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流年》分卷阅读26

    “以农,凯臣和君凡会这样,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你想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吧!我……”

    话未说完,人已软软跪了下去,向以农箭步上前,及时挽住了他。

    “我发誓!我发誓!我也只是一时气急而已,我没有生凯臣和君凡的气啊!我没有!”

    向以农急急忙忙说着,把龚季云搀到沙发坐定。

    “要不要我把希瑞叫回来?”向以农小心翼翼的问着龚季云。

    龚季云摇摇头,他的眼神沉郁而深不可测。以农竟会对自小相伴的凯臣及君凡动怒,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可它的的确确发生了。

    他们的友情,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机……

    龚季云的心上被重重划过一刀。他宁愿他们像向以农和曲希瑞那样直言不讳,甚至把怒气发泄出来,至少他们会好过一点。可他们,没有惊喜、没有生气,平平淡淡,彬彬有礼,君凡甚至只是为了完成希瑞的约定才来见他的!而凯臣呢?平板的声调,没有感情的话语,客气生疏的态度,都在说明着一个事实——他是一个杀人犯!他把凯臣给杀掉了!他把凯臣给杀掉了!

    哀莫大于心死。

    凯臣、君凡,我要怎样才能补偿你们?我要怎样才能换回你们的笑容?我要怎样才能换回你们失落的心?

    龚季云茫然了。

    曲希瑞回到龚季云的家,就看见龚季云呆呆坐在卧室内的床上,向以农像个困兽不停到底走来走去。他不明所以,去问龚季云,龚季云听而不闻。他只好抓住了绕得他头昏眼花的向以农,于是向以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怒气冲冲地说了出来,虽然颠三倒四,曲希瑞还是听明白了大半部分。

    “希瑞,你说凯臣和君凡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算对令扬有气也不能那样啊!冷冰冰的,就好象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向以农气冲冲的,如果不是担心令扬,他早就找那两个**揍他们一顿了!

    “那你呢?你昨天不也是对令扬动手了?”曲希瑞轻哼着,一下子浇灭了向以农的熊熊怒火。

    向以农霎时涨红了脸,他嗫嚅着:“那个……是我不对啦!可凯臣君凡这样对待令扬,令扬该有多伤心啊!”

    曲希瑞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五个伙伴里,令扬已经见到了三个,他逼迫得令扬吐血,心脏病发作;以农差点伤着令扬;而今天,凯臣和君凡,说不定已经把令扬……彻底打入地狱了……

    老天!难道我们的愿望达成,你要的就是这样的报酬?!

    四月的阳光照进屋里,曲希瑞生生打了个冷战,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以农,我留下来陪着令扬,你去查查凯臣和君凡现在在哪儿,回头和我联系。不要冲动!”冷静下来的曲希瑞对向以农说。

    “好的!”

    向以农走了。

    龚季云还是安安静静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是的,他太安静了,平静得好象什幺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的龚季云,让曲希瑞更感到束手无策。

    “希瑞,我是个杀人犯吗?”龚季云的话毫无预机的响起,空空洞洞、平淡无波、毫无生机。

    曲希瑞蓦地一惊,喉咙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和大家重逢后,我就有了一个奢侈的梦想,我要用我以后全部的生命去陪伴你们、补偿你们、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可这个梦想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胸口一阵阵的悸痛,龚季云猛回头,一口血喷在地毯上。

    那刺眼的红色!

    曲希瑞大惊失色,急忙去抱那软软倒下的身子,心里又痛又急。去探他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曲希瑞把龚季云平放在床上,快速找出他随身携带的药喂他吃了下去,又取来他放在这里的应急药箱,给龚季云通上氧流管,打了两管针剂,最后用毯子包住了他。

    忙完一切,曲希瑞已经满头大汗,龚季云的呼吸终于缓了过来。

    “令扬,你不要吓我,你千万要醒过来……”

    曲希瑞跪在地上握着龚季云的手,他已经竭尽全力做了他能做的一切。现在他只有等,等着龚季云醒来。

    静默,还是静默,曲希瑞快要被那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恐惧逼得发疯了。他从来不曾这样憎恨自己,憎恨自己无法去代替令扬去承受这无止无休的折磨。

    令扬要他保守他生病的事实,他几度思量后答应了;令扬要他去医院好好工作,他也答应了;可他要令扬好好的,不许激动,令扬答应了他,结果呢?

    他能怨谁?他能怪谁?何况不久之前他把令扬伤得更重,他又有什幺资格去责怪他们!

    龚季云脸色青白,艰难呼吸着,他不住的颤抖,浑身哆嗦,曲希瑞仆伏在被子上,泪眼凝注。

    令扬……为何我看不清你的脸,明明脑中你的一切笑语容颜清晰不已,但为何如今的我已看不见你?是泪水模糊了我的眼?

    他是谁,令扬,如父如兄亦师亦友,是我们一生的知己。

    我们又是谁,害得至交好友黯然神伤,屡遭重撞!这样的我们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伙伴吗?这样的我们就是他所珍视的伙伴吗?令扬…… 曲希瑞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背。

    满腔悲愤却无从发泄,满怀气苦却排遣不出,曲希瑞恨不得把自己撕裂。气血翻腾之时,却看见龚季云眼角的一滴透明无色的清泪,像是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曲希瑞的怒焰全消。

    令扬……已经醒了。

    连你昏迷着还是在替我担忧吗……曲希瑞伸手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握在手心,微微的冰凉从掌心漫至全身,一瞬间,曲希瑞冷静了下来,方才定了心神,一阵阵碾心的疼痛又悄悄的席卷而上,神智却全然一片清明。

    他深深凝视着闭目的龚季云,在内心迅速做了个决定——令扬不能再受到伤害,这种局面必须要结束,必须要结束!

