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楚留香]之一川波》分卷阅读19

    这样才能试探出内功出处。

    胡铁花与三位姑娘坐在船舷上喝酒围观,宋甜儿又拿了一碟果脯和鱼干,几个人欢喜的仿佛过年看戏。

    谢清和打过招呼,率先出手。动如惊雷,自船头高高跃起,冲向了楚留香。

    江湖上奇人异事甚多,饶是李红袖与天机阁,也不会每一个人、每一桩事都知道,可是不用武当招式的谢清和,还是让李红袖看出一些端倪。可是,李红袖难得的怀疑其自己:怎么会呢?

    切磋之后,楚留香打量谢清和,最后摇摇头。

    “楚兄?”谢清和有些紧张,你不要一副沉重的表情嘛,好像有什么不测似的。

    “清和的内功走的还是禅道一路,”楚留香对大家说道:“只是……禅道之中还有些别的东西。”

    他又让谢清和仔细讲了一遍与那位无名老人相遇的过程,知道了谢清和最后送老人入土为安,叹道:“武林中奇人许多,许是哪位不在江湖中走动的高人前辈,将自己练过的强横霸道的内功修炼的剔除戾气。我也……看不出来,红袖呢?”

    李红袖安静地摇摇头,她也没看出来。两个人眼神迅速碰了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谢清和在楚留香的三桅船上喝醉了,最近喝醉的次数真是比他过去二十年的岁月还要多,揉着脑袋的谢少侠懒洋洋地趴在马上告别了三桅船,被乖巧的马儿驮上了武当山。

    入山门的时候,守山师侄几乎要下掉了眼珠子,还以为师叔谢清和受了什么重伤。结果谢少侠为了面子,只好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吹了冷风,不太舒服,婉拒了师侄们的好意,自己“坚韧不拔努力”上山。

    已经过了中秋,山上依然是一片金黄色的世界了,看着虽然漂亮,可是风吹叶落,这山里的风也是硬的很。

    不知为何,谢清和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秋日萧条,黄叶遍地。不知是不是风景的缘故,谢清和有些不好的预感,武当山上也是山雨欲来。

    萧疏寒正与客人待在大殿里,这几位客人并没有打招呼,而是突然而至。站在萧疏寒面前的是一位老人、一个与老人长得很像的年轻人和身后的五个年轻人,以及一位站在老人身后的中年人。

    “掌教真人不妨看看这几个孩子,”老人笑道:“帮我看一看,他们谁的面相好哇?”

    萧疏寒微微躬身唱喏:“福生无量天尊,请您稍后,待贫道一观。”他走走停停,最后站到了老人身边的年轻人面前,

    萧疏寒第一次正面打量那个肤色黝黑、与老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年轻人,萧真人心中一沉,面上只是笑:“自然还是这一位福寿绵长。”

    老人看上去非常高兴,哈哈大笑:“龙虎山张天师也为他推过吉凶,如今你也看过,我就放心了。大郎,多谢掌教真人吉言罢。”

    年轻人笑着欠身致意,萧疏寒赶紧避开了,老人看着他们挥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出了大殿。

    “此来,其实是需要掌教真人割爱。”老人低声道:“迁都在即,胡濙”他指着身后的中年人,“他也要巡查北方,那件事并非是一时之功。朕需要一个可靠的年轻人,在江湖行走,武当掌门的弟子,想来应该不错。”

    萧疏寒愣住了,这些年来极少有事情能让他感到吃惊或是激动,现在他却真真的愣住了。其实他也该想到,纪纲死了、天尊垮了,皇帝怎么会将所有的希望和平衡江湖的砝码放在天道盟身上……

    “陛下的意思是?”

    来人正是永乐天子朱棣,皇帝是不屑于拐弯抹角的,他叫来自己的长孙----皇太孙朱瞻基:“朕也是老人啦,倘若此事朕在世的时候没有弄清楚,那么大郎将来也需要有人帮他查个水落石出。此事前因后果,萧掌门不也是清楚的吗?”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严厉起来,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然而萧疏寒也并不退避,只是淡淡道:“武当山上的年轻弟子蠢笨的很,陛下想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未必做得好。”

    “掌门有几个弟子罢,不妨叫过来一观,想来未来的武当掌教也在其中了。”皇命难违,萧疏寒只好派守在外面的黄乐将几个弟子都叫过来。

    谢天谢地,谢清和此刻不在武当山,免了这一遭尴尬。萧疏寒已经知道了詹苑杰前往暗香之后发生了什么,自然也知道了谢清和的身世,既然认下是自己的弟子,就要为他打算。

    萧掌门万万没想到,派去的弟子去叫居字辈几个人过来的时候,谢清和恰好在住处下马,高高兴兴的准备进房,心情美妙的犹如乳燕归巢。然后被冲出来的宋居亦、萧居棠抱住:谢师兄回来喽!

