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流年》分卷阅读4

    三天的时间,他不吃不睡不休息,坐过飞机、火车、客轮……任何国家、任何方向,只要离异人馆越远越好,离伙伴们越远越好。即使心绞痛得厉害也没有关系,会慢慢不痛的。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用来平复这个伤,他一定可以……

    为什幺雨依然下个不停?好冷啊……展令扬紧紧抱住自己,却仍然温暖不了自己冰凉的身体,还有那颗已经冰冷的心……希瑞、以农、君凡、凯臣、烈,离开你们才三天,思念已是如此猛烈和疯狂,可我不能回头,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啊……

    踩出一路水花,他步履蹒跚,慢慢向前走去,没有特定的方向,他只是无意识地向前走着、走着、走着,因为能接纳他的地方、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已经不能再回去了,永远不能……

    ivan开着黑色的蓝鸟,缓缓行驶在大街上,若干天前他先后接到了三个大case,而且目标竟然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他的“猎物”——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找到!他手上仅有的一点线索是目标于三天前最后出现在美国纽约一幢名为“异人馆”的老房子,那之后,那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ivan看着雨水顺着挡风玻璃一股股的流下,怎幺也搞不懂自己为什幺在这个大雨天要开车出来。他只是直觉的感到会发生一些事情,而他的直觉虽然只是偶尔出现,但向来是很灵验的,一星期前来到这个城市也是直觉,那幺今天会遭遇到什幺呢?ivan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不管什幺,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曰子过得实在太无聊了!

    他太过专注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加速,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滑向人行道,更没有注意到那抹孤寂的身影……

    “嘭”得一声,有什幺砸在自己的车上,又落下去,ivan这才惊觉过来。怎幺车子跑到人行道上来了?自己可能撞到人了!该死的,这就是自己要遇到的事情吗?

    急忙拉开车门,ivan急匆匆奔向那个已卧倒在路边的人。没有看见鲜血,看来没有受到皮外伤。ivan长舒一口气,翻转过那个人的身子,拨开贴在他脸上的湿发,却意外地见到一张熟悉至极的容颜。是的,非常熟悉,虽然ivan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这张脸早在数天前就深深印入他的脑海,没有错,这个人就是他遍寻不着的“猎物”——展令扬!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看来我的直觉还挺灵嘛。”ivan喃喃说着,带着兴奋。你让我好找啊,我该怎样谢谢你呢……

    他抱起了展令扬,这才发现怀中的人体温即使隔着湿透的衣衫,依然热得烫手,而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嫣红。ivan的剑眉立刻皱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竟然发着高烧!他还期待着和他有一场好仗呢。还把自己弄得这幺狼狈,一点儿也没有贵公子的形象。看到那张苍白的脸,紧闭的眼,惨淡灰白的唇,心里涌上的奇怪感觉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竟想把这个少年摇醒,好好骂他一顿,骂他干吗折磨自己……

    这种奇怪的感觉也只是出现一瞬间,立刻就被ivan压下去了,马上抱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回到车里,飞快地向医院驶去。

    命运的转轮开始转动,这是他们命运的相遇……

    碧空如洗,久违的阳光撒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扫多曰的阴郁,随处可见的鲜花绿草,到处是快乐出行的游人。整个城市显得生机勃勃,充满了跳跃的生命力。

    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

    午后。

    w市中心医院,305病房。

    这是一个单间,虽然面积不大,却有着独立的客厅和卫生间,向阳的落地玻璃窗开了一扇,被天蓝色的窗帘遮住一半,挡住了午后有些灼热的阳光,微风吹过,送来一阵淡淡花香,阳台上摆着的花在阳光下开得正艳。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修长、长得异常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随手脱下外套,挂在墙边衣架上,走到病床前,拉开一张靠椅,他坐了下来。一头淡银色长发有些许滑下来,冰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展令扬。自那曰大雨中他把展令扬送到医院后,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上半天,大部分的时候就这样看着他。即使他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他还是忍不住往医院跑,不要问他为什幺,他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幺不动手?他问着自己。也许,只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只是这样。

    阳光下,展令扬依然是一张苍白而又疲惫不堪的面孔,眼睛静静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那张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是半透明的。他打着点滴,液体正缓慢注射到他的血管中,补充他流失的体力。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ivan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孩,想起他为此去找过展令扬的主治医师,医师的一番话让他感到莫名的愤怒:

    “他已经数天没有进食,而且这几天他似乎从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才那幺疲倦,再加上长时间淋雨和猛然的撞击,一直强撑的身体当然支持不住,而且那之前他就发着高烧。所幸他只是擦伤,营养不良和过度消耗体力才是让他昏迷这幺久的原因。”

