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笔记。楚华之章》笔记20:谁才是关键?谁才是真爱?

    笔记20:谁才是关键?谁才是真爱?

    笔记20

    召来了陆梓,苍漓不禁感叹--前宫廷教师的气质果然非凡。

    一身的紫色锦袍,虽然眼角有些岁月的痕迹,但长年教育所培养出的儒雅气息还是让人一见便心生尊敬。眼前的中年女子不仅没有平常富贵人家的颓废,还充满满身的书卷香气。

    『皇上千秋万在。』陆梓恭谨的态度让人挑不出错处。

    『陆先生平身。』苍漓观察了一下,发现陆梓的右手似乎有些不灵便。『陆先生的手……发生什幺事情了?』

    『……被人暗算,废了。』陆梓的右手缩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痛色与恨意。

    苍漓看着她斑驳的烧烙痕迹,眸子微微一瞇。

    『今日孤找妳来,是为了一件事情。』苍漓拿出了破碎的茶盖,放在了桌上。『这个是海祐十五年,云州灭门血案中的证物。』

    陆梓的眸光淡然,但是苍漓却感觉到她似乎有些颤抖。『……皇上这是想要草民做什幺?』

    『听闻妳的母亲,陆老夫人与被害的韩玉似乎交往过密。』

    『是的,家母与韩玉是师生。』陆梓缓缓的说道。

    『那幺这套茶具是妳母亲的吗?』

    『是我给家母的寿礼,应该是转赠。』陆梓的态度挑不出一点不对。

    苍漓缓缓阖上眸子,看来这套茶具与这案子有所牵扯只是偶然而已。她缓缓打开云阙送上的茶盖,龙井清新的香味缓缓缭绕。『好吧,那妳与何摘星是什幺关係?』

    『摘星姊是我的……友人。』陆梓似乎是没有料到苍漓会知道何摘星,顿了一下才开口道。

    『是吗,但是何摘星可是不承认当年的案子哦。』苍漓发现陆梓的眸子乍然一缩,微微勾起一抹笑--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陆梓的神情有些激动,眸中翻起一阵狂潮,又将欲说之话又嚥回喉间。

    『陆先生?』苍漓语调微微带笑。

    『……皇上,您这是在玩弄草民吗?』陆梓的右手猛然一缩,掩饰的很好的恨意瞬间瀰漫。

    『没有,相反的,我需要妳的帮忙。』苍漓缓缓起身,『当年,永王尚是郡王之身,却在录书房内纵情饮酒食色、玩弄脔奴,妳以教师之身对永王行了训诫,却……』

    陆梓的下唇瞬间咬出了一道血痕,『永王不服管教,但是不该对草民……』

    『永王派人在妳夜归的路上斩断了妳的手筋、烧烙至变形,让妳不得不辞去教师一职。而那个下手人,就是何摘星。』

    苍漓向吏部调查了当年陆梓辞职一事,没想到,居然是永王让何摘星下手的。

    『……草民只有酒艺、茶艺两艺傍身,也只有这两种技艺可以入宫教授。』陆梓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满是恨意与伤痛。『何摘星,我尚且敬她为友,怎幺会不了解这右手对草民的重要!』

    『何摘星如今是兵部员外,仕途极是顺利。』苍漓微微一笑,『而凭妳一介布衣,妳认为妳有什幺能力去抗争?』

    『皇上召草民来,就是为了这一事吗?』陆梓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如果皇上是让草民来认清现实的,那幺皇上您成功了!』

    『稍安勿躁。』苍漓放下了茶盏,眼中满是醉心的笑意。『孤给妳一个机会,拔了何摘星的官帽,报仇雪恨!』

    陆梓震惊的坐在那里,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皇上这是什幺话?』

    『何摘星在兵部上下贪污,却仗势着永王屏障,以为孤不敢动她,妳就要告诉她,她错的彻底!』苍漓勾起一抹笑容,『陆梓,妳恨她夺去了妳所有,那幺,就换妳夺走她最宝贵的东西!』

    『好!』陆梓的眼中划过了势在必得,『皇上,我该怎幺做?』

    『不急,明日早朝妳来清政殿一趟,会看到许多与妳相同处境之人,妳只需要,慢慢、清楚的说出妳的冤屈就好!』苍漓微微一笑,『放心,孤,定保妳家一世周全!』

    『谢皇上!』陆梓跪下叩头,眼中划过了复仇的火焰!

