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下的裙子》分卷阅读49

    郁礼瞬间就憋红了脸,他仍不习惯男人嘴上能随口脱出床笫间的事,闷闷回了句:“老流氓。”

    老流氓再次大笑,趁等红绿灯的时间,侧过身把郁礼压在座位上亲个满嘴。

    两人九点准时到达郁家,大半个雪夜过后,地上覆有一层很薄的积雪,园里的花全凋谢了,郁家整个园子显得格外清冷。郁礼刚下车,迎面的寒风让他瞬间就打起喷嚏,蒋长封给他收拢好围巾,转个身,就看到阿姨出来接他们。

    他笑了笑,“阿姨,我们自己进去就行,天气冷,您别太辛苦。”

    蒋长封看郁礼对她态度不错,便轻轻点头示意,他握紧了郁礼的手往屋里带,当着阿姨的面,郁礼挺不好意思跟蒋长封这样亲密的,他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

    走在身后的阿姨见到两个男人亲密的牵手,面色变得颇为古怪和别扭。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观念相对的保守,尽管听说同性结婚是正常的,身边却少有的见过男人跟男人、或者女人跟女人结婚,大部分人都是异性结婚生孩子。这男女婚姻阴阳相合,结婚生子自古以来的观念留存在她们的心里,哪怕如今法律上允许同性婚姻的存在,她亲眼见到了依然觉得惊讶和震撼,更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郁礼身上。

    阿姨印象中的郁礼话虽不多,却温顺乖巧懂礼貌,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居然走上‘弯路’变得离经叛道起来,她有些接受无能,然而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两人进了屋子,她就拿起扫把去园子里扫扫雪,她们老爷可谓是个思想固执好颜面的人,这位蒋先生听说是个厉害角色,阿姨对着天空摇头叹息,也不知今天里面会谈成一种什么情况。

    郁振江就在大厅的正位端坐,见到蒋长封和郁礼进来,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嘴角一抽,这时却时有火也不能发,他得维持好面子。

    郁礼见蒋长封径直朝郁振江的方向走去,他原本打算带人直奔太爷爷房间的,见此情况,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安静地在蒋长封位置旁坐下。

    蒋长封先开口,“郁老先生。”

    郁振江冷下脸,“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长辈,就断了跟郁礼的来往。”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蒋长封的眼睛闪过精烁的光,“我之所以过来,是想正式的告诉您,我和小礼是正常间的恋爱关系,不会因为您的意见而分开。”

    郁振江忍着怒气,“我们郁家虽然动不得你,你也别仗着势头欺人太甚,对文嫣一套态度,转个头对郁礼又是另一副态度,你和郁礼这么做,不仅丢尽了我们家的脸,也对不起和明空的十年交情。”

    说起这事,蒋长封就觉得好笑了,他接触过好些书香世家,却没见过有哪个人像郁振江这么死要面子,舍尽一切维持外人眼中的颜面,这一切包括对郁礼多年的不闻不问,当然,他也庆幸郁家多年来对于郁礼不闻不问,他们的冷血,让郁礼更加坚定远离这里的一切。

    “郁老先生,郁礼我是一定会带走的。”他停了片刻,眼眸微眯起,仿佛微笑般伸手绕着袖口转了一圈,语速格外缓慢,“无论用什么手段。”

    “假如你们暗中打什么主意让我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保不准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被人当场威胁,郁振江脸都黑了。

    蒋长封熟视无睹,“我对郁明空,基于朋友关系,我帮过他多少次我相信您心里多少也有些底,而文嫣,我从未表明过我对她有任何意思,这您若不清楚,可以去问问她我私下回绝过她几次。我行事一向客气……”他语气一转,语气也冷下,“小礼长大了,翅膀硬了,我明白的跟您说,我就是他的靠山,这是我给他的底气,倘若您不服气,随时欢迎来找我谈。”

    蒋长封站直身,郁礼忙跟着他站起来。

    郁礼整颗心随着蒋长封的一番话快速跳动,尤其听到对方说他是自己靠山的那一瞬间。

    他侧过头,眼前的男人如此高大,仿佛是抵挡在他面前的巍峨高山。

    蒋长封转头对郁礼露出一笑,随后牵紧了他的手。

    “我和小礼先上楼看看老人,郁老先生,您随意。”

    第52章 就是老了点

    郁礼跟在蒋长封身后上楼, 走到廊道时他突然扯住对方的衣袖,仰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蒋长封转回身, 俯下头问他, “怎么了”

    郁礼咧了咧嘴角,两只眼睛亮得冒光似的, 满是崇拜。只要回想起刚蒋长封跟郁振江谈话的态度,全身就克制不住激动起来, “叔, 你刚才的样子好帅!”