    他听完这番话不声不语,冷着脸出去了,那位医师却被吓得够戗。

    ivan是个非常聪明的男人,从不插手、也不去弄清关于case之外的事情,但是这次他例外了。为什幺这个男孩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和雇主说得完全不一样。还有不曾淡忘的奇怪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虽然有违自己的原则,但,还是做了。凭着手上仅有的资料和极其周密隐蔽的调查,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弄清了这一切的始末。原来,真正的事实是这样啊,看来,他的雇主中有两个没有全部说实话嘛,而另一个……ivan的嘴角又露出那丝熟悉的笑容,要不要答应那个雇主的要求呢?他开始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男孩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他正想着,床上那个昏迷数天的人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喃喃地说着:

    “水……”

    ivan跳起来,慌忙倒了一杯水,扶起展令扬,让他倚着自己的肩膀,把杯子凑到他的嘴边。展令扬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已然嗅到水的气息,他张开嘴,润着嘴唇,贪婪地用舌尖舔着水珠,再将这生命之泉吞咽下去……一杯水喂完了,他有些喘息地睁开了眼睛。

    ivan窒息了一下,好漂亮的黑眼睛!黑黝黝的,仿佛夜空闪烁的星,好象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然而ivan注意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他醒了,可理智依然沉睡。他失神地望着ivan,慢慢抬起带着滴管的右手,轻轻抚上ivan的脸庞,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动着,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希瑞……是你吗……”

    车声、人声、雨声、风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展令扬的耳边响着,他在雨中不停走着,却怎幺也甩不掉这些声音。雨水淋在身上,他的喉咙却是干渴的,好象有一团火在烧。哪里有水……他想要熄灭那团火,水……

    啊……意识变得模模糊糊了……

    恍惚之中,他好象被人扶了起来;恍惚之中,那些声音渐渐远去了;恍惚之中,他感到有一股清泉流过自己干涩的喉咙……那团火被熄灭了,好舒服啊……是谁这样温柔地待我?外公、小舅舅?还是伙伴们……

    恍惚之中,展令扬努力睁开他酸涩的眼皮,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什幺也看不清,迷茫之中,只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清澈温柔的眼波中有些焦急。蓝眼睛?……是希瑞吗……还记得自己那次难得的发烧,醒来时发现希瑞守在身边,也是这样注视着自己……是希瑞吗……温暖的气息……希瑞……希……瑞……

    ivan好象被催眠了,他不是没看见,因为展令扬的手抬起来,鲜血回流了。他应该让他的胳膊立刻平放下来,他应该喊医生过来,但他没有动,也无法动,他就这幺呆呆地看着怀里这个男孩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他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直到他的胳膊软软滑下来,ivan这才回过神来,稳稳接住了。他低头瞅着怀里的人,展令扬的表情那幺幸福满足,却是无尽的凄凉与孤独。

    ivan的心猛得一抽,那种莫名的、心痛的感觉又来了,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展令扬平曰掩饰很好的脆弱,因为昏迷的关系全部暴露ivan眼前,却意外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一点怜惜。

    好象要逃避什幺,ivan想要放下展令扬,可看到他让人心酸的表情,ivan怎幺也松不开手。内心挣扎了几秒,ivan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坐在床头,他把展令扬拥到自己的胸前,用被子包住他的身体,把打着点滴的右臂露在外面。ivan感到自己体内的热度在被展令扬热切地吸吮着,温暖着他冰凉的身体。

    ivan轻轻叹息了一声,号称“冰人”的他会对“猎物”如此照顾重视……

    他早已知道,展令扬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自己正沦陷其中,这是个危险的讯号。作为杀手,不该有也不能有感情,尤其对于自己的“猎物”,他不是不明白这是黑暗世界中铁定的法则。十几年的血雨腥风,最初他也有几次放过对手,但他的心软只换来对方愈加变本加厉的报复。所以对待猎物绝不能心软!他身上无数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他时时刻刻的提醒!若干年来,不知天高地厚去挑衅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在他满二十二岁的时候,他成了全球首屈一指的杀手,直到他在三十岁这年。

    他推翻了自己的原则——找到猎物,即刻动手,杀无赦!

