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不及卿》分卷阅读16

    夕愿对扶着他的白逸尘道谢,说道:“多谢……”

    就在这时,夕愿突然脸色骤变。

    “哇……”

    他从口中呕着大量的黑血,他两眼发黑,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白逸尘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苏阅之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夕愿的脸庞。

    “夕愿……”

    此时夕愿的眼睛已涣散,根本听不到苏阅之唤他。

    而白逸尘对苏阅之的反应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扒开了夕愿的衣服,看看被严焰拍中的地方。

    白逸尘随即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说道:“不好!是蚀骨掌!”

    第17章 蚀骨

    唐萦在得知事情后,马上快马加鞭往梅雪山庄赶去。

    当他满头大汗地来到梅雪山庄,来到夕愿躺着的床前时,反而极度冷静地问道:“怎么样?”

    白逸尘答道:“我用针暂且止住他的毒性,给他喝了焚心草煮的水。”

    唐萦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白庄主也精通医术,蚀骨掌毒性至深,焚心草的毒性剧烈,两种毒的毒性相克,刚好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唐萦边说着,边挽起了袖子,还一边吩咐道:“热水,银针,吩咐人把我带来的包袱里的药草用三碗水煮成一碗水,阅之,你在一旁不要走开,我需要你的内力来把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唐萦抬头看了一眼苏阅之,却是愣住了。

    “……阅之,你是……哭了吗?”

    唐萦从未想过,苏阅之竟然对夕愿用情竟然已深至此。苏阅之这一世人,这是唐萦第二次见他落泪。

    并不是哭得多么惨烈。

    而是眼眶泛红,眼角犹有泪痕,这已足矣。

    他上一次哭,是在他的母亲病逝时。

    而他现在正牢牢地抓住夕愿的手,他不怕在众人面前流露出真感情,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愿儿他,会好吗?”

    唐萦认真地答道:“会好的,信我。我可不能坏了我师父的称号啊。”

    闻言,苏阅之便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夕愿的手,说道:“我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去,你开始吧。”

    唐萦点头,立刻开始为夕愿解毒。

    想不到这一解,便用了三个时辰。

    当唐萦拔出最后一针时,他手才开始颤抖起来,他无力地靠在床边,疲惫地吩咐道:“蚀骨掌并没有那么易解,要毒素完全清除需要一些时日。具体需要多久,要看他的体质而定。我会每天定时为他施针,今晚需有人守夜看着他,如若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告诉我,我要休息一下,施针需要精力,不能有任何差错。”

    苏阅之答道:“我守着他。”

    “苏兄,你可以吗?今日你已很疲累……”白逸尘想说可以叫他山庄里的仆人帮忙看守,但是……他想到了,苏阅之不会答应的。

    果然,苏阅之说道:“无妨。我来守。”

    白逸尘看了看唐萦,唐萦点点头。

    唐萦继续吩咐道:“蚀骨掌,顾名思义,中了此掌的人会承受蚀骨之痛,如若不及时救治,这人会在七天内承受越发剧烈的蚀骨之痛中死去。”

    “虽说现在为了施了针,但毕竟毒素尚未完全清除。在毒素未完全清除之前,他……”唐萦忽然有些不忍心说,他心疼着夕愿,可苏阅之更加心疼,他可以想象,苏阅之得知这个事实后会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他会怎样?”苏阅之双手握着夕愿的手,冷静地问道。

    “依然会成受蚀骨之痛,痛楚会随着毒素的减少而减淡,这几天大概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并且会出现发热,神志不清的情况,所以定要好好看着他。”

    苏阅之双手捧着夕愿的手,嘴唇在他手背上献上虔诚的一吻。

    “明白了。”

    躺在床上的夕愿双目紧闭,毫无知觉,难以想象他醒来后感受到的疼痛会如何折磨着他。

    白逸尘对唐萦说道:“唐公子一路赶来还未曾用过膳吧,在下让人准备了些饭菜,唐公子要不要先用些。”

    “要!要!可饿了!真是麻烦你了白庄主。”唐萦说道。

    “虽然我和唐公子交集不多,但我与苏兄认识多年,谈何麻烦,请这边来,我带你去用膳。”

    “诶,也给他拿些吃的来吧,他不吃点东西,今晚如何熬夜。”唐萦不忘苏阅之。

    “早已准备好,唐公子无需太过担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多谢白庄主了!”