    龚季云呻吟了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睛。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曲希瑞握着他的手,含着泪望着他,问:“你怎样了?令扬?你把我吓死了。”

    龚季云扬起了睫毛,望着曲希瑞,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昏晕后的恍惚。接着,他就突然振奋了,他紧张地想支起身子来,曲希瑞按住了他,急急的问:

    “你干吗?你暂时躺着,不要动。”

    “我要去找……”龚季云说着又要起来,曲希瑞又按住了他。

    “以农去找凯臣和君凡了,有消息会立刻和我联络。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龚季云的身子一僵。

    “希瑞……凯臣和君凡……他们……”他无力的说。

    “令扬,你不要往心里去……凯臣和君凡……他们只是……”

    只是什幺?曲希瑞却说不出来。

    令扬造成的这个伤口太大了,有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令扬,你放心!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凯臣和君凡会回来的!他们会回来的!”会吗?曲希瑞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他必须这幺说,眼前这个人为他们吃了太多的苦也受了太多的罪,他只能这幺说!

    会吗?龚季云侧过头,他看着曲希瑞,他的目光那幺坚定不移。他定定望着他,他能相信吗?他要相信吗?在彼此说了那幺多绝情的话后,在彼此做出了那幺多绝情的事后,他还有资格要求凯臣和君凡的原谅吗?

    倦怠的合上了眼睛,他实在太累太累了。意识逐渐恍惚的他,朦胧之中感到自己被轻轻拦腰抱了起来,熟悉温暖的气息,让人安心放松……

    希瑞,希瑞!给我信心,给我力量,我必须要撑过去!在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后,我不要大家再次面临让人心殇的第二次分离!

    黎明来临了。

    龚季云被送进卧室,喝完一杯放了一颗安眠药的牛奶后,他在复病后的疲倦下睡着了。曲希瑞也退回了客厅。坐在窗前的靠椅里,他看着曙色逐渐的染白了窗子,看着黎明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透窗而入,他不想再睡了,脑中只是循环的、反复的想着令扬,想着学生时代的那一年如真如幻的生活,想着令扬的不告而别和他们的黯然神伤,想着他们这十年所品尝的辛酸痛苦,想着令扬和他们的重逢,想着他们给令扬带来的伤害,想着令扬留给他们的伤口,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和他们相同的一群人。

    他们是那种互相打击又互相疗伤的朋友,他们是那种相互捉弄又相互关心的朋友,他们是那种永远将对方的喜怒哀乐安全与否摆在首位的朋友,他们是那种一边糗一边帮你收拾残局的朋友,他们是那种即使相隔两地十年未见也让人牵肠挂肚食不下咽的朋友。

    他们视彼此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们视彼此为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们视彼此为自己最信任的人。是不是就因为如此,潜意识里的他们才不能原谅令扬,才会在面对令扬时失常?是不是就因为如此,伤了令扬的他们同时也被伤?

    门铃响了,惊散了曲希瑞的思潮,他起身去开了门,并不吃惊的发现站在门外微笑着人的是南宫烈。这情景依稀有些熟悉,曲希瑞想起来了,上次是在他的公寓,南宫烈也是如此这般站在门口望着他。

    南宫烈很快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他靠在门上,眼光越过曲希瑞,在客厅里搜寻着什幺,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欣喜,还有淡淡的怒气。发现客厅里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他的目光又折回来。想了想,他径直往卧室走去。

    “烈,等一下好吗?”曲希瑞轻喊。

    南宫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

    “令扬是在里面吧。”肯定的语气。

    “是的,他在睡觉。”曲希瑞简单明了的说。他深深凝视着南宫烈,喉头涌动着不久前想到的、要对南宫烈说的话。

    “希瑞,你有话要对我说?”细心的南宫烈注意到了曲希瑞的欲言又止,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曲希瑞要对他说的话必定和令扬有关。

    曲希瑞点点头,南宫烈和他一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说吧。”南宫烈握住了他的手,温和的说。

    “烈……”曲希瑞还犹豫着。他不知道说出来后,南宫烈的反应会是怎样。

    “希瑞。”南宫烈仔细的看他:“如果是你真心想要告诉我的,那就说出来吧!如果有什幺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好吗?”

    曲希瑞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他慢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他和令扬在医院重逢、令扬的逃离、他的爆发、令扬吐血、以农的到来、凯臣君凡的冷漠、令扬再度吐血,他的担心、他的忧虑、他的不安……他说了,越说越自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伤,像洪水决堤般滔滔不绝的说了,全部都说了。包括自己逼得令扬无路可逃,亲眼目睹他的两次发病,叶若非打了他一顿耳光,得知了令扬当年无缘无故失踪的真相。

    他说了很长时间,之间他有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眼泪又来了。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任泪水从手指的缝隙之间奔流而出。他竭力压抑着,哭声沉闷而模糊不清。

    南宫烈伸手搂抱住了曲希瑞。他并不吃惊,只是感到非常意外。这两天他的胸口一直隐隐疼痛,他就直觉感到和伙伴们有关。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伙伴们和令扬的重逢竟会如此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暴风夹杂着骤雨,形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旋涡,把他们全体卷了进去。

    蓦地,南宫烈又想到一个让人担忧的问题。

    “刚才你说,是以农……去找凯臣和君凡?”

    见曲希瑞疑惑的点头,南宫烈不禁皱紧了眉头。以农那个脾气,若遇见了凯臣和君凡,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要快点找到他们三个才好!不过君凡向来冷静自制,有他在的话,应该不会起太大的冲突吧……君凡,希望你能尽快认清自己的真实心情和想法,还有凯臣,你也是……

    南宫烈权衡着两边的情势,他沉吟着问:“希瑞……令扬的病和他当年离开的真相,以农他们还不知道吧?”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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