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为故人》分卷阅读16

    “别难受了,挺好……”他想伸手去摸一摸申屠的脸,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无力地垂在他的身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元清……元清!”申屠发狠地叫着他,失去了恐惧,痛苦与悲伤更加地充斥着他的心,他突然觉得这是一种惩罚,这不只是玉帝对元清的惩罚,而是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当年没有护住小哑巴,所以才要像现在这样看着他死,一世、又一世。

    他突然不想去找他了,不想一世又一世地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心里却又有个声音不停的问:

    你真的不去找他吗?

    你真的……又要像小哑巴那样,让他孤孤单单地死吗?

    第19章 第 19 章

    申屠觉得有些倦了,短短的六十年不到,自己的爱人却已经在自己面前死去了三次了。

    大咸山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小哑巴的屋子每日日都有人来打扫,因此倒也算得上干干净净,他还记得当时自己与小哑巴在这张床上欢爱,与元清相拥而眠。

    他知道自己对元清的心,那心应当是不断地催促着他去寻找,去见他,去陪他,哪怕注定了他要死,自己也应当是陪着他的。

    然却实在是倦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想躺在这张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然他刚闭上眼睛,就被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摇醒了,边摇便喊:“申屠!你知不知道邴怀去哪了?”

    申屠皱了皱眉头,眼睛都不睁一下,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钵,随手往旁边扔去,那人也忙朝着金钵的方向飞去。

    申屠有些恼了,干脆起身坐起来,看看是谁扰了自己的清梦。

    “邴怀,邴怀?”程耳抱着金钵,对着金钵里的小龙不停地喊着,那小龙也困极,听见程耳的喊声也只是兴致缺缺地抬了抬头,又低下头睡去了。

    “他为了你,生祭了自己一百多年的修为。”申屠不轻不淡地道,“如今才过了六十年不到,想再次幻化人性,怕是还要再睡上一百年。”

    程耳看了看申屠,明显感觉到此刻的申屠缺失了什么东西,然自己只是一个小仙官,实在是瞧不清楚他到底缺失了什么,他正皱着眉头看着申屠,想要瞧清楚他到底哪里不对,手上却一凉将他的神唤了回来。

    “邴怀?”程耳叫了一声,那小龙抬起头朝他扬了扬头,程耳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

    “我听闻五色丹木结出的丹果吃了有助修为,若是我没记错,招摇山上你种了许多。”申屠出言提醒,坐在床沿边上看着他们两个。

    程耳得了申屠的提醒,忙将邴怀又放回金钵里,准备带他回招摇山,末了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申屠道:“你不是要去找师弟吗?”

    申屠没有搭话,程耳又道:“你最好快些去。”说罢,挑起一个玩味的笑来,仿佛准备着看好戏似的,”你再不快些,元清就被和别人交合了。“

    果然,这一句话刚落,申屠就立刻站起来:“他在哪?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平遥城的语嫣楼……”程耳话音刚落,眼前就一道白光闪过申屠就没了身影,只余下程耳轻轻地一句话,“当小倌……”

    平遥城。

    平遥远离京城,却又依山傍水,十分养人,因此不少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平遥找几个小妾,更有甚者还会讨几个面首养着,寻个新鲜。因此平遥城也建了许多的烟花之地,女妓小倌应有尽有,这些烟花之地的收入也成了平遥城主要的税收来源。

    而这一世的元清偏生就生在了平遥城,成了一个□□所生的儿子,自小就住在语嫣楼,还取了了个花名叫欢承,叫人光是听到这名字就胡思乱想,偏又他耳濡目染,学了许多的招式,生得又俊秀漂亮,每次有什么达官贵人想要买他,就被老鸨以年纪尚小拦了。

    人便总是有这些劣性根的,若是用钱能买得到的东西,反而不如何珍惜,倒是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偏就受到无数的追捧,待到他十四岁了,语嫣楼的老鸨才把他揪出来卖他的初夜,价高者得,一时间竟将他的身价炒上了万两银子。

    申屠到的时候,欢承正坐在语嫣楼正中心的台子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头上蒙着一块红色的纱巾,正能大约地看到欢承魅惑的笑容。

    “三万四千两!”

