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下的裙子》分卷阅读60

    郁礼询问过医生后,大年三十那天赶回家打算包些饺子带去医院给太爷爷尝尝。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了, 白天蒋长封留在医院陪他,这会儿一回来,就觉得家里格外冷清, 没有什么人味。

    这么想完, 楼上传来咚咚的声音,郁礼才走到客厅,黑豆就从楼下快速的窜下楼撞在他腿边扒拉着他的脚不停蹭,狗舌头吐出呜呜叫着,那股热情劲, 黑豆好一阵没见他,想死狗了。

    郁礼笑着把黑豆抱起来掂了掂,发现它又重了不少,蒋长封把包饺子的材料放进厨房后笑着跟他说,“狗儿子饭量越来越大。”

    郁礼有点担忧地在黑豆肚子上揉了一会儿,“也不能让它太胖,对身体不好。”

    蒋长封见黑豆要伸舌头去舔郁礼的脸,忙伸手挡去,唬了一下黑豆,“你放心,我这几天回来每天都带它出去溜几圈。”

    黑豆让蒋长封唬了几下跑去残害沙发了,好在狗闹得不凶,挠沙发的时候会把爪子收起来,见它不会对沙发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郁礼便潜入厨房准备包饺子,蒋长封自然跟在他旁边帮忙,把饺子馅搅拌好后,两人各自为对方系上同款围裙,并排站着包饺子。

    因为太爷爷的事,郁礼原本和蒋长封一起出去购置回来要装扮家里的东西都没用上,他心里觉得可惜。

    今年过年,外头热热闹闹的,唯独他们两人安静地窝在厨房里包饺子,他侧过头观察对方,男人第一次包饺子,却也包的有模有样,察觉郁礼在看他,蒋长封把手里包好的白胖饺子给他看,男人粗糙的手指上沾着一些面粉,手指头灵活的把陷放进饺子中间再捏出整齐的痕迹。男人面色柔和,显凶的面相此刻看过去居然十分居家,充满男人的魅力。

    在郁礼看来,除了工作的时候,在厨房里同样能将一个男人的魅力展示出来。有句话是那样说的,工作时认真起来的男性充满魅力,在他看来,系条围裙在厨房里耐心做饭的男人更有魅力。且不说蒋长封工作上的事他不了解,那时候的男人帅是帅,却让他觉得有些距离,而这时候的男人就不一样的,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却充满一股子温和近人的气息。

    郁礼痴痴笑了笑,鼻子一痒,蒋长封把手上的面粉沾到他鼻子上,紧接着,往他脸颊两侧抹去,又留下两道白色的须须。

    “叔,你好幼稚。”郁礼嘴上说这些话,却并不阻止蒋长封继续在他脸上作画。

    平日里总是男人纵容他做其他事,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被包容的小孩,这会儿对方难得玩得尽兴,他愿意将角色反过来,扮演纵容男人的角色,试想要一个高大成熟的男人愿意跟你撒娇对你做出幼稚的举动,他要有多爱你,才愿意展露出这样的一面。

    两人包了整整六十六个饺子,能不能吃完是一回事,就讨个吉利。

    把饺子全部烫熟后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半,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下,远处偶尔闪过在天空上绽放的烟花,炮鸣声从这时候起就断断续续的响起来了,h市有专门集中放烟火的广场,现在时间尚早,还不是烟火密集的时间段,等到夜里十二点一过,那时候才是烟火齐鸣炮声不断地时候。

    郁礼朝窗外看了眼一闪而逝的烟火,他知道蒋长封年前就买了一箱的烟火等今天带他过去放的,转头望向在厨房把饺子小心装进食盒的男人,他跑过去把男人的脸捧着用力亲了一口,眼眶酸涩带热,“叔,不好意思啊,今年放烟火和度假的约定都没了。”

    蒋长封知道他过意不去,“觉得对不住我啊?”

