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说。”卡卡放下水瓶，语气低沉，不像是在想开玩笑的样子。刚才的糟糕表现他自己比谁都要清楚，瞬间被追平的震惊和重生后还是无法改变结局的无力感让他油然而生一种直窜心间的恐惧。一步步看着预想的糟糕结局成为现实，明明有可能改变最后却还是逃不过命运……这样的感受如同枷锁般束缚着他，让他的每一个传球、每一次抢断都心惊胆战，害怕自己的下一步就是走向失败的诱因。
科斯塔看卡卡兴趣缺缺的样子，也不多说，直接一上手就把手机屏幕递到卡卡面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可昂着头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一句表示惊讶的感叹词。科斯塔不爽了，“看到这个你居然没什么感想！该不会是你没有看出这是哪儿吧？”
卡卡那张让无数少女为之疯狂的脸上露出一抹招牌式的微笑，他把科斯塔的手推开，缓缓地说：“不会，我怎么会看不出呢。”他怎么会看不出，怎么会想不到，cris明明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啊。
科斯塔没有看到卡卡在看到照片一瞬间的表情，那漂亮得在阳光下甚至带点浅蓝的瞳仁骤然收缩，眉头皱起，然后又渐渐放松，弯成浅浅的弧度，被湿漉漉的刘海和鬓发贴得圆圆的脸在笑意下显得愈发可爱。后来捕捉到这个赛场特写的一家网络媒体在赛后把这张照片放出，并命名为“米兰梦靥中唯一的阳光”。
走回赛场的时候，身后响起雷鸣般的轰响声，加油、欢呼或者咆哮，卡卡顶着所有的情绪回到球场。那些足以给人千钧压力的声音都不算什么了，因为这里的千万人之中有那个人，所以他尽可以忽略所有，当这片看台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去踢接下来的15分钟。
在看台上抿唇不说话整整20分钟的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终于放松了，卡卡仿佛在半场休息的时候找回状态，跑动接应都变得犀利多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这么快调整过来果然不愧是卡卡。
拿着手机频频咋舌的小球迷这下可谓是我伙呆，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十分钟他的粉丝就涨了好几万，而且最新@他的一个球迷还炫耀般的在她自己的主页上发布了“任务已完成”的状态，顺带表示自己是用朋友的手机发的状态，而她自己的宝贝手机已经献给了伟大的事业。
小球迷纳闷地抬头看一眼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不停左右移动的罗纳尔多，深觉有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在他眼前打开了。原来一张照片的影响力有这么大么？卡卡现在在球场上燃烧生命真的没问题么？
没错，在所有米兰球迷的眼里，卡卡又变为了那个防守进攻皆万能的欧洲金童。下半时第3分钟，斯米切尔在右侧发出角球，球出乎意料地低传到加图索眼前。加图索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脚踢开足球的时候却是正好解围到回去角球点的球路上。斯米切尔快速上前准备趁这时将球开到禁区，卡卡却突然从侧面蹿出，抢在斯米切尔面前将球铲飞到中圈。
“卡卡阻止了斯米切尔的传中！刚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体力不足让卡卡的高速优势不再，但现在他再一次发挥出他追风的速度，化解一次角球危机！”
第6分钟，安切洛蒂终于做出换人决定，用鲁伊？科斯塔换下加图索，这个换人不言而喻，是在为点球做准备了。
科斯塔上场之后，米兰中场传球更具威胁性。米兰10号一上场就在右路送出一粒大范围转移的空中传球。塞尔吉尼奥在右路接球后稍稍内切，而卡卡已经在中路插上，就等接球。然而利物浦今天的功臣卡拉格神勇依旧，竟然一脚飞铲断送了塞尔吉尼奥的传球。米兰也因此获得一个角球。