    他们还没高兴完,黄乐就叫他们都到真武大殿去。三个人在大殿之前遇到了郑居和、邱居新,五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集体召过来。

    一起走过去,黄乐低声告诉郑居和,贵客又到了。大师兄一凛,直觉事有不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几个师弟。

    皇帝坐在大殿里,萧疏寒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弟子跪拜行礼,当他看到谢清和居然跟着一起来了的时候,饶是道心坚定也要暗自叹息一声: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居字辈几个弟子往时皇帝都是见过的,唯有站在最后的那个年轻人没见过。天子问道:“那个年轻人便是你帝君圣诞时收下的那个弟子?”

    萧疏寒微微欠身,避重就轻:“正是,小徒名叫谢清和,因他带艺入门,只做俗家弟子。”

    皇帝摇摇头,俗家弟子就是有家有业,倘若过去和江湖牵连太多反而不美。他只将注意力放在前几个的身上,小的太小、武艺不成,大的呢已经在江湖有了名头,让他们做那件事情也不合适,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天子性情暴烈,这一会眉头已经皱地死死的,旁边的太孙朱瞻基此刻出言:“祖父,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挑一个妥当人才好。”皇帝看看孙子,鹰一般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几个年轻人。

    “两个小道长可以离开了。”天子语气很慢,让宋居亦、萧居棠离开。这两个小的也感到了气氛不对,萧居棠绷着脸看了眼掌门义父,萧疏寒颔首二人方才离开。

    “记得这两位小道长都是你从小养大的罢,”皇帝问道:“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他们好像都是洪武年间生人?”

    萧疏寒应是,他希望皇帝看来看去觉得哪个都不合适然后放弃,自家的弟子,真的不想让他们卷进皇室的是是非非当中。

    “那……你,对就是你,谢清和,你是出身哪个武林世家,家学渊源才得到了你师父的青眼吗?”皇帝直接问谢清和,萧疏寒就不好代答了,他真想给徒弟使个眼色。

    谢清和也懵了,皇帝面前……判他伯父下狱、暗示纪纲杀人的皇帝面前,谢清和一阵热血冲头,长跪于地,声音有些发抖:“草民……乃罪臣解缙一族!”

    皇太孙有如白日见鬼一样看着他---这个跪在地上、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知道,也没有忘记,当年皇祖在自己父亲和叔叔汉王之间犹豫,几乎要立汉王为储君,就是解缙力劝皇帝立嫡以长,并说道“好圣孙!”

    而皇帝身后的胡濙还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作者有话要说:

    胡濙:专门为朱棣探查建文帝一系下落的那个人。

    第26章 第 26 章

    萧疏寒万万没想到这个平素得体聪明的弟子这次这么冲动,皇帝转头眼神莫名:“朕已下令解氏一族迁居辽东,居然还有人今年投入武当门下?萧掌门,看来你要给朕的交待可不少啊。”

    谢清和不待师父开口,稳住了自己,语调铿锵:“草民去岁重伤,伤在了脑袋,忘却前尘。幸得人相救,又蒙师父青眼收入门下,最近病情好转才想起了前世今生。草民不敢欺瞒皇帝陛下,我师父并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

    说罢,深深的伏在地上,他豁出去了,皇帝爱怎么发落他都行,只要别牵连武当。这里毕竟是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块立足之地的地方。谢清和并不后悔自己说出来,他已然发现皇帝此来必有要事,而自己的身世光靠瞒是瞒不住的,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

    与其他日被皇帝发现欺瞒,不如有话直说,这种事情想来皇帝不会放在心上。这勉强算是谢清和从伯父悲惨结局中得到的一点启示,皇帝不喜欢有人拿他当傻子,

    果然,“人主当一言九鼎,朕既然只让解氏族人迁居,你机缘巧合投入武当门下,倒谈不上罪过。”

    谢清和松了口气,连旁边的皇太孙脸色都缓和不少。可是这还没完,就听皇帝又道:“你既有缘遇见朕,解氏族人有什么难处吗?尽可说出来!”