    这一声扔下来,下面的诸多达官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牌子,似乎又在犹豫要不要再争一争,老鸨听着这庞大的数额眉开眼笑,尖着嗓子问:“可还有加价的?若是没有,欢承的初夜就卖给那位公子了。”

    “慢着!”申屠从窗口急慌慌地跳进来,生怕元清的清白当真就给了别人,“我出四万。”

    四万一出,下面的达官们立刻都静下来,连方才叫价三万四千的达官也没有再吱声。

    “这位公子好大的手笔。”老鸨笑得更欢。

    欢承抬头去看申屠,心中莫名地动了一下,仿佛自己与他已有了数百年的情缘,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下高台,一步一步地朝申屠走,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步伐铃铃地响着,那纱衣薄如蝉翼,纤细的腰肢隐隐绰绰,当真叫人浮想联翩。

    “公子出了如此高价,欢承真值得这么高的价吗?”欢承伸手抚上申屠的双肩,语若轻兰,叫下面的达官们都开始懊恼起来,方才再争一争,自己便就得了这个尤物了。

    申屠望着这样的元清,竟一丝怒气都生不出来,反而自己心里那股蓬勃的**,被他一句话就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欢承的手,直接脚一蹬就把他带进了语嫣楼一间空房,施了术法将整间屋子都设了结界,免得被外面的人听到了那只该属于自己的蚀骨柔声。

    “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我,如此便够了吗?”欢承裸着身子伏在床上,手撑着脑袋望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申屠,柔声问。

    申屠看着欢承,他倒是长了一张与元清一模一样的脸,然元清更多的是风骨,而欢承却全是风尘气,长着这样一张脸,又说着那样诱惑人的话,叫自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叫他永生永世都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任谁也看不到、抢不走。

    “你如今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欲罢不能。”申屠又欺身上前,将他一个翻身又压在身下,欢承望着申屠挑起唇极魅惑地笑,他抬起手勾住申屠的脖子,娇笑道:“不知道公子觉得昨日那四万两花的值吗?”

    “花多少钱都值。”申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欢承却不安分,伸手去解申屠刚系好的腰带。

    那一日,申屠竟一天一夜都未曾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最后还是欢承被折腾得仿佛骨头都散了架,主动缴械,向申屠娇声娇气地求饶。

    申屠便住了手,轻轻地抱着他,将他瘦削柔软的身体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好好地睡觉,然被申屠折腾了一个整日,欢承本就累得狠了,申屠刚将他抱在怀里哄了一会,欢承便睡着了,却依旧是裸着背,惹得汗涔涔的欢承有些冷,便又往申屠暖和的怀里凑了凑,申屠也意识到了他的冷,拉过被子裹到欢承的身上。

    “这一世的你,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一个妖精……”申屠轻声地念叨了一句,却又道,“幸好来的及时……”

    否则,我怕是要杀了那个碰过你身子的人。

    第20章 第 20 章

    申屠所居的大咸山最不缺的就是金玉,凡间却很少有这种神物,要换钱自然是简简单单,一块金玉就能换上几万两的银子,再不济他还能施个术法点石成金,要在人界当个富家公子,还是绰绰有余。

    “公子当真就每日住在我语嫣楼了吗?”欢承穿着一身的红色纱衣,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笑嘻嘻地望着申屠。

    申屠坐在桌边,自从他看明白了这一世的元清就是靠卖身过日子,他便一步也不敢离了语嫣楼,就是自己要回去挖金玉过来继续占着他,也要叮嘱上几十遍,生怕自己稍微离了他他便要委身他人,做了旁人的身下人。

    “不日日在语嫣楼看着你,又别人买了你怎么办?”申屠手里拿着一本殷烨容生前最常看的兵书,头也不抬地看着他。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花钱养着我吗?”欢承从床上起身,走到申屠的跟前去,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将脸与他的脸凑在一起,追随着他的目光也去看那本兵书。