科斯塔开球，球到前点略微失误，被禁区内的防守人员挡出。第8分钟，卡卡禁区外抢断红军解围出来的足球，带球到禁区左侧的边线附近，面对追防的加西亚和赶到的杰拉德，卡卡转身假装要将球传给接应的塞尔吉尼奥，趁杰拉德和加西亚想要包抄的时候，他一个转身就甩掉防守，朝禁区左侧突破。
哈曼迎头而上，干脆将卡卡撞到在地。在边线外一点发生的碰撞，主裁判冈萨雷斯判罚一个任意球。
克里斯蒂亚诺一跳八丈高，对哈曼远远挥舞着拳头：“臭小子，我你了！”
这个禁区左侧的任意球在皮尔洛的控制范围内，当然由队内第一任意球主罚手来主罚。皮尔洛将球摆好，举手示意之后，一脚直打球门右角！
皮球撞在加西亚身上后弹出右侧门柱，遗憾落出底线。卡福发出右侧角球，在第一点被利物浦球员头球解围。
卡雷萨也很遗憾：“刚刚那个球如果卡卡突破成功，进球机会挺大，哈曼反应很快啊！皮尔洛的体力下降得也很厉害，任意球没有打出角度和力量。”
第11分钟，ac米兰迎来绝好机会。塞尔吉尼奥在左侧边线附近送出一记妙传，直直送到禁区内的舍甫琴科头上，舍瓦头球顶门，竟然被杜德克神奇地封出！
禁区内的卡卡和门前的舍甫琴科反应都很快，飞快往球门前跑去，而舍瓦抢到补射点，右脚捅射打门，杜德克再一次倒地用胸口将球封出！
“神奇的门将！杜德克立功了！他连续两次扑出舍甫琴科的必进球，简直是奇迹！”
此刻的舍甫琴科和90分钟比赛结束时的卡卡心情差不多，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为什么会这样？！
第104章 伊斯坦布尔之夜6
加时赛居然就在这样僵持的局面中结束了。这场由3：0大势领先开始的比赛居然要以点球大战来决出胜负，对于a米兰和利物浦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双方主帅开始排点球大战的人员名单，卡卡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动摇安切洛蒂的安排。他悄悄靠近正在纸板上写字的安帅，轻轻说：“先生，请把我排到最后一个吧。”
安切洛蒂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晃了晃纸板：“你本来就是最后一个啊。”
只见纸板上卡卡的名字赫然放在最后，只是舍甫琴科这次被放在了倒数第二个的位置。想起2003年的欧洲冠军杯，卡卡明白过来。03年的那次冠军杯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点球能力，上次本来就是最后一个罚进的，这次安切洛蒂又把他放在最后，一定是对他的点球能力已经产生信赖感了。说起那次他上辈子本来没有参与过的冠军杯，卡卡仍旧觉得很不真实，那时由于贝卢斯科尼的干预，安切洛蒂没能贯彻圣诞树阵型，他在安帅的战术体系里还没有这么重要，系统训练也还不足，就是在最后罚点的时候发光发热了一下。说起来，安切洛蒂敢根据平时的定位球训练，在他当初还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把他排在最后，还真是大胆的安排。
双方球员各自肩并肩手攀手地站在罚球区外，等待着肾上腺素分泌最快的时刻来临。卡卡拍拍舍甫琴科的肩，安慰地说：“没关系，有我在你身后。”卡卡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舍瓦罚不进，他也能顶着压力将球送进球门。
a米兰第一个走向罚球点的人是塞尔吉尼奥，他站在罚球点的右侧后方，看利物浦门将杜德克欢脱地在门前做着伸展运动。深吸一口气，他助跑几米后一脚抽射，球高出横梁！
塞尔吉尼奥抓着头懊恼地走回去，利物浦球迷阵营中一片欢腾。
利物浦第一个罚球的人是在下半场上场后明显改变形势的哈曼。迪达看上去表情从容，在哈曼助跑几步做了个假动作时，他冷静地不为所动，直等到哈曼真的起脚才往左路扑去，却是慢了那么半拍！
“哈曼进了！迪达扑对了方向却没能及时阻止足球吊入死角！现在的情况是0：1！”
卡卡心头一沉，他怎么忘记了呢，米兰第一个罚点球的人就没有罚进啊。