    “客气客气……”

    两人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苏阅之身上的伤也不少,但已让人包扎好了。他似乎是忘了自身的疼痛,全神贯注地看着床上的人。

    呢喃着:“愿儿、愿儿……”

    到了半夜,苏阅之本是在床边坐着闭目憩息的,夕愿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他立马睁开了眼,查看夕愿的情况。

    夕愿两手揪着胸口的衣服,粗重的呼吸变成了□□,然后变成了带着哭音的叫唤:“好疼、好疼……好疼啊……”

    他的叫唤那样虚弱,可是又听得人肝肠寸断。

    苏阅之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他先是抓着他的手,可是根本抓不住,因为夕愿太用力了,然后轻抚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脸庞,然而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忽然,他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苏阅之大叫道:“唐萦!唐萦!”

    唐萦就知道第一夜会有状况,所以连衣服都没换就睡下了,他就在旁边的房间,一听到苏阅之的叫唤马上就跑了过来。

    “别动他!”唐萦说道。

    “他疼得这样厉害,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苏阅之忍不住大声说道。

    “阅之,小愿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难道我有办法使他不疼我会不说出来吗?即使是为了你我也会全力以赴,你……你冷静一些。”

    说着,夕愿的痉挛渐渐就停止下来,唐萦松了一口气,苏阅之马上又坐下,抓着夕愿的手。

    他低声道:“对不起。”

    唐萦愣了愣,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听到苏阅之的道歉,如果是平时,唐萦肯定要好好揶揄他一番,可是此时此刻,唐萦的嘴巴却是苦的。为心爱之人肝肠寸断,心力交瘁,这种滋味他早已尝过,他何尝不懂。

    爱与痛,是并存的。

    ……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

    夕愿醒来的时候,嘴里干得很,喉咙又一股血腥味,他虚弱地叫道:“水……”

    有人轻轻地抬起他的头,把碗递到了他的嘴边,他渴得厉害,喝得十分着急,那人温柔地哄道:“慢些,慢些,别呛着了。”

    等他喝够了,那人又慢慢地把他的头放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清醒,又昏迷了过去。

    在一旁受了快一天一夜的苏阅之露出疲惫的神态,可依然不愿去休息。他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动身回苏宅?”

    唐萦上前给夕愿把把脉,然后说道:“你想什么时候回都可以只是怕严焰……”

    “不怕,他被白庄主打伤,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你先回去帮我安排马车来接我们,还有吩咐好虹梨和绿悠……”

    唐萦闻言,也觉得尽早回苏宅好,这样,苏阅之也可以安心休息一下。

    苏阅之给白逸尘隆重道过谢,并表示他日一定好好报答后便动身回了苏宅。而虹梨和绿悠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他们回来。

    她们神色焦急,见了浑身是伤的苏阅之还有昏迷不醒的夕愿,大呼心疼。回到家中,他亲自把夕愿抱回自己房中,让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并吩咐仆人搬来躺椅,放在床边,他要时刻都看着夕愿。

    虹梨和绿悠早就知晓了主人的心意,于是二话不说地吩咐下去,而府中就更是没人敢说别的了。

    而夕愿的状况一直不好不坏中,好在他的毒素在慢慢被清除,坏在他发热、神志不清的状况一直都没有好起来,有时候唐萦觉得苏阅之更像一个母亲在照顾着夕愿,不分昼夜,细心入微。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五六天后,苏宅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位客人一入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亲热地叫道:“萦儿!”

    唐萦闻言抬头,很是惊喜:“静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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