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放逐》分卷阅读13

    “煊还是谢过铃儿姑娘。”说完看了雪新一眼,道:“我去找堡主。”就径自走开了。

    “那么正经干嘛,也不怕长皱纹。”易煊一走,某人又开始唠叨了。

    雪菲过去拍了一下雪新的肩膀,对雪新说:“会好的。”

    回以一笑,报以感激,对她的理解表示接受。易煊那纠结矛盾的心情自己又怎么会不知呢,看来还是得让易雨寒醒了才能解开这一切。

    “堡主。”易煊看着正一个人兀自喝着茶的易天昊,慢慢走过去。

    “来,煊儿,坐。”说着,示意易煊坐下:“此次出堡有什么感想,说说看。”

    “嗯。”沉思了一下易煊开口说道:“其实煊儿不明白,为何堡主一开始故意输给煊儿,让煊儿出堡去。”

    “哦?”易天昊尝了一下手中的茶:“那你可曾后悔出堡去?”

    摇了摇头,自是不会,若不曾出堡,又怎能遇见雪新,又何日才能见到娘亲还有潇姨他们。

    “煊儿,有没有跟你说,其实你的性子像极了天任。两人看着貌似无所求,但是其实都只是内心找不到依托。放着空荡荡地身体,游历在这易风堡内,还不如让你出去见识一下,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湖中人或许说起‘易天昊’这三个字来,都会带上崇拜的眼光,可是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失败。雨寒的母亲因我的疏忽早早辞世,天任因为我的放任不管而走向偏执,甚至连雨寒……人家常说一家不平何以扫天下。人年轻的时候或许可以胸怀壮志,可是慢慢地你会发现一切都成空,小家都顾不好,怎么顾大家。你娘把你当男孩养,却是体谅我的苦心,想要易风堡后继有人,可是我不想你因这易风堡三个字,而葬送一生。所以煊儿,你明白吗?”

    “嗯。”易煊点点头,因着易天昊的话说不出的感动,以前不曾有过的柔情瞬间充满心间,“那堡主可否再为煊儿解答一些疑惑?”

    易天昊看着易煊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煊儿,有些事还是让你娘亲口告诉你吧。不过什么事,自己心里多思量思量。此次让易威诱你去南疆,实质上就是为了给雨寒疗伤,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苏醒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煊儿明白了。“说完就这样静默了,然后静静地陪坐在易天昊身旁。

    许久以后,易天昊淡淡开口:“煊儿,以后还是叫我外公吧。”

    “好,外……外公。”

    易煊站在石室外许久后,看着仍一脸痴痴地莫潇潇上前说:“潇姨,去休息一下吧。”

    摇了摇头,仍是未说什么。

    “潇姨,我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或仇恨,但我只想告诉你,对你无论如何,我都恨不起来,不仅因为你是娘亲心里的那个人或是雪新的师父,而是我也敬重你,打从心里亲近你,所以对于过往的一些事,不要再有心里负担。还有就是,七日后的决斗,赢,我希望娘亲的后半生都能幸福。”说完,见莫潇潇脸上又挂满了泪水,安慰了一番终是离开了。

    而易煊已离开,莫潇潇的眼泪更汹涌了。

    雨寒,听到了吗?煊儿她说不怪了,那我又是否能乞求得到你的原谅?

    第 39 章

    易煊轻轻推开门,走近靠近窗台的雪新,把雪新紧紧地用在怀中。娘亲还不曾苏醒。好庆幸,现在能够这样拥着她,她还是自己的,就在自己身边,真好。

    雪新往背后的易煊怀里靠了靠,任她紧拥着自己。喃喃开口道:“师父还守在那吗?”

    “嗯。”说完用额头抵着雪新的发梢,能够守着那也未尝不好,至少见了面,不是么?

    “煊,你说,师父有可能胜得了易天任吗?”

    “当从他能一掌将流火毙命,这人的功力就有点可怕。”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是连稍微欺骗一下也说不出口。知道雪新担忧,知道雪新害怕,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而且要是娘亲刚醒来,潇姨却要去生死决斗,这样的事情是何其残忍啊!娘亲又能承受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吗?