    哪敢说啊,天子当然一言九鼎,可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谢清和虽年轻,却清楚这一点,他只是说当时自己重伤落水,解氏族人以为他已经死了。谢清和并不太了解如今族人如何,他如今投入武当,一心向道,父母也都过世了,前尘往事尽断。

    皇帝眼睛一亮,前尘已忘、往事俱断,好啊。

    “解家也是世宦之族,”永乐天子慢慢说道:“虽然你说自己投入道门,可如今还是俗家弟子,嗯。大郎?”

    皇太孙上前一步:“祖父,孙儿在。”

    “你记得回去提醒朕,解家有几个孩子还是有功名的,就算去了辽东,他们也可出仕。”

    朱瞻基按捺住自己,躬身应是,低头的瞬间他看了一眼谢清和---这个年轻还是在那里如同一块石头,毫不动容。

    天子挥挥手,请萧真人带太孙去看看武当山,萧疏寒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只好带着太孙退了出去。胡濙却留下了。

    这之后,很久以后,江湖上还是没有人知道谢清和究竟为何投入公门,甘为皇帝驱使,这也成了一个江湖迷案-------人人好奇,却人人不敢问的江湖迷案。

    皇帝没有在武当山上过夜,午后就带人下山,祖孙两人坐在宽敞的马车当中。

    “大郎似乎有所疑虑”皇帝笑看孙子一直板着的脸,年轻人啊,还是有些七情上面。

    朱瞻基的确有问题:“祖父,朝廷有天道盟,在江湖中还有少林武当为领头羊,哪怕是为了那件事,在朝官员中胡侍郎也可查办。您为何今日要许给那个谢清和一个锦衣卫总旗?”

    要知道,谢清和本人只是个秀才,也就是进士出仕,起步才能得个正七品。

    永乐皇帝慈爱的看着长孙:“大郎啊,既然胡濙他可以去查,为何我还要笼络天道盟?”

    是啊,为什么要封一个江湖女子为公主呢?

    朱瞻基虽然自幼受大儒教导,长大一些又随着祖父北征蒙古,家里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叔叔汉王朱高煦,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受过历练。然而涉及朝政他虽是一把好手,谈到江湖,有许多事情他都不太清楚。

    这也是皇帝叫他过来的根本目的,让太孙对江湖有个认识,让他明白大明江山除了文武两道、除了平民百姓,还有“江湖人”。

    朱瞻基认真的听着祖父道:“你记得前朝蒙元编儒家的读书人作为儒户罢?”

    “是,孙儿知道。”太孙回答:“蒙元编儒生为儒户,他们觉得儒生读书和和尚念经、道士上课无甚区别。因此儒户不必交税纳粮,反而能得到补贴。”

    皇帝继续问:“那么,为什么那些儒生不感激前朝呢?”

    太孙想了想,他的脑子并没有被所谓的大儒们教的僵化如死木头一般,沉吟一会,他就道:“因为儒生读书并不是为了读书,也不同于僧道通过念经、苦修而成圣贤,绝大多数儒生,读书乃是为了做官,这才是他们读书的好处。蒙元虽有补贴,可是绝了他们登天子堂的念想,自然深恨之!”

    天子欣慰的笑了:“你能明白这些,朕也就放心了。对付官员也好、江湖人也罢,都要想他们要什么。谢清和出身名门世宦之族,哪怕嘴上说着前尘已断,可是他便没有一点功名利禄之心了吗?哪怕他真的没有,他对解氏,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吗?还有武当,他重伤被送上武当,师门对他有恩,他能不管不顾吗?”

    皇帝压低声音:“便如胡濙,他兢兢业业的查建文一系的下落已经将近十年了,常年在外,朕却给他加上了礼部侍郎衔。既然要让臣子去做一桩难事,一桩需要长久进行的事情,便要让他们有所依仗、要让他们有个奔头。要让马儿跑的快,就要让马吃好。而臣子所为者,无非名利,名利名利,名在利前。”

    “可是祖父,您不怕谢清和倒戈?”

    皇帝大笑:“大郎啊,或许世上人都会倒戈,唯独这个谢清和在这件事上,是万万不会倒戈相向的。”

    朱瞻基仔细一想就明白了,的确,谢清和出身解氏,基本绝了投向建文帝一系的可能。

    如果谢清和不是自陈出身解氏,皇帝或许还要犹豫,他这么一承认,皇帝就非用他不可。毕竟解缙同建文帝一系,真是孽缘。

    所以,皇帝给谢清和锦衣卫总旗的腰牌、将他的名字加入了皇太孙府军前卫的名册当中,就是许之以名!而对解氏解禁,加恩于武当,就是利。

    太孙明白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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