    送走了陆梓,云阙缓缓换上了新茶。『皇上,您为何要煽动陆梓……』

    『不为其他,陆梓,可是扳倒郭尚的重要棋子。』苍漓呷了一口茶,看着倒映的翠绿色茶汤。

    那陌生的容颜已经慢慢长开,清豔逼人而高贵,如同盛放的芙蓉,她一向喜欢漂亮事物,此时的眸光却有些迷惘。『喂,云阙。』

    『何事?』云阙缓缓收拾起桌上的杂物。

    『我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苍漓迷惘的看着手上的茶汤,她一向懒散、随心所欲,从来都不会阴谋算计,来到楚朝后,她却是步步为营、算尽人心。

    这幺多的日子以来,她要防备秦国、防备永王,有些时候,她狠毒的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

    『皇上这是为了楚朝。』云阙的眸子缓缓落下,不意外的,看见苍漓眼中的苦笑。『皇上为何,有这种疑惑?』

    『阙,我觉得,我都快不像自己了。』苍漓脆弱的看着云阙,眸子里的光华全数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迷雾和疑惑,甚至,还有种令人疼惜的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幺在努力,更不知道自己这幺努力是为何而战。苍漓的眸子漾满水雾和迷惘,晶亮的眸子蒙上一层脆弱。

    云阙的心宛如被什幺东西撞了一下,变的酸软。他缓缓上前,软下了嗓子握住了她的手。『漓。』

    苍漓的眸子缓缓抬起,那双一向染满温暖活力的眸子瀰漫着水雾。

    『我知道妳的聪慧,妳不是傻子,更不是随人摆布的傀儡偶,妳的手段是为了保护这一方江山,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云阙不否认自己的心疼与激赏,苍漓的手段相当缜密而完美,有时候,他甚至也会对这个年仅十七的少女感到惊艳。

    苍漓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漓,无论妳变成什幺样子,过去或是未来,我只愿意为了妳而战。』云阙眷恋的划过她的眉眼,似是要拂去那令人心软的脆弱。

    心绪突然再次颤动,苍漓就像是拂去了心头上的阴霾,眸中突然光华乍放,她含笑着回握住他的手,『谢谢你,阙。』

    她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了,为了云阙,为了原主,她必须要守住楚朝,守住楚国的所有人事物!

    ※

    脚步轻鬆的来到藏书阁,凤清之老远就等在那里了。

    『皇上?今天这幺早来书阁啊?』凤清之眸光含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不意外的看到苍漓乍然鼓起的双颊。

    『你很喜欢摸我的头?』苍漓没有发现与他相处时,心里是放心的平静。她斜睨了一眼凤清之,『我有准你摸吗?』

    『呵呵,漓好可爱啊,小美人笑一个吧!』凤清之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时候的苍漓就像在傲娇的小孩,很可爱。

    苍漓哼了一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哼,犯上!小心我那天扑倒你以示惩戒哦!』

    『哦,那臣一定会事先脱好在床上等皇上的。』凤清之开始与她调笑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拉鬆了半边腰带。

    『孤有准你脱吗?』苍漓哈哈大笑,心里最后一丝烦闷平静了下来。

    『好吧,那皇上打算怎幺处理军粮一事呢?』凤清之投降似的抬起手,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

    苍漓随手翻着一卷书页,『我已经从陆梓身上开始查起了,其他的证人正在召集中。』

    『哦,但是皇上,妳不认为这样有些不妥吗?』

    『哪里不妥?』

    凤清之微微叹息,『永王怎幺可能没有在妳的身边布下眼线,只怕宣召永王的诏书还未到,那些证人已经魂归故里!』

    『别担心。』苍漓却是弯唇一笑,『清河已经处理好了,证人暂时由子华妥善暗中安置,就算她想下手,只怕也没有空档!』

    凤清之微微一笑,这个孩子果然聪明绝顶。『呵呵,皇上这幺厉害,我想永王的问题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永王跳梁小丑,不足畏惧。』苍漓傲然的说,『我现在之所以还不能动她是因为前线还在战斗,内政绝对不能乱。』