    “若是能不花钱养着你,自然是更好的了。”申屠勾起唇角,开着玩笑。

    欢承娇嗔一声,撒娇似的勒了勒申屠的脖子,笑道:“你日日占着我,旁人都要以为我**蚀骨,身价越发的涨了。”

    申屠捉住了欢承落下的发丝,伸出指头打着转,道:“涨便涨了,不过老妈妈不准我将你买下来,我也只能如此占着你了。”

    “你便是不占着也无妨。”欢承别过脸蹭了蹭申屠的耳朵,沉着嗓子魅惑道,“我可不是谁都伺候的。”

    申屠被他撩拨得手下一紧,扯得欢承头一歪,欢承轻呼一声,却也不恼,撅着嘴委屈道:“公子真坏,扯得我都疼了。”

    申屠忙松了手,一个闪身就退了开去,生怕自己又一时把持不住,又要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他。

    “我如此吓人吗?”欢承又笑了起来,每一种姿态都满是风情,叫申屠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

    “你陪我出去逛逛吧。”申屠觉得再如此和他共处一室,自己怕是又要忍不住将他按倒。

    欢承自然是没有意见,便小跑着到申屠的身边,双手握住申屠的手,随着他一同外出。

    两人刚走到门外,迎面就撞上了另一个小倌,模样也是绝色倾城,那小倌较之欢承多了份清冽,若说欢承似火,这小倌便似冰,神采中竟与彼时的元清有几分相似,申屠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旁边的欢承只觉心中涌起一股子醋意来,他拽了拽申屠,直把申屠的眼睛拽回来,才委屈巴巴地撒娇道:“公子不喜欢欢承,要喜欢冽扬了吗?”

    申屠却突然觉得欢承处处都是小倌对付客人的那一套,全完摸不到欢承的真心,他伸手摸了摸欢承的脸,心里念道:你如今这张醋意满满的脸当真是吃醋了吗?还是只是骗我哄我,当有一日我不再花钱养着你了,你是否又会像这样对待别的人?

    “你不必装成这样对我,你觉得怎样舒服便怎样对我好吗?”申屠的声音放柔了下来,冽扬转过身看了他一样,那本该是清冽的人眼中竟闪过一丝嫉恨的神气来。

    欢承没料到申屠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许久才抬头去看申屠,缓慢又怯懦地开口:“真的吗?这样做,你不会打我吗?”

    申屠一下子被他逗笑,伸手握住了欢承的手,道:“我怎么舍得打你?”

    欢承还是睁着眼睛看着申屠,慢慢地低下了头,略微地放松了点,小心地提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真心的要求:“我……我不想和你欢爱了……很疼。”

    “好。”申屠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可以吗?”欢承不敢置信地望着申屠。

    “当然可以了。”申屠点头,再一次确认,“你还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一根糖葫芦。”欢承低着头,小心地要求,老妈妈从不准他提这种孩子才想要的廉价的东西,要开口只能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那我带你去买。”申屠握着他的手,正准备带他出去,却瞧见了他穿着一身的纱衣,忙解了自己的披风把他整个儿罩住,才牵着他出去逛街。

    然他们的对话,申屠的满腔爱意,都落在冽扬眼里,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语嫣楼外在走过两条街便是集市,申屠牵着欢承漫步在集市上,若是欢承看上什么,他便买给他。

    欢承褪去风尘的外衣,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喜欢糖葫芦、小玩具的孩子。

    “我想要那个糖人。”欢承指着前面一个糖人的摊子,笑着,这大约是这许多年最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我给你买。”申屠牵着他的手,来到做糖人的摊子前,做糖人的老人在摊子前已经做了各种形状的糖人,欢承看着形状不一的糖人,抬起头看向申屠,却不说话,申屠看出来欢承又不敢跟他提要求了,他便抚慰道,“你想要什么便和我说。”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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