    夜半,好不容易安慰雪新睡下。易煊推开门来,翻上屋顶,跟随着早已立在屋顶之上的那抹淡蓝而去,许久之后终于在一个酒家停下来,而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

    易煊望着一脸平静之色的仇铭寒什么都没说,拂袖在另一旁坐下。仇铭寒见状会心露出一笑,斟好酒杯,拿起一杯先行饮下。易煊也无话,端起酒杯饮下。

    渐渐瓶底见空,易煊觉得有些醉意了。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疲倦,许是这两日事情过多吧。

    这时仇铭寒终于淡淡开口道:“我本是个孤儿,从小流浪街头,靠着乞讨与好心人的施舍度日。可是这个世界人心毕竟是冷漠的,就在我快饿死的时候,易天任出现了。有时候一碗米饭,甚至是一口水,都能给人带来莫大的温暖。是他把我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回来的。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施救者,更是如神明一样的伟岸。所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顾地跟他走了。”

    说到这,仇铭寒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所以,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乐意的。江湖,什么又是正道。也许易天任的想法很偏激,可是人生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追求,却被从头抛空,他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

    易煊静静听着仇铭寒的呢喃。对于这个大哥,她是无论无核都无法记恨或抱怨的,她也相信他们之间的交际都是真诚的,哪怕一开始带着目的,可是毕竟仇铭寒从未伤害过她或她身边的人,不是吗?对于仇铭寒所说的,她不是很能明白,因为不曾经历过,不过那种温暖却是可以去试着体会的。

    然而,在前一刻还充满信任的放送中,下一刻却懊悔起来了。因为她恍惚听到仇铭寒说着:“因为,他也是同我一样凄苦的人啊,想要的永远都不属于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呢……”就失去了意识。

    次日一早雪新醒来早已不见了易煊,寻遍堡中也不见得人影,心里甚是着急,召集大家询问坚称都没有看到少堡主出门。本是如此关头,易煊又失踪了,这该如何是好!

    凭易煊的武功是断不能轻易被掳去的,而如此悄无声息,那么就是资源啰,而能如此让易煊跟着出去,没有任何交代的就只有一人了。

    那仇铭寒,你又到底想干嘛呢?要是煊有个任何的损失,我定不会饶过你!

    雪新的焦急如焚大家都看在眼里,可如今这情景又如何是好?五日已过去,易雨寒还是未醒。大战在即,雪新定是要陪在师父身边的,要是师父要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不仅无法对神月教上下交代,也无法对易煊及易雨寒交代。那么仇铭寒,我能因为煊对你的信任,再信你一回吗?

    雪新看着丝毫不见焦虑之色的莫潇潇,依然固执地守在易雨寒身边,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看着。师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是你早已有了打算?

    转身离去,站在院中发起呆来。背后轮椅的呻吟慢慢靠近,转过身来:“易堡主。”对于易天昊这人,自己也是十二万分的崇敬的,不仅因为他是武林的神话,更是出于他对家人的爱护。

    “雪新,何必还如此客气。既然煊儿都已经改口叫我外公,那你也自是应跟着煊儿叫吧。”

    “是,外公。”叫的虽然有些扭捏,但是还是稍微欣喜,心里对着易天昊又多了一份亲近。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雪新,推着我到处转转吧。”

    “是。”转到轮椅背后,轻轻推起来,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外公这腿脚,是仇铭寒所伤吗?”

    “嗯,应该是那人。天任怕是对我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他来试探。”说完停了一下接着道:“雪新,祸兮福之所倚,复习祸之所伏。有些东西莫过强求,强求就易偏激。不管结果如何,那也要尽量淡然的接受,明白吗?”

    听着易天昊的话,雪新心中的伤痛又加了一层,自己的担忧还是未曾退却一步,可是如今,就只好这样祈祷了。

    铃儿再次为易雨寒施过针,回身对着莫潇潇说:“潇姨,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难道你就不想再你应战之前,看着醒着的她。哪怕只有一两天说说话也好啊。而且待易煊她娘醒过来,才得知这一切,会不会有点太过残忍了?”

    铃儿的话尽管问得小心翼翼,但还是刺痛的莫潇潇。故意请求铃儿施针,不是为了让雨寒早点醒过来,而是再度让她陷入昏迷。

    这样做,究竟是对视错。与易天任的决战,注定是一场必输的战争,那人如今恐怕早已不是一个莫潇潇能抵得的。所以她又怎能让雨寒醒来看见自己后,又再一次地残忍离去。而且她也怕雨寒醒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去了,那又何止不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不要自己再经历那样的伤痛,所以只能如此。许久,两行清泪再次滑下,“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再一次的失去……”

    铃儿不再说什么,关好门离去。那易煊你呢,又是否会平安归来,可知很多人在替你挂念?

    第 40 章

    易煊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无力,对上仇铭寒那双熟悉的双眸时,瞬间清晰过来。看来自己是错信了他了!一想到这点愤怒袭上心来,这人难道真的要自己恨他么?