    『皇上倒是笃定永王那边捣不出鬼来?』

    『不怕,那个女人没什幺心眼,有什幺鬼主意都是下面的人想出来的。』苍漓在暗中调查过后发现--永王苍月虽然狠辣,但是脑筋实在是不怎幺好使。

    凤清之无奈的宠溺一笑,突然想起有一封苍羽用暗卫传回来的信件。『皇上,羽王爷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妳。』

    『小羽?』苍漓惊讶的拆开了信封,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而且笔迹有些不同。她好奇的拆开信件,『奇怪,这是什幺?』

    信开了,但是内容却让苍漓微微蹙起了眉头。

    漓:

    近来可是安好?很抱歉,虽然觉得脸皮太厚,我还是写了这一封信件。我已经将那个刺杀妳的女子抹杀了,妳莫介意好吗?知道妳这段日子很累,过段日子我会再写一封信,希望到时妳的伤已经好了。

    盼君一切安好。

    容雨手书。

    容雨,这人是谁?

    而且还透过苍羽传讯,想来不是一般的人吧。苍漓蹙着眉头将信折叠好,却看到了凤清之疑惑却忍住到有点憋屈的脸色。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这家伙,想看吗?』

    『……不行,这是妳和羽王爷的信件。』凤清之嘴巴上这幺说,但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还是瞄上了那张写的满满的信纸。

    『好吧,不看就算了。』苍漓有些可惜的一叹,随即将信件挪到烛火上付之一炬。

    她不想知道这个容雨是谁,或者应该说,她不愿知道是谁。苍漓的心莫名的抽痛着--这份情感不属于她,所以,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情感。

    凤清之看着纸片成为灰烬,眸光微闪。

    苍漓看着他有些挫败的神色,居然鬼使神差的靠了上前,缓缓伸手环上了他的颈项,软着嗓子轻声安慰,『别生气,只是个路人。』

    『?!』凤清之看着近在咫尺的清豔面容,俊雅的脸瞬间噌的一下变成了嫣红。『皇……上……』

    『对了,清之我问你,容雨是谁?』苍漓突然发现凤清之的神色瞬间僵硬,眸中尽是苦涩与恨意。『清之?』

    『皇上,为何会突然提到这个人?』

    『只是突然想问。』

    凤清之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容雨……洛容雨是赵国君主。』

    『赵国君主?!』苍漓愕然的瞪大眸子,『赵国君主为何认识我?』

    『皇上……您果真不记得了吗?』凤清之的神色有些激动,有些高兴,更有些落寞。『洛容雨,当年曾经来向先帝提亲。』

    『蛤?!』苍漓目瞪口呆,提亲过的意思不就是……

    『本来楚、赵联姻并非什幺奇怪的事情,妳和洛容雨都是嫡长子女,身份地位年龄,无一不匹配。』凤清之有些苦涩的说着。『而且,皇上您,似乎也相当喜欢洛容雨。』

    『但是在赵国提亲的那一天晚上,永王跌跌撞撞的从洛容雨的屋子跑出来,衣衫不整。男子名节重要,两帝震怒之下开始调查,居然是永王在酒醉的情况下强行玷污洛容雨。』

    苍漓傻眼的看凤清之缓缓的说着,脑袋瞬间当机了。

    『洛容雨自认自己没有资格再与您结姻,居然自残以示贞节。而这幺一自残之下,楚赵联姻彻底告吹了。』

    苍漓愣愣的看着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而您得知的未婚夫侍被妹妹玷污,第一次那幺生气的暴揍了永王一顿,您与永王的樑子也彻底结下了。』凤清之缓缓阖上眸子。

    苍漓微微一怔,眼前缓缓浮出一幕幕模糊的画面--

    梨树纷飞,一树纯净的彻白,香甜的气息好像那近乎梦幻的春月,梨树下,一个白衣的温润男子,笑的那幺羞涩。

    他的眉眼秀丽温文,像一块上好的白玉。

    元宵华灯,满天繁华的灿烂,他亦是一身纯净白衣,宛如万般繁华中,唯一遗世独立的那一抹淡然。

    苍漓的心中翻滚起了複杂,原主应该爱他极深,否则,不会连魂飞魄散都还记着有这幺一个人。

    她纤白的指尖划过桌面,好似在抚深爱之人的容颜一般,眷恋而迷惘。

    『洛容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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