    郁礼点头,“明年我一定和你把这些事都补回来。”

    “不用这样麻烦。”蒋长封意有所指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得隐晦,“小礼把柜子里的裙子都穿一遍给叔看看,叔就心满意足了。”

    郁礼瞪眼,又气又羞,什么看看就满足,肯定干干才满足。

    早早把男人摸透的郁礼实在没修炼到对方厚脸皮的程度,趁蒋长封在装饺子,想起平日里这人私下对他做的一个动作,他把手伸到对方屁股后,红着脸抓了一把,手跟触电似的从指尖烫到心里,他低骂:“老流氓。”

    老流氓蒋长封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抓屁股,他扬着眉毛嘿了一声,感觉挺稀罕的,探出头往在客厅逗黑豆的郁礼说:“小礼你再来抓哎呀,别砸东西呀。”

    郁礼往厨房的方向连续砸了两个抱枕,把脸埋进黑豆的脖子,为什么被占便宜时害羞的人是他,占对方便宜后害羞的人还是他。

    赶到医院差不多七点半,病房里郁家一家人都在,房内的电视机已经打开,等着新年联欢晚会的开播,郁山鸣看到郁礼和蒋长封过来,笑着也让他们两人找位置坐下一起看电视,一大家子聚在一齐,怪热闹的,把医院当成在家过年一样。

    郁礼让蒋长封把碗筷找出来,“太爷爷,我们回去包了不少饺子带过来,您尝尝,不过不许吃太多呀。”

    他说话时察觉有人在看他,顺着感觉看过去,郁文嫣忙把视线移开,专注按着手机,她那副面色纠结见鬼一样的表情引得郁礼感到好笑,也是呢,一个被自己千方百计整过的人,抢了自己心仪的人,居然和崇拜好几年的人是同一个人,所谓的‘爱恨交织’,这滋味恐怕叫郁文嫣傻了吧。

    郁礼把饺子装了好几碗,分给郁家的人时他们面色各异,郁振江本不想接过,被郁山鸣淡淡瞟了眼后,嘴巴动了几下,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伙人捧着碗饺子齐齐看晚会的场面挺温馨的,其中感受只有自己能体会到,为了老人,没人主动打破这份宁静,晚会正在播放小品,时不时传来一阵爆笑,老人家看得认真,上头了也跟着笑几声。

    烟火绽放的声音隐约从外头传来,接近九点的时候,老人家想看看外头的烟火,蒋长封就过去把窗帘全部拉开,远方的空中接连绽放开一簇接一簇的烟花,色彩斑斓,消逝的瞬间其他的又接上来绽放。

    相应在空中绽放开的烟火,就如同短暂的人生轨道,绚烂过后渐渐消失,消失过后并不影响下一簇烟火的燃放,郁礼靠在窗边望出了神,直到手掌被一阵干燥的暖意包裹,他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露出无声的一笑,示意对方自己没事。

    郁山鸣临睡前给郁礼几人一一发了个红包,在老人眼里,无论他们成年和成家与否,他们永远都是个孩子。

    十点前郁山鸣就睡下了,郁明空也把其他人送回去休息,郁礼和蒋长封暂时没离开,两人亲密的在另一间里靠在一块,屋内灯全关了,只有外头的光亮隐约落在窗上照进来,郁礼笑呵呵地勾紧蒋长封的手臂,“叔,我真开心,爷过完了这个新年。”

    明年的事,没人知道,至少,把这个年过完给他爷一份团圆美满他就很满意了。

    蒋长封今晚没回去,两人睡在不算宽敞的床上,身体相互贴紧,火热的体温隔着衣物清晰传达给彼此。时间对于年轻人而言还算早,躺在床上的两人没有什么睡意,干脆在黑暗中说起悄悄话。

    大多数都是蒋长封说些不正经的话惹得郁礼在被窝里揣他,又被对方用腿紧紧夹住没法动弹,闹到大半夜他们身体都是汗,也生出原始的冲动。郁礼担心再这样下去蒋长封真把他办了,只好乖顺的给对方抱起来,臀后一直有个不规矩的东西乱动,他转身面对男人,眼睛灼亮,“叔,别闹啦。”

