私房银子：“哼，你跟老二就是良心喂了狗，老头子啊，我们以后怕是死后凄凉啊，三十两银子，都不够那小丫头一个项圈的钱呢，我亲眼所见，初二那日，她戴的那个如意锁上头，那红红的石头籽儿，我悄悄问过玉竹，她说那是叫啥红宝石的，老精贵了，比金子还贵呢，咋就不能拿三十两帮她大伯还债了”

    林顺河猛地抬头，吃惊地问：“娘，您说的是真的”

    “我哄你干啥，玉竹那丫头片子精着呢，我后来又追问她，那个项圈值多少银子，她吞吞吐吐的，要不是我做势要打她，她还不肯说实话，就她脖子上戴的那项圈，她说如意锁下头坠着的珍珠，要五两银子一颗呢。”

    “什么，五两”林顺河被震得都快站不稳了。

    “那个，苏，苏家，怎地肯给她这么精贵的东西戴她身上，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我就说了嘛，苏家有的是银子，你上苏家找你小闺女去，跟她哭一哭，诉诉苦，她心一软，准会给你一笔银子，没准还有多的呢，那样，你也能松快许多，少出门打点鱼，让娘拿了钱给你去买好鱼好肉，做了给你吃，把身子养回来才是正经事。”

    林方氏明明在算计林安心兜里的银钱，还一副都是为林顺河好的嘴脸。

    忒不要脸了点。

    林顺河原本就不坚定的那一丢丢意志，在林方氏两口子的劝说下，终于溃不成军。

    他决定回去后跟柳三娘好生谈谈。

    林顺河回家的时候，林安心和苏君扬已经吃过晚饭回去了。

    两人不是没想过等林顺河回来，可左等又盼，林顺河就像扎根在林顺风家了一样。

    而林顺风那一大家子，躲的躲，逃的逃，压根儿就没人回来瞧一瞧林方氏老两口一眼，又或者托人回家瞄一瞄，完全当林方氏老两口不存在一般。

    林顺河是伺候着他爹娘吃过晚饭，喝了药，又洗漱过后，方才回的家。

    他家的院子是用木槿围起来的，一到春夏时，满篱笆的紫色木槿花，瞧着，到也有些野趣。

    他推开篱笆门走进来，即便是如今这样寒冷的天气，林顺河都不觉得太冻，身上的大新袄子是他小闺女在年初儿时，送来的年节里的，他跟柳三娘一人一件，都是用细棉料子裁剪的。

    连脚上的木屐里，也是套了双软和的新棉鞋。

    这让他很庆幸，当年，幸亏柳三娘坚持，拼了命都要把那孩子留下来，他今日才有这等福可想。小说娃

    没错，林顺河如今走路都带飘了，谁叫整个下塘村，就他就出了个好闺女，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呢。

    整个新年里，下塘村的邻居们见了他，没少说恭维话，听得多了，他也觉得自己的命，的确不错！

    如此想着，他越发觉得不能听自家娘老子的话，那小闺女跟柳三娘是最近亲不过的，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他不能听自家娘的话。

    林顺河头一次很坚定：他不能休了柳三娘。

    林家的堂屋门没关，堂屋里生了一大盆火，里头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林青松把一根干木柴扔进盆子里，听到声音抬头朝门外望去，凉凉地说了一句：“爹还晓得回来！”

    柳三娘闻言眉眼变冷，走到堂屋门口，双手交钗抱臂，道：“一直在你大哥家”

    “嗯，爹和娘气病了，先前多亏了青松帮忙，请了郭郎中来瞧过，对了，那药钱是娘自个儿掏的。”林顺河是想自个儿帮忙掏的，但他口袋里布挤布，连半个铜板子都没有。

    他当时望向林青松时，林青松直接给他来了个大大的黑脑勺。

    无奈之下，林方氏瘪着老嘴，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陈旧手绢小布包，解开后，从里头掏了二十多文给郭郎中。

    其实，两人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就是先前太急了点，郭郎中把了脉后开了两帖子安神汤。

    林顺河的解释，并没有讨得柳三娘的欢喜。

    她依旧倚在那里，冷冷地盯着越走越近的林顺河：“你大哥呢”

    “一大早躲债出去了，到现在都不敢回来。”林顺河边答边走上台阶。

    柳三娘又问：“其他人呢全都躲债去了那要债的早就走了，那些人会不晓得”

    她一万个不信。

    林顺河又答：“人没回来，我咋知道怎回事，爹娘老了，怎不能叫我扔下两老不管吧。”

    “你尽孝，我不拦你，只一点，我想不明白，咱们这一带的习俗，都是长辈们把大多数家产留给老大，而后，由老大养老送终，我没说错吧”

    林顺河点头，答：“是没错，不过，三娘，你该多多体谅一下，我大哥家的家境并不咋样，还不如咱家吃得好呢。”

    这话就像是点着了炸药，柳三娘立马炸马了：“呸，你还真是不要脸，我家能吃好的，那是托了我闺女的福，他要有良心，当年咋不拦着你娘，不让她把他家那三个闺女给远远扔了”

    “你大哥家即然分了林家大半家产，就该伺候你爹娘，瞪我干啥，我有说错吗产业不管多少，给了老大，就该老大伺候着，哼，你到好，上赶着替那家子尽孝，自家闺女回来了都不闻不问，你吃到嘴里的，穿到身上的，哪样不是占了我闺女的便宜”

    林顺河不想同她吵，他还想摸顺柳三娘的毛后，再让她同林安心开口讨要些银子呢。

    “你爱咋想就咋想，我懒得跟你争。”

    他甩甩袖子，迈步进了房里，他感觉柳三娘现在很不高兴，他若此时说那事，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林顺河打算过几日再提。

    左右那些要债的说了，下次再来收钱，是在一个月之后，那都是二月中旬的事了。

    林顺河翌日起来后，被柳三娘给锁在房里不让出门。

    林安心并不知此事，眼看着春耕生产了，有些事该提上议程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的光景，有家里地多的，就该先准备春耕用的农具。

    像苏家如今也成了大户，家里的下人自然是不够用的，但苏家也没打算再多添下人。

    林安心吃过早饭后，留在主院堂屋里同苏阳江、苏君扬商议着耕地，开桑塘的事。

    “叔叔，南边的那千亩庄子，今年可还是照旧例请些长工，可要再培加人手”

    林安心拿着一个帐册，一边翻看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