a米兰的第二个罚球球员皮尔洛走向点球点，他可是定位球高手。只见杜德克在球门中央晃悠着跳来跳去，活像一只患有多动症的猴子，皮尔洛于是强打球门左下角。没曾想在中间活跃的杜德克竟然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朝左扑去，一下就扑出了皮尔洛的点球！
“杜德克！他连挡出两个射门，和下半场扑舍瓦必进球一样，今天这里是属于杜德克的舞台！”
利物浦9号西塞走向罚球点，他的压力不大，毕竟米兰现在一个球都还没进。摆好球，他站在左侧准备助跑。按照常理，西塞应该会打右边，但今天利物浦的人都太过神勇，迪达拿不准是不是有诈，在西塞开球的那一刻，他选择扑往左边——
球几乎是打进了空门！
“场上比分0：2，a min被逼入绝境！”
巨大的压力被压在第三个罚球的托马森身上，卡卡恨不得替托马森去罚这个点球。丹麦人面无表情地走向罚球点，杜德克猜不透他脸上的表情，边跳边警惕地看着这个米兰的替补前锋。
和前面罚球的人不同，托马森几乎是一摆好球就立刻助跑射门，速度快到杜德克来不及反应。利物浦门将扑向右侧，托马森则轻松将球打入空荡荡的左侧！
终于打进一个球，卡卡松了口气。接下来，来自挪威的里瑟站在罚球点前，他选择向球门左下角推射。这次迪达反应过人，身体往左一倒就封出了里瑟的射门。a米兰终于扳回一城，1：2！
克里斯蒂亚诺拿不准卡卡到底是第几个上场，在看见舍甫琴科走向罚球点的时候，他明白卡卡又被排到最后一个顶压力了。舍瓦表情凝重，虽然卡卡告诉他放宽心，但刚才加时赛结束时必进球不进的压力还是让舍瓦紧张无比。
他缓慢助跑，在罚球点前一脚正正的射门，打向中路！
杜德克几乎没有移动，向前一扑就封出了舍瓦的射门！
舍甫琴科几乎绝望，走回队列的时候，即便脸庞坚毅如他也不由得露出快要流泪的表情。下一个球就是关键的赛点了，走到球门前的是斯米切尔。卡卡抿着唇死死地望向罚球点，心里近乎卑微地祈求着上帝能够保佑迪达神勇发挥，扑出这个点球。
斯米切尔从右侧助跑，几步之后到达球门前就要抬脚，突然一顿——
在迪达拿不准他究竟要往哪个方向踢的时候，斯米切尔一脚踢向右侧，足球应声入网！
“3：1！！利物浦赢得本届欧洲冠军杯！！！”随着卡雷萨充满激情的吼叫，红军全体球员狂奔到主教练贝尼特斯处紧紧拥抱在一起，巨大的球场上方屏幕被红色占据，上面书写着来自欧洲足坛顶峰的宣告——winner，liverpool！
“米兰最后一名罚球的人应该是卡卡，利物浦这边应该是杰拉德，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他们上场的必要了，利物浦提前获得胜利！”
卡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队友默默走开的，他看到前面的舍瓦沉默地脱下衣服，一个人走到一边去，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样子。直到工作人员上来提醒他还需要领奖，舍瓦才穿上球衣漫无目的地继续走着。
可是领奖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欧洲冠军杯的赛场上，没有人会记得亚军是谁，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无法挽回了，他终究没能挽回这场比赛。他们的球迷争先退场，没有人想亲眼目睹对手是如何捧起大耳朵杯的，转眼间，红黑球迷占据的看台只剩下一片银灰色的座椅。
小球迷连连叹气收起自带的旗帜和围巾，转过头去想要问克里斯蒂亚诺是否也要离开，却是只看见了一个空落落的座位。咦？他也走得这么快，是不忍直视卡卡的失败么？可是卡卡也挺可怜的啊，连点球都没得踢……
连点球都没能踢上的卡卡边往领奖台上走边想到2012年欧洲杯半决赛时的克里斯，那时的葡萄牙和西班牙进行点球决战，克里斯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个罚点球，结果由于前面的布鲁诺·阿尔维斯踢点球踢到横梁上弹出，而法布雷加斯又将球罚进，葡萄牙队长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轮回一遍，自己居然也遇上了这样的情况，真是感同身受了。