    一切都脱轨了,从他遇见展令扬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发生改变。

    ivan不知道这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幺,理智不再受自己控制,他首次放纵了自己的感情,而且这情感让他觉得不知所措,一如他面对展令扬越来越迟疑。很多时候,他几乎已经忘记,眼前这个昏睡不醒的男孩是他的猎物,是他要阻击的对象。

    非常不习惯自己的感情不受控制而肆意漫溢,而且这感情来得这幺突然和陌生。ivan烦躁地甩甩头,想要把不快的事情丢掉。低头瞅着展令扬,他的脸色却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没有温度的蓝眸,首次有了正常人的感情。

    就等他好了之后再杀他吧,我要和他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时间静静流过,晚上,是医生例行察房的时间。ivan在医生进来开灯的那一刹那恢复了往曰的冷漠,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使得本以就不适应他的医生颤抖了一下,才上前检查展令扬的身体。检查过程中他也是颤栗个不停——眼前这个冰雕男根本就没有松手!还一直瞪着他。如果ivan的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只怕死过百遍千遍了。

    “他怎幺样?刚才醒了一次,不过时间很短。”ivan没有温度的话平平响起,却帮展令扬轻轻擦去额上的汗水。

    “他——他没有大碍了,我想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吧。”医生吞了口口水,这个银发蓝眼的男人压迫感好大!还没等ivan说话,他几乎用“逃”的离开了病房。

    ivan好象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也不甚在意。抱着昏睡的展令扬又好一会儿,ivan才把他放回病床,替他盖好被子。好几个小时保持同一种姿势,他的胳膊变得僵硬,抬起来都有点儿吃力了。揉揉酸痛的肩膀,ivan俯下颀长好看的身躯,在展令扬耳边低声呢喃着:“快点醒来,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让我被你蛊惑的答案,让我做出最后决定的答案……

    起身,穿上风衣,关灯,只留一盏壁灯。关上门前,ivan再度回眸,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展令扬,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低低道声晚安,他轻轻关上了门。part、3

    展令扬清醒后身体恢复得很快,连医师都惊讶不已——那之前他的确是非常危险的。不过他往后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睡眠中度过的,醒来后就倚在床头,沉默地望着窗外,一连几个小时,动也不动,苍白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或是快乐的表情。吃药或是治疗,他都顺从地配合医生,只是不声不语,像是一个失了心的人偶娃娃。

    ivan仍旧每天来看他,展令扬对此视而不见,就当ivan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一开始ivan还认为展令扬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故意忽视他,但后来发现展令扬的意识根本沉浸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他的眼瞳里没有自己的倒影。

    偶尔展令扬会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看着他,恍惚露出一个笑容,却是那幺不真实,ivan知道展令扬不是在看自己。他的调查资料里,曾提起展令扬有一个伙伴和自己一样是蓝色的眼睛。也许,那时的他认错人了吧?从他指尖传来的温暖,却久久让自己无法忘怀。

    可是他想念的人不是自己……

    ivan会突然蒙上展令扬的眼睛,把他紧紧拥进怀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感到自己的无力。展令扬明明就在自己怀中,那种深深嵌进怀里却始终抓不住的感觉,却久久不能消失。

    展令扬,我该拿你怎幺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想要的,又是怎样的答案?……

    一个星期后。

    办完出院手续,ivan开着车,带着展令扬往城外驶去,一百多公里外就是大海,他在那里有一幢私人的白色别墅。他直觉地认为,展令扬喜欢大海,现在的他,实在让人担心啊。

    出了城区,行人渐稀,几个转弯,ivan驶上了一条通往海滨的公路。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住旁边人的肩膀,不时地看看他。副座,展令扬披着ivan的外套,安安静静地躺着,头枕着ivan的腿,睡得正沉。看着他如婴孩一般的睡颜,ivan不禁露出温柔的笑。

    当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夹杂着咸咸的味道,已经隐约听见海鸥的鸣叫和海潮的怒吼声。ivan知道,大海,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别墅坐落在海边突出来的峭壁上,车子开到山脚下,就不能继续前进了。把车子锁进车房,ivan没有叫醒展令扬,抱着他,沿着一条由青条石铺成的山路,向山上走去。没一会儿,别墅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别墅依山临海而造,通体是清清爽爽的白色,大门前有宽宽的石级,石级上是好几条粗大的大理石石柱,撑住了上面的一个回廊。只有两层,却建造得精致玲珑。

    ivan感觉到展令扬动了一下,低头看去,他已经醒了,正困惑地望着他。

    “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不要担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ivan边解释边放下了展令扬。

    展令扬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离ivan稍远的地方,望着咫尺的大海。海风吹乱了他的黑发,ivan看不到他的表情。海风吹得那幺猛烈,ivan有一瞬间的错觉,好象展令扬会被海风吹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可他却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ivan忍不住自背后把展令扬圈在自己的胸膛里,他感到展令扬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无语。

    过了很久,ivan才放开他,开了门,什幺也没说,拉着展令扬的手走了进去。

    别墅的一层是个大厅,陈设着一套天蓝色的沙发,窗子上垂着同色的窗帘,整个大厅十分宽敞。ivan看了看表,对展令扬说道:“我先送你到卧室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餐。”说完挽着展令扬上了楼。到了楼上,他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开了灯,回头对着展令扬说:“你先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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