    仇铭寒见易煊转醒,自动忽视那杀人般的愤怒,面目含笑地从易煊旁边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喟然到:“真是一个好觉,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起来吧,然后我叫人送你回易风堡。”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那份失落感,这人终究不是自己的,那就送她回到她爱的人身边,把这两日当做偷来的幸福,也算是一份满足不是吗?无论如何,他不希望易煊对他带着恨。

    一开始却是别有目的的地接近她,要想易雨寒与莫潇潇现身,跟在易煊身边总没错。可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沉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么安静淡然的一个人儿,恬静淡然的性情,雌雄莫辩的面容,真是把所有的风景都比下去了。所以,还未知她是女儿身时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只是自己似乎还是乞求不来这份幸福呢!

    不愿伤害与欺骗,可是还是选择了伤害与欺骗。当因神秘人救走前来营救静思与静春的黑衣人时,不得不去探查那人是否就是易天昊,所以狠心废了他的一条腿。从这开始自己就知道回不去了,可是很庆幸她还是愿意相信着自己,从未对自己拉上警戒线。所以能够这样就足够了。

    易煊看着仇铭寒下床去,而后进来两个丫鬟。当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她以为她会因着这个而想杀人的。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无疑是对雪新的背叛,那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雪新?

    可是当被角被人轻轻地揭开时,自己仍是穿戴完全无损地躺在床上时,心中又缓了一口气。

    丫鬟慢慢地扶起易煊,为她稍作梳洗后就端来餐具,易煊也不再客气,用起餐来,浑身的力气也渐渐回复过来。饭后由着丫鬟领出门去,牵来马匹还在想是否该去做个道别,也许这道别之后就是后会无期吧。最终还是罢了,虽不明白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在心里,她是愿意永远尊敬这个大哥的,一如当初发过的誓言一般。

    快马加鞭赶回易风堡,原来自己就在离易风堡不远的山下客栈呢。不知道雪新他们是否担忧坏了呢?

    冲进堡内,发现异常的冷清,问过下人才知今日已是第七日,那边的决斗已开始一会儿,心里一惊害怕与担忧涌上心头,立马赶去教武场。

    到达的时候发现莫潇潇与易天任已经开打,莫潇潇凭着对易家剑法的熟悉及自己本身武学的灵巧飘逸,表面上看上去倒是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渐渐地易煊就发现易天任纵心绝的功力已是深不可测,内力不济致使莫潇潇渐渐处于下风。

    易煊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易雨寒,心里觉得甚是奇怪,按理说娘亲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才对,那为何不见踪影。

    悄悄潜到铃儿身后,拍了拍她。众人因着目光都盯在那决斗的两人,一时都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询问过易雨寒的情况,易煊又陷入了一脸的沉思。潇姨,这就是你所想的吗?这样,对娘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接着拉着铃儿奔向易雨寒所在的房间。

    “易煊,你确定要唤醒你娘吗?毕竟我答应过潇姨。”铃儿一脸的为难看着易煊,来不及惊讶她的失踪与出现,现在这都不重要。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要反悔吗?

    “嗯,确定。铃儿,难道你真的要娘亲一醒来又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吗?哪怕是醒来看一眼也好啊,就算是死也可以做个道别相约来生。可是如果一觉醒来,被告知原先存在的那点期望都已经没了,那么娘亲将来又该靠着什么支撑活下去呢?而且搞不好娘亲的出现反而会化解易天任的怨恨呢?”想到小时候娘亲那些充满自责的话语,若真是那样的结果,那是无论如何都会悔恨着过一辈子吧。这样太累了。

    铃儿听到此也不再说什么,在易雨寒的几个穴位上施了针,不一会儿易雨寒就幽幽醒转过来,看着一旁立着的有些眼熟的易煊与铃儿,眼里充满了困惑。

    “娘,你终于醒了。”见易雨寒醒了,那心中掩饰不住的思念与牵挂终于毫无预兆地喷发了。

    “傻孩子。”易雨寒搂住低声啜泣的易煊,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心酸。当初并非自己要抛下她,而是实在是无法去阻挡心中的那份念想,可是当渐渐知道那人的消息,自己又踌躇了。

    “哎,易煊,易大侠,不要再婆妈了,赶快去潇姨那边吧。”铃儿看着这母子再度重逢虽让人感动,但再这样下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潇姨?潇潇?”易雨寒带着点疑惑,看着易煊点了一下头。既然她在这,为何又不来见自己呢?难道还在怨恨当年的事?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易煊看着易雨寒有些闪躲的眼神,有些明白过来,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眼前的情况告诉易雨寒。

    果然当易雨寒听完易煊的叙述,慌忙起身下床,可因身体的缘故差点匍匐倒地,幸而铃儿身手够快才没事。

    赶到教武场的时候,只见上面站着三个人,而雪新用身体挡在莫潇潇的前面,迎面对着易天任说:“江湖规矩比武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他人不得插手,雪新并非想要破坏规矩。只是易大侠已胜,那现在雪新可否用一条命来抵过师父的命?”目光灼灼地看着易天任没有任何的退却,却不知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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