    蒋长封哑笑着慢慢在他嘴上亲,“叔没闹,你二叔闹。”

    郁礼:“……”

    等了十分钟那地方仍没有消下去的意思,郁礼打算去沙发睡,刚起来就被扯回去,蒋长封从身后抱着郁礼,温暖的掌心覆在郁礼手背叠在他腹部前,嘴唇贴在他耳边保证,“不会乱来的,小礼别走,就这么抱着。”

    男人低低说这句话时,外头的炮鸣接二连三响起,紧接着聚集轰鸣,声音十分响烈。两人齐齐往窗外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夜幕下大片大片的烟火相继空中燃放,照亮了半边天。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准时进来一条新年的短信祝福。

    蒋长封侧回头贴在郁礼耳朵上轻轻一吮,印下新年第一吻。

    第67章 一觉绵长

    热闹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年后剩余的假期转眼消逝, 大部分人开始投入工作, 而蒋长封也不例外, 从新年开始就积压下不少工作要处理,尤其是城西郊的景区要着手开发, 这些工作都需要他亲自到场勘察情况。

    蒋长封大清早就出发前往城西郊待开发景区,郁礼在病房醒来后看到男人留在桌上的纸条, 对方为了不惊扰到他的睡眠起来一丝声响都没有,郁礼看这会儿时间也还挺早,七点半, 不知道他叔得起多早就离开了。

    虽然过完了年, 空气仍透着刺骨的湿寒, 过年那段时间天气放晴, 往后的几日起便是湿雨连续不断了。

    他起身将窗帘拉开,窗外天色阴扑扑的, 雨水缠绵,随着寒风在空中飘飘洒洒,窗上糊着雨, 水珠顺着玻璃缓慢往下滑落, 远望过去,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这片灰暗的雨雾下,看着格外压抑,教人无端生出几分惆怅的情绪。

    郁礼裹紧身上的衣服出去看太爷爷的情况,护士前不久才给老人量过体温和血压, 郁山鸣今天血压有点高,护士便嘱咐他吃过早餐后得按时吃药,也给郁礼交待了一下这件事。

    太老爷子看到郁礼紧张兮兮地神色感到好笑,往他手背安抚性地轻轻一拍,“爷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担心。”

    老人依稀记得蒋长封昨夜似乎没离开,就问他:“蒋小子还在里头睡?”

    郁礼摇头,拿起靠枕给老人小心仔细地垫上,“他今天一早就走了,赶去城西郊那块地忙工作的事。”

    郁山鸣往墙上的时钟看了眼,“去那么早。”他出声感慨,“蒋小子在事业方面做得厉害,不过你也别看像他这样的大老板人前风光,背后却要比一般人付出的都多。”

    老人又说:“钱啊,是赚不完的,你有时间也劝劝蒋小子不用太辛苦,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你就多回去陪陪他,爷没事,我看他这一个多月在医院和家里头跑来跑去的也不容易。”

    郁山鸣见郁礼在恍神,就问他有没有听进去,郁礼忙点头说他明白,暂时抛开蒋长封的事不谈,给老人按揉手脚。

    从郁山鸣住院时郁礼一直就陪同住下没回去过,老人看在眼里,欣慰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他自己想明白的事郁礼却一直担心会发生,年轻人成日把神经绷得紧紧地,郁山鸣摇摇头,就跟郁礼说:“小礼啊,你不用太紧张,爷老啦,活到这把年纪没什么不满足的。”

    “这人呐,活一遭就是个生老病死的过程,爷这么大岁数了没啥大病我也算幸运,哪天我走了你也不要难过,爷一走,就跟从树上落下的叶子一样,落叶归根,到另一边陪你太奶奶去了,你留在这,我就在另一头跟你太奶奶好好看着你们,没啥伤心的。”

    郁礼眉头皱得死死的,脸色不太好看,“爷,您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大道理谁都听过,可当一个人真正要去面对,只盼望着那时候能晚一天是一天。