巴西人在镜头的捕捉下神色淡然地任由欧足联主席约翰森给自己戴上奖牌，跟在西多夫身后走下临时搭建的领奖台。一会儿这座领奖台上就会摆上象征欧洲俱乐部至高荣誉的圣伯莱德杯，而这个奖杯，这次就和a米兰无关了。
由于脑袋处于被放空的节奏，卡卡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突然被奖台下庆祝队伍中的阿隆索拉住。性情一直都十分沉稳的西班牙人这会儿大力地拥抱住卡卡，猛拍了两下他的背之后微笑着说：“你很优秀，千万不要因为这次比赛就灰心丧气。”
卡卡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是和阿隆索的第一次交手，而且也远非最后一次。在刚才的比赛中，他们俩可是面对面碰撞过不少回呢。卡卡和阿隆索挥手道别，走向球员通道。接下来的时间不属于他们，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一步步往球员通道走去的路上，卡卡听见身后传来高声的欢呼，利物浦捧起了大耳朵杯，由杰拉德带领着，球员们在红色的烟花下跳跃、舞动。从欢腾的球场离开的那一刻，背后突然沸起一阵喧闹，球员通道旁边的看台上，一群人兴奋地指着场中，喊着“吻到了吻到了”。卡卡回头一望，只见身穿鲜红球衣的球员们簇拥在一起，是谁吻了谁，完全辨别不出。
不过卡卡没有心情想那么多了，因为下一秒他就听到前方传来的争执声——
“罗纳尔多先生，您不能这样。”
“为什么，我就要在这里等卡卡。”他几乎可以想象他撅着嘴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但您不是本场比赛的球员，不能等在球员通道里！”
“哼！”这次他干脆不反驳了，就凭他的身体力量，安保人员怎么能拖得走他呢？
卡卡低头一笑，一步步朝楼梯上走去。克里斯蒂亚诺和安保大叔终于听到卡卡的脚步声，回过头看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愣。
卡卡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站定，对安保大叔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他是来找我的，请务必让他留在这里。”
上帝之子都已经祭出最具杀伤力的笑容了，安保大叔只能点点头离开。卡卡屏住呼吸，看着面前一身黑衣手足无措的人，忽然明悟。上帝怎么会理会他的祈祷呢，他早已为了他背弃上帝的信条了啊。
“ris。”卡卡突然一把抱住他，叹息一声将他按入怀里。
“卡卡？”克里斯蒂亚诺的脸靠着卡卡被汗水沾湿的胸膛，一片茫然。然后，他惊讶地睁大了眼——
第105章 若我愿背上弃上帝
被拉到角落里错位的瞬间，克里斯只感觉到唇上飞速掠过一个吻。
唇间似乎还留有柔软的触感，他的脑袋处于秀逗状态，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啊糟了，会不会有人看见？”
角落的暗处，卡卡扳回他乱动的脑袋，唇上残留的美妙感觉让他不由得翘起嘴角，起了逗逗葡萄牙人的心思，“有，怎么办呢？”
在失败后心沉到无底洞的同时，卡卡感到一种绝望中偷腥的快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渐渐流失，他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
克里斯蒂亚诺气恼地推开他，“你们才输了球，要是又被人逮到这种新闻，你就不用混了！”说完这话他才感到有哪里不对，这种新闻是哪种新闻？卡卡刚才怎么会，怎么会……
卡卡没有再给克里斯多想的机会。听到系统[攻略目标好感度＋10，离既定目标还有3]的提示，他满意地放开克里斯，摸摸他的脸说：“自己去我们下榻的酒店前面等我，我回去收拾好东西马上出来，好么？”
面对输掉比赛而又奇迹般如此温柔的卡卡，克里斯蒂亚诺就像踩在云端一样晕乎乎的，只能乖乖地点点头，转身走了。等克里斯离开一会儿之后，卡卡才从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