    男人左右前后看了一圈,动作敏捷地把郁礼拉到一处角落。高大的身板彻底把人遮挡, 蒋长封抱上他的腰轻轻掐了一下,“小礼的意思是我平时不帅了”

    说完那落在腰上的手往掌下滑去,在郁礼的屁股蛋上挑弄般轻捏了捏。

    郁礼屁股一缩,忙推开人,眼里的崇拜被羞意取而代之, 低声埋怨, “说两句你就不正经了, 咱们现在要去看太爷爷。”

    蒋长封往后退开半步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开口就是一副醇厚低沉的嗓音, “叔这样成吗, 够不够正经。”

    他稍微踮起脚替对方整理了一会儿衣领, 男人稳重成熟,看上去特别可靠,太爷爷应该会很喜欢, 郁礼点头,“成。”

    蒋长封就拉起他,“太爷爷住哪间房。”

    顺着郁礼指的方向,两人在门外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敲过门后便轻轻推门而入。

    房内这会儿静悄悄地,太爷爷卧在床上,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苦涩气息,老人应该才服用过药没多久。

    郁礼松开蒋长封的手,靠近床头站定,轻声叫唤,“太爷爷。”

    老人迷迷糊糊地挣动,眼皮却没掀开,他安静等了一阵,对方却似乎又睡着了。郁礼弯下腰身,在老人耳朵上边重新唤了一次,仍不见有其他反应。

    耐心等待几分钟,郁礼这才急了,“太爷爷。”

    候在旁边的蒋长封直接上前把手指放在老人鼻子下探鼻息,老人的鼻息是平缓规律的,他安慰郁礼,“没事,也许吃过药睡得沉。”

    郁礼却不放心,拿起电话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给专门负责检查太爷爷身体的医生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他把太爷爷的情况如实告诉医生,随即担心地问:“医生,我太爷爷没事吧?”

    医生今天一早就过来给太老爷子检查过身体,医生跟郁礼保证,老人的身体目前没有其他状况,针对老人嗜睡不醒的状况,一是考虑到服用过药物的缘故,二则是季节的影响,而第三点……

    医生在电话里跟郁礼提及:“老爷子前两天受过刺激,这会儿逐渐缓下情绪后精神开始放松,人的精神在绷紧到放松的过程后会比较容易贪睡,再过两天这样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医生又交待他,“白天时让老人在室内做些活动,人上了年纪最怕孤独,可以多抽出一点的时间陪陪他。”

    郁礼记下医生的嘱咐,转个身就碰到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他低下头,声音充满歉意,“叔,等太爷爷醒过来,我想留在这里多陪陪他。”

    蒋长封抬起郁礼的脸,手指沿着他的脸颊轻抚揉弄,“怎么用这副语气跟我说话,太爷爷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等我忙完这阵,跟你一起多陪陪老人。”说到这里他话一转,低下头凑近郁礼耳边说:“不过我允许你白天留在这儿,晚上我可要把你接回去,假如我不在,早上就让司机送你过来。”

    蒋长封什么都能妥协,唯独这点保留自己的权利。长夜漫漫,没个人在枕侧陪伴太煎熬了,他又说:“如果你嫌远,这附近我有套前两年就装修好一直闲置的房子,我们住在这边,方便你的来回。”

    在附近的房子住下方便了郁礼的来回,却拉长蒋长封去公司的路程。

    郁礼既感动又难过,“叔……”

    蒋长封低笑,指腹停在郁礼的眼角摩挲,“怎么又要哭了。”

    郁礼抿嘴,情绪稍微稳定后,身体便往前靠去,手臂环在男人腰侧,小声说:“叔,我太爷爷对我很好的。”

    蒋长封勾起嘴角,对郁礼的一切都满怀兴趣,“那小礼给叔说说?”