    他拉了一张椅子矮下身体,隔着被子把脑袋安静乖顺地伏在老人腿上,仿佛回到小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乖乖把头靠在老人腿上,让老人家干瘦的手指缓慢穿过他的头发。

    十年前老人做这个动作时教给他人生成长的道理,十年后老人做出同样的动作,说的却是分别,它也是人生必须参悟的一个大道理。

    而离别,自古以来就不是个能让人轻易放下的话题。

    太爷爷幽缓的声音似乎离他越来越远,郁礼将脸埋进被子,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酸苦发涩,他无声吞咽一下,一滴泪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被子上。

    老人家的身体这几日没出现其他大问题,郁礼却逐渐郁郁寡欢起来,好似被外头没停过的雨水感染,又或者受到其他的情绪影响。

    蒋长封在城西郊停留了足足七天,这七天两人靠着手机联系,郁礼愁闷的情绪透过手机让另一头的男人察觉,蒋长封担心他的情况,紧盯着屏幕上的人,用眼睛细细描绘他的眉眼轮廓。

    一个星期没见的小恋人,脸上居然多了几分轻愁,他心头一紧,“小礼。”

    蒋长封语气有点重,“你别想不开。”

    他看了下目前手里剩下的工作,打算提前几天赶回去陪郁礼。仅仅分别了七天,郁礼的精神情况居然变得不对劲。和郁礼结束通话后他打了个电话到医院那询问老人的状况,尽管得知目前没出现其他紧要的问题,他仍放不下心。

    二月底时蒋长封结束城西郊的工作赶回市里,郁礼和他通完电话,靠在床头看报纸的老人往他瞅了眼,“蒋小子回来啦。”

    郁礼难得露出微笑,“他电话里说今天下午前就能赶回来。”

    郁山鸣把郁礼脸上的笑意仔仔细细盯了一遍,顺手把报纸一抖,说:“你今天回去陪陪他,爷是过来人,跟你太奶奶分开那会儿,别提多想她了。”

    郁礼心有犹豫,他原本打算让蒋长封过来直接在这里睡一天的,家里的黑豆他只有每天下午抽一个小时回去喂它逗它,这半个多月家里没了人气,黑豆也变得闷闷的,好在男人这时候回来,夜里有个人在家,黑豆总不会再那样闷了。

    “可是……”

    老人啧了一声,“爷还没死呢,现在什么都好好的你回去一晚又能怎么,爷又不是你们的包袱,用不着时时刻刻看着,放心。”

    郁礼被太爷爷说得心动,从前习惯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如今有个人依靠,遇到事再独自面对撑着时,似乎变得更软弱了。而且他也想他叔,郁礼回头看看太爷爷,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淡的笑意,“那我中午陪您吃饭,您休息了我再回去。”

    郁山鸣顿时笑呵呵的,老人家一连说了三个好,“你的时间总被爷占着,蒋小子也挺可怜,你回去好好陪他,明天有时间再一块过来看看我就成。”

    郁明空郁文嫣两兄妹每隔两天都会一起过来陪老人家,因为最近天气湿冷的关系,郁振江风湿病犯了倒只能每周抽空过来一次,大家的心意都在,郁山鸣并不觉得孤单。

    老人睡午觉后,郁礼打车离开医院,先去商场买了新鲜的食材,打算在蒋长封回来时让他先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黑豆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再看到这会儿回来的郁礼,激动得尾巴直晃,像个苦苦盼家长回来的小孩,绕着挨着他的腿不停蹭,叫出的声音听上去都跟撒娇似的,还带着委屈的,看上去特可怜。

    郁礼腿上拖着黏人的黑豆在厨房里忙活,几道菜连接出锅,在黑豆热情吐出舌头时大门传来响动。

    蒋长封一边解开大衣的扣子一边往厨房赶,男人忙完城西郊的工作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郁礼,顾不上下巴冒出的胡茬扎人,更顾不上锅里还热着菜,脚上稍微使力把黑豆拨到一边确定不会踩着它,手臂抱上郁礼的腰,用力一扣,转了两圈,把人抵在冰箱门上直接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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