    视线越过窗外,郁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小时候被接回来那会儿,大人们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我能察觉出来大家都不怎么欢迎我。”

    郁礼从来到郁家后就生活得小心翼翼,遇见大人会强迫自己露出羞怯的笑脸,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家里吩咐他不许出门,他就成日蹲在屋里自己玩,那时候他妈妈开始住院接受治疗了,家里的人定期过去看望她,自己却只能守在家里等消息,有好几次,假如不是郁淑薇问起他们说想儿子了,郁家才不会接郁礼去医院看对他母亲。

    他们尽可能的减少郁礼暴露在外人视线下的机会,郁淑薇那时候病得很厉害,郁礼害怕,却要将这些情绪全忍在心里,就怕讨得郁家里大人的不喜欢,不接他去医院看他妈妈了。

    郁礼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维持着在郁家谨慎小心的生活,郁淑薇走后,郁家办了场丧宴,郁礼被禁止下楼,他守在房间透过窗户望着他妈妈的最后一场送别,哭得差点断了气。

    郁淑薇去世后郁礼活得更小心了,人也没了生气,成日郁郁沉沉的,也从那时候起,他彻底明白这个家真的不欢迎他。

    他就像生活在郁家的一道影子,白天时不出房,只有过了夜里,才踏出房门口。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太爷爷被接回来那会儿,那一天郁家全部的人都在客厅里陪老人说话,他缩在角落里头偷偷看着这个老人,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郁山鸣骨子里存有极强的保护弱小的观念,瘦瘦小小的郁礼见到老人的第一面,就跟在老人身边了。

    郁家的人看似随和,对事对人都格外看眼色,而郁礼看似小心翼翼维持好自己,对老人却诚实以待。

    那时候的郁明空还是个介于叛逆与成熟的青少年,而郁文嫣除了黏她母亲,谁都不黏。家里只有郁礼这么一个孩子能陪着老人,郁山鸣了解到郁礼的身世后更是特别的怜惜他,看得出郁家这边的人不喜欢郁礼,就明着暗着照顾了郁礼很多次,经常让小孩在他身边待着。

    郁礼悄悄笑了笑,无意识缠上蒋长封的手指玩弄。

    “我以前总习惯‘阴’着一张脸,太爷爷刚触网络的那会儿,想着年轻人都喜欢玩手机,把手机扔给我玩,我才不会呢。见我不碰,他就从手机上翻出一些有趣的笑话和故事念给我听,有时候我还没听笑,他倒把自己逗乐了,我看着太爷爷笑呵呵的样子,自己就也跟着笑起来。”

    蒋长封在脑海里想象着郁礼小时候阴着脸显得不高兴地样子,他低头看着眉目温顺的人,实在想象不出那样子的郁礼是怎么样的。

    郁礼一张娃娃脸显得年纪小,哪怕脸色阴沉,应该也是又酷又可爱的。

    两人情深意浓间,背后传来老人的咳嗽声。

    郁礼面色一喜,绕过蒋长封直往床头奔去,“太爷爷,你可醒了。”

    郁山鸣睁着眼转了会儿眼珠,意识清醒后,才对郁礼说:“扶爷起来靠一会儿。”

    蒋长封从身后赶来,跟郁礼说:“我来伺候太爷爷。”

    郁礼微怔,明白对方的用意,忙把位置让出去。

    蒋长封把老人小心扶起,拿起枕头稳妥垫在老人的腰身后。

    郁山鸣抬起眼皮瞅瞅近在咫尺的人,语气听上去有些凉,带着一股子的幽怨,“就是你这蒋小子把我们小礼拐走的?”

    蒋长封自动无视了那个拐字,给老人垫好靠枕,再检查被子,往后退开一步,跟郁礼并肩站在一起,态度温和,格外的有礼貌,“是的,太爷爷,”

    老人家哼哼,拿起放在桌面的老花眼镜戴上,“你站近点让我看看。”

    蒋长封走近两步,郁山鸣上下把人打量好几遍,做出一副评头论足的模样,“以前没仔细看过你,模样倒是不错,挺精神的,身板结实高大,看上去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蒋长封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笑意还没维持多久呢,下一秒,老人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凝滞。

    郁山鸣转头对郁礼碎碎念来着,什么找伴不是看模样就行,除了对自己好在,品行最重要。

    老人念完了转头又问蒋长封,“蒋小子,爷知道你事业有成,能赚大钱,人生在世,钱是赚不完,够花就行,你多多陪小礼